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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安知素怔了一下，然後才搖了搖頭，「是吧？我說過了，跟她交流簡直像受罪一樣。」

「老祖這說得岔了。」安知素又忍不住辯解說道，「師父最欣賞劍道天才類型的弟子，而凌師弟……」

安知素微微皺眉，只聽見凌雲破在旁邊說道：

盯著兩人看了片刻，關家老祖才緩緩說道：

「你倒是不像你的師父師姐，是一個聰明識機的後輩，難得。」

「縱使天才也無用。」關家老祖毫不客氣地道，「自蘇漸繼承青螺峰后，並非沒有天才絕艷的弟子前去拜師，又有哪個能讓他看在眼裡？」

「怎可如此！」

「蘇漸最近可好？」關家老祖閉眼問道。

「哈！」關家老祖頓時失笑，看向凌雲破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了，玩味說道，「倒是好一張利嘴。」

剛才無論兩人如何試探，關山月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問就是「等劍冢開啟，見到老祖你們就知道了」。

倘若失敗隕落了，還不是任由你和*圖*書們分說？你就是說我去行刺魔尊，為大義而死，我又能怎麼否認？

兩人掉頭回客房休息。就這般過了幾日，便有侍女前來通知，說劍冢已經正式開啟了。

凌雲破和安知素跟著引路侍女，穿過一處山腹隧道，便進入河間谷地。

凌雲破微笑起來，心想這評價好像有點耳熟。

「你若是只知道效法你那師父，一味與人鬥狠結仇，遲早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你苟不苟同，跟我有什麼關係？」關家老祖哂笑起來，嘲諷道，「就算蘇漸站在這裏，也不得不承認是他自己的責任，你有什麼資格替他否認？」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師姐討厭她了。」

只見此處谷地一片平坦，並無樹木丘陵，只有大量長劍分佈其間，橫七豎八插在地上。

嗯？

安知素聽得肅然起敬，凌雲破則是面上假裝肅然起敬，心裏暗自哂笑起來。

兩人進入草廬，便看見坐榻上一個清矍老者，身著灰色內www.hetubook.com.com衣雙腿盤坐，雙眼緊閉，兩旁各有鎏金香爐，青煙裊裊而上。

凌雲破和安知素在蒲團上坐下，表情有些忐忑和凝重。

「青螺峰道統未絕，說明家師狀況尚好。」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提前告知我們呢？吊人胃口很好玩是吧？

「坐。」他淡淡說道。

如果蘇漸在此，當然會承認是自己的責任，不然難道還能把責任推給徒弟不成？

「至於你那安師姐，之所以能拜他為師，卻是託了另外一層關係，不說也罷。」

「家師狀況尚好。」安知素回答說道。

「昔日我便和蘇漸說過，他若不改了他那死硬的脾氣，遲早有一天要毀了自己，甚至是禍及家人。」關家老祖繼續冷笑說道，「因緣果報，天理循環，你們看如今可曾應驗？」

侍女引兩人來到廬前，推開房門。

「蘇漸昔日欠我一個人情未還。若你願意轉投我的門下，拜我為師，我便用這份人情和他置換，叫他即便和_圖_書出關也無話可說，如何？」

此處便是隴西關家的劍冢，凡是關家劍仙不幸隕落，關家便將其飛劍封入劍冢之中，喚作「劍碑」，是類似於先祖靈位般的存在。

見對方並未勃然大怒，凌雲破也暗自鬆了口氣。

安知素沉默不語，凌雲破坐在旁邊暗自思索，只聽見關家老祖又轉過頭來，和他說道：

說到這裏，關家老祖突然停頓片刻，隨後正色說道：

等關山月離開后，凌雲破才感慨說道。

「老祖此言，恕晚輩不敢苟同。」安知素立刻挑眉說道，急得凌雲破連忙拉住她的手臂。

凌雲破收回目光，隨師姐一同穿過重重劍林，便在前方看到一處草廬。

「青螺峰落到今天這種境地，倒也不能怪你們，屬實是蘇漸咎由自取。」

安知素再次默然。

「可曾出關？」

「凌雲破。」關家老祖轉過目光，表情也溫和起來，「蘇漸不會收你，卻並非你的過錯，而是他天生眼高於頂。再怎麼出色的劍道天賦，都沒法入和圖書他的法眼。」

「未曾。」

這老祖應該對青螺峰並無惡意，只是想試試我和師姐的膽氣，如今看來，倒是過關了。

他看著安知素道：

當然，往自家臉上貼金這種事情，人人會做，無可厚非，因此凌雲破什麼也沒說，只是饒有興緻地看著周圍的劍碑。

安知素沉默難言，凌雲破在旁邊無語，心中擦汗。

凌雲破呆怔原地，卻只見旁邊的安知素從蒲團上直接彈起，失聲驚叫道：

如果我壽命將盡，我肯定也不願待在家裡等死，而是出去尋機緣突破，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那不是關斬嗎？這三師弟怎麼會在這裏……哦，他姓關，那沒事了。

「好的，師姐。」

「謎語人實在太噁心了。」凌雲破嘆氣道。

「既然沒出關，你怎麼知道他狀況尚好？」管家老祖睜開眼睛，略帶戲謔地問。

「跟她說話，好心情都沒了。」安知素揉了揉眉心，「我們回去吧。」

雖然這位老者看似尋常，但兩人作為劍仙的直覺，還是察hetubook.com.com覺到對方淵渟岳峙的氣勢背後，是某種極其高遠的位階境界。

他忽然看見遠處的人群里，有一個熟悉的面孔。

「也就是蘇漸閉關，讓你師姐代為收徒，你才能因緣巧合拜入青螺峰門下。」關家老祖冷哼一聲，「若是讓蘇漸來選擇，便是你的天賦再好，也是決計不可能入青螺峰的。」

「倘若蘇漸出不了關，你便相當於無師散修；倘若蘇漸出關，你在他那裡多半也討不了好。」

凌雲破和安知素走在劍碑叢林里的小路上，聽關家侍女講解劍冢歷史。據說這邊隕落的劍仙裏面，戰死的和渡天劫而死的基本對半開，而壽盡人亡的只有不到百分之五。

概因為關家劍仙大多桀驁，不肯在病榻上卧床而亡。一旦壽命將盡，而突破境界無望，便要出去和魔教廝殺，以求光榮戰死。

安師姐這麼說，只不過是一種表態而已，誰想到會被這關家老祖抓著攻訐？仙人就可以裝傻聽不懂是吧？等等……我好像知道，關山月的惡劣性格是哪裡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