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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笑容和藹，其實算下來也就不到五十歲，只是太過操勞，面容老些。

朱瞻墡嘆了口氣說：「張先啟，不可小瞧的別人，雖說他們現在是小國，在我大明的面前俯首，但是若小瞧的別人，最終可能要自食其果。」

「大使不是姦細，反而是代表了大明的臉面。」

張先啟顯然不會因為朱瞻墡這樣兩句話改變的看法。

「先啟惶恐，願為陛下效勞，為殿下效勞，可家中有老母行動不便，若是遠行，怕不能盡到做兒子的責任。」

老太太的話讓氣氛愉快了許多，朱瞻墡望著這母子兩，兩人一句都沒談去東瀛做大使要什麼賞賜，要什麼官位。

「不是姦細就好，老婆子我養了兒子也不容易若是去做姦細，也浪費了這一身十幾年寒窗苦讀的學的文化，既不是姦細，是光明正大的官，去，先啟，一定要去。」老太太激動的說。

「娘！」張先啟大男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朱瞻墡繼續解釋說：「自然不是你想的那般出使，陛下前段時間頒下令來，要朝鮮東瀛，交趾等等國家的人都可參加我國之科舉，學我國之文化，此去東瀛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但是今日這番言論，五殿下目光之深遠是他未能企及的，當下永樂盛世便擔憂起將來了。

「婦人之言，你這麼說不是讓五殿下看笑話了？」張先啟的母親喝止了他：「娘含辛茹苦供你讀書，是讓你施展才華去的，是讓你青史留名和*圖*書去的，不是為了讓你照顧我這個老婆子，別忘了你爹臨終時說的話，張家男兒要麼護衛國家，要麼進高堂之上諫國良策，五殿下看的起你，你怎敢猶豫？」

「你不知我也不知，去了鴻臚寺問上一圈，多得到的答覆和你差不多，少數幾個會說東瀛語的可能知道一些，但是它的山川地貌，何處有港口，何處是城市，何處屯兵，何處產糧，我們一無所知，若將來有戰事，我們連去何處登岸都不知道，摸黑抓瞎，如何抵禦外敵。」

張先啟整個人都激動的有些顫抖了起來，魚躍龍門的龍門就在眼前了。

「此去東瀛，我會讓鴻臚寺派兩個會說東瀛話的跟你一起去，你自己也得學，護衛隨從等算上估計不下百人，此團隊以你為中心，萬事都得你擔著，這擔子可不輕。」

朱瞻墡看著張先啟的母親：「古有孟母三遷，岳母刺字，老太太與之這二位相比，毫不遜色。」

「殿下為何是我？」張先啟有些好奇。

書本山的文字不如紀錄片看的真實，朱瞻墡以前看大屠殺的紀錄片，年幼時不敢看，長大了些再看，胸膛之中總有一股氣難以抒發。

「呦那可得抓緊，先啟還未娶妻，明日開始得多去看看，不，今日就去。」老太太著急了起來。

「殿下萬萬不可，我大明中原之國，東瀛海外小島夷民，我們派使臣前往，古往今來只有弱國往強國派遣使臣學習，朝貢，哪有中原ｈｔtｐs://ｗwｗ.ｈetubｏoｋ•com.ｃom之主出訪海外。」

「謝殿下看重。」

「他們缺少的只是鐵木真那樣的天降之人，或等我中原之皇帝更迭，出現昏庸之君，亂世之臣，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入侵華夏，我們需要去了解他們，永遠不能輕視了這些地方，永遠不能輕視潛在的敵人。」

「張先啟，東瀛是個島國，位居我國東北部海上，兩國實際上交集多年，從唐朝遣唐使開始，東瀛多次來訪中原，想必中原的地貌人文，他們應該都有所了解，甚至都有詳細記錄在案，此次東瀛姦細，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派人在中原大地上紮根甚久，但是我們對他們卻知之甚少。」

張先啟猶豫了一會，將他的老母親帶了出來，坐在石椅子上。

若不是現代有紀錄片朱瞻墡估計他這個年齡的小孩也完全理解不了當年發生的事情，甚至就算是有這麼多史實證據在，還有人故意污衊，詆毀當初被迫害的人們。

「認真做事的人哪能沒有賞賜。」

「以後在東瀛，你，就代表了大明！」

「漢武帝派遣張騫出使西域不是流芳百世之舉？」

「殿下，先啟能有幸為國出力，不敢求賞賜。」張先啟再次推辭了。

「殿下，這樣的事情，可以做到嗎？」

朱瞻墡飲了一口茶緩緩的說：「張先啟，若讓你去東瀛作為我國使臣，你可願意？」

張先啟被訓斥了一頓，忙行禮說：「殿下，是先啟糊塗，能得殿和-圖-書下看重是先啟的福分，先啟定當竭盡全力。」

「是一個集外交，教授文化，宣揚大明等事項為一體的東西，我管他叫大使館，大明駐東瀛大使館。」

他們沒求，但是我不能不給。

張先啟喃喃自語念了一遍：「大使館。」

朱瞻墡說到氣憤之時，拍案而起：「下次敵從何處來，依舊從草原來？還是從建州女真來？從朝鮮來？從東瀛來？還是遠渡重洋自西方而來？我朝有廣袤土地，悠久歷史，想要將之據為己有者，想要奴役我之國民者，從來沒有少過，環顧四周鄰國，便是現在虎視眈眈的人還少嗎？」

「殿下，外族夷民不足以教化，這些小國和足以待之以禮，何足以如此重視。」大明朝的文化人對於周圍這些小國打心底里都是看不起的，這是他們所受的教育引導的認知。

「大使得長期居於東瀛，必須是忠心中直之臣，捨命能諫者為先，也有足夠有圓融貫通之能，若是個不懂變通的傢伙，容易被人蠱惑，就會挑起兩國矛盾，現在還非開戰之時，也必須得是進士，因為要宣揚我大明文化，要叫東瀛人認為做大明人，高人一等。」

「讀書人不是常說先天下之憂而憂。」

這次他沒有假惺惺的推辭。

朱瞻墡好笑點頭，然後將想要讓張先啟去東瀛做大使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太太渾濁的雙眼中，迸發出光芒來。

從來盛世之人難懂亂世之苦。

朱瞻墡用手指撥動茶杯中褐色和圖書的茶水，略帶著些氣憤說：「魏晉之時可曾想過北方牧羊羌胡之民可亂我華夏，屠戮中原；盛唐天可汗可曾料到後世你方唱罷我登場，誰人都能在這天下輪流當皇帝；便是那偏安一隅的徽宋一朝，他在揮毫潑墨的時候可曾想過元能滅遼再戮中原，自己成了他人的兩腳羊？」

「父親與我商量過了，東瀛十年，或封疆大吏，或入閣拜相，若有其他要求盡可提出。」

「不，我要讓你明目張胆的去東瀛，大搖大擺的走在東瀛的土地上，去了解他們的風俗人情，地貌江海，也要你去宣揚大明的文化，從文化的角度去將讓一些東瀛人自發的親近大明。」

張先啟一時語塞。

生在大明朝的人，似乎都很難理解被蒙元奴役之時的悲慘。

朱瞻墡暗暗佩服這位老太太厲害，要不怎麼能以普通家室培養出一個這麼年輕的進士來。

張先啟對於東瀛的了解不算很多，甚至沒有直接接觸過東瀛人。

「短則一月左右。」

「是的，我與父親已經商量過了。」

朱瞻墡看向了緊閉的房門：「可否請老太太出門一敘。」

「殿下居安而思危，先啟汗顏。」張先啟被朱瞻墡的話震驚的，他知道朱瞻墡腦子靈活，不管是報紙還是蒸汽機都是前所未有之事。

「落後就會挨打，不思前進就一定會落後。」

朱瞻墡起身要走，又轉過身放下一顆金豆子說：「置辦幾件好些的行頭。」

不是姦細就不用東躲西藏的生活，也不會損m.hetubook.com.com了讀書人的風骨。

老太太在朱瞻墡面前嚴厲的訓斥了張先啟，張先啟低頭不說話。

「創辦學堂？」

「所以我選擇你。」

張先啟大為錯愕與朱瞻墡的問題：「殿下，我國要往東瀛派使臣？」

「老婆子腿腳不便，無法給五殿下行禮，還望五殿下莫怪。」

「臣，萬死不辭。」

「臣惶恐，不敢要賞賜。」

「東瀛位於我國之東北方海外，自唐朝白江口之戰，重挫東瀛之後，東瀛派遣遣唐使學習唐朝之文化，現東瀛倭寇浪人不少成為海盜，常常滋擾我國沿海。」

鄭重和朱瞻墡確認：「殿下，真的不是去做姦細的嗎？」

朱瞻墡又問：「你想要什麼賞賜，我與父親商量。」

「殿下……是想讓我去做姦細嗎？」張先啟猶豫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

「五殿下您這麼說老婆之怎麼當的起，老婆子沒什麼文化，只知道培養兒子要讓他做國之棟樑才好，只是不知是何日出發。」

張先啟明白了朱瞻墡的最終想法，這是要讓他去東瀛將東瀛的這些信息全部整理好，送回來，但是這不是去做姦細嗎？他可是堂堂文進士啊，若要他去做姦細，他放不下身段。

朱瞻墡點了點頭：「相信我可以的，我不是讓你去做躲在暗處的姦細，而是去做代表大明的使者，大明駐東瀛大使。」

一番言語，說的朱瞻墡自己都少有的激動了起來。

這哪是什麼目光之深遠，只是知道將來會發生的事情而已。

「娘，可您這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