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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醫生。」李主任笑著主動打招呼。

楊主任有些迷茫。

吉翔轉身去幫著趙哲處理最後的事宜。

看了一眼吉翔后，楊主任深深地看著趙哲。

楊主任瞪眼睛看著那枚訂書釘。

「……」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話是那麼的密集，以至於李主任忘記了詢問趙哲和吉翔做過多少台手術之類的話題。

「打完，收工。」吉翔轉頭，和鉛化玻璃那面的眾人揚了揚手，拇指和中指捏著一枚訂書釘，眼睛眯成一條縫。

他們一般情況下能力有限，因為天賦限制手術上已經沒可能再進一步，只能負責一下基礎工作。

看著失之毫釐，但李主任知道差了很多，自己完全無法準確配合吉翔。

本來想自己休息一下再上，實在不行只能開胸解決問題。

他沒有和吉翔、趙哲一起去送患者，而是蹲在更衣室里「守株待兔」。

李主任面對吉翔一點臉都不要的商業互吹，覺得m.hetubook.com.com有些臉紅。

少干點活誰又會不高興呢。

李主任也嘗試過了，結果還是不行。

他手裡拿著一枚沾著血和白色粘稠分泌物的訂書釘。

第一眼看見趙哲，李主任覺得很熟悉。臨床上並不缺少趙哲這種知曉明規則、潛規則、做事滑不溜手的老主治。

大家都有些錯愕。

「趙醫生，不用這麼客氣。」

但趙哲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手術台，在大家都沒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手術就解決了。

「楊老師，李老師，取出來了。」

吉翔把訂書釘放到紗布上，交給楊主任。

過了十幾分鐘，趙哲走進來準備換衣服。

李明李主任雙手撐著桌子，頭一點一點的向屏幕移動，他仔細辨認著剛剛的手術畫面，可卻和趙哲一樣看不清到底導絲有沒有勾住訂書釘。

「楊老師，您給患者家屬看一眼吧。」

「我從前是東北一個地級市的基層醫生，我hｅｔｕbｏｏｋ•ｃom•ｃｏm們那dsa機器都快長毛了也沒人會用。我自己瞎琢磨的，琢磨介入手術。」

做完了？

「厲害啊小吉醫生！」李主任眼睛有些紅，興奮地說道。

他仔細看著趙哲，心裏生出一股子莫名的感覺。

李主任並不這麼想。

「我換下方向，你會感覺更好。」

機器暫停，吉翔一腳踢開氣密鉛門走進操作間。

身邊的胸外科的教授則興緻盎然地打量著訂書釘，不用上手術對他們來講是一件大好事，他們的喜悅只比患者的父母低了一點。

聽到李主任的解釋，醫生護士隱約明白髮生了什麼。

天知道訂書釘會掉到哪裡。

「現在要調整訂書釘的方向，讓尖端躲開咽部內壁吧。」趙哲問道。

「嗯，進去了，你沒感覺么。」

「小吉醫生，進去了么。」

「……」

的確是取出來了，可一旦掉下去，手術會走進一個不可測的方向。

「猜你有可能把訂書釘取出來，但我沒想到你帶www.ｈetuｂｏok.com•ｃｏm的趙醫生竟然這麼厲害。」李主任贊道。

「你……」

可是手術室里的吉翔和趙哲似乎沒感受到操作間里眾人的緊張，不到10秒，導管、導絲、訂書釘一起消失在dsa機器的屏幕中。

「好像有點感覺，又像沒有。呃，我的意思是進來了！真進來了，感覺到了！」

「！！！」

「9年前的全國介入年會上，您做了一台示範手術，那台手術我反覆研究了很多次，做得真是精彩！」

自己配合吉翔嘗試了3次，整整3次，每每失之毫釐。

本來手術看到黎明的曙光這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可喜悅、歡呼等等情緒被那段對話衝擊的支離破碎。

它頑固的留在患者右主支氣管里，數次的手術失敗好像告訴人們只有大開胸，用創傷最大的方式才能把它取出。

李主任的手壓在桌子上，身體前傾，臉幾乎貼在屏幕上，努力分辨著訂書釘「纖細」的、若有若無的影像。

「應該是我們倆手和-圖-書術配合的比較多，更熟練一些。」吉翔眼睛眯著，他的笑容被口罩遮擋住，「要說手術，李主任落我們倆幾條街。」

李主任看著趙哲，苦笑。

楊主任接過紗布，又仔細瞄了兩眼，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

李主任自己都忘了9年前的示範手術，趙哲提起來他還懵了一下。

這就做完了？

「他……們……幹什麼呢。」楊主任嘶聲問道。

「嗯，調整完了，準備往出走。1～2～3～走著！」

完了？

但是！

從趙哲一臉孫子般的笑容李主任就能肯定他是這麼個角色，無論是表情還動作，亦或是情緒都是一種人。

不過不管誰把它取出來都是好事兒，楊主任的臉上浮現出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容，滿臉讚許。

幾分鐘后，患者抬上平車送回病房，李主任也漸漸緩過神。

屏幕中，勾著訂書釘的導絲一點一點移動，下面懸挂著一枚單薄的訂書釘。

訂書釘經過兩家醫院、幾名不同科室醫生的努力，還是沒有取出https://m.hetubook.com.com來。

訂書釘在X光射線下呈現出來的黑色影像晃啊晃的，搖搖欲墜。

怎麼換了那個一臉孫子像的老主治后，一切就不一樣了呢？！

「導絲勾到訂書釘了，趙醫生應該能配合取出來，但我看不太清楚。小吉醫生的眼神真好，我沒注意到他的動作細節。」

趙哲當著陌生的李主任也不太見外，尤其是剛剛手術成功讓他一直保持在興奮狀態，開啟話癆屬性，聊起自己在LY市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對講器里傳來吉翔和趙哲之間的對話，把操作間里的醫生護士們聽得目瞪狗呆。

難道真像吉翔說的那樣，只是配合的比較多麼？

「我看過您的手術錄像，獲益匪淺，算起來我是您的不記名弟子。」趙哲道。

「李主任，您好您好，您怎麼沒下去。」趙哲依舊一臉孫子樣，面對李主任的時候他的腰不知不覺彎下去，卑微到了骨子裡，變成他的一部分。

剛剛做完的這台手術顛覆了李明的認知。

「還行，還行。」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