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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艹！」王總沒想到鄒主任舉了這麼一個離譜的例子出來，一句髒話罵出口。

吉翔猜那位裴教授應該被嚇尿褲子了，這話可不能說。

「不聽話的患者和患者家屬有的是，習慣就好。」鄒主任開始操作腸鏡，吉翔打輔助。

光是這麼一個畫面就很瘮人。

「其實擇期手術還好，畢竟有禁食水，就怕急診手術。患者也不知道，術前吃什麼都不一定。真要是吃了一肚子的榴槤，經過發酵，那味兒！嘖嘖。」

「鄒主任，別提了。」消化內科的王總嘆了口氣，「患者和患者家屬說切息肉就是小手術，連他們區級醫院都能做，而且不用留院觀察。」

「呵呵。」鄒主任笑了笑。

雖然只經過了5台手術的配合，但兩人的操作像是配合了一輩子似的，連眼神都不用，默契的一逼。

「害，要不然老裴怎麼能生病呢。」鄒主任開始切息肉，「他膽子多大啊，總說什麼男鬼來了就www.hetubook.com.com跟他干，女鬼來了就跟她睡之類的。但那天被嚇慘了，我猜啊他可能……」

「咱胃腸估計不省心吧。」吉翔笑眯眯問道。

「活了么？」

「我去他家看他，見他瘦的不像樣子，問了好久，他才說什麼。」

「結果呢，鄒主任？」護士好奇問道。

他不是缺人奉承，但幹活的時候能完美配合自己的人並不多，甚至可以說除了吉翔之外絕無僅有。

「哦，什麼患者？」

「胃腸外科的患者是最不省心的，告訴禁食水，說了多少遍，結果很多時候打開肚子一看，裏面亂糟糟的什麼都有。吸引器就吸吧，很多固態物質還洗不幹凈，得下手去掏。」

被嚇得尿了褲子也很正常。

心裏遺憾，鄒主任盡量讓自己分神，他一邊做著準備一邊問道，「王總，你好像切1cm左右的息肉沒問題，怎麼還找我呢？」

別人很少把手套直接遞和-圖-書給自己，而吉翔遞手套的時間點剛剛好卡在自己要戴手套上手術的一瞬間。

夜深人靜，睡的迷迷糊糊，打開衛生間看見一個死人死死地看著自己。

他的水準雖然比系統NPC差的很遠，但吉翔知道在國內一線專家的領域，鄒副主任屬於臨床手術技術很強的那種。

鄒主任說著，吸了一口口水，呲溜一聲，但可能什麼沒說。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我剛做的一個患者有枚息肉1cm，聽護士說您這面剛下來，您掌一眼，順手幫我把它切掉好么。」

高壓氧艙，抽煙，這特么不是扯淡么。

1cm的息肉也不大，順手幫著切掉就行。鄒主任這種活做的利索，說是舉手之勞也不過分。

鄒主任正和吉翔說笑著，聽到有人找自己「掌」一眼，隨口問道。

「我見過最離譜的一個患者，去高壓氧做康復，在裏面抽煙。」

「大半夜的，患者家屬都睡著了，老裴迷迷糊糊https://m.hetubook.com.com去上廁所。打開門，他看見一張慘白慘白的、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臉。人坐在衛生間隔板里的地上，眼睛白花花的看著他……」

「本來這個患者昨天就應該做，就因為術前溝通耽誤了太長時間。家裡人一口咬定做完觀察一下就要回去，我……」

鄒主任深深吸了一口口水，舒服的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鄒主任，有個患者您幫著掌一眼。」

說著，王總猶豫了一下。

「鄒主任，你別說了！」護士厲聲斥道，「大白天聽你講這事兒我都感覺身後冷颼颼的。」

「上輩子作了孽，這輩子不光要當醫生，還當外科醫生；不光要當外科醫生，還當胃腸外科醫生。這特么哪是當醫生，分明就是個掏糞工！」

「小吉，這位是消化內科的老總。」鄒主任介紹到。

其實不問的話他也知道是什麼事兒。

五台手術十二點之前做完，鄒主任做的又快又穩，吉翔看的心曠神m.hetubook.com.com怡。

「連植皮的地兒都沒有，你說能活么？」鄒主任道，「再有一個離譜的是我聽血管科的老裴講的。那時候我們還年輕，他有一陣子生病。」

一人走進來和鄒主任說道。

吉翔察言觀色，估計是受到了某些壓力，所以才必須要做。

剛剛5台內鏡下息肉切除手術吉翔就掌握了自己的習慣，他要是能留下來，那該有多好，鄒主任心裏想到。

「燒的那叫一個慘！」鄒主任繼續講到，「前些年咱們經開區著火，有幾個燒傷的患者。他們都沒在高壓氧艙抽煙的患者燒的狠，全身重度燒傷，沒什麼好地兒。」

消化內科和普外科的肝膽胰、胃腸兩個科室很熟，尤其是胃腸，基本屬於上下游科室。

「他們科的患者算是很聽話的，一般情況下只要和患者、患者家屬說別動，一動就死，患者還是會相當配合。但人世間就有犟種，你們說呢？」

不過吉翔一早說得明明白白，鄒主任也不做他想。

輔wwｗ•hetｕbook.ｃｏｍ.ｃｏm助檢查判斷這幾名患者腸道息肉為惡性的概率不高，鄒主任的水平也很高，鏡下尋找動靜脈乾淨利索，鈦夾鉗夾嚴絲合縫，吉翔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要說吉翔是真好用，光是遞手套這麼一個細節就能看出來。

說著，鄒主任已經把息肉切掉，他查看沒有活動性出血，鈦夾夾閉良好，轉身下台。

來到隔壁術間，鄒主任看了一眼鏡子，接過吉翔遞過來的手套開始進行操作。

很明顯，五名患者都經過篩選，並不是結腸息肉比較大就送來讓鄒主任切。

「一個腹主動脈夾層撕裂的患者，準備上手術。醫囑靜卧，該用的葯都用了，等平穩一下就上台。能不能活著下來不知道，這種誰能肯定。但患者覺得沒什麼事兒，尿管都下了，他還非要自己去上衛生間。」

鄒副主任習慣性抱怨道。

相互之間找會診、相互之間交流時常態，尤其下游的外科對上游的內科處於一定弱勢，鄒主任沒有拒絕，而是帶著吉翔轉身去隔壁術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