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通透
「主任。」吉翔恭敬招呼。
「還好吧。」
「哦？保安不讓進么？」吉翔問道。
想到這裏，吉翔回憶起白處長跟自己說過醫院的黃牛都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可不僅僅是早起排隊、網路挂號那麼簡單。
「走了。」吉翔扔掉狗屎袋子，準備把傻狍子裝進背包里背起來，但看見它嘴裏叼著一個塑料瓶子屁顛屁顛跟著自己。
瓶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撿的，吉翔竟然沒注意到。
做有趣的事兒，遇見有趣的人，這是一部分生活的意義。
「有生皆苦，我覺得我還行。」
吉翔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他開始把傻狍子裝進背包，「您每天早起撿東西很辛苦吧。」
老人被嚇了一跳，但隨後注意到傻狍子要把瓶子給他，他試探著接過瓶子，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
「還行，就是年輕，火力壯點。」吉翔把傻狍子裝進背包，拎起來背在肩上。
但流浪漢的妙吉翔並沒記在心上，他和-圖-書從小聽自家老爺子說起過很多事兒，至今老爺子的手機里還有幾個道士的微信，偶爾能看見他們在人世間逍遙遊的畫面。
劉主任說完就急匆匆回去交班。
在吉永昌的熏陶下，吉翔加了這個有趣的流浪漢的聯繫方式，要是有緣，以後還會見面。
「應該打個電話的事兒，他非要自己親自跑一趟。」趙哲道，「反正這麼多年，我沒見過類似的情況。」
「真的？」吉翔一邊輕撫狗頭，一邊問道。
心裏余留的少量不快也消散的無影無蹤。
第二天一早，吉翔帶著傻狍子去晨跑。
但昨晚吉翔做夢夢到自己接了一個類似的患者，可吉翔依舊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雖然睡眠時間不夠，但好早吉翔年輕，一次熬夜對他來講不算什麼。
吉翔見他言語有趣，拿出手機，加了他的聯繫方式，這才背著傻狍子一路跑回家。
「不過呢，無所謂，我又不在意這些。」老人和和
wｗw.ｈetｕboｏk•ｃoｍ.com藹，很健談，吉翔感覺他是收了傻狍子的一個塑料瓶子後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和自己多聊幾句。「能不喝，最好不喝。」
他好像沒那麼老，大約四十多歲，只是不知道多少天沒打理過，再加上自己先入為主的想法，覺得他比較老。
患者平安無事，吉翔走出病房的時候還是蠻開心的。
帶傻狍子跑步就這點不好，要帶著裝備全副武裝。
沒想到一早遇到這麼個妙人。
吉翔微微一怔，撿垃圾竟然也有區域劃分？還要分地盤？
「是啊。」老人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垃圾袋，一邊說道，「穿著整齊的人狗一般都不會沖他叫，像我這種，大多數狗都會遠遠的吠我。」
吉翔認真打量老人。
背後多了一個背包，略有點累贅。
感同身受留下來的些許煩悶煙消雲散。
老人哈哈大笑道。
說起回家，趙哲的表情微微改變。
帶著傻狍子一路奔跑，吉翔神和*圖*書清氣爽。
劉主任也不勉強，拍了拍吉翔的肩膀，「你別費力琢磨，醫院的老規矩，過年的時候主任要請客吃飯。你帶張嘴來就行，別的千萬別弄。」
吉翔回到家后吃過早飯，和老爺子招呼了一聲，騎著單車趕奔醫院。
「我還行，有從前廢棄的樓。雖然沒有上下水，但回去后直播個荒野求生，也多少能掙點。」
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吉翔有一點好處，也是被自家老爺子培養出來的——想不懂的事情就不去想。
跑到折返的位置，傻狍子找了個地兒便過，吉翔把狗屎夾起來裝進袋子里，找到垃圾桶扔掉。
「還是年輕好啊，我總看你一早起來跑步，後來帶著這小傢伙。你這身體，能把狗給溜趴下，羡慕羡慕。我年輕的時候都沒這麼好的體力，現在更不行了。」
「我……哈哈哈，又想又怕。」
但一向乖巧的傻狍子卻沒理睬吉翔，而是拉著他奔著一個清晨翻垃圾箱的老人跑過去和圖書。
這個「八卦」當時吉翔並沒放在心上，只是八卦而已。
「隨時有時間，看您方便。」吉翔恭敬說道，劉主任對他的態度十分滿意。
這世界上的道理千千萬萬，自己根本沒可能全都想明白。
出了病房，迎面看見劉志劉主任。
「帶這玩意幹什麼。」吉翔伸手，要傻狍子把瓶子交給自己。
「嗯？」
換衣服、看患者，這種流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似乎從來都沒變過。
彈著吉他唱著歌，那些道士也與時俱進，和想象中不一樣。
「你家這狗子真厲害！」老人感激道，「平時我看見的都是狗眼看人低。」
「還行，趙哥，你過年回家么？」
他抬眼看吉翔，嘿嘿一笑。
「您住的還好吧，話說我在南方的時候見過一些流浪漢，那面還行。咱東北太冷，尤其是冬天，不能隨便找個地兒就睡。」
他的那句烈日當空，一口冰鎮可樂喝下去，吉翔覺得這人通透的很。
「小吉，要過年了，哪
和*圖*書天有時間叫著你醫療組一起吃頓飯。」劉主任笑眯眯說道。
「尤其是大夏天，烈日當空，買一瓶冰凍可樂，一口下去。嘖嘖，多少苦都值得。」
沒想到竟然還是個小網紅。
「保安倒不會攔著，問題是收穫多的小區那面都有人了，屬於別人的地盤，我沒爭過他們。」
「好的。」
這話說得，不像是普通的流浪漢。
感同身受里沈浪告訴吉翔，周教授曾經遇到過的那次心包填塞導致傷者最後變成植物人、患者家屬放棄搶救的事兒如鯁在喉。
吉翔昨晚睡眠時間不夠，也沒睡好。
「那就今天晚上。」劉主任道，「你喝酒不？」
「……」
「辛苦倒也不至於，又不是工地板磚，輕巧得很咧。就是小區附近的垃圾桶我不能去，掙得少一點。」老人說道。
「辛苦。」吉翔很客氣的和流浪漢說道。
趙哲這時候從值班室竄出來，「小吉，劉主任還真是看重你啊。」
今兒的天不好，彤雲漫天，眼看著要下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