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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泰翻身下馬，跪拜請罪道：

兩人相互吹捧，倒也落了個不錯的印象。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如今高澄麾下幾乎沒了成建制的騎兵部隊，主要還是大量戰馬被跑廢的原因。

高澄當即拜謝，又像高歡提出另一個要求：

高歡為可朱渾元賜爵縣公，拜車騎大將軍，賞賜奴婢田宅，又替身在晉陽的可朱渾氏兄弟四人加封官爵，甚至為可朱渾元的部將封賜爵邑。

「缺了戰馬直說便是，何必在為父面前裝模作樣。」

這讓同為演技派的高澄不得不嘆服，老高這一手為了竇泰，以父拜子的戲碼玩得真是漂亮。

才一入座，帶著一身酒氣的高歡就瞪著眼說道。

可誰又能想到，高澄用四千騎兵做出包圍六千騎兵的態勢，居然只是虛張聲勢，根本就不是要把他拖住，配合山後殺來的大軍將他殲滅。

又拍著竇泰的肩膀欣慰道：

與以往相比，熟面孔少了不少，高歡任晉州刺史時的元從，都被外派出鎮地方。

說著，居然鄭m.hetubook.com.com重的向高澄躬身行禮。

高澄不等驢車靠近，便讓車夫停了下來，一路小跑向高歡行禮。

高歡一把將竇泰扶起，視線在竇泰身上掃視，確認他並未受傷后，這才責怪道：

「父王遠在晉陽，河南之事鞭長莫及，若有緊急情況，孩兒不能再讓將士們單馬奔襲，還請父王恩允。」

六月初九，高澄抵達晉陽，高歡破天荒的出城相迎。

身為這場宴席的主角之一，高澄一一與前來道賀的諸位晉陽將領對飲，當可朱渾元近前，高澄為他斟上一盞，舉杯道：

「父王！」

本就是漫天要價，也不會真以為麾下能夠一人三騎這般奢侈，那是竇泰奔襲秀容川的待遇。

眾人隨高歡入城，渤海王府早早擺下宴席，身處晉陽的大將盡皆出席。

又慢吞吞地吐出一個數字：

「請父王為我撥付戰馬一萬五千匹。」

高歡卻不看他，越過高澄，徑直向遠處的竇泰走去。

竇泰自是慚愧難當。

而和圖書站在高歡角度來看，竇泰安然無恙，高澄力挽狂瀾，擁有一位優秀的繼承人，提振人心的作用甚至比宇文泰打一場勝仗還要大。

高澄撓撓腦袋，嘿笑道：

可朱渾元趕緊接了酒杯，笑道：

深諳會哭的孩子有奶喝的道理，高澄此行特意乘坐驢車，隨行五百親衛或騎騾子、或騎驢，與平日往晉陽時高頭大馬的氣派截然相反。

而高歡在知曉具體戰況后，在他的授意下，東魏著重表現高澄料敵于先，預料到竇泰有難，率五千輕騎兩天奔襲四百八十里，以五千疲憊之師大破宇文泰上萬騎兵，將宇文泰趕回潼關，至於具體戰損比，反倒忽略不提。

高歡又揮手將被他忽視的高澄招了過來。

高歡隨意道。

高歡撫須沉吟片刻，又道：

「說吧，要多少。」

高澄卻趁機獅子大開口：

新面孔也不少，其中就有引發潼關之戰最終順利東歸的可朱渾元。

高澄無論如何也不敢受，趕忙跪拜在地。

有他們的護衛這才和-圖-書放心啟程，與竇泰一同回師洛陽。

而損失的一萬多人，對於家大業大的高歡來說，他真的可以接受。

「不許！」

「可朱渾公心系朝廷，不畏艱險，萬里東歸，此大義之舉，澄聽聞后，早有親近之意，今日終於得見，請飲一盞莫要推辭。」

北上的目的自然是憑著救援竇泰的功勞，為自己重組一支規模更大的騎兵。

可朱渾元神色坦然，似乎並沒有不滿的情緒，畢竟高歡給的補償已經夠多了。

從兩家各自對潼關之戰的表述來看，似乎這一戰並沒有失敗者，堪稱雙贏，但內里虛實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五千。」

「戰馬一萬匹，不能再多。」

如尉景任冀州刺史、跟隨高歡謀刺杜洛周、葛榮的廣寧人蔡俊接替侯景出任濟州刺史、廣寧人潘樂任職東雍州刺史、大安人莫多婁貸文任晉州刺史、韓智輝的兄長韓軌任職泰州刺史、代人薛孤延任顯州刺史、安定人彭樂任肆州刺史等等。

五月十七，在收攏了三四千潰兵后和-圖-書，高澄在弘農與斛律光等人會師。

這場潼關之戰，宇文泰毫無疑問才是真正的勝利者，一場大勝向關西之人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打破高氏并州胡不敗的戰績，在可朱渾元東歸的背景下，有效安撫了人心。

「泰輕敵冒進，致使損兵折將，請大王責罰。」

「末將在關西才是久聞世子大名。」

在洛陽稍作休息后，高澄與竇泰一起北上晉陽。

卻獨獨沒有授予早已許諾的并州刺史一職。

潼關一戰，戰馬損耗巨大，但洛陽也不至於湊不出五百匹馬，這樣的安排，就是為了突出一個問題：自己很缺馬。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父王不可！」

關東八十州，所任多是高氏黨羽。

但他贏了卻很難受，若自己沒有被高澄唬住，反而率軍往山後一探究竟，說不定高歡好兒子的性命都要交代在自己手上。

「寧世何其愚鈍，勝敗兵家常事，怎能因一時失意便要棄我而去！」

「孩兒希望能夠重設馬政。」

「大王！」

「這點和-圖-書小心思到底瞞不過父王。」

西魏大肆渲染宇文泰六千輕騎大破高澄竇泰五萬聯軍，俘斬一萬六千餘人，彷彿整場戰鬥與掩殺竇泰攻城部隊的潼關步卒並沒有多少關係。

而竇泰見到這一幕已經泣不成聲。

什麼！誇大戰果？竇泰是不是帶兩萬部眾南下？高澄麾下是不是有三萬四千人的京畿軍團？那可不就是五萬聯軍么。

這也標志著高歡在鯨吞關東兩年後，終於完成了對地方的掌控。

酒宴散去，眾將告辭，高澄也隨高歡往廂房議事。

說著便曆數起高澄昔日功績。

期間派遣騎卒外出收攏潰兵之餘，又多次派出信使，交代斛律光等人小心提防。

高澄急了，別人都是抹零頭，你可別只留個零頭呀。

對於這場發生在潼關附近的伏擊戰，東西兩魏各有表述。

高歡倒也乾脆，簡簡單單兩個字：

「阿惠，此戰若非有你，為父又怎能再見到寧世。」

擔心歸途受到宇文泰襲擊，高澄暫駐弘農，等待斛律光、慕容紹宗、高季式領步卒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