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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將來得不了功名，能夠書書寫寫，總比大字不識的大老粗有出路。

如果知道了，他非要問上一句，貪財好色，為什麼只拿貪財舉例！

王阿井趕緊告訴兒子，所謂貪財好色都是那些士族豪門對大將軍的污衊。

那是太昌元年的事了，朝廷搜檢冒名官吏，牽涉五萬餘人，不過大部分都是吏員。

送走張德興后，王阿井在地上臨摹許久，終於將這兩個字學會，從此兒子便也有了王公允的名字。

正當王阿井已經死了這條心，準備讓王公允子承父業當個州郡兵，至少每年也有三石的軍餉。

「兩匹布！那張官人是不是很有錢？」

他提著秤桿任周圍人觀看一圈，眾人這才相信新幣真的足重。

市司又繼續喊道：

六年時間過去，曾經的戍卒已經褪去青澀，因高澄發放軍餉的原因，王阿井家裡的生活寬裕了許多。

也就小皇帝見識淺薄，高澄不知道元善見心中所想，否則非要告訴他，有一個權臣不止自己痛罵狗腳朕，還讓下屬當眾毆打天子三拳。

送張德興出營門，臨走時卻又叫住了他，求他為自己一歲的兒子贈個名字。

各地校舍興建后，州縣官學因為還要等明年科舉后才有生源，高澄著重關心蒙學的入學情況。

相州提學是高澄新設官職，掌管州縣學政。

「張官人每月都將那兩匹布換了米糧，接濟貧苦。」

當即，王阿井又將張德興這些年在均田使任上的辛勞告訴王公hetubook.com.com允。

高澄開心的事情不止是文教大興，還有大將軍五銖錢因足重的特點，而被民眾普遍接受。

上有六鎮鮮卑威懾，下有底層民眾擁護，這也是他能夠橫行朝堂，肆意妄為的底氣。

高澄突然頒發政令，廢除九品中正制，以科舉取人，如當年的考試將會恆定每三年一次。

向先生奉上束脩，也算真正拜入門下進學。

他拿貪財舉例子，告訴王公允，高澄搜刮錢財只是為了興修校舍。

自己吃了父母沒文化的虧，就因為家裡有一口井，便被喚作王阿井。

「公允，你名字的由來，我也說過許多次，是提學張官人所賜，張官人曾經也要靠務農為生，但他是讀過書的，大將軍當年開科考，他憑藉自身學識做了官，你需知道，只要你用心讀書，也能當上這樣的大官。」

太昌六年，五月二十八，鄴城市集，兩秤懸挂。

每當旁人問起兒子名字的來由，王阿井總要與他們好好說道。

張德興只想了片刻，就在地上寫下兩個字，告訴王阿井，這是公允。

「阿爺放心，我一定用心讀書，將來做上大官，讓你好好風光！」

不止如此，高澄還在各州縣鄉里推廣蒙學，也讓王公允在內的普通人家有了求學的去處。

在父親的敦敦教誨中，七歲的王公允滿心都是對高澄的崇敬，雖然他們素未蒙面。

歷朝歷代，哪還有這麼不講究的權臣。

更重要的是，六和圖書年了，當初錄取吏員的考試也再未開展。

大將軍五銖錢？

人群立即安靜下來，眾人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想要知道這新幣是不是真的足重。

「有了大將軍，官場才能容下張官人這樣的好官。」

這不，他今日帶了一匹布來集市，就是為了給七歲的兒子王公允進蒙學，來換肉乾。

但也正是背著高扒皮的惡名搜刮佛道財物，卻用來做興修校舍，為孩童免去學費的善事，更讓底層窮苦大眾感激他的恩德。

因親眼見證了高澄開設考場，注重公平，防止舞弊，只為以學識錄用。

圍觀人群爆發出一陣鬨笑，王阿井抱了匹布擠在其中，也是一臉的不信任。

只要通過州試考上舉人就能為吏，通過京試考上進士便能做官。

「可是，我聽說大將軍貪財好色，不是好人。」

高澄倒也不是黑心地主，沒有馬上給他安排活，總要讓高隆之休息幾天，不然一個工科大牛，活生生被自己使喚得過勞死，損失可就大了。

在張德興的勤勉下，鄴城不止州縣學都已設立，更開設了許多所蒙學，王阿井家附近就有一所。

王公允驚訝地問道。

作為一名傀儡天子，元善見越來越抗拒朝議這種本可接觸朝臣，展露君王風姿的事情。

主管市集的市司在門口大聲喊話道：

同時，高澄也嚴厲打擊私鑄錢幣，無數劣幣販子因此家破人亡。

得到的反饋也讓高澄感到欣慰：這高扒皮的惡名沒有白擔。

和_圖_書「那位張官人可真是一個好官。」

王阿井才進門，就在媳婦的催促下，帶了七歲的王公允往蒙學校捨去。

是他為自己發放軍餉，為大家均分田地，更是他開設科舉，推廣文教，給了他們這些黔首出頭的機會。

王阿井揉搓著兒子的腦袋，笑道：

高澄接下來兩天，連續在洛陽周邊巡視印刷廠與鑄幣廠。

就算不同意又能如何，只不過是事後讓高隆之再搶一次印璽。

朝議過後，高澄沒有急於發布政令，在高隆之建起一百座鑄幣爐，積攢了一定數量的新幣后。

「真做了官，也要學張官人，做個好官。」

高澄效仿原主的做法，在洛陽及各州鎮郡縣的市集，懸挂兩桿秤於市門，供民眾使用，以稱量貨幣的輕重。

「這是大將軍的新政，新幣也是大將軍命人所鑄。」

其次也是河南、河北安定多年，沒有大規模天災發生，而高澄均分田畝，恢復生產，也使得普通百姓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盈餘。

王阿井沒有猶豫，用懷中的布換取了新幣，在市集里為蒙學先生備好了肉乾，還剩了一些錢幣也全都兜在懷裡帶回家。

而如王阿井送子求學的事情，在東魏各地普遍發生，究其根源，首先是高澄為將士們發放軍餉，讓他們的生活水平得到改善。

市司得意道，四周的驚嘆聲，讓他感覺與有榮焉。

這兩項政令，讓王阿井曾經放棄的心思，又活泛起來。

由中書省起草，門下省審核，正https://www.hetubook.com.com式頒布政令，將大將軍五銖錢推向前台。

當時的盛況，王阿井記憶猶新。

王阿井與眾人不同，在知道是高澄所為後，他已經對新幣足重這一點深信不疑。

市司將秤取下，當眾數出百錢稱量，一如高澄當日所稱，重一斤四兩二十銖。

牽著王公允的手走出校舍，王阿井特意走到提學府衙外，語重心長道：

將政務全部交託給高澄，自己專心領軍，但說到底，最主要的工作還是恢復士氣。

王阿井卻搖頭道：

「正是因為張官人一心為民，處事公允，才得了大將軍的看重，如今鄴城的渤海王府每月還要按時送兩匹布去張官人府上，以嘉獎他的廉潔。」

「這叫大將軍五銖錢！」

當時王阿井就起了將來讓孩子讀書的心思。

跟那人一比，有他小高王的侍奉，你元善見也該偷著樂了。

其實王阿井並非特例，高澄執政以來，受他恩惠的民眾數不勝數。

從小就聰明的王公允感嘆道：

不管元善見內心有多麼不甘，也難以改變高澄這個反派的決議。

這其中有沒有聽望司代他四處宣揚的原因，小高王持否定態度。

高澄特意做出規定，蒙學先生由國家供養，不需再另交學費，但還是做出規定，入學需送一條肉乾以為束脩。

王公允疑惑道。

高歡近來身體好了一些，他時常現身，往晉陽大營轉上幾圈，同六鎮鄉人們談笑，回憶誅討爾朱氏以來，他們戰無不勝的榮光，河西之敗，只不和圖書過是意外而已。

因高澄過往愛民之舉，百姓們都信了大半。

前人作孽，敗壞國家，以致後人遭殃。

「朝廷發行足重新幣，若有疑慮者，盡可取秤稱量。」

將鑄幣廠的檯子搭起來后，高隆之作為建設大魏的一塊磚，也卸下了這個擔子。

王阿井一聽這話就激動了，高澄甚至可以說是他這輩子最尊敬的人。

為了防止舞弊，高澄命戍卒一對一監視考生，考完還需將他們送出大營，不準逗留。

為了頂替空缺，高澄以考試錄人，第一站就是在鄴城。

朝臣們交頭接耳的議論什麼也無法改變，高澄目光一掃，人人默不作聲。

王公允點頭，他將目光從父親的臉龐轉移至提學府的匾額，用稚嫩的童音說道：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但在朝堂上防官之口，卻是輕而易舉。

關心高澄各項改革的不止有宇文泰，在晉陽含飴弄孫的高歡也在關注。

有遠見的人，見兒子聰慧，也願意勒緊褲腰帶，供他們讀書，以期改變命運。

王阿井所監視的正是曾任相州均田使，如今升任相州提學的張德興。

高澄並不知道遠在鄴城，自己還有這樣一位死忠粉。

王阿井笑道：

忍受著屈辱，元善見同意將大將軍五銖錢推行全國。

六年過去，王阿井本已經歇了讓兒子讀書的心思，他有心砸鍋賣鐵供王公允讀書，但確實找不到進學的地方。

你或許不喜歡大將軍，但你必定喜愛大將軍五銖錢。

相比高澄操勞國事，高歡確實清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