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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肥料袋口用繩子紮緊，張宣抬頭問杜克棟：「叔，這攏共加起來多少錢？」

那就得看命了啊！

接著四下打量一番，又問：「我看你這裏沒幾個問價的，生意怎麼樣，今天賣了多少？」

面對這麼誅心的一問，面對同行的潑髒水，從大山裡出來、沒經歷過社會的陽永健只會幹急眼說：

3件的話，那也是掙了十多塊錢。相對於陽永健來說，已經是一筆非常不錯的收入了，難怪不願意放過。

張宣聽得笑了：「那就再熬段時間吧，堅持個五年八年，她人在這反正也跑不了。」

能不能廣受好評，能不能火？

為了安全速效，同往常一樣，還是買的挂號信。

張宣接過喇叭看了看，找個沒人的角落開始錄音：

也是沒誰了！

這些是給地里的辣椒施肥用的。

張宣最後真是沒了辦法，乾脆掏出一張10塊的，麻麻利利往櫃檯上一放。

……

聞言，杜克棟只是笑，死活不接錢。

此刻不敢有任何託大。

張宣手握圓珠筆，一絲不苟地填寫「人民文學出版社」的收件地址ｈｅｔuｂooｋ.com.ｃｏｍ，一筆一劃，生怕出錯了。

可就是因為價格便宜吧，兩人嘴巴子又不利索，有些人竟然質疑問：

慎重又慎重地再次核對了一遍「風聲」稿子，見沒有錯誤后，才把稿子小心翼翼地放入信封，最後用膠水封裝。

寄完信，走出郵政大廳的張宣感覺心情沒來由的莫名開闊，好像因盛名所致的困擾，此刻得到了解脫一般。

……

這些老油子們愛佔便宜，但又沒見過什麼世面，尖酸刻薄的同時卻還有從眾心裏，耳根子哪裡還能受的住別人的刻意唆使？

幾人聊了一陣，張宣最後問到了庫存：「你們3000件衣服還剩多少？」

張宣以為見鬼了，還真看到了陽永健和孫俊在擺地攤。

不過他稍後又能理解，放眼望去，這些趕集的大爺大媽們，哪位不是老油子？

此刻要是給兩人身前擱一頂毛斗笠，一個破碗，再擺一根竹杖，估計效益會不錯。

又觀察了一陣，張宣轉身對歐陽勇說：「走，陪我去買點東西。」

十來分鐘后，歐陽勇m.hetubook.com.com帶著喇叭和電池回來了。

下車，張宣打把傘疾步過去問：「永健，這種天怎麼不在家休息啊？」

見他要掏錢，杜克棟連忙擺手道：「這點東西就不要拿錢了啊，才幾個錢，別看不起你杜叔。」

說實話，張宣心裏也是沒底的呢！

我們沒有沒有辦法，拿著衣服抵工資。原價都是100多、200多、300多的衣服，通通20塊以下，通通20塊以下！

陽永健回答說：「今天賣了3件，生意雖然不好，但有總比沒有強。」

張宣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點點頭：「對，你知道哪裡有賣的么？」

聽到左一聲小舅子，右一聲姐夫，忽的想起還沒結婚就肚子鼓起天大的傻大姐，張宣吸了吸氣，差點沒忍住一腳踹死他！

填寫完信封的收發地址和郵編，對「風聲」抱有巨大期盼的他。

說是擺地攤，還不如說兩人像老僧一樣枯坐著，閑的啊，眼睛在來來往往的路人身上瞟。

三種肥料加起來一共買了小半袋。

嚯！也不是很對。

我聽農貿市場里那些賣衣htｔps://m.hｅtubｏｏｋ•ｃｏm.ｃｏm服的講，說你們的便宜衣服都是從火葬場出來的，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提到庫存，陽永健和孫俊相視一眼，開心說：「縣城比鎮上好賣多了，衣服只剩2100多件了呢。」

可是不來這裏買吧，去別個地方買肥料事後要是傳到杜家人耳里，那影響豈不是更遭么？

「爸爸和姐姐都不在家，家裡就我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難受，還不如來擺攤啊。只是這個天縣城去不了，就來了這。」

「小舅子你要買什麼？直接跟姐夫說唄，大雨天你就別到處亂走了，我幫你買來也是一樣的啊。」

至於能不能被人民文學採納，能不能被重視？

粵省東莞，粵省東莞，最大服裝廠，江南服裝廠倒閉了！

可能是大雨天的緣故，今天就算是趕集，郵政大廳裏面的人也不太多。

見到是他，陽永健努力扯個笑容，回答說：

歐陽勇擠個熱情洋溢的笑臉，狗腿式的討好道：

「這種玩意兒稀鬆平常的很，好幾個地方都有賣，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歐陽勇說完不等他回話，轉身hetubook.com.com就鑽進了雨里。

從詢價到討價還價、再到買家挑刺，整場生意交易下來，主動權都在那些大媽大姐手裡。

望著密不透風的雨幕，他暗暗鬆了口氣，心想隨緣吧，反正「風聲」稿子已然寄出。

歐陽勇指著不遠處的老鼠藥攤位，問：「你說的是那邊賣老鼠藥的那種喇叭吧？」

聽不下去了，張宣沒想到後世把外貿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陽永健，此刻竟然如此的拘謹青澀。

能不能被讀者接受？

孫俊頓時笑嘻嘻介面道：「我倒是願意啊，但永健不讓啊。」

農貿市場入口處。

黃鶴王八蛋，你不是人！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幹了大半年，你不發工資，你還我血汗錢！還我血汗錢！……

心道自己就不應該來這裏買肥料。

按照阮秀琴同志的囑咐，張宣跑到隔壁化肥門店買了一些氮肥、磷肥和鉀肥。

「也行，那你去幫我買一個小喇叭和幾節電池過來。」

中間之所以能賣出幾件，那完完全全是價格太便宜了。

「……」

瞅一眼自己的髒兮兮的涼拖，再瞅一眼歐陽勇的長筒雨靴，老男人也沒矯情，https://m.hetubook.com.com告訴他：

張宣指著孫俊打趣道：「不是還有他么，要他作陪啊。」

望著老同學臉上重拾的微微笑臉，老男人發自內心的感到欣慰。

畢竟這書早問世了十多年，在不同的社會環境里，還能不能像上輩子那樣受歡迎？

王八蛋老闆黃鶴吃喝嫖賭，欠下了3.5個億，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

「不是，不是，你別聽他們亂講，這些衣服都是粵省那邊進來的……」

張宣沒依，笑著開口說：「唉喲，那可不行，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是專門做這個生意掙錢的，難道我們今後還每次都白拿不成？那多不像話啊。

在攤位旁邊呆了好會，張宣發現陽永健和孫俊嘴皮子著實結巴得可以。

得嘞，這是一個矯情的漢子！

提起肥料趕緊上摩托車，催促歐陽勇快速走人。

「你們這些是不是死人衣服？同樣的款式怎麼會比別人便宜這麼多？

我們關係再熟，也是一碼歸一碼，錢收著吧。」

要知道小鎮就這麼大，某些事你只要做了，總有長舌婦會替你「傳話」的，壓根就不存在僥倖一說。

推搡來推搡去，兩個大男人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