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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你敢！你要是告，我就把你家別墅砸了。」

張宣問，「你身上有多少？」

張宣和陶歌在書房就著一杯清茶又聊了許久，氣氛越來越好，聊著聊著，之前的客氣稱謂慢慢不見了。

他打算去弄魚頭，而附近哪裡有魚頭，那當然是河對面的親堂叔家了。

張宣看了會他，還是不打算給錢，因為他怕這兩家事後找他麻煩。

胖小孩泄氣了，哼唧哼唧說：「難怪我讀書不行，果真腦子不如你聰明。」

涉及到三個家庭，要是真來麻煩，搞不好就不死不休，除非把兩人找回來。

簽完合同。

不然別說獲得茅盾文學獎了，你兩手空空的，想要獲得一個候選名額都難。

不論喝了多少墨水，情商有多高，還是難敵老油條會說話的嘴。

想了想就問，「你們什麼時候走？」

張宣換個套靴，直接出了門。

就在張宣低頭沉思時，胖小孩從後面追了上來，偷偷摸摸說：「張宣，我要出門搞副業了。」

聽到李香這個名字，胖小孩一下就沒了笑容，沮喪道：「她退學了，她媽給她定親了，她要嫁人了。」

……

胖小孩再度壓低聲音說：「今晚。」

聽不得這話，張宣心裏突突地有些難受。

張宣驚訝，「新郎不是你和*圖*書？」

胖小孩說：「好，我信你，電話號碼多少？」

有些話一聽就懂，張宣透過現象看本質，直接問：「說說，你想吃什麼？看我會不會？」

不說屈尊討好，不說逢迎拍馬屁，這些他做不到，也不屑做。

哎喲！瞧這話說的，真的就不客氣了。

沉默幾秒就說：「我等會去喊她吧。」

張宣說，「我倆從小就關係好，我還是大作家，我那邊有很多朋友。」

張宣有點犯難：「剁椒魚頭還真是我的拿手菜，只是家裡還缺個魚頭，明天得去弄個魚頭才行。」

陶歌端莊一笑，講：「聽說你們湘南的剁椒魚頭味道極好，我明天想吃這個。」

「放心好了，我這身份，在村裡弄個魚頭還是容易的。」

張宣知道她被昨天竹山那一幕弄出了心裏陰影，不敢走結冰路了。

胖小孩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最後囑咐：「有事可以隨時聯繫我。」

胖小孩搖頭，「我不是讀書的料，不讀了。」

他娘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再世為人，這眼淚啊，有時候總綳不住。

兩人的坐姿越來越隨意，聊的話題也越來越隨意，大有一見如故、相縫恨晚的感覺。

張宣停下腳步問：m.hetubook.com.com「怎麼幫？」

次日。

「為不為難？」

張宣點頭，告訴他：「我身上沒現錢，我的錢都給我媽了。要不這樣，我給你留個電話號碼，到那邊你要是困難了，就打這個電話，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幫你。」

胖小孩點頭，又搖頭，「我們沒出過遠門，不知道夠不夠，老害怕了。」

張宣直接拆穿他的小心思：「你是看李香不讀了，你也不讀了吧？」

胖小孩沒回答這個問題，眼睛賊溜賊溜地看一眼四周就說：「張宣，我以前是不是經常幫你幹活。」

當然了，讓陶歌生出這種感受，也是老男人刻意營造氛圍的效果。

張宣樂了，「我昨天從鎮上回來，路過李家門口時，看到了李香，她似乎苗條了，她不讓你減肥啊？」

不去想了，也不去難為一片好心的大姐了。

胖小孩大驚：「你又知道了？」

「去羊城，聽說那邊有好多電子廠要工。」

但用心交流，熱情招待，讓人賓至如歸，兩世為人的老油子這份本事還是有的。

張宣不做聲了，眼淚直直地在眼眶裡打轉。

張宣也不知道陶歌到底有多少分量。但沒關係，只要是有點分量他都要抓住。

怎麼這輩子，李香要嫁其他人了？

胖小孩說：hetubook.com.com「我知道你有錢，借點錢我，以後還你。」

他有點鬱悶，自己記憶不可能出錯的啊。

「觀這天象，我掐指一算，明天應該是晴天，要是出太陽的話，後天差不多就可以正常行駛了。」

張宣笑了，冷不丁問：「你要帶著李香私奔？」

胖小孩眼一瞪：「張宣你個狗東西，別以為你是個大作家我就不敢罵你了，狗東西！」

「老媽，大姐怎麼不過來玩？家裡這麼多好菜，讓她們兩口子來一起吃啊。」

前生李香和胖小孩不是學二姐私奔了嗎？不是白頭偕老嗎？

「……」

張宣起了個大早，漱完口，就問正在洗臘肉的阮秀琴同志：

張宣說：「這麼多，夠了啊。」

於是抬頭看了看滿天繁星的夜空，良久才說：

張宣沒搭理這茬，而是說：「你不是偷了你媽的錢嗎？」

這看起來是和他無關緊要的一件事，但張宣就是莫名地心慌。

「你們去哪？」

張宣告訴她：「我們這是山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每年的收成都要看老天爺賞臉，生在這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懂一點天象。」

張宣把李梅家的座機告訴了他。為了保險，又把自己和老鄧的BB機號碼告訴了他。

阮秀琴又瞄一眼客廳，溫溫地說：「滿崽和-圖-書，算了，不要為難她了，這也是你姐的心意哎，而且她過來也放不開。我菜多做一份，等會給她送過去。」

老男人瞅了眼這個長記性的，不由笑了，很是給面子的揪了揪狗頭，隨後倒床就睡，慢慢進入了夢鄉。

「張宣謝謝你。」

陶歌點頭，隨即側頭看著他：「我曾聽一朋友說，南方的農村人，不論男女都會做飯，是真的嗎？」

見他打招呼，胖小孩突兀地咧個嘴，嘿嘿嘿笑道：「能吃是福，你不要羡慕。」

看來這30來歲的女人啊，放下架子後到底還是一姑娘來著。

胖小孩嚇了一跳，下意識問：「誰告訴你的？我們倆沒告訴別人啊。」

但要想攀得高，要想走的長遠，就必須要有人脈，就必須要有貴人扶持才行。

胖小孩接著說：「我現在有難，看在以前經常幫你幹活的份上，你會幫我不？」

陶歌也跟著望了望天，打趣道：「你還會看氣象？」

當然了，張宣明白，人家願意放下架子跟自己做朋友，其實還是靠「風聲」加成。不然自己什麼都不是。

哪裡不對嗎？哪個地方改動了？造成了蝴蝶效應？

陶歌撩一下頭髮就道：「看來明天我有美味吃了。」

阮秀琴看一眼客廳，見無人，就嘆口氣小聲說：「我倒是喊了，可你和圖書姐死活不願意過來，她怕自己不會說話，怕給你丟臉。」

「這路面還要多久才能化得開？」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11：28，再往後就是凌晨了。

張宣看了他眼：「你也不打算讀書了？」

「你就不怕我告狀，告訴你媽嗎？」

這個夜晚，黃狗自覺來到了床前，然後把頭擱床沿，眯眯眼一動不動。

張宣眼睛瞟瞟，眼睛瞟瞟，就沒忍住問：「你是不是又胖了一圈？」

沒辦法，文壇這條路，進去容易。

……

要散場時，陶歌透過窗戶望著外面的蒼茫白雪，問張宣：

張宣神棍似地笑笑，「我猜的，你們要私奔，就只能偷你媽的錢啊。」

張宣「嗯」一聲。

而獲得候選名額還只是開始，後面的幾輪評選，沒有貴人扶助更是難上加難。

在十字路口碰到了胖小孩，此刻人家正在大門口望天發獃。

然後他緊著說：「我怕錢不夠，你能借我點嗎？」

張宣嘴角抽抽，要不是這是十字路口，要不是周邊人多。他娘的，恨不得直接一指頭摁死他。

胖小孩又看了看四周，小聲說：「我有521塊，李香偷了她爸賣豬賣牛的錢，有973塊。」

說著，他自知失言了，趕緊捂嘴，眼珠子亂瞪，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沒有這回事，張宣，沒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