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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醫科大學的康光宏教授！」何新華開口答道。

四十歲開始搞科研，運氣好一些的，五十歲之前能出一些成績，然後靠著積累的名氣和成績，可以做一些大的科研項目，差不多在五十五歲以後，就會有比較多的科研產出。

「康教授見過外國的按摩椅么？」李衛東開口問道。

「你也別怪劉隊長，畢竟你找的那個175所的退休工程師，以前所研究的項目比較敏感，所以但凡有點風吹草動，我們都要緊張起來。」

康教授五十五歲的樣子，以國內的醫學界而言，這個年紀正處於科研產出的高峰期。

「李同志，非常抱歉，是我太敏感，誤會你了。」劉隊長一臉歉意的向李衛東道歉。

李衛東繼續解釋道：「康教授，我們廠研發了一款按摩座椅，想要進行一些人體工程學方面的改進，所以想請您幫忙。」

有個說法是全世界50％的財富，集中在1％的手中，這一點是不是真的，不太容易考證。但有一點可以確信，那就是世界上50％的財富，絕對滿足不了前1％科學家的胃口。

「要改良的產品是什麼？」何新華在接著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接到了舉報，原175研究所的退休職工嚴俊森，最近突然獲得了一筆來源不明的收入，疑似是收取了敵對勢力的傭金。然後我們就對嚴俊森進行了調差。根據嚴俊森交代，這錢是李衛東給的，然後我們就將調查的方向，轉移到了李衛東身上。我們發現李衛東近幾年經常出國，美國、日本、俄羅斯、歐洲，全都去過，而且還有些國家去了還不止一次，有重大的嫌疑。所以我們就將李衛東給控制住了，正在進行審訊，正好這時候，李衛東的傳呼機響了，對方自稱大哥，但是我門調查過，李衛東只有四個姐姐，沒有哥哥。」

劉隊則開口答道：「何處，李衛東因為涉嫌竊取國家軍工機密，已經被我們控制了。」

「何處，這事情你不能怪我，我們一查你的給的電話，發現什麼信息都查不到，那肯定不正常，哪能想到是自己人啊！」劉隊開口說道。

「是一種坐墊，說是躺在上面能按摩。鬼知道到底有沒有這東西！」劉隊回答說。

李衛東也知道，光是扯什麼「產學研協會」的成立還不夠，他還得拿出真金白銀才行。

「公事私事？」何新華開口問。

「是公事。」劉隊回答說。

而國企自己都養著一群科研人員，用不著跟科研院所合作，至於國企的科研環境，只能用「無語」兩個字形容。

「所以你們就冒充李衛東，給我回電話，想要探聽消息，你們這是把我也當成是敵對勢力的間諜了啊！」何新華笑著說道。

隊長有些懵，他沒想到電話另一端所謂的「大哥」，竟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自己的上司。

康教授卻擺了擺手：「你拿來的這些禮物，我就收下了，錢的話就免了，你是小何介紹來的，我哪能要你的錢！」

美國和日本所採用的，一直都是這種模式，美日那種諾獎級的實驗室背後，不知道有多少大企業的贊助，而他們的科研成果，也為企業創造了充足的利潤。

……

「康教授，你好，我叫李衛東，小狗電器廠廠長。您叫我小李就行了。」李衛東趕緊遞上了名片。

「那就麻煩大哥了。」李衛東接著問道：「大哥打算介紹誰給我認識？」

得知產品就是按摩座椅，何新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行了，把人給放了吧，咱們抓錯人了，誤會人家了！」

事實上對於科研這種事情而言，從來就沒有經費夠用的情況。

「認識啊！話說你怎麼跟李衛東在一起？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何新華反問道。

劉隊接著說道：「明明是幾百塊錢就能做到的事情，這個李衛東偏偏要掏一萬塊錢，這非常的可疑，李衛東應該是想藉此來腐化嚴俊森，為日後向他提供情報做鋪墊！根據我們以往的工作經驗，很多同志最終堅守不住底線，出賣國家利益，就是從這種貪念開始的，所以我猜測，李衛東找借口給嚴俊森一萬塊錢，只是第一步，接下他肯定還有其他的計劃。」

康光宏這麼一個醫學方面的大教授，平時除了搞科研和講座之外，還需要去醫院坐診，參与臨床上的診治，時不時的還需要參加一些會議，他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給李衛東研發第N代按摩座椅！

李衛東點了點頭，跟著劉隊去接聽何新華的電話。

「行了，現在可以說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何新華開口問。

在中國，重視科研的企業經過十幾年的積累后，基本上都會成為各行業的領頭羊，這一單看看A股的市值就知道。

嚴俊森是設計坦克座艙的，他的設計的確可以讓座椅更舒服一些，但是站在醫學的角度上，顯然是不合格的。

「行了，你也別跟我抱怨了。如果你真的打算改進那個按摩椅的話，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吧！」何新華開口說。

一年五十萬的科研經費啊，誰能給我一個拒絕的理由？

李衛東就知道，自己這麼說，康教授肯定會覺得為難，這也正中李衛東下懷，他接著說道；「康教授，我倒是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不如我拿出一筆錢出來，作為科研經費，贊助給您的團隊，也麻煩您的團隊抽一些時間，幫我們針對按摩椅，做人體工程學的研發和改進。」

康教授看了看名片上那一串頭銜，驚訝地打量著李衛東，隨後開口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康教授把李衛東當成是來看病www.hetubook.com.com的了。

「那我這個可比國外的按摩椅便宜多了，也就是幾千塊錢。」李衛東接著說道；「我這個按摩椅，採用的是定點式按摩，所以才決定使用了這種按摩頭。」

劉隊則開口說道：「何處，我覺得還是再審審吧，畢竟還無法判斷李衛東說的是真是假！」

李衛東雖然不認識這位康光宏教授，但是退休工程師換成了醫學院教授，這波肯定不虧！

何新華第一反應是自己打錯了電話，然而下一秒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才是接電話的那個人。

即便是康教授這種級別的權威專家，依舊是缺經費的。

而中國不是資本主義國家，所以大多數的科研都是國家投入，直到二十一世紀以後，企業才逐漸的開始進入到一些民用項目的科研領域當中。

「那可麻煩了，我這按摩椅以後可是還得繼續改進的。」李衛東接著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這種民營企業可不是國企，手裡的資源有限，也就只能從這些退休職工當中找點人才，在職的誰搭理我們啊！」

這一次，李衛東是故意沒有馬上砸錢，他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李衛東趕緊說道：「我來請您幫忙，就是想按摩椅的效果更好一些。最好是按完之後，腰不酸了，背也不疼了。」

「根據嚴俊森交代，李衛東給他一萬塊錢，是讓他幫忙改進產品，嚴俊森一時貪心，就收下了。但是嚴俊森所說，改進產品的成本，也就是幾百塊錢。」

就比如鍾院士，他是三十年代中期出生，八十年代以後科研成果開始獲得省級獎項，九十年代以後科研成果開始獲得國家級獎項，2000年以後，他的論文開始頻繁的被SCI引用，成為國際一流的學者。

「還有個司機，在外面。」李衛東開口答道。

資本投資到科研院所，指定某個科研項目，等產生研究成果之後，資本使用科研成果獲得經濟利益，科研人員通過科研成果獲得名氣和經驗技術，這是產學研的初級階段。

「我明明是在等李衛東的電話，怎麼會有劉隊的聲音？李衛東跟劉隊在一起么？」何新華頓時一頭問號。

由於國家制度的不同，中國的產學研起步是比較晚的，直到八十年代末，才有了企業跟科研院所合作的情況。到了1991年才勝利了全國產協議合作教育協會，但即便是如此，政策方面對於產學研這件事情仍然不明朗。

雖然李衛東是烏龍事件的受害者，但是他也不打算追究，畢竟劉隊長的初衷也是為了維護國家安全，國安都是守護國家的英雄，李衛東也不可能真的跟他們錙銖必較。

「按摩椅在下面，我讓司機拿上來，您先看看圖紙。」李衛東趕緊將圖紙交給了康教授，然後衝著樓下的司機揮了揮手。

https://m.hetubook.com.com李衛東點了點頭，一臉鄭重地說道：「康教授，我每年贊助給你的團隊五十萬，作為研發和改良按摩座椅的科研經費。」

「你沒聽清楚地址么？直接問哪裡就是了，拽什麼文言文啊，還『何處』！」何新華接著說道：「那我在說一遍，我的地址是XXXXXX。記住了么？」

李衛東瞬間也意識到這一點，心中暗道這大舅子何新華，平日里工作上的事情搞得神神秘秘也就罷了，辦個私事也不給人家說清楚。

李衛東則笑著說道；「康教授，現在咱們國家也有了，1991年的時候，全國產學研合作教育協會就成立了。」

「還找他？還嫌麻煩不夠多麼！」何新華開口說道。

李衛東只好開口解釋道：「康教授，我不是來找你看病的。」

「啥？竊取軍工機密？這怎麼可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何新華開口問道。

而且作為首都醫科大學的教授，康光宏也是桃李滿天下，現如今很多頂級醫院的頂大樑，都是康光宏的弟子。

「先等一下，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

隊長猶豫了幾秒，小心翼翼的對著電話問道：「何處？」

而李衛東最需要的，就是康光宏的權威和名氣。

就在此時，司機抱著按摩椅走了過來。

什麼政策模糊，什麼資本主義國家的那一套，瞬間被康教授拋到一邊。

「還有第N代？」康教授皺了皺眉頭。

「我也是著急想把按摩椅做出來，畢竟老爺子過壽和耽誤不得。」李衛東話音頓了頓，接著問道：「大哥，那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招那個嚴俊森幫我改進按摩座椅了？」

那時候的中國，民營經濟還比較弱小，就算是想要跟科研院所合作，也拿不出來那麼多資金。

康教授看了看圖紙，隨後頗為好奇地說道；「我以為是外國賣的那種按摩椅呢，沒想到結構完全不一樣，用的竟然不是滾輪。」

所以九十年代的產學研，基本就是在紙上談兵。

何新華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也是的，幹嘛要給那個退休工程師那麼多錢，我聽你讓退休工程師幫你改座椅，結果他才幹了幾百塊錢的活，你卻給人家一萬塊，你這不是被坑了么！」

「那個……何處，有件事我得給你彙報一下。」劉隊開口說道。

給按摩椅通了電后，康教授直接躺了上去。

「這按摩椅坐著，還挺舒服呢！」康教授稱讚了一句，開始感受起來。

康光宏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李衛東竟然提出這種建議。

「衛東，沒事吧？」電話里想起了何新華的聲音。

更何況1993年的中國，還並不富裕，國家方方面面都需要建設，沒有那麼多錢投給科研，像是康教授這種級別的專家，雖然不至於要不到科研經費，但能拿到手的經費，肯定是不足的。和圖書

於是在兩天後，李衛東就帶著禮物，來到了首都醫科大學，拜訪這位康光宏教授。

康教授用手拍了拍按摩椅，接著說道：「行了，你把這按摩椅和圖紙都放到這裏吧，回頭我給你想想辦法，大概得調整一下按摩頭的位置和弧度。」

「李同志，你還得接個電話，是我們何新華處長的。」劉隊長開口說道。

這種頂級大牛可比嚴俊森那種退休工程師好用多了，最起碼名氣足夠大，說出來可以唬住不少人。

……

誰敢給我拒絕的理由！我頂你個鋼盔，立馬踹你兩腳！

「病人沒帶來啊！看來情況挺嚴重的。」康教授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隨後接著問：「那CT片子拿過來了吧！」

「劉隊長，你們敏感是好事情，你們越敏感，我們老百姓生活越安心。」李衛東笑著說道。

「本來我覺得，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但現在看來，恐怕真有些誤會。」劉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而現如今還是1993年，國內的產學研連紙上談兵都不算，還處於理論萌芽階段，所以當李衛東提出產學研的方案時，康教授第一時間想到的，依舊是資本主義國家的科研方式。

「腰不酸背不疼，這要求可有些誇張了，腰椎和頸椎方面的疾病，按摩一下的確可以緩解癥狀，但也只是短時間內的緩解，真正治病的話，靠這東西可不行。」

於是李衛東接著說道；「康教授，您看五十萬的科研經費怎麼樣？」

哪怕是愛因斯坦站在你面前，你問他經費多麼，他會回答多；但你問他缺經費嗎，他會回答缺。

「電話那頭怎麼會是何處？何處什麼時候成了這李衛東的大哥了，難道真的是誤會了？」

「不看病？」康教授愣了愣，顯然來找他的人，都是來找他瞧病的。

窮人靠超能力，富人靠鈔能力，鈔能力一出，果然很有效，康教授頓時愣在了當場，緊接著，他眼神中的激動一閃而過。

「他說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證！」何新華接著解釋道；「這按摩座椅啊，是送給我們家老爺子的壽禮，現在就擺在老爺子的卧室呢！而且不光是我家老爺子，老爺子的好幾個老戰友，都搶著要呢！」

「小李啊，你這種想法，可是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用的啊！」康光宏開口說道。

先把五十萬拿到手，不香么！

李衛東去打聽了一下這位康光宏教授，才知道這位康教授的來頭非常大，是國內頸椎病、腰椎病方面的頂級專家。

「沒事，劉隊長都給我們說清楚了。」李衛東開口說道。

何新華向劉隊要了電話號碼，然後換了一個安全的電話，再給劉隊打了過去。

「五十萬？」康教授猛地一驚。

片刻后，康教授從按摩椅上站起來，隨後開口說道：「你這個按摩椅，靠在上面是挺舒服的，就像是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沙發，但是就按摩功效而言，這種設計是不肯去的。站在人體解刨學的角度上講，這種過於舒適的設計，會降低按摩的效果。」

劉隊則開口問道：「何處，你認識李衛東？」

「你這個按摩頭設計的挺不錯的，能夠模擬出揉捏的力道感。」康教授接著說道；「這個按摩頭是我請了一位應用物理學的工程師設計的。」李衛東開口說。

李衛東來之前也是做過功課的，他擔心康教授會因為政策的不確定，而拒絕贊助科研經費的提議，於是便告訴康教授，在兩年前全國產學研合作教育協會就已經成立了，從而打消康教授的疑慮。

李衛東說是何新華介紹來的，很快就見到了康教授。

「康教授，我這按摩椅只是第一代產品，以後會出第二代、第三代、乃至第N代，到時候少不了會麻煩您，總不能一直讓您白忙活吧！」李衛東開口說道。

「是劉隊啊！」何新華也聽出了對方的聲音，他下意識的說道；「抱歉啊，劉隊，我打錯電話了。等一下，不對啊，這電話是你打給我的啊！」

醫生的培養是比較花費時間的，正常情況下，培養一名合格的醫生最少需要十年的時間，這時候差不多就三十歲了。

「不是那個何處，我是說，你是不是何處長？」隊長接著問。

哪怕白酒行業都有「茅台院士」，雖然被各種狂噴，但不能否認的是，現在的茅台酒，釀製工藝已經跟幾十年前完全不同了。原本釀酒是靠著大師傅的經驗，而現在全都是智能化的去分析溫度、濕度以及酒糟的發酵程度。釀酒技術比以前先進了太多。

「康教授，那這辛苦費，我回頭給你送過來。」李衛東開口說道。

1997年，教育部發出了《關於開展產學研合作教育「九·五」試點工作的通知》，確立的在全國28所高校開展產學研合作教育的試點工作，從那以後產學研才終於掃清了政策上的障礙。

「行了，這事情先放一邊，說說李衛東那邊，你們究竟審出什麼來了？他為什麼要給那個退休工程師一萬塊錢？」何新華又問道。

一年五十萬的贊助費，足以打動康教授。

康教授點了點頭：「之前去國外考察的時候，見過醫師使用按摩椅，幫助患者康復的，用的是滾軸。不過國外的按摩椅賣的挺貴的，要上萬美金呢！」

而由於醫學是經驗科學，所以三十歲的醫生，必須再花十年的時間積累經驗，等到了四十歲，差不多就可以開始搞科研了。換成程序員的話，四十歲都該退休了。

「什麼樣的按摩椅？帶了么？」康教授開口問。

到了2007年，國務院親自牽頭，諸如發改委、科技部、教育部、工信部、商務部、中科院等多個部門通力合作，組成了中國產學研合作促進會，中國的產學研才真正開始發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