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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當，叫我小鍾就行了。」鍾葉茂謙虛地說。

「王導，讓我給葛老師拍吹風機廣告，你這可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鍾葉茂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彷彿早已經胸有成竹。

李衛東則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鍾老師，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一年一萬，是一個月一萬！」

日本媒體自然不會報道《活著》國內不能上映的事情，所以李衛東也不知道這件事。

「我會留意這個美國導演的。」張導點了點頭。

以後世的眼光看，這種廣告簡直是莫名其妙，空調跟檯球有什麼關係？就「春蘭杯」那三個字，廣告植入也太明顯太刻意太生硬了。

「那就謝謝李總了。」葛老師沒有拒接。

「能不能拿獎，這要看評委的品味，不過我可以說的是，《活著》是我目前為止拍攝的最好的一部電影。」張導開口說道。

李衛東馬上答道：「我當然也希望鞏老師拿影后，不過葛老師不是我們企業的代言人嘛，他拿了影帝，我也能多賣產品啊！我這種商人啊，早就鑽到錢眼裡了！」

「經驗這東西，可以慢慢積累嘛。但是天賦卻不是靠學習和積累能換來的。」李衛東說著，收起了鍾葉茂的名片。

「你從哪得到的這個消息。」葛老師的表情愈加緊張。

鍾葉茂微微點了點頭：「那還真不少，我們上影製片廠的大導演，基本工資也就是五百多塊錢，算上津貼，一年也不一定能掙到一萬塊錢。」

葛老師這種級別的演員，拍個廣告還不是手到擒來，所有鏡頭都是一遍過，片刻的功夫就把導演所需要的鏡頭全都拍完了。

法國影片、投資巨大，再加上大仲馬的原著，這在法國的電影節上絕對都是加分項目。

「其實我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幾個方案，最簡單的當然那是給葛老師帶個假髮。」鍾葉茂開口說。

葛老師的表情頓時顯得有些緊張，他小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戛納？」

鍾葉茂頓時心動起來：「管他能不能勝任，先把這一萬塊錢的工資拿到手，哪怕是第二個月被開除了。好歹也賺了一萬塊錢啊！」

這些幾位都是影視圈裡的大咖，不至於連一趟法國都去不起，但若是有企業贊助的話，誰願意自掏腰包！

……

李衛東湊上前去，笑著說道：「葛老師辛苦了！」

這個廣告的開場是一個男子，在一個名為「春蘭杯」的檯球比賽上，一桿將六顆檯球打進了球洞，然後一個女子拿著花像他表示祝賀，之後就是這一對男女在空調下面甜甜蜜蜜，外加上春蘭空調的旁白。

「https://www.hetubook.com.com葛老師，你在戛納的費用，讓我出也沒有問題！」李衛東笑著說道。

次日，李衛東找了個機會約鍾葉茂見面。

「還是那句話，經驗可以慢慢積累嘛，不懂的也可以慢慢學習，但是天賦這東西，卻是天生的，我看好你的天賦。」李衛東開口說道。

別人都是一吹一頭飄逸秀髮，葛老師是一吹一個閃亮光頭。

「這個我們也想過，不過總覺得太缺乏創意性了。」導演開口說。

李衛東仔細想了想，好像對這個廣告有些印象。

「李總說笑了，我一個拍廣告的，去你們公司能幹啥？你們還能全年365天不停的拍廣告啊！」鍾葉茂開口說道。

那時候《活著》要去戛納參展，還屬於機密，張導去戛納參展之前並沒有向有關部門報備，除了電影的少數幾個主創人員和主演之外，其他人是不知道《活著》要去戛納參展的。

上輩子的這時候，李衛東還在日本打工，當時是在日本看到新聞，說葛老師憑藉著《活著》里精彩的演出，拿到了戛納的影帝。

「原來如此啊！」李衛東點了點頭。

李衛東則接著說道：「葛老師，接下來還有豆漿機和微波爐的廣告，這次拿來的豆漿機也是新款，用起來也更方便了，你也捎回去幾台，到時候在片廠里也能喝上熱豆漿。」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李衛東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讓一個光頭去給吹風機做廣告，的確是不太合適。

這個鍾葉茂，在未來是國內最頂級的產品營銷大師，在產品影響傳播策劃和品牌設計方面，絕對是國內前三的水平。他營銷過的知名大品牌足足夠好幾個百個，國內能叫得出的大品牌，有很多都是鍾葉茂的服務對象。

「他可是我們廣告界的一個奇才，前兩年春蘭空調有個廣告，就是打檯球一桿進六洞的廣告，直接把春蘭空調給帶火了，就是他拍攝的。」導演開口說道。

葛老師點了點頭：「缺啊，要是這部電影能上映的話，肯定會有人願意贊助，可這部電影上不了，這贊助的事情，也就僵在這裏了！」

……

後世網上曾經曝光過一張1994年張藝謀導演的工資單，他每個月的固定工資是470塊，加上津貼能拿到900多塊。好在張導不是靠工資吃飯的人。

「李總，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你就不希望我也拿個戛納影后么！」旁邊的鞏女王開口說。

旁邊的編劇蘆導則開口說：「戛納畢竟是法國人的電影節，這次參展的作品當中，也以法國的作品居多，我和圖書聽說有一部法國電影叫《瑪戈王后》，是根據法國作家大仲馬的作品改版的，而且投資成本也非常的巨大，很有希望能夠在戛納電影節上斬獲大獎。」

李衛東則開口說道；「我倒是覺得，你們應該注意一部名叫《低俗小說》的美國的電影，這部電影的導演名叫昆汀，我曾經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他是那種個人風格非常明顯的導演！」

「當然得保密，這次去戛納參展，上面還沒有批准，要是消息傳出去的話，被上面知道，肯定是去不成了！」葛老師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你就要去法國的戛納參加電影節了，我想派人跟你一起去，給你派個紀錄片。」李衛東開口說道。

說完，葛老師拍了拍身邊的按摩座椅。

「這一段沒有台詞，下一段你從按摩座椅起身的時候，是有句台詞的，就三個字，真舒服！」導演開口說道。

「導演，你有什麼解決辦法么？」李衛東開口問道。

「這個嘛……」鍾葉茂顯得有些猶豫，他很想試一試營銷總監這個職位，但又擔心自己做不來。

「你就是鍾老師啊！」李衛東接過了鍾葉茂遞上的名片。

「李總，拍攝進度比我預料的要快一些，主要是很多鏡頭都是一遍過。」導演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接下來有個廣告，比較的難拍。」

「還有這事啊！那可是張導的電影，出國參加個電影節，還能不被批准？」李衛東開口問道。

李衛東馬上說道；「既然葛老師喜歡，走的時候帶幾台最新款，平時拍戲累了，就按按摩。」

「沒有台詞？」葛老師開口問。

「說得好！」一個掌聲響起，李衛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葛老師低聲解釋道：「這部電影題材比較的敏感，張導刪了好多的情節，但是上面還是不給過。不過張導對於這部電影很有信心，他覺得這是他拍過的最好的一部電影，所以他才打算拿到戛納電影節去參展。」

「哦，你要是不去的話，真是有些可惜。不過葛老師去也成，我還指望葛老師拿個戛納影帝回來呢！」李衛東笑著說道。

「沒問題，我一會就給張導打電話。」葛老師開口說道。

……

鍾葉茂微微一笑：「王導，你有沒有覺得，讓一個光頭代言吹風機，本事就是一種創意呢？所以廣告的內容無所謂，這則產品的宣傳重點，本身就是葛老師作為一個光頭，去代言吹風機這件事情。普通老百姓都是有獵奇心理的話，找一個光頭去代言吹風機，這本身就可以產生話題，我們只要把輿論向這方面引導一下，就能引起社和_圖_書會上的熱議，那麼這款吹風機，自然也就能獲得最佳的宣傳效果。」

隨後李衛東一琢磨，一個劇組去法國待幾天，也花不了多少錢，李衛東還能負擔得起。但要是能藉此機會，跟張導結緣的話，絕對是很划算的。

「這個鍾葉茂可是國內頂尖的營銷人才，他去年才剛從體制內出來，對給點薪水的話，應該能把他給挖過來吧！」李衛東心中暗道。

「這又不是什麼軍國大事，用不著保密吧！」李衛東下意識的說。

贊助費無非就是錢的問題，然而雙方並沒有直接談錢，就是互相溝通了一下贊助的意願，便算是談成了。

現在這場合，還不是開口挖人的時候，李衛東等回去以後，再約鍾葉茂出來單獨面談。

「你們還真的缺贊助啊！」李衛東微微一愣。

葛老師先去休息，李衛東又來到導演身邊，詢問接下來的拍攝進度。

「李總請講。」葛老師開口道。

「哪用得著幾台，一台就夠。」葛老師開口說道。

「真的？李總，你能給我們贊助？」葛老師顯然有些當真。

李衛東則接著說道；「鍾老師，你剛才說的非常好啊，一下子抓住了產品營銷的重點，我看你不應該拍廣告，你應該去做產品的策劃和營銷。」

「張導不是要帶著《活著》去戛納參展么？你是男主，肯定要去的」李衛東開口說道。

「張導，我就提前祝你在戛納電影節上斬獲大獎！」李衛東說著舉起了就被。

只聽李衛東開口說道；「張導，你覺得這次戛納電影節，你們拿獎的概率有多大？」

於是李衛東馬上說道：「葛老師，消息的來源，我可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你去戛納的事情，我肯定保密。其實我要給您拍紀錄片，主要也不是拍您，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帶著我們公司的產品一起過去，到時候還得麻煩您，順便用一用我們產品。」

導演則開口答道：「這點小事情，應該難不到你鍾葉茂吧！」

做廣告的自然希望多認識一些老闆，於是鍾葉茂趕緊笑臉相迎，同時掏出名片：「李總，你好，我是鍾葉茂。」

中國電影圈內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破事，李衛東雖然不了解，但也能猜出來個七七八八。

「什麼廣告？」李衛東馬上問道。

當天晚上，李衛東參加了一個飯局，葛老師約到了張導來談贊助費的事情，另外鞏女王和編劇蘆導也到場了。

……

次日，鍾葉茂風塵僕僕的趕來。

在當時檯球桌遍布全國各地，打檯球也是年輕人很喜歡的活動，廣告開頭那個一桿進六洞的畫面，雖然跟空調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卻成m•ｈeｔｕbook.coｍ.com功的勾起了人們繼續看下去的慾望。從這方面來說，這是一個成功的廣告。

「鍾老師，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話么，我覺得你挺適合做產品營銷策劃的，所以我想邀請你當小狗電器的營銷總監。」李衛東回答道。

如果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話，估計去參展的事情也會黃掉。

葛老師走進了房間，露出了疲憊的表情，他對著鏡頭說道；「拍了一天的戲，真的狠累！還好我有它。」

導演則接著介紹道：「拍這個廣告的人，叫鍾葉茂，他原本是在蘇南地區的一家地方電視台，去年的時候從電視台辭職，去了滬城的一家廣告公司。在拍廣告方面，鍾葉茂的頭腦比較靈活，所以我就把他拉來當外援了。」

張導這麼大的導演，犯不著在贊助費方面去坑李衛東那三瓜倆棗的，李衛東這麼大一個老闆，也不會去跟張導計較那萬八千的美金。

「這有什麼辛苦的，全程大半時間都在做著按摩。」葛老師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還別說，躺在這按摩座椅上，按一會還真挺舒服的。要是沒有人打攪的話，估計我都能睡一覺。」

眾人嘻嘻哈哈的，很快就聊到了戛納電影節。

但其他的普通人，還是得靠工資吃飯的。張藝謀這種級別的大導演，都只能能拿470塊錢的工資，鍾葉茂這種名氣一般的廣告導演，工資自然不會太多。

於是李衛東接著說道：「葛老師，要不然這樣吧，如果張導有時間的話，咱們一起吃個飯，商量一下贊助事情。」

諸如地球人都知道、恆源祥羊羊羊、男人就應該對自己狠一點、一年逛兩次海瀾之家、以及洗洗更健康，這些經典的廣告詞都是出自鍾葉茂之手。

導演急忙介紹道：「這位是李總，小狗電器廠的廠長，也是我們這次的客戶。」

導演馬上答道：「李總，我也算是拍過很多年的廣告了，可從來沒有給用光頭拍過吹風機廣告，這種廣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拍，所以我就去找了個外援幫忙，只不過這外援得從滬城趕過來，現在人還沒到呢。」

上輩子的時候，李衛東為了學習營銷策劃方面的事情，還專門你看過鍾葉茂所著的書籍，所以他對於這個鍾葉茂，是有一定了解的。

「張導真么大的名氣也找不到贊助么？看來這年頭，地主家也沒餘糧啊！」李衛東搶了葛老師的台詞。

李衛東則接著說道：「葛老師，其實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然而這個廣告誕生於1989年，在當時而言，這卻是一個極具創意性的廣告。

更何況在影視圈，無論是製片人、導演、編劇還是演員，和*圖*書誰不想多認識幾個有錢的老闆。哪怕李衛東不給贊助，就憑李衛東有錢大老闆的身份，張導也很可以來這個飯局，結識一下李衛東。

「吹風機的廣告。」導演壓低了聲音，接著說道：「葛老師沒有頭髮，這吹風機的廣告實在是不太好拍啊！」

「順便也給葛老先生帶一台嘛！葛老先生可是老藝術家了，得注重養生。」李衛東回答道。

「李總，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啊！」鍾葉茂一臉為難地說。

「那行，我就不客氣了。」葛老師開口答道。

而張導已經拿到過諸多的國際電影獎項，甚至在奧斯卡也獲得過提名，在影壇級別要比昆汀高的多，所以他不知道昆汀也是政策。

「卡！」導演立刻喊道，葛老師也恢復了正常的表情。

「我明白了，這是讓我順便給你們打打廣告。」葛老師點了點頭：「行，我跟張導商量商量，應該沒有問題，不過費用可得你們自己出。我們這次可沒有多餘的經費。」

一聽說李衛東願意提供贊助，葛老師的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1994年，普通人每個月都平均工資也就是二三百塊錢。

兩人寒暄幾句后，李衛東直接開口說道；「鍾老師，你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公司？」

「什麼？一個月一萬！」鍾葉茂頓時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做夢也沒想過，一個月能拿一萬塊錢的工資。

李衛東則接續說道：「鍾老師，你要是願意來小狗電器的話，我給你開一萬塊錢的工資，年底獎金另算。」

「這外援是什麼來頭？」李衛東開口問。

李衛東則笑著說道：「張導，我估計你跟昆汀沒有那麼多共同語言。反倒是姜聞導演，他應該會跟昆汀導演一見如故！」

「這個過了！」導演接著說道：「葛老師，下一個鏡頭，你靠在按摩座椅上，得露出很享受的表情，我們著重拍的就是你的表情。」

鍾葉茂只比李衛東大兩歲，現在也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面對李衛東這個老闆，自然的就擺低了姿態。

「李總，借你吉言。」張導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隨後接著說道：「不過這一次，我能不會去戛納。這次去戛納參戰，畢竟沒有跟上面報備，我若是去的話目標太大了。所以我打算先讓幾位主演過去，我看看情況，再考慮去不去戛納。」

「鍾葉茂！原來是他啊！」李衛東瞬間記起了這個人。

此時的昆汀，只是在幾個小的電影節上拿到過獎項，而這一屆戛納電影節，才是昆汀真正的成名之戰。

「李總，我還太年輕，讓我出出點子還可以，做產品營銷的話，經驗可不足，我還得多多學習。」鍾葉茂一臉謙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