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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這方面的信息？」貝瑟尼－麥克萊恩說著，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事實上，日本人真的答應了，而且很快就簽了合同，我們付款，他們發貨。」對方開口說。

「那你得給我退錢！」司徒健呵呵一笑后，緩解了尷尬，隨後他開口問道：「衛東，你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快說吧，究竟找我什麼事？」

「兩萬美金！」貝瑟尼－麥克萊恩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財大氣粗的李老闆，她馬上反問道：「你的老闆到底是誰？你們到底為什麼要做么做？」

「衛東啊，你可是稀客！快坐！」司徒院士將李衛東請到了沙發上。

宋錦龍則輕嘆一口氣，隨後開口說道：「老杜，我參加工作也有三十多年了，也只遇到過兩次萬一。一次是去日本買塑料加工設備，一次是去美國買乙烯生產設備。但這兩次，都是那個李衛東給談下來的！所以對於李衛東，我還真得相信那麼一丁點兒！」

……

「李衛東也是國內知名的大企業家了，而且跟咱們黃海石化也合作了多年，說話應該是靠譜的，想來不會信口雌黃。」有人馬上說道。

安然公司這麼大體量、這麼重要的公司，如果真倒閉的話，對於經濟界而言，無疑是引爆了一枚核彈！

不久之前，有人打電話給貝瑟尼－麥克萊恩，說是有新聞線索要提供。

宋錦龍望著手裡的記事本，開口說道：「情況就是這個樣子。華福燃氣得到了美國安然公司的技術支持，他們提出的方案，技術水平不光超過了我們，而且也是國內最好的，所以我們最終沒有拿下這個項目。」

「司徒院士，西氣東輸的工程，你有參与么？」李衛東開口問。

「沙特人富得流油，比鈔票的話，咱們怎麼可能比得過沙特人？那個項目是怎麼建成的？」老杜接著問。

「能想到安然公司倒閉？這真是個邏輯鬼才！」眾人頓時露出了各色表情。

與此同時，李衛東也拿著自己寫的文章，找上了司徒健院士。

如果對方提供一些重要信息的話，200美金的線人費還真不夠用，貝瑟尼－麥克萊恩恐怕要去附近ATM取款機上再取一些錢了。

貝瑟尼－麥克萊恩瞬間明白過來，她開口說道：「你是安然公司派來的？安然公司不希望我繼續調查么？所以要給我封口費？看來安然公司的盈利是真的有問題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是商業賄賂？」

「引進技術當然和-圖-書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個安然公司！安然公司存在著重大隱患，如果把安然公司引進來，可能會影響到西氣東輸工廠的建設！」

貝瑟尼－麥克萊恩微微一愣，墨鏡男則接著解釋道：「麥克萊恩小姐，我的老闆知道你在調查安然公司的事情。但是安然這麼大一個公司，想從他們公布的財報和數據中找到問題，還是需要專業的會計師進行審計。聘請會計師是需要花不少錢的，另外收集相關的數據資料，也是要花錢的。所以我的老闆願意贊助你兩萬美金，來幫助你完成這一篇有關安然公司盈利問題的新聞報道！」

眾人紛紛開口說道，無疑是在為丟掉這麼重要的項目，找一個合理的借口，這樣就不用擔心被追究責任了。

司徒健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一連好幾個問題，對面的墨鏡男卻沒有絲毫的慌張，他開口說道：「麥克萊恩小姐，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安然公司的人。我給你的東西，也不是封口費，而是贊助費！」

李衛東說著，將一份資料遞給了司徒健，開口說道：「司徒院士，你看，這是我寫的相關材料，上面詳細介紹了安然公司目前存在的隱患和風險。」

「談下來了，日本人給打了個大折扣，李衛東幫我們省了四千五百萬！」對方開口答道。

貝瑟尼－麥克萊恩正是靠著報道安然公司而出名，未來她會成為華爾街的一名分析師，經常給一些雜誌寫文章。其中比較有名的，就是幾篇唱衰特斯拉的分析。

「萬一？哪有那麼多萬一！我參加工作四十多年，就沒有遇到過萬一！」那名年長的董事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

旁邊馬上有人解釋道：「杜總，你是黃海石化改成集團以後才來的，不知道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當時我們黃海石化要採購一批塑料加工設備，其實也就是吹塑機、注塑機之類的。但那時候咱們國家還不會製造這些產品，所以只能通過進口。我們聯繫了一家日本企業，打算採購設備，但是日本人給出了一億美金的報價。當時正是國家外匯最緊張的幾年，我們根本就沒有申請到這麼多的外匯。而且日本人的這個報價也是真的獅子大開口。可這些設備，咱們自己造不出來，也只能任人魚肉。為了這批設備，宋董親自帶隊去了一趟日本，跟對方進行談判，結果談了半天，日本人只肯便宜一兩百萬美金。那次去日本，還有省外貿和-圖-書廳的人，當時李衛東便跟著外貿廳的人一起，然後在我們談不下來的時候，他便主動請纓，幫咱們跟日本人談判。」

老杜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個李衛東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連美孚公司都能擺平？」

送一盒花生米下酒，應該不至於醉成這樣吧！

「是啊，輸給安然公司，不能算是我們的失誤，這實在是非戰之罪，我想換成國內其他的企業，面對安然也必敗無疑！」

另一人則開口說：「新東方電機廠原來只是咱們黃海石化的一個車間，後來獨立出去成了專門的工廠，並不是我們的重要核心產業。如果能用新東方電機，換來這個項目，肯定是值得的。」

司徒健點了點頭，開口答道：「我是有參与其中，做的主要是西氣東輸工程建成以後，對國民經濟會造成影響這方面的研究，主要牽扯到整體經濟和區域經濟方面。怎麼，你覺得這個工程不妥？」

「麥克萊恩女士，你是不是在調查安然公司盈利的事情？」墨鏡男開口問道。

「我也知道傳出去不好聽，所以希望各位為了咱們黃海石化的顏面，對這件事進行保密。」宋錦龍話音頓了頓，接著說：「而且萬一李衛東要是真的成功了么？」

「李衛東這些年掙了不少錢，看來人一有錢就飄了，這話說得沒錯。還是太年輕啊，年輕人容易膨脹！」

貝瑟尼－麥克萊恩立刻走上前去，同時右手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裡有一個信封，裏面裝著200美金，是她打算支付的線人費。

「那乙烯設備又是怎麼回事？」老杜接著問道。

隨後司徒健抬起頭來，一臉認真地問：「衛東，如果你所說這些隱患和風險爆發的話，安然公司會怎麼樣？」

美國是一個看錢的社會，想要得到對方的信息，往往還需要準備一些線人費。所以貝瑟尼－麥克萊恩就事先準備了200美金，這些錢已經可以買到一些不算過時的財經內幕了。

「宋董，那個李衛東有沒有透露，他會用什麼辦法，幫咱們拿到這個項目？畢竟這是國家的重點項目，既然競標已經結束，想要更改結果幾乎是不可能的。」旁邊那人開口問道。

「安然公司有很多的競爭對手，所以我的老闆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目標一致，都希望知道安然公司的真相。」

宋錦龍長嘆一口氣，開口答道：「李衛東說，華福燃氣之所以能贏過咱們，主要是m•ｈeｔuboｏｋ•coｍ.ｃoｍ因為美國安然公司的技術支持，只要是安然公司倒閉了，華福燃氣失去了技術支持，那必然會放棄項目，到時候項目就回到咱們手裡來了。」

「原來如此，我說像是華福燃氣這種做天然氣分銷的，怎麼能贏過我們，原來是請了外援！」

「什麼？美金？一億的東西，他能砍下四千五百萬？這接近砍掉一半的價格了！國內砍價也沒有這麼狠的吧！我要去菜市場，敢這麼砍價的話，賣菜的能直接砍我！日本人怎麼可能答應？」老杜吃驚地說道。

「是啊，這牛吹的也太誇張了。那可是安然公司啊！別說是他一個李衛東，就是來一百個李衛東捆在一起，也比不過安然有錢！」

李衛東材料上說的，都非常有道理，按照李衛東報告上寫的這樣，安然公司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就是咱們的那套四十萬噸的大乙烯項目。當時是跟美孚公司採購的，但美孚其實並不想把設備賣給咱們，他們有更好的客戶，是沙特人，願意出更多錢。美孚之所以接待咱們，就是為了引入一個競爭對手，好讓沙特人加價！」對方開口解釋道。

等眾人全都找補完借口，宋錦龍才接著說道；「競標結果公布以後，小狗集團的董事長李衛東來找過我，說他有辦法幫咱們拿回這個項目，前提是要將新東方電機廠賣給他。」

「司徒院士，最近身體可硬朗啊！」李衛東說著，將自己帶來了禮品放在了地上。

墨鏡男微微一笑，然後揮手叫來了服務生，將幾美金的領錢塞到服務生手裡，算是咖啡錢和小費，然後站起身來，接著說道：

「誰知道呢！反正這李衛東不是一般的厲害。」那人接著說道：「要是別人說，要把安然公司搞倒閉，那是絕不可能的。但李衛東話，說不定還真有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李衛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司徒院士，你感受到的效果，十有八九是心理作用。這東西最初就是我搞出來了，最近幾年仿冒拼也多起來了，我也是覺得這東西騙人，就不再做了。你看我像是會針灸的醫生么？」

「是四千五百萬美金！」那人馬上回答道。

距離宋錦龍最近的那人心中暗道：「要不要給宋董送一盒花生米？」

「而且還不是個普通的外援啊，美國安然公司，在天然氣項目上，應該是全世界最大的吧？他們的技術也是世界最好的，我們輸的不冤枉！」

「也是李衛東去談的。李和圖書衛東跟美孚公司高層談過之後，美孚公司立刻改變了態度，不光願意賣設備了，上趕著找咱們簽約，最後還給了咱們一些折扣！」對方開口解釋道。

「不會吧？我看前幾年，廣告不是鋪天蓋地的么！而且我舉得挺有效果的。」司徒健開口說道。

會議室結束，老杜忍不住問起來：「宋董所說的，李衛東談下來的兩筆生意，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衛東馬上搖了搖頭：「這是利國利民的工程，是國家的重要戰略布局，怎麼會不妥！只不過我發現工程的施工，有不妥的地方。據我所知，工程有一部分是由華福燃氣承接建設的，而華福燃氣此前並沒有天然氣輸送管道建設方面的技術和經驗，他們得到了美國安然公司的技術支持，才得以競標成功的。」

不是我不努力，實在是對手太強大，失敗也是非戰之罪！

「會破產倒閉！」李衛東斬釘截鐵地說道。

「李衛東談下來了？」老杜馬上問道。

貝瑟尼－麥克萊恩一看這信封的厚度，心說這資料真不少，看來200美元的線人費，肯定是不夠了。

黃海石化的會議室中，董事會的成員聚集在一起。

那兩萬美金的贊助費，正是李衛東送的，他要加快貝瑟尼－麥克萊恩調查安然公司的進度。

然而裏面卻沒有所謂的爆料，而是一沓美金！

而剛剛那個說李衛東靠譜的人，則是一副難堪的表情，他才剛剛說完李衛東靠譜，沒想到李衛東就開始講童話故事了！

貝瑟尼－麥克萊恩毫不猶豫的前來赴約。對於記者而言，所謂知情者的爆料，是很重要的信息來源，說不定一個爆料，就能成就一個大新聞，所以記者往往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貝瑟尼－麥克萊恩走到墨鏡男桌子前坐下，然後開口說道：「你好，我是貝瑟尼－麥克萊恩，請問是你給在找我么？」

美國，紐約市，著名的財經記者貝瑟尼－麥克萊恩走進了一家咖啡館，然後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一名帶著帽子和眼鏡的男子。

宋錦龍接著說道：「李衛東說，會想辦法把安然石化整倒閉掉，幫助咱們拿回項目，到時候希望咱們可以信守承諾，把新東方電機賣給他。」

「把安然公司整倒閉？」

「還是先看看這是不是重要信息。」想到這裏，貝瑟尼－麥克萊恩打開了信封。

這一次，所有人的樣子都是一副不屑加不可思議的表情，而且不屑的成分你還要多一些。

「是啊，平時看和_圖_書書時間長了，脖子疼，就做一做針灸保健！」司徒健開口答道。

「宋董，話雖這麼說，可這事情也太不靠譜了！李衛東做出這麼不靠譜的承諾，我們還答應他，怎麼跟小孩子過家家似得，傳出去的話，說不定會被同行笑話的。」最為年長的那位董事開口說道。

……

「司徒院士，你還是別用了，這五行針啊，實際上沒有啥效果，基本就是蒙人的！」李衛東開口說。

宋錦龍畢竟是一把手，大家不能去說宋錦龍不靠譜，只能去譴責李衛東。

「是人民幣還是日元？」老杜問完這句話，馬上自顧自的答道：「應該是人民幣，四千五百萬日元不算多。四千五百萬人民幣的話，相當於是550萬美金了，這等於又打了個半折，也算是很不少了。」

隨後那人偷偷的吸了一口氣，聞一聞宋錦龍身上有沒有酒精的味道，他大概覺得宋錦龍是喝多了，酒還沒醒，所以才把這樣的議題，拿到董事會上討論。

司徒健打開材料，迅速地看了一遍，然後又仔細地看了第二遍，緊接著又逐句的品讀了第三遍，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貝瑟尼－麥克萊恩女士，期待早日看到你的報道！」

「呃……」司徒院士也有些尷尬，自己這麼大一個院士，竟然被保健產品給坑了，還被事主當年戳穿了，有些丟面子。

李衛東偷眼觀瞧，發現司徒健脖子後面有幾個圓圓的印記，便開口問道：「司徒院士，你是不是在用五行針啊？」

「帶著帽子和墨鏡，這是不希望別人看清楚他的樣貌，那應該就是他了！」

「安然公司在天然氣方面是世界頂級的吧？能夠引進外國的先進技術，有什麼不妥么？」司徒健開口問。

……

墨鏡男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推到了貝瑟尼－麥克萊恩面前。

宋錦龍也明白這一點，於是他開口說道：「我也覺得李衛東是在信口雌黃，不過我還是答應下來，讓李衛東去試一試。諸位，我可沒喝多，我之所以答應李衛東嘛，是覺得萬一要是李衛東真的成功把安然公司整倒閉了，到時候我們就能拿到那個項目。而若是李衛東是在吹牛，咱們頂多就是聽了個笑話，也沒有什麼損失，反正這個項目本來就不是咱們的。」

終於，有一人忍不住開口說道：「那李衛東到底知不知道安然是怎樣的公司啊？就他，還要把安然公司整倒閉？得虧奧運會沒有吹牛項目，要不然咱們中國隊肯定能多拿一枚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