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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從乾坤袋內取出一頂假髮給他帶上，這下就完美了。

看了眼聽得入迷的皇帝，普渡慈航收回心思，繼續道：「如是我聞，佛陀入涅時，阿難尊者隨身侍奉，問曰：涅槃之後，佛弟子該以何為師，依何安住，惡人該如何調伏，典籍該如何處理？」

張恆雙目帶笑，問道：「道友，別來無恙否？」

臨走前。

「看個屁！」

騰雲法：飛天術。

張恆右指畫圈。

「走了！」

他們可以將父親的遺體抬上山，做了法式再抬下去。

第四天，如此。

道觀里裡外外，圍了二三十人，直勾勾的看著法海。

而且上面的血，是紅色的血，不是金色。

中午，村民將老人的遺體抬了上來。

寶劍從背後飛出，一分七十二，組成了一面劍光寶鏡。

少女在觀內與法海說話，講述著她的故事。

法海表面上無動於衷。

不成想，這位村民病逝的父親，是天齊觀的誠懇信徒，臨終前曾有遺言，自己死後一定要請天齊觀的道士超度。

張恆每日夢中練劍，白天吐納，小日子倒也逍遙。

村民放下了十斤小米，五個雞蛋，還有八個銅錢。

接著又是三日。

紅塵浪流轉，是劫還是緣。

張恆想了想，搖頭道：「我這師弟，身殘志堅，一心向道，他不是聾啞人，可能只是覺得你說的話沒意思，不想理你罷了。」

而且同門相爭，嚴禁三打兩，法海以一敵三方才落敗，還要殺人，世間有沒有王法。

又是兩天。

這天少女也在。

張恆推開廟門進去，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入眼，沒有了半個身子的關公像前，盤坐著一名偏袒右肩，袈裟染血，雙手結著天龍印的年輕僧人，不是法海還能是誰。

她在一旁彈琴，法海則在盤膝打坐。

張恆靜靜的看了看。

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甚至沒有現身。

張恆飛上高空的剎那，一道鏡光從皇宮大內照來。

這是欽天監的監察寶鏡，鏡光所指，整個開封府都在監察之內。

他說不清。

實力只是其一，其二，他是羅漢轉世，身上攜帶著大氣運，逢凶化吉只是等閑。

第五天，依然如此。

她哭泣著，哀求著。

法海沒有辦hｔtｐs://wｗw.hｅtｕbｏｏk.ｃoｍ.cｏｍ法，只能搖著法鈴，打著鑼鼓，以張恆師弟的身份做起法式。

第二天，張恆沒有再來。

少女有些生氣的走了。

「這……」

法海想了想，認同道：「事緩從恆，事急從權，事緩則圓，事急則亂，也罷，我一個要飯僧，又有什麼資格挑肥揀瘦，相信就是菩薩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你我。」

張恆再來的時候，發現少女還帶了個食盒來，裏面裝著很豐盛的菜肴，比張恆給法海準備的精緻多了。

天命之子是什麼樣。

有的人不以為然，有的人暗暗警惕，或喜、或悲、或哀、或樂，不一而足。

張恆很快想到是法海跟燕赤霞出事了。

「我帶你過去，將道觀收拾一下，讓你化為道人在觀內養傷吧。」

第三天，如此。

等到少女走後。

第七日。

張恆再來道觀，法海還在這，沒有離去。

法海摘下了假髮，露出了頭上的戒點香疤。

形勢比人強。

除非逆天行事，或者被帶有異數命格，能鎮壓氣運的追殺，不然普通人是殺不了法海的，他就像天命之子一樣。

另一邊。

這少女一身粉衣，精靈古怪，看上去富貴非常。

東西不多，錢也不多。

所以在張恆想來。

張恆呢。

聽到這個解釋，法海微微搖頭，開口道：「我中了五台山的大羅佛手，不能妄動，不然會全身血液沸騰而死，需要你為我護法。」

第二天，張恆再來的時候沒有見到她，第三天也沒有。

法海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傷勢，回答道：「三天內，應該就能活動手指，七天內，差不多就能起身，半個月後，想來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她也不惱怒，反而很有意思的問東問西，頗為享受這種不問自答的感覺。

「襄陽南城外，關公廟中。」

應該痊癒了吧。

這也難怪，人人都知道法海是羅漢轉世，來歷非常。

欽天監內。

可她不喜歡太史孤，此人風流成性，不是良配。

張恆將一切看在眼中，依然沒有說話。

「還是有點不對！」

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法海被印了一掌，打在背上，沒死就已經不錯了，休養半個月又算得和圖書了什麼。

一個小時后。

這種感覺，他只在黑山老妖身上體驗過，而法海，比之當時的黑山老妖，此刻猶有過之。

他的傷痊癒了嗎？

張恆二人不下山也不要緊。

唰！！

太陽在劍身上一照，綻放出耀眼的庚金之氣，直接擋住了監察寶鏡的探查。

聽到動靜，法海緩緩睜開雙眼：「要是我的話，只需要半個時辰。」

回頭煮了小米粥和雞蛋，分了一碗粥給法海，二人看著夜色，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著。

兩名監察使者面面相覷，嘀咕道：「要不要向監正大人稟報？」

張恆一聽，發現五台山的大和尚，果然沒有殺了法海的想法。

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法海嘆息一聲，苦笑道：「是啊，自己的情劫，又怎麼能讓別人來助！」

哪怕魔門來了，也會在氣運糾纏下改變主意，說服自己不下殺手。

「嘎吱！」

法海楞了一下，隨後笑道：「倒也貼切，他帶我衝出重圍之後，將我安置在了關公廟內，自己則引著追兵往西去了。」

法海與張恆分說：「我感情劫已至，還請道兄助我。」

法海心有如來，靜似如來。

兩兩結合。

法海有些生氣，不理他。

張恆手中一晃，拿出一身道衣給法海穿上，將他搬到道觀內的陳摶老祖神像前。

韓道士已經走了，山上只有張道士。

一來一去，兩三個時辰過去了。

「大鬍子怎麼樣了？」

但是法海卻沒有吃一口。

少女大哭著走了，一去不回。

張恆誦經為老人祈福送行。

「一為情劫，二為殺劫，若是渡不過，此生只能沉淪。」

法海應該傷得很重，燕赤霞也是重傷喋血，二人的情況很不好。

菩提本無事，明鏡亦非台。

第二天，張恆再來的時候，發現少女還在。

法海的雙手已經解放，只是癱坐著還不能起身。

看著法海求救般的目光，張恆便知道他的心亂了。

張恆對五台山的大羅佛手所知不多，但是想來，應該是五台山的不傳秘技。

張恆搖頭：「一切法相，皆是虛妄，又何必過於執著？」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抗，只能出來散心，見山上有個小廟就進來看看，於是認識了法海www.hetubook.com.com。

只是身體上的創傷半月可愈，心靈上的創傷又該如何醫治呢。

半個月。

張恆再來。

只知道，深處情劫之中的法海，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道行越來越高。

第二天。

只是算算時間。

正盤坐後花園中，為皇帝與賓妃講經的國師普渡慈航，突然停住經文，目光中乍現一抹金光。

這種事怎麼能說應該，應該的話出問題的幾率可就大了。

法海就是遭遇劫難，應該也是傷而不死。

少女又問：「他除了殘疾，是不是還有聾啞，我跟他說了很久的話了，他一句也沒回答過。」

「大鬍子？」

張恆看了看法海的禿腦袋。

轉眼幾天過去了，就在張恆覺得還能維持平靜時，燕赤霞的飛劍傳書到了。

等到來到天齊山上，張恆將法海放下，對著已經倒塌的天齊觀念道：「借假還真，借夢還實，起起起……」

佛曰：「以戒為師，依念安住，以默待之，依法而行，一人奉行，一份光明，萬人奉行，金光萬丈，人人都依照戒律而不毀犯，自有無量無邊之光，照破世間一切黑暗。」

張恆向傅清風交代一聲，腳尖在地上一點。

發現法海居然沒感應到他的到來，這在以前是難以想象的。

「謝謝，謝謝道長。」

張恆也不介意，問道：「你什麼時候能恢復？」

想了想，法海又道：「大鬍子的御劍術不錯，應該不會被追上吧。」

但是第四天張恆再來，卻看到他跪坐在陳摶老祖的神像前祈禱。

「半個月吧。」

一日，又一日。

應該？

距離起身還有兩日，這一天，山下有村民上山，想要請韓道士下山為其父親送葬祈福。

張恆聞聲，點了點自己的心，轉身而去。

張恆拿他沒辦法，只能將道書攤開，自己在一旁念著。

張恆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迷路了……」

布條上綉著金線，是從僧衣上扯下來的，字跡則是用血寫的，很是潦草。

法海學聰明了，根本不上套，只言：「我是啞巴。」

眼見張恆進來。

提問的人也點頭：「也對，煉化八陣圖才是大事，眼下世間紛亂，實力才是硬道理，有八陣圖在，進可攻，退可守，此為不敗之地。」

第六ｈttps://ｍ•ｈeｔｕｂoｏｋ•ｃｏm•com天。

張恆打量少女兩眼，點頭道：「是的。」

「是劍氣！」

「你慢了。」

「非也，非也。」

說完，裝起了啞巴，根本不學。

別說法海是佛門中人，五台山的人敢不敢對他下殺手。

另一個說道：「算了吧，看那人的樣子是從開封離開，眼下監正大人正在祭煉八陣圖，你我記錄在案即可，這種小事還是不要打擾了。」

大家都傳承於四大菩薩，不用講情面的？

張恆推脫說法海是他師弟，癱瘓難行，自己要照顧他不方便下山，想以此來將村民打發走。

發現張恆進來，反而投來了求救般的目光。

這一天早。

化為流光直奔襄陽而去，只用兩個小時便飛行千里，落在了關公廟外。

張恆皺了皺眉：「是五台山的哪位高僧對你出手了？」

「大羅佛手！」

法海已經能夠起身了，只是還很虛弱，且行動艱難。

關公廟年久失修，已經廢棄。

應該不會。

畢竟，法海的實力不俗，燕赤霞與其也就在伯仲之間。

從劍尖上扯下布條，看著上面的字跡，張恆眉頭微皺。

法海說：「我是和尚。」

法海的心亂了，不能在對少女視若無睹，所以才會向他求救。

張恆來看法海，給他帶了本【常清常靜經】，言語道：「你要在道觀內住半個月，萬一有人來查，你連一|本|道經都背不下來，誰信你是道士？」

法海有些摸不著頭腦：「就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我是佛弟子，怎麼能化作道士，住進道觀，化作乞丐，住在橋洞不行嗎？」

隨著升騰起的監察鏡光，還有綻放的庚金劍氣，無數人心生感應，向著天空看去。

直到第三天，算算時間，法海也該恢復了，他才來見法海。

倒塌的天齊觀再次重組，很快又變成了曾經的樣子。

她坐在那裡與法海說話，法海卻不答他。

張恆來找法海，發現道觀內還有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在。

還別說，法海氣質出塵，再加上一身道衣，頓時就從高僧轉變為了有道全真形象。

你想殺他，剛要下手，就會有老爺爺來救，或者在氣運的影響下改變決定，前一秒還在殺心四起，下一秒就會想道：「此人留有大用，不能枉殺。」

說長和*圖*書不長，說短不短。

隨後又是兩日。

「大鬍子吉人自有天相，我們先別管他了，反倒是你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天上雲多風大，張恆又沒來過襄陽，會迷路不是很正常。

法海回答道：「是歸難，歸渡，還有歸劫三位禪師，我寡不敵眾，敗下陣來，幸好有燕大俠出手搭救，不然現在已經被抓回五台山，關入封魔洞了。」

關入封魔洞？

或許，此時此刻他在想著，如果他不是法海，而是天齊觀的一個普通道士該有多好吧。

但是心意在這，張恆也沒有推辭。

嘩啦啦！

張恆往法海身上一抓，衝天而起。

希望法海帶她走，她說自己喜歡上了法海。

「福生無量天尊。」

少女不信。

聊齋世界內，就不存在能殺死他的人。

高到，張恆站在他面前，都有些心悸的地步。

「正所謂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開封府外有座山，名為天齊山，山上有個天齊觀，觀內以前住著個很有意思的道士，現在他走了，道觀也垮塌了，但是別人不知道。」

欽天監，皇宮大內，宗人府，世家大族。

法海是轉世羅漢，他的血重如金漿，顏似金漿，不應該是紅色。

少女頗為驚艷，問道：「你是這個殘道士的師兄嗎？」

這時候，燕赤霞他們往西走，估計都到西荒之地了，再追已經來不及。

他敗在了五台山的三位禪師手上，燕赤霞上估計也頂不住。

張恆將自己的提議一說。

張恆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見村民誠懇，自己又受過韓道士的提點之恩，便接下了這段因果，讓他們儘管將人抬來。

她是宗室女，皇族中的一些壞人，想要用她做籌碼，將她嫁給太史世家的公子太史孤，用以安撫太史家族。

「想來誰也不會猜到，天子腳下一座小道觀內的駐觀道士，會是名滿天下的法海大師。」

天機算不盡，交織悲于歡。

他要是真是道士，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了。

「我這一生，會有兩劫。」

猶豫片刻。

三天後。

所幸，法海辟穀有術，普通人的煩惱在他身上難以體現，每日里喝點露水便好。

殺了他，怎麼跟上面的人交代。

張恆轉口問起了燕赤霞。

「我要出去一趟，一兩天，或者三五天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