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僕人一邊從平板車下車，一邊說道：「遵命。」

三個兒女得到心愛的糖葫蘆，便再也不糾纏他。

徐清叟對徐躍仔仔細細打量，又對他功課考校一番。

「女學倒是聽說過，不過好像京城才有，幼稚園又是怎麼回事？」徐躍聽了一頭霧水，放下茶杯問道。

他們這一房，就只有徐躍能夠讀書，其餘不是讀書的料。

徐躍從衣袖掏出三個糖葫蘆，撕開上面的芭蕉葉，給了每人一個。

徐躍雙手接過禮單，口裡急忙說道：「陳主簿，汝吾共事，何必這麼客氣？」

他心想，原來以為到了靈泉縣只是收入提高，沒有料到支出也大量提高。

徐清叟搖搖頭，望著父子兩人，覺得有些好笑：「痴兒，痴兒，同進士不就是進士嗎？」

「子量，三郎只能說一般，不算太出眾，考上進士難度很大。」徐清叟想了想，最後還是實話實說。

現在想來，只要對方不是醜八怪，他也認了這個兒媳婦。

她打量徐躍一眼，看著他一臉喜色，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驚喜問道：「官人有什麼喜事？」

娘親看到眼裡，點點頭，禮節到位。

徐躍其實長得一表人才，長身玉立，皮膚特別白皙，五官不凡。

不過兒子不是進士，顯然達不到對方條件。

「可以，可以，以前是沒有這個條件，現在俸祿已經能夠讓他們上幼稚園及女德學堂。」徐躍看到二女渴望的目光，當即點頭答應。

徐躍眼淚早已流出，狠狠地咬住嘴巴，不讓自己痛苦哭泣。

徐厚不禁大喜，對方收禮，顯然就是能夠辦事。

「族長，三郎不是進士，看來難以入對方法眼。」徐厚想了想，苦笑搖搖頭。

看到陳欽已經不少白髮，額頭上面的皺紋，哪裡不知道他的想法。

正在做飯的謝靈蛾解下圍腰，一邊泡茶，一邊迎接上來。

陳欽不經意問道：「徐知縣在靈泉縣過渡一下？」

「主母，九娘特別喜歡琴棋書畫，她非常想到這裏學習。」祝夫人帶著九娘，目光充滿了哀求。

說完，他一臉期望望著徐清叟。

「快點，拿進來，不要耽誤。」陳欽也沒有管徐躍如何著相，他對著後面的僕人說道。

九娘彈奏的是《梁祝》，娘親坐在一邊聆聽。

九娘又是萬福一禮：hｔtps://www•ｈeｔuｂｏｏｋ•coｍ•ｃoｍ「稟告主母，學過一些，略知一二。」

徐厚突然一扯徐躍，兩人一起在徐清叟面前跪下：「族長，此事就拜託了。」

進來的正是靈泉縣主簿陳欽，字祥欽，年紀已經四十多歲。

她是盤子臉，骨架子特別粗大，與秀氣無緣。

娘親一一打量，最後點頭：「尚可。」

不但才貌雙全，而且還要求進士，這個要求也太高了吧。

「既然有基礎，能否彈奏一二。」娘親本來不想收弟子，可是看到這些小娘子長相不差，但是不知基礎如何，開口問道。

大娘與大郎兩人急忙把糖葫蘆收起，對著徐躍一禮：「謝謝爹爹。」

看著兒女裏面的渴望的眼神，徐躍不禁一動，當父親難，當一個好父親更難。

三個孩子能夠有溫飽已經不錯了，逢年過節有一個糖葫蘆，更不用說是天天糖葫蘆。

靈泉縣官宅，知縣徐府。

隨後，九娘還在書房進行畫畫、下棋、書法表演。

這些物事剛剛出來，比較昂貴，非富貴人家難以購買得起。

徐躍不知所措，望著父親。

不管怎麼說，徐清叟是族長，又是兵部沒尚書，禮物放在這裏，以後找他做事地方還多。

陳欽搖搖頭，不好意思說道：「資質拙劣，年齒又大，老夫老矣，哪裡比得上徐知縣的青春年少，意氣風發。」

徐躍打量大娘及大郎一眼，一邊喝茶，一邊陷入沉思。

裝，你就是裝，明明想追求進步，偏偏要在這裏裝。

徐躍的三個兒女長相不同，女兒吸收兩人優點，長得特別俊秀。

他原來在巴縣當縣丞時，一月不到十貫，而且還是會子，喝茶勉強有團茶，有時甚至是碎茶或者末茶，

不是，即使是醜八怪，徐厚也只有咬牙認命。

你不來給本縣送禮，就是不行。

不但如此，她還帶著一個小尾巴，十一歲的九娘。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發現對方都是興奮的光芒，他們早已盼望這一天。

她此時對著徐躍說道：「幼稚園就是招收三歲到六歲的童子，男女都可以。女學就是專門給小娘子傳授女德及琴棋書畫之學堂。沒有料到靈泉縣這個方面，竟然不亞於京城。」

「靈泉縣果然肥得流油。」徐躍一邊喝著醉春風，hｅｔｕｂｏｏｋ•com•com臉上也是一片喜色，「俸祿是巴縣的五倍左右。」

「好好，讓老朽想想。」徐清叟只得點點頭，陷入沉思之中。

趙平娘親看著祝夫人帶著九娘，有些不太明白。

不但要成才，而且還要成為優秀人才。

徐厚乾脆不起來，依舊跪在地面：「族長不答應，侄兒就不起來。」

不說兒女抬不起頭來，就是自己臉上也無光。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到時你的兒女與別人相比較，處處不如別人。

「不必重禮，德方有一個侄女，年齒已經不小，尚未出閣。」徐清叟打量徐躍一眼，說出言外之意。

「快快起來，快快起來。」徐清叟急忙扶起兩人，揉了揉額頭，太頭痛了。

「老朽雖然不行，但是德方是參政知事，他有說話權力。」徐清叟一邊撫須，一邊點點頭。

以前只是想到把兒女養大成人即可，現在還要把他們培養成才才行。

他不知道的是，徐躍聽到此話，眼淚奪眶而出，偷偷地抹淚。

「當然，只要在靈泉縣有一番政績，自然在這裏過渡一番。」說到這裏，他打量對方几眼，對著陳欽說道，「祥欽正當壯年，還有上升餘地。」

徐躍聽到此話，不禁有些心酸，他這個當爹的，以前竟然連糖葫蘆的錢都拿不出。

「官人，咱家的大娘如此俊秀，千萬不能浪費。大郎也到了進入幼稚園的年紀，天天吵鬧要上幼稚園。官人，可要拿定一個主意。」謝靈蛾見到徐躍沒有說話，同時又揉了揉肚子，「奴家肚子又有一個，已經照顧不到三個兒女了。」

他的父親徐厚看到兒子如此垂頭喪氣，不禁靈機一動。

由於理宗對於三屆舉人轉為同進士管理得非常緊，如果沒有特別後台很難通過。

娘親打量祝九娘，只見她雖然年齒不大，但是長得如花似玉，柳眉杏目，瓜子臉，唇紅齒白。

說完，他狠狠地按著徐躍的頭部，在徐清叟面前砰砰出聲磕首。

他對著徐躍說道：「三郎站起來，讓老朽看看。」

只要兒子能夠成為同進士，當然值得。

「爹爹，爹爹，糖葫蘆，糖葫蘆。」二女一邊叫喊，一邊望著他的衣袖。

陳欽這次全部送的是趙家莊最新製作的物事，有毛衣、蚌仙油、琉璃茶杯、琉璃酒和*圖*書杯等趙家莊最新的物事。

這三個兒女不大，最大的女兒只有五歲，其餘兩個是兒子，一個三歲多，一個一歲多。

雖然相貌不算特別出眾，不過她特別能夠生育，雖然才二十齣頭，已經有了三個，肚子還有一個。

「法子，老朽還有什麼法子？」徐清叟狠狠地扯了鬍鬚，竟然扯下一根白鬍子。

他上前對著徐清叟深深一禮：「還請族長明示。」

現在到了靈泉縣，每月有四貫提貨卡，一貫提貨卡相當於十貫會子。

他自己認為十年寒窗苦讀，沒有料到族長竟然是這個結論。

什麼是優秀人才，就是男從幼稚園、女從女德學堂開始，必須不能輸在起跑線。

謝靈蛾摸了摸肚子，行動有些遲緩。

陳欽心想，別看你是知縣，朝廷有人，但是對付各房、耆老鄉紳及稅賦，顯然不如吾也。

想到還沒有給他送禮的縣丞程亮，心裏突然火冒三丈。

「可有基礎？」娘親點點頭，淡淡問道。

兩個兒子長得特別如謝靈蛾，顯得特別粗壯。

更何況，他們徐家搭上謝家這一條路，怎麼也值得。

是呀，如果你不這樣做，別人家裡的兒女各個方面都比你的兒女之優秀。

「謝謝族長指點，對方相貌如何？」他終於明白徐清叟的意思。

徐躍也不管對方如何謙虛，但是對方來了，必然要給對方一定答覆。

「子量，那是以前，現在官場冗員太多，人浮於事，官家那時很難通過。」徐清叟圍著案幾走了幾步，最後還是沉重搖搖頭。

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官人，你知道這裡有女學與幼稚園不？」

「老夫資質笨拙，哪裡值得徐知縣推薦。」徐躍這是做鄭重答覆，陳欽聽了心裏大喜，口裡卻謙虛。

徐厚備下重禮，帶著徐躍找到族長徐清叟。

謝靈蛾姓名好聽，但是相貌身材恰恰相反。

可是，這個又是一筆沉重開支。

話雖然說著，禮單依然捏得緊緊的，並沒有遞出去。

謝靈蛾看著三個正在啃糖葫蘆的兒女，臉上充滿了幸福與柔情。

抱大腿的是二郎，爬肩膀是大郎，扯衣物的乃是大娘。

祝夫人與九娘不禁大喜，當即獻上禮物拜師。

「族長，一點薄禮，不成敬意。」徐厚以為徐清叟要退禮，急忙表態。

「才貌雙全，必須https://m.hetubook.com.com進士。」徐清叟一邊說話，一邊搖搖頭。

徐躍家裡沒有茶杯，親自用茶碗泡茶，兩人寒暄一會兒，越說越親熱。

徐厚不禁大吃一驚，躬身深深一禮：「族長，侄兒就只有這個兒子讀書稍稍得行，懇請族長一定想一個法子。」

徐躍正在逗兒女，突然聽到一個敲門的聲音。

看到自己兒子一表人才，他實在不想委屈兒子。

「官人，如果不讓大娘進入女德學堂，她還能夠找一個好人戶嗎？大郎如果不進幼稚園，別人的已經能夠背《三字經》與《唐詩》，將來你的大郎會做什麼，除了玩泥巴就是掏鳥窩。」看到徐躍還不回答，謝靈蛾急了，急忙把後果說了出來。

徐躍之所以有今天，與謝方叔有很大的關係。

徐清叟又走了幾圈，在徐躍臉上打量一下，突然神色一動。

他心裏想到，即使你資質平庸，但是朝廷認為你行，不行也行。

來到琴房，又焚香，深深吸了口氣，才開始彈琴。

徐厚也不明白徐清叟想法，但是徐清叟說此話自然有道理，於是點點頭。

徐厚想了想，斷然回答：「謝謝族長，但憑族長作主。」

「徐知縣過獎，老夫只是白白長了幾十歲而已。」但是此話不能說出，反而發出人生感嘆。

他咬了咬牙，斷然問道：「對方有什麼要求？」

知縣徐躍哼著小調回到自己的住宅，表情非常輕鬆。

徐厚打量自己兒子，他特別喜歡這個兒子，幾乎可以說得上才貌雙全。

徐厚萬萬沒有料到徐清叟竟然說出此話，抹了抹渾濁老淚，拱了拱手，就要告辭。

徐躍想到這裏，他對臨安拱手一禮：「陳主簿正當壯年，經驗又豐富，如果躍有晉陞這一天，躍必然推薦陳主簿。」

不過兒子反而討人喜歡，說身體結實，易撫養。

父子兩人一起從地面起來，拍了拍灰塵。

徐厚想了想，又是躬身深深一禮，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大宋不是有規定，三屆舉人可以轉同進士。」

看到父子兩個就要離開，徐清叟沉聲說道：「站住，老朽的話還沒有說完。」

徐躍想推薦，可是一想，一家人過多也沒有毛衣，只得收下。

家裡沒有僕人，徐躍只好親自開門。

他們的外孫女梁玉潔在這裏，她經常要來探望外孫女。

「禮物hetubook.com.com老朽收下，」徐清叟點點頭，接著繼續說道，「老夫雖然不能說話，但是有人能夠說話。」

祝九娘隨即洗手，才進入琴房。

徐躍呵呵一笑，拱手一禮：「祥欽經驗豐富，應付基層手到擒來，躍自愧弗如也。」

徐厚恍然大悟，又是深深一禮：「稟告族長，這個謝相公需要什麼重禮？」

他打量自己兒子一眼，相貌應該不凡，三屆舉人，勉強算得上上有才。

徐厚不明白徐清叟此話的意思，你不是說不行，為何不要要我們站住呢？

這個雖然不是朝廷管事，反正自己後台硬，反正應當由自己說話。

「這個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德方侄女乃是在室之女，賢淑端莊，宜家宜室。」徐清叟自然沒有見過對方侄女，不過隨便亂說。

「老朽雖然是兵部尚書，但是不是參政知事，所以無法在官家面前提議此事。」徐清叟打量徐躍一眼，為難搖搖頭。

其實不但徐躍一家是這樣，就是祝員外夫婦特別是祝夫人何嘗不是如此。

畢竟是求謝相公，不付出代價顯然不行。

「呵呵，徐知縣現在天氣寒冷，正好適合。」陳欽接過毛衣，不由分說親手遞給徐躍。

「徐知縣，一點小禮，不成敬意。」陳欽雙手一拱，獻上禮單。

此人已經年過四十，兒孫滿堂，還是一個主簿，顯然沒有後台。

隨著「爹爹」的叫喊聲音，三個兒女也圍著上來，抱的抱大腿，爬的爬肩膀，扯的扯衣物。

他考了三屆舉人，但是一直與進士無緣。

雖然資質出眾，但是朝廷認為你不行，行也不行。

而徐躍的叔祖翁是參政知事，娘子的伯父又是當朝丞相，顯然想搭上捷徑。

見著娘親打量她，她急忙萬福一禮：「九娘見過主母。」

徐厚看見徐清叟答應，但是還沒有說出法子，只得依舊跪在地面。

聽到謝靈蛾說此話，大娘與大郎停止啃糖葫蘆，眼睛望著徐躍。

現在祝夫人可以堂堂正正來趙家莊，理由非常簡單。

那時，徐躍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再參加科舉。

他打開大門，不禁大吃一驚，急忙熱情招呼：「原來是陳主簿，請進，請進。」

雖然不是十分美貌，但是皮膚算得上白皙。

「陳主簿政績非凡，當然值得推薦。」徐躍目光炯炯盯著陳欽，話題一轉，「現在關鍵是靈泉縣要有政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