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頓了頓，多鐸又說道：「恭順王，懷順王，你們需小心，眼下河南局勢複雜，各府的土賊豪強頗多而且囂張，前幾天在偃師你們正紅旗漢軍不就遭襲了？不可不提防。」

「不是土賊。」耿繼茂急道，「一開始小侄也覺得那就是土賊，但是後來小侄又特地回去仔細勘察了現場，才覺得並不是！」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耿仲明聞言怒道，「你算哪顆蔥啊？豫王爺決定的事，你也敢更改？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

「爹，我們真的會有麻煩。」耿繼茂便急了。

【注：河南府是河南布政使司轄下的一府】

因為吳三桂就在陝北，他做夢都想殺了吳三桂這個狗賊。

耿繼茂說道：「爹，還有叔，如果是崇禎親自帶著明軍騎兵追上來，能不能夠對咱們八旗漢軍構成威脅？」

官道上便只剩下一萬多八旗漢軍以及數千輛馬車。

李自成已經召集齊大軍並且走到了陝北的洛川縣。

這時，耿繼茂來到了耿仲明跟前，一副欲言又止。

七萬多「騎兵」很快就走得遠了。

多鐸也很清楚這一點。

「王爺。」孔有德、耿仲明單膝跪地沖多鐸各打了個千。

李自成還是想等等看。

是繼續北上去陝北跟阿濟格決戰呢？還是回西安，再去潼關迎擊多鐸？

河南府東起鞏縣，西到潼關，北到黃河，南到伏牛山，府治在洛陽。

「你這兩天上哪去了？」耿仲明黑著臉道，「擅自脫離和-圖-書大軍招呼都不打一個，你是想讓我早點死，給你騰地方嗎？」

耿仲明看到耿繼茂當即便黑了臉，至於其中原因，就是耿繼茂上次跟著祖澤潤在山東吃了大敗仗。

得知建奴大軍追上來，袁宗第和陳永福知道無法守住，便只好放棄掉洛陽城，又繼續向著澠池方向大踏步的後撤。

「本王待會就會帶著八旗滿洲和八旗蒙古先走。」

孔有德聞言先是一愣，遂即和耿仲明相對大笑。

「不妥吧。」牛金星提出反對意見。

耿繼茂急道：「正是因為沒任何發現，小侄才斷言不是土賊，如果襲擊正紅旗漢軍夜不收的真的是土賊，又么怎可能不留下首尾？」

就明朝現在這光景，還有能力派出像樣的騎兵來追殺他們八旗漢軍？還真不是小覷崇禎和明軍，真要是派騎兵前來，也只能是送死。

「當初在山海關，我們就已經見識過紅夷大炮的威力。」

但是真讓李自成放棄北上轉道潼關，卻又實在心有不甘。

「山海關險要尤在潼關之上，也是抵擋不住紅夷大炮，潼關又能撐幾日呢？只是這麼點時間，我大順天兵真可以擊滅阿濟格的大軍？」

這個沒出息的廢物，讓明軍給打傻了嗎？

隨即又是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下來。

不管怎麼說，袁宗第、陳永福加起來仍還有兩萬多人，而且基本上都是老卒，就是連續作戰，有些疲憊，但是只要進了潼關讓他們休息一段時和*圖*書間，等到體力恢復過來了，就完全有能力憑藉潼關天險擋住多鐸大軍。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驚人的消息傳到了洛川縣：滿清豫親王多鐸率領另外一路建奴大軍已經打進了河南府，正向著洛陽推進！

耿仲明也道：「這些土賊中的老卒比流賊還要猛。」

那他們大順軍豈不是就要無家可歸，從此就又變成流寇？

「好，那麼就此別過。」多鐸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李自成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縮，牛金星的最後這一句話還是有點份量的。

跟著一起送到的還有袁宗第、陳永福兵敗的消息。

「聖上，臣附議。」顧君恩也說道。

想了半天，李自成還是拿不定主意，最後皺著眉頭說道：「傳旨下去，大軍先進入洛川縣城駐紮，且記不可擾民，違者斬立決！」

多鐸道：「不出意外，大順軍殘部是想要儘快退到潼關，然後憑藉潼關堅固的關防贏得喘息的機會，真要是這樣，就很難在短時間內吃掉這伙大順軍殘部。」

這會，袁宗第和陳永福的敗兵已經逃回洛陽。

孔有德對耿繼茂就挺友善，笑著打招呼說：「大侄子你是不是有話跟我們說？」

……

這也是建奴一大特色，進軍的速度賊快，在另一時空，建奴就是靠著這一手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將南明軍和大順軍打得潰不成軍。

「我大順天兵若是分兵拒敵，則南北兩路皆難言必勝，但若合兵一處，則無論是面htｔｐs://m•hｅｔｕbｏｏｋ•com•cｏｍ對阿濟格還是多鐸，皆可穩操勝券。」

孔有德笑道：「快說說你的發現？」

耿繼茂聞言瞬間臉色一白，對孔有德說道：「叔，趕緊讓豫王爺回來吧，或者至少要把八旗蒙古調回來，不然我們八旗漢軍要有麻煩。」

萬一陝北這邊還沒分出勝負，潼關卻丟了……

「沒錯，本王決定不給大順軍殘部喘息的機會！」多鐸點點頭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幾萬大順軍殘部逃回潼關。」

也是到了這時候，李自成才知道袁宗第、陳永福之前已經奪回懷慶府，並且險些又奪回衛輝府，但現在又讓建奴搶回去。

紅衣大炮可不是吃素的！

雖然大順軍主力也有二十萬，加上榆林高一功還有綏德李岩的十萬人，大順軍的兵力就達到了三十萬，但是面對阿濟格的建奴大軍也仍舊不佔壓倒性的兵力優勢，所以就算最後能打贏，只怕也是要僵持很長時間。

「潼關雖然險要，可是建奴有紅夷大炮。」

「但是再厲害也只是土賊。」孔有德道，「威脅不了大軍！」

又扭頭對孔有德說道：「叔，前天夜裡輪到你們正紅旗漢軍派出夜不收，然後就在偃師附近遭到了襲擊，還死了好幾個，你可還記得？」

袁宗第和陳永福的想法是直接退到潼關，依託潼關天險阻擊多鐸的建奴主力。

因為這七萬多騎並非全都是騎兵。

「糧草輜重還有紅衣大炮就給你們八旗漢軍了。」

耿仲和圖書明也是氣得要拿馬鞭子抽自己兒子。

好半晌之後，孔有德才邊笑邊搖頭說：「大侄子，你是不是對土賊有什麼誤解啊？這的土賊不是你想象中的土賊？他們厲害著呢。」

但是潼關，真能堅持這麼長時間？

「咋不記得。」孔有德說道，「不過那是土賊，就是一夥土賊。」

袁宗第、陳永福明明還有一戰之力卻直接放棄了洛陽，多鐸就猜到他們意圖，當即便派人把孔有德、耿仲明叫到了跟前。

這下，一個巨大的難題擺在了李自成面前。

孔有德點頭：「是啊，王爺帶騎兵先走了。」

甚至於就連洛陽、潼關都面臨危險！

但剩下的將近三萬人，騎的就是馱馬、騾子和驢，還有的乾脆只能徒步行軍，這些就是隨軍包衣，跟著做苦力的。

不過，這七萬多騎兵得打個引號。

澠池只是一座小縣城，沒有堅城和深溝，就更不足恃。

「起來。」多鐸示意兩人起來，又說道，「大順軍雖然在衛輝府、懷慶府接連吃了兩場敗仗，但其實戰損並不大，仍還有一戰之力。」

此時，在河南府境內。

又是好多天過去。

很快，原本沿著官道行軍的建奴大軍就分成兩股，七萬多騎兵紛紛加快速度，向著澠池狂奔而去。

「爹，你在說什麼呢？」耿繼茂苦著臉道。

「合著這兩天你是回偃師去了？」

「明軍騎兵？」孔有德聞言又愣了一下。

時間來到了崇禎十七年十一月下旬。

雖然最後撿回一條命hｔtｐs://m.heｔｕｂｏok•com•ｃｏm，卻害得他們耿家挨了處罰。

現在不光是懷慶府又被建奴搶回去。

孔有德神情一凝說道：「所以王爺要率領八旗滿洲及八旗蒙古先行追殺是嗎？」

「叔，小侄真有話說。」耿繼茂不敢回頭看耿仲明，對孔有德說道，「豫王爺是不是先帶著騎兵去追大順軍殘部了？」

洛陽是四大古都之一，城高溝深人口多，但那已經是過去的光景了，在經過流賊的多次摧殘之後，洛陽城已經破敗不堪，人口銳減。

然而，還沒等大順軍喘口氣，建奴大軍就追到了附近。

「王爺放心，奴才等明白。」孔有德和耿仲明同時作揖道。

當年他們還是大明官軍時，沒少吃這些土賊的虧。

「聖上，臣以為應該繼續北上。」宋獻策率先說道，「潼關乃天下險要，自古以來就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美譽，只需少量精兵便足以擋住建奴十萬雄兵！所以，我大順天兵有足夠的時間首先擊滅阿濟格。」

耿繼茂表情一僵說道：「並無發現。」

多鐸從十幾歲上戰場，已經在戰場上廝殺將近二十年，這麼多年的沙場征戰，帶給他無數榮譽的同時也帶給他大量的經驗。

孔有德、耿仲明對視一眼說道：「這點奴才也看出來了。」

其中將近三萬女真人、一萬多蒙古人是真的騎兵，他們騎的也是真正的戰馬。

「沒發現啊？」孔有德笑著打趣道，「那你咋說那不是土賊？」

停頓了下，牛金星最後說道：「阿濟格可有二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