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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大明:從煤山開始

作者:寂寞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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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沒有退路可言

第四百二十二章 沒有退路可言

崇禎抬頭看了眼,還真下起了毛毛雨:「王大伴,截止到今天汪胡兩家已經往南京運來了多少石糧食?」
「王大伴,你瞧,這是來探朕的口風來了。」崇禎哂然,「既然如此,朕就免費送給他們一顆定心丸吃,讓他們死得更徹底些,高伴伴,請閣老過來。」
「很可能是這樣。」徐爾遂道,「不然誰有這麼大能耐?」
……
在內河內湖坐船,跟在大海之中坐船,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好半晌,錢謙利才問:「就是說,我們還能繼續吃進?」
看著錢謙益背影走遠,崇禎忽然高喊道:「錢閣老。」
「擔心是難免的,老夫也是一樣擔心。」錢謙益說道,「畢竟,老夫為官數十載所有的積蓄都押在這樁生意上,若是賠了老夫就該投湖了。」
「辦法當然是有。」冒敬祖苦笑一聲說道,「只要我們手中有足夠的銀子將湖廣運來的所有的糧食全部都吃進,南直的糧價就會一直停在高位,甚至可以更高,我們就是把糧價漲到十兩銀子一石,該買的也還是得買。」
「糧價呢?」崇禎黑著臉問道,「還在繼續上漲嗎?」
「事到如今,恐怕是只能拜託閣老你了。」冒敬祖嘆息道,「我們三家還有其他百余家的身家性命可是全押在這樁生意上,實在是不容有失哪。」
崇禎說道:「所以糧價這個事就這樣吧。」
錢謙益卻已經根本聽不進去。
「閣老,話不是這麼說。」
「吃進。」錢謙益說道,「全吃進,這也是急聖上之所急。」
「那又如何?」錢謙益不屑的道,「他們只能夠從水利糧食銀號買糧,中間就讓內務府賺取了一道差價,價格再低能低到哪去?就算是只付一部分定金,區區一百萬兩銀子又能夠買到多少石糧食?兩百萬石就到頂了吧?」
「七八千萬石又不是全部都能調動。」
「這下可有些麻煩了。」
「夫人,等這樁生意做和*圖*書成了,咱們家就能有一百萬兩進項。」
「這話什麼意思?」錢謙益皺眉問道。
「聖上明確說了,只販運一千萬石。」
正說話間,高起潛過來稟報說:「萬歲爺,錢閣老求見。」
「既如此,老臣告退。」錢謙益告退離開。
原來聖上什麼都知道。
「那是他們活該。」錢謙益哼聲說道。
「那你們究竟在慌什麼嗎?」錢謙益道,「區區兩百萬石糧食,直接吃進不就是了,還用得著你們專程跑一趟半山堂?」
「閣老憂國憂民,真乃百官之楷模。」崇禎稱讚道。
「老夫剛剛已經見過聖駕。」錢謙益舒了口氣說道,「汪胡兩家確實是奉了聖上的旨意往南京販賣糧食。」
錢謙益聞言心頭一凜。
「萬歲爺。」王承恩打著油紙傘遮在了崇禎頭頂,「下雨了。」
錢謙益內心已經徹底放下心來。
所以錢謙益內心裡很看不上汪胡兩家,都沒能力直接從農民手中買糧,你們憑什麼跟我們這些大糧商斗?
「不不,晚進絕無此意。」徐爾遂連連搖頭,「晚進只是擔心。」
「是是是,這個情況老臣也是知道的。」錢謙益道,「年前內閣議事的時候,老臣還曾向首揆建議由戶部銀號借一筆銀子給內務府,只可惜當時戶部銀號也沒多少銀子,最終此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這些世族連皇帝下令開徵的商稅都能夠硬頂回去,又怎麼會把內務府的區區一條禁令當回事?給你臉了?他們根本沒打算跟水利糧食銀號做生意,而是直接從湖廣的農民手中低價購糧,可以從源頭直接拿貨,憑什麼給中間商賺差價?
但是這話徐爾遂終究沒說出來,因為華亭徐家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當下錢謙益離了半山堂,來到紅豆館跟柳如是說:「夫人,為夫有急事回南京一趟,你是在常熟再住幾天呢,還是隨為夫一併回南京?」
「可是為了糧食的事和_圖_書情?」柳如是臉色微變道。
「你是說,是內務府的人刺破了湖廣糧商的糧食霸盤?」
回到家中,錢謙利、冒敬祖和徐爾遂早已經等著。
「啊?還真是內務府。」
「聖上,老臣擔心京中的百姓會拉飢荒。」
不光是華亭徐家已經沒有退路,如皋冒家和常熟錢家也已經沒有退路。
……
湖廣的糧食霸盤,錢家、冒家還有徐家一開始也是參与了。
所以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吃進四百萬石。
「借的。」錢謙益道,「從各家銀號借貸的。」
除夕之前,南京的米價就漲到了五兩,到了元宵節更是漲到了六兩,這也更加堅定了拿南直糧商祭旗的決定,這些奸商屬實該殺。
在大明,沒點背景是當不了大商人的。
徐爾遂有心想說,聖上的公開承諾跟私下的承諾是不一樣的。
「除了拋售止損,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錢謙益還有些不甘心。
聽到這,柳如是臉色更難堪:「老爺,你投了多少銀子進去?」
比如說冒家、錢家和徐家,都是根深蒂固的世族。
「只不過,糧價這個事情有一些複雜。」崇禎說道,「閣老,你也是知道的,內務府現在也是手頭緊哪,就連去年的分紅都沒有發。」
「不對吧。」錢謙益搖搖頭說,「湖廣的糧食霸盤可是王家挑的頭,而王家的靠山就是衡山籍勤王士子王夫之,他可是士子營幹將。」
搶灘登陸后還怎麼打仗?拿口水噴嗎?
「那就只能止損。」徐爾遂道,「趁現在還有利可圖趕緊拋售糧食,雖說我們大舉拋售糧食肯定會讓糧價暴跌,但是總比爛在手裡強。」
「錢閣老不也在為國奔波?」崇禎笑了笑又問,「對了,閣老急著見朕所為何事?」
錢謙益問道:「如果問出來確實有內務府插手其中怎麼辦?」
「老爺,你不是說不摻和嗎?你不會也參与了吧?」
三家雖然很生和*圖*書氣,但是也沒什麼辦法,因為那畢竟是湖廣,是在人家的地盤。
錢謙益對柳如是還是不錯的,並沒有隱瞞:「總共投了一百萬兩銀子。」
雖然內務府已經明確說過,湖廣的糧食只能由水利糧食銀號統購統銷,但無論是湖廣糧食還是南直糧商都沒有當回事。
不到片刻,高起潛便領著錢謙益來到碼頭上,向崇禎見禮。
「這倒是,去年忽然冒出來這麼多作坊,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在作坊做工,確實賺了不少工錢,撐一段時間是沒有問題的。」
見禮過後,錢謙益恭聲說:「聖上真乃名君也,休沐時也不忘國事。」
錢謙利說道:「汪胡兩家只運來兩百萬石,並不意味著他們兩家手裡只有兩百萬石,水利糧食銀號的倉庫里可躺著一千多萬石的糧食!」
「而且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冒敬祖低聲道。
「夫人,等我的好消息。」
其中道理很簡單,如果他們也跟著往外賣糧,則南直的糧價瞬間就會雪崩,那時不光把聖上給得罪,本錢也得虧掉一大半。
「閣老所言極是。」冒敬祖笑著說,「畢竟內務府缺銀子嘛。」
王承恩道:「已經沒漲了,穩在六兩了。」
「誰讓他們當初吃獨食的?要是讓咱們南直糧商分一杯羹,豈能有今日之局?你們幾個可不許借銀子給他們,就讓他們賠光家底。」
「湖廣糧商的糧食霸盤已經崩盤了,現在湖廣的糧價已經下跌到了三錢一石,而且還在持續不斷的下跌。」
錢謙益肅然說道:「徐小友若是擔心,可以退出。」
「閣老這份心意朕心領了。」
因為你賣得越快,價格跌越狠,這是死循環。
等聖上和內務府吃夠了肉,他們再來啃骨頭。
「大概六百萬石。」王承恩道。
「三位休慌。」錢謙益這才一擺手說道,「汪胡兩家確實是奉了聖旨往南直販糧,但是聖上並沒有平抑糧價的意思,因為內務hetubook.com•com府現在也缺銀子。」
說此一頓,又道:「不過現在害怕也晚了。」
當下錢謙益問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讓老夫前去打探一二?」
錢謙益聞言一下就蹙緊眉頭,還真有這種可能。
「大差不差。」徐爾遂道,「兩家運來的糧食差不多兩百萬石。」
「看來他們也是有些怕了。」崇禎冷然道。
正月十七,燕子磯碼頭。
「什麼?一百萬兩?」柳如是的俏臉一下變得煞白,「老爺,你哪來這麼多的銀子?我們家沒有這麼多銀子吧?」
「唉,看來這次只能止損了。」
「這個……」冒敬祖三人愣住,這個屬實沒有想到。
「可是,內務府想要籌集多少銀子?」徐爾遂皺著眉頭道,「湖廣的餘糧可是足有七八千萬石之多,我們能接得住?」
大海上風高浪急,幾乎每個人初到海上時都會暈船,所以需要一定時間的適應訓練,才可以避免暈船的反應。
「四弟,事情恐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冒敬祖喟然說道:「閣老啊,湖廣糧商的死活我們並不關心,但是我們擔心此事背後會不會有內務府的插手?」
「不至於,閣老你也是知道的,京中百姓現在不缺銀子。」
冒敬祖一臉苦笑的說道:「汪胡兩家去年不是接了往雲南運送60萬石軍糧的生意么?雖說最後賠了,但是卻跟內務府還有水利糧食銀號攀附上了關係,因而可以只付一部分定金從水利糧食銀號低價買進糧食。」
「不過,聖上也說了米價不能再漲。」
「老爺,我不要花園。」
但是自從湖廣的糧商攀附上了王夫之,就把他們一腳踢開。
「到時候為夫再給你營建一座大花園,將天下所有名貴的花卉都移到這個花園之中,這個大花園就叫『我聞』園。」
崇禎幽幽說道:「朕也不貪多,能賣出一千萬石足矣,但是你們也別太狠,米價維持六兩就好,不能再往上漲了,就這價。」和圖書
不過表面上的高姿態還是要有。
頓了頓,又說道:「不過,聖上說的話還是值得信任。」
「明白了。」錢謙益道,「老夫這便回南京。」
「不好說。」冒敬祖道,「士子營這麼多士子,難免也有派系之分。」
「夫人,我原以為這是樁穩賺不賠的生意。」錢謙益苦笑。
崇禎正站在碼頭上看著新軍排隊登船。
錢謙利道:「若我們的猜測屬實,真是內務府幹的好事,那我們也必須小心了,因為內務府刺破湖廣的糧食霸盤后就能以極低的價格吃進湖廣餘糧,然後就能拿湖廣的餘糧來砸南直的盤,那下一個倒霉的就是我等了。」
要不然等坐船到了遼東,兩腿都發軟。
「是啊。」徐爾遂一拍手說,「湖廣餘糧足有七八千萬石,內務府只要借汪胡兩家調一兩千萬石糧來南直,我們就會騎虎難下。」
「老爺,你好糊塗啊。」柳如是跺足長嘆道,「趁現在糧價還沒有下跌,趕緊撤出吧,再然後把借貸的銀子都還上。」
「閣老所言極是,聖上的話值得相信。」冒敬祖說道,「當初查抄了揚州鎮守太監署以及南京鎮守太監署之後,已經過去十多年的贓銀都如數奉還。」
話說到這,錢謙益就『懂』了,敢情汪胡兩家就是奉了聖上的旨意在販糧,而且聖上一樣想賣高價糧,並不希望糧價下跌。
錢謙益道:「聖上,是這麼一回事,由於去年南直隸有許多農田轉種棉花、桑苗以及淡巴菰,致使稻穀產量減少許多,結果使得米價騰貴,年前就上漲到了一石五兩,年後更是漲到了一石六兩,若米價長時間維持高位,臣擔心京中百姓會吃不起飯,因而冒昧求見,懇請聖上下道中旨,以內務府名義從湖廣調糧平抑米價。」
「聖上?」錢謙益聞聲回頭,一臉茫然的看著崇禎。
「臣慚愧。」錢謙益骨頭都輕了四兩,「這都是臣的份內事。」
冒敬祖三人聞言不禁跺足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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