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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連聖旨的形式都不要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都不要了嗎？

「然則，具體如何殺人又如何誅心。」

「這……」路振飛等閣部大臣感覺有些懵。

由於這幾個省的官員隊伍幾乎遭到連根拔起，相當於與之前的舊官場完成了切割，所以新上任的官員就可以大刀闊斧的對吏冶進行革新，漂沒這樣的痼疾就有機會徹底根除，北方官場就能渙然一新。

「真的？吳三桂也被擒拿了？」

憑這，他就足以配享太廟。

所以崇禎的還都之議，在朝堂上的阻力微乎其微。

剛才明明只喝了小半罐明酒，怎麼就醉了呢？

「當年流賊還有西賊可是鬧得極凶。」

然而儒家制定禮教是為了讓臣民對皇帝恐懼嗎？

「欸，只能說平靖了一半，北直、遼東還有山東雖然已經平靖，但是山西、陝西還有四川卻還沒有平靖，且有得打呢。」

路振飛忽然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暈，咋回事？

「幾位閣老還有諸位部堂大人且慢。」高起潛卻又說道，「臨行之前萬歲爺特意叮囑，關於大禮教之爭，朝野輿論已然有了定論。」

高起潛可不會管這些閣部大員是什麼反應，又接著往下念道：「朕決定復還舊都，再造新明，卿等北上途中可試議三事。」

聖上怎麼突然整這一出？接旨也不讓跪了？

聖上的意思就是讓他們為此展開討論。

聽到這抬頭，路振飛等大員腦瓜子嗡嗡的。

反倒是在內務府的ｈeｔuboｏk.cｏm•ｃｏｍ阻力非常之大，因為內務府的士子基本都是南方人，似乎只有馬鳴騄這個主事是陝西褒城縣人。

路振飛、張慎言、孟兆祥等大部分官員都沒有乘坐過海船，再加上現在又是六月里，正值颱風季節，所以沒有辦法走海路北上。

他們原以為，似洪承疇、吳三桂等貳臣降將被擒之後必然是難逃一死，可是聽聖上這道旨意的意思，似吳三桂等降將必死無疑，但是對洪承疇等貳臣卻似乎傾向於留其狗命？然後讓他們為自己當初的愚蠢選擇悔恨萬分？

生前位極人臣，死後配享太廟。

六部尚書中，只有工部尚書吳晉錫是蘇州吳江人。

最終的目標就是讓整個大明的官場渙然一新。

讀書人到了他這個地步，夫復何求？

期待的自然是大明江山能早日重歸一統。

這下子，就連唯一的反對派張慎言也是無話可說，因為全天下的生員也就六七萬，就算將來北方數省的學府恢復之後，也就十萬左右的生員，然後北京國子監也要比照南京國子監的規模辦學，也就是說每年要錄取兩萬生員。

「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對於世人而言，法無禁止即可為，但是儒者可以更高的道德標準嚴格約束自己。」

「建奴覆滅，大明之腹心之患已除，至於流賊和西賊不過只是芥蘚之疾耳，只等大明天兵一到即可平定。」

具體怎麼搞崇禎也還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想好，但是他還有足夠的時間探索。

「區別在於，南京國子監培養武臣，北京國子監則培養文臣。」

此時的閣部大臣們還不知道，他們的皇帝即將向形式主義全面宣戰，只要是流於形式或違背人性的禮法，都將會被剷除。

「聽明白了。」路振飛欣然道，「聖命不可違，臣等站著接旨。」

聽到這，船艙里頓時間變得一片寂靜，幾乎所有的閣部大員都沉下臉，因此事關乎他們的切身利益。

所以最後索性徵調了三百多艘漕船，將南京的幾千個京官、上萬個貼身家僕以及各自的行李都帶上，走運河北上。

比如說內閣，五位閣老中僅只有吳麟征是海鹽人。

路振飛的興奮就不用多說，自然是因為功績！

作為穿越者，崇禎很清楚立法、司法及行政的三權分立不適合大明，所以崇禎夢想著能夠找到另一套適合大明的權力架構，以儘可能的延長大明的國祚。

走到淮安府治山陽縣，又有捷報至。

聽到這，路振飛等閣部大員都驚呆了。

三權分立其實並不一定非要立法、司法以及行政的三權分立，文臣、武將以及皇帝的三權分立同樣也是三權分立，如有必要，四權甚至五權分立也不是不可以，關鍵就是權力的頂層設計必須符合大明國情。

「其一，朕欲重設北京國子監。」

「卿等可於北上京師途中深入討論。」

路振飛也是既期待又興和*圖*書奮。

孟兆祥也道：「是啊，我等剛剛還在討論重設北京國子監之事，結果聖上的旨意立刻就到了，而且恰好提了重設北京國子監之事。」

「這就對嘍。」高起潛點點頭，又展開手中聖旨尖著嗓子念道，「幾位閣老、六部堂官及諸卿，京師光復，北境大體平靖。」

「克己復禮，為仁，核心便是克己二字。」

乘小船登上漕船的這位不速之客就是聖上跟前的紅人——高起潛。

「今後凡大明生員，無論廩膳生、增廣生或附生，皆自動享有報考北京國子監及南京國子監之資格，今後凡大明武臣皆需畢業於南京國子監，文臣則皆需畢業於北京國子監，非兩京國子監畢業不可為官。」

只不過，具體如何殺人，如何誅心？

「歸根結底就是孔聖人所說的一句話。」

崇禎還是希望朝廷和內務府能各司其職互不干擾。

「北京國子監取士與南京國子監同。」

能否成功不說，路振飛的願望還是很美好的。

騎馬走陸路雖然最快，但有不少官員已經年老體衰騎不了。

但是很快，一位不速之客就將路振飛從雲端拉回地面。

官船的船艙里，幾位閣老還有十幾位尚書、侍郎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約束人自有法度，禮教之設在於儒者修身克己，而非強加於人。」

劉理順又道：「如今看來，府學州學及縣學增錄已是勢在必行。」

這也是崇禎決定還都北京的原因之一。

此事對他而言，無疑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一筆巨大的政治資源。

頓了頓，高起潛接著念道：「其二，審判洪承疇、吳三桂等貳臣降將，朕的意思，對貳臣和降將的懲罰需要加以區別，對降將當以殺人為主，對貳臣則重在誅心，就是要讓貳臣時時都活在悔恨之中，痛不欲生。」

跪著接旨就一定是敬愛皇帝？更多是震懾罷。

除了張慎言等少數幾個人，其餘的閣老、尚書以及侍郎都非常樂觀，認為明軍鎮壓流賊西賊、平靖北境已經指日可待。

順便說一句，還都之事能夠如此順利，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內閣輔臣以及六部九卿大員大多是北方人，他們都希望能還都京師。

「欸，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如今之明軍已非昔日之明軍，以建奴之強尚且一擊而滅，流賊西賊更不在話下，翻手可滅。」

「這下好了，大明的北境終於平靖了。」

再一頓，高起潛又念道：「其三，清算北方縉紳！」

對於大明江山重歸一統之後的政務治理，路振飛內心還是有期待的，因為隨著北直、山西、山東、陝西以及四川數省重歸大明治下，就必然會出現大量的巡撫、知府、知州以及知縣等地方官的缺額，佐貳官的數量那就更多。

「由此可見，禮教之精髓在於克己，而非約束人。」

說了一大通，高起潛又問道：「幾位閣老還有諸位部堂大人，萬歲爺的意思你們聽明白了嗎？」

路振飛甚至暗暗下定決心，這數省的地方官員一定要做到選賢任能，和*圖*書儘可能的將那些清廉自守而又勇於任事的官員分派這幾個省去當官。

劉理順更是脫口而出說：「莫非聖上真能未卜先知？」

「殺人誅心？」路振飛等閣部大員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細想想，聖上所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

「諸位，又有好消息。」路振飛拆閱完了信差送來的塘報，臉上的笑意已經藏不住，「吳三桂已於數日前兵敗被擒。」

「錯矣錯矣，張閣老此言錯矣。」

「有旨意！」高起潛剛吼了一嗓子，船艙里的路振飛等十幾個大官便趕緊提起袍裾，準備跪下來接旨。

因為內務府或者說士子營在江南的影響力太大了，長此以往，朝廷的事權肯定會遭到內務府的嚴重侵奪，到那時，朝廷也就變成了外朝傀儡，真正掌控著國家政權的就變成了內務府又或者說內朝，這是崇禎不願意看到的。

「有鑒於此，對於那些迂闊、腐朽、愚昧、流於形式並且是專門為了約束世人而設置的禮法一概廢除之，比如強迫臣民跪接聖旨之禮，就與儒家提倡的仁者愛人理念背道而馳，臣民果真敬愛皇帝，又何必假借跪接聖旨之形式？臣民若不敬愛皇帝，跪接聖旨便是尊敬？怕是背地裡早將皇帝罵得冢犬不如。」

雖然他在大明中興的過程中沒做出太多貢獻，但是一個誰也無法否認的事實就是，大明是在他的首輔任上實現中興的。

然後就可以藉助北方官場鞭笞南方的舊官場。

十萬生員卻要錄取兩萬人，這比例屬實有些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