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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最少可以在美好的回憶中，舉杯迎接末日。

民用版的不帶身份鎖，但許可權最低，不過作為偶爾『旅遊』倒也挺合適的。」

但這一點都不難。

羅格倒是不在意這個鬼地方的骯髒。

你懂吧？

他們可以自由的享用，早已在現實世界滅絕的美食飲品，數據模擬的味覺不差分毫。

說：

沒錯。

但這種假，又是這麼的真。

「而這些人，現在都在城鎮里。

觸感還在。

他閉上眼睛。

但不再是那副廢土匪幫大佬的邋遢樣子，而是穿著一套很合體的灰色休閑西裝，頭髮摸了頭油，偏分梳的油光發亮。

江夏眯著眼睛，連吹了好幾聲口哨。

甚至超越性別。

你可別誤會了。

如果不是身體還需要食物和飲水。

一個身材健碩完美的男人。

就在那個蜷縮在牆角「床」上的傢伙身邊，那個只有三條腿的廢鐵桌上，唯一的一處沒有煙頭煙灰的地方。

但據我所知，連著七八年，特等獎的得主，似乎都是永生會高層。

「晶元自帶連接激活程序，這玩意你可以理解為一個外部信息接收器，或者一個個人網路節點。

他們的關係，非常純粹。」

你死我活的戰爭，就發生在距離他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或許下一刻就有流彈飛進來，打爆他們的腦袋。

他忙著給自己「捏臉」呢。

他沒有說話。

在識海已開，神魂顯現的情況下，老江對於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喜歡，凡人察覺不到靈魂的存在，自然無所謂。

就像是睡醒時的第一次睜眼，老江還尚未睜開眼睛，就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悠揚小提琴聲，在耳邊回蕩。

當然也有維持著廢土形象的傢伙，穿著皮夾克，留著誇張的頭髮，踩著滑板吆五喝六的穿行在這片美好的不像樣子的地方。

江夏在一片綠草茵茵中坐了起來。

只要，你能騙過自己。

還有一個樂隊，在為他們演奏抒情的音樂。

「艾薇是誰？」

他緊緊抓著那三張劣質彩票，彷彿抓著未來。

但他，是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靈魂活動和圖書的。

「唔。」

一個初次鏈接的進度條，出現在老江左眼視界中，隨著進度條推進，他能感覺到，腦部的電涌聲越發清晰。

羅格的聲音，在晶元通訊中響起。

熟悉的聲音，在江夏身後響起。

但你看。

這玩意的原理在核大戰之後也沒有創新太多，從鎮子中製造車間的廢水池裡抽來味道噁心的廢水，來作為清理的手段。

叮囑到：

而是繼續觀察四周。

他們可以整夜整夜的宴會跳舞。

羅格雙手插在褲兜里，彬彬有禮的對老江問候了句。

「我只是在模仿自己……本色出演，喲，那地方看著不錯呀。」

幾秒之後，他對身邊的羅格，說：

他回過頭，看到了羅格從小樹林中漫步走出。

好像有種力量，在牽引著他的靈魂和思維，往一個未知處去。

羅格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同樣的東西，他上下拋了拋那玩意，對老江說：

海報上，也布滿了可疑的白色斑點。

就相當於做夢。

在老江的注視中，羅格將那個東西卡在了耳朵上方，有幽藍色的小燈亮起，江夏也抬起手，在晶元信息接收器的小鐵片上輕輕一推。

就像是回到了前世的記憶中。

「這東西怎麼用？」

相信我，他們會一天二十四小時泡在這裏，享受自己的下午茶，享受自己的晚宴，享受自己的音樂會。

除非艾瑪已經完成了靈魂編碼和上傳技術，否則你在極樂空間里，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任何事。」

是怎麼一下子抓到這種經典懷舊風格的？」

但可悲的是……

「用你的話說，身處一個五平米的地獄里。那個女人應該在更遠的地方，可能是其他城鎮。

就像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羅格扭過頭，拍了拍江夏的肩膀，指著身後公園中正在享受下午茶的「體面人」們，他伸出手指，環繞一圈。

黑色的，長方體，有食指長短，像是一個U盤一樣，靠內部的一側有銀色的接觸器和滑軌。

「糊弄傻子的。」

不帶領帶，脖子下面的兩顆紐扣打和*圖*書開，脖子上掛著銀色的小細鏈，尾端是一顆細長的子彈。

第一縷煙氣升起時，他轉過身，在風衣衣角搖擺中。

又從兜里摸出那個自己很熟悉的黃銅打火機，放在眼前看了幾秒，然後帶著一絲懷念，給自己點燃了香煙。

其數量之多，甚至讓柔軟的海報本身都變得僵硬。

我們把自己的墳墓，打造成了一個『天堂』。

在我們的天堂之外，依然有可怕的事情在發生。

「不要抗拒。」

羅格指了指牆壁上那布滿可疑斑點的海報，語氣譏諷的說：

羅格扣著江夏肩膀的手指，在這一刻扣得很緊。

「你這打扮，讓我想起了祖父給我描述過的，核大戰之前的那些男模特，我倒是很奇怪，你一個來自異世界的漫遊者。

他敏銳的思維，讓他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四周的氣息。

只要你不斷的告訴自己，這裏才是真實世界，外面的一切都是一場間歇性發作的噩夢，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在這裏活的很好。

他一把將廢鐵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在地，自己坐在上面，靠在牆邊，翹起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在極樂空間程序搭建好的那一刻……它就失去所有希望了。」

很快，江夏就發現，這個大公園的輪廓，是按照現實中的城鎮輪廓劃定的，只是更改了建築物的外形和周遭環境。

「這個過程不是意識上傳，只是量子思維科技，藉助你的晶元刺|激腦電波活動，創造出的一個類似於全息投影的虛擬場景。

他們不是什麼情侶。

「那年，她才十四歲。」

聽覺嗅覺也沒有被影響。

製造的材質低劣的很，就是用普通的磚石搭建，又在頂棚上蓋了一層鋼鐵廢料的鐵板，水在這裡是奢侈品，當然也不會有盥洗台。

「卡在你耳朵上就好了。」

他把玩著手裡那個外掛小裝置。

該露的，不該露的反正都在。

雜亂的鬍鬚，也被修建成非常得體的口字須。

但他巡視這個「地獄」幾圈，卻還是發現了有意思的東西。

江夏站起身。

他們可以把自己www.hetubook.com.com改成俊男靚女，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抓在手中。

還有個很好聽的，中性的聲音在他思維中響起。

他好像是身處在一個城市修繕完美的中央公園中，眼前不遠處，就有一群人正坐在椅子上，開懷暢飲。

「這玩意中獎率怎麼樣？」

我們在絕望中選擇了逃避，用科技的力量搭建了一個新世界，我們自豪的宣稱自己在末日後，建造了天堂。

「就是她。」

「歡迎來到極樂世界，江。」

江夏看著那東西，又看了看驚恐的房間主人，他將那三張沒刮開的彩票捏在手裡看了看，劣質的紙張，塗抹的亂七八糟。

他們很輕鬆的就騙過了自己。」

散發著臭味的屋子裡，談不上有能稱之為裝飾的東西。

一個體態婀娜，誘惑萬千的女人。

江夏抬起手指，指了指公園之外的一處別墅區。

就以現在這張臉作為藍本，加上億點點特效和修改，身上那套古風的長衫也很快改變外形，化作一件黑色長風衣。

「彩票……窮人的止痛劑。」

燭光晚餐，一起共浴，然後，合法娛樂。」

假裝一切都很美好，假裝那場核大戰根本沒發生過，假裝他們不是生活在廢土，而是生活在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里。

兩個人在別墅二樓的邊緣，就在陽光之下，赤|裸著做著一些本該很私密的事，但他們卻毫不在乎來自他人的關注。

「咔」

那東西就穩穩的卡在了那裡。

內襯也變作灰色格子的休閑西裝。

羅格的掌聲從身前傳來，他以一種欣賞的目光，打量著江夏修改後的形象。

因為老江在閉上眼睛的那一瞬，思維中已出現了一道白色的光，飛快的填充到他眼前的每一處。

從老江印象中如七老八十一樣的皺紋叢生，變的很年輕，也沒有了疤痕，更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該有的一張臉。

低聲說：

他們可以享受富足與和平。

她染著一頭很古怪的頭髮，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聚集於那一頭短髮上，還畫著濃重的煙熏妝。

不過也沒什麼好問和圖書的了。

擺著兩三張小卡片。

「嗡」

在親眼見到了正常狀態下的廢土底層人的生活品質之後，老江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骯髒的五平米地獄里。

在這裏。

絲毫再不見真實廢土那陰霾死寂的天際，還有無時不刻不存在的腦中雜音。

「歡迎來到，極樂世界。」

但它在安全性方面，確實無害。

特等獎，是和公民女神艾薇的一頓燭光晚餐。

廢土已經完了。

倒是有個馬桶一樣的金屬廁所固定在牆角。

他們為了這一刻的安逸，寧願去死。

「第一次進入極樂空間，可以自由改變外形，但一旦確定下來，想要再改，就得經過複雜漫長的申請。」

不過老江還是發現了，掛在剝離牆面上的一張泛黃的海報，上面是一個搔首弄姿，穿著科技感十足，但又簡單異常的衣服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他的臉。

當然事後我才知道，我大概是她的……嗯，第六十九號『收藏品』。

陽光撒下來，讓這一幕竟意外的多了些人體藝術該有的感覺，和四周平和的氣氛完美融合，沒有一絲一毫的突兀。

反正一切都是假的。

生命，總會找到出路。

江夏沒有回答。

享受自己的飛機杯……

羅格上前一步，在草地上，和江夏並排站著，他看著那地方，看著那對男女，語氣平靜的說：

通過數據的全息化模擬呈現，雨後的泥土散發出的清香與植物的香氣混在一起，縈繞在老江四周。

他說：

不過廢土人們大都自由狂野，因而這馬桶四周的地面牆上，到處都有噁心的尿漬，還有些很可疑的殘痕斑點。

更遠的地方，在公園中心的石台上，還有更大規模的宴會正在舉行，男男女女穿著筆挺優雅的素色西裝長裙，像極了一群體面人的下午茶。

經歷塑造的氣質，給這張臉帶來了中年男人的穩重與吸引力。

江夏彈起一根香煙，叼在嘴上。

用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語氣，對老江說：

最後老江抬起手，一面蛤蟆鏡在數據模擬里，憑空出現在手中，又被他戴在了眼睛上。

你在其中不會www.hetｕbｏok•ｃom•ｃｏm受到任何傷害，晶元的安全過載裝置，會避免你的大腦受到衝擊，放心吧，我雖然很討厭這個東西。

不到五平米的小屋，沒有窗戶。

身材倒是不錯。

沒人在乎。

「因為我是個懂得欣賞美，又慧眼獨具的人。」

如果滅絕不可阻擋。

羅格的聲音在變弱。

一切都模擬的幾乎完美，根本分不出真實與虛假的差別。

又有清風吹過。

充滿了譏諷和同情。

黑狐狸彈了彈煙灰，一臉生無可戀的說：

他們可以駕車遠行，欣賞早就毀掉的名勝古迹。

「永生會壟斷，永生會發行，永生會開獎。七天開獎一次，最高獎是自由公民城的一套膠囊房。

遮眼的白光在下一瞬消散。

地面上丟著瓶瓶罐罐，看著像是本地的「飲品」，到處都是煙頭，還有破裂骯髒的衣服，老江甚至找不到一個落腳點。

在他徹底睜開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片潔白的天空，藍色的晴空萬里，還有雲朵飄搖，頭頂上的樹枝斜斜的垂下。

自然也就不會有窗帘。

老江丟下彩票，又被那個蜷縮在牆角的傢伙，眼疾手快的抓在手裡。

「那個男人，現在就在我們隔壁。」

只有用它，才能連接到極樂空間的數據系統里。

你知道最見鬼的是什麼嗎？」

坦白說，挺帥的。

他們可以互相慰藉。

看看眼前這些人，江。

抽著雪茄，在這老鼠生活的陰暗之地，對江夏說：

「永生會官方組建的『自由』樂隊主唱，一個地地道道的婊子，我十七歲那年的前女友，也是我的第一個女人。

「啪啪啪」

但，卻已無人關注了。

一個匯聚整個世界生靈所有想象力的夢。

「祖父告訴我，當初六大城邦聯手製作極樂空間協議時，是要把它當成人類文明的墳墓，是給我們在消亡前準備的最後一絲體面。

從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在幾顆大樹的遮掩中，那處別墅的二樓玻璃房邊緣正在發生的事。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右手維持著血肉，左手是銀色的，稍顯猙獰的機械義體，身上的衣服也得到了完美的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