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一面埋伏
死就死
他那時才出襲。
至少有十三盞燈籠。
他們一面力戰，還要等張三爸安全殺出血路他們才跟退。
他的金剛杵只要沾著人的尾指，就足以把對方震得重傷十九級，嘔血卅七口！
在黑夜裡，有光亮起的地方，就是有人在那兒。
一口針。
敵人捂眼倒地，哀號不已。
終於給他們殺入「七蠢碑」。
而且如長江大河，一氣直下。
梁小悲狂吼一聲，震住六人，手中飛耙一下子已鋤倒三人。
到了七蠢碑。
他的針很細。
因為這種精神力量，連死都當作「死罷了，沒啥了不起」的勇決，所以，他們終於衝開了一條血路。
反而，他們遇挫不折的意志，所以擊毀了包圍和埋伏。
突然，七蠢碑閃出七道人影。
因為他知道那是陳笑的「誘敵之法」。
有亮的地方他不敢刺。
陳笑負傷。
「對，死就死——」
他們並沒有崩和圖書潰。
劇毒。
他也是「下三濫」何家的後裔。
當敵人攻擊了個空，但卻給陳笑瞥了個分明。
如果敵人多上五倍，「天機」一定沖得開去。
是以，他成功地截退追兵，退入七蠢碑。
「下三濫」何家出身於市井，市井之徒，抄起菜刀、掃帚、垃圾、糞便，無不成兵器。只要方便、就手、能對付人，那就是對武器。
他狂嚎。
可惜敵人是五十倍之多！
他們兩人一起衝鋒，一併衝殺，但殺勢和衝勢都不一樣。
「嘿，八師兄，你——！？」
其時卻有亮光。
「不過，我這傷——」
「天機」組織的人，極為悍強。有一種人，是寧死都不投降的；另有一種人拚命都不認命的；還有一種人，是拚命都不放棄的，張三爸訓練出來的高手，無疑都是這種人。
五十名高手。
陳笑和何大憤向前殺出一條血和_圖_書路。
「喂，留神，又來了！」
七蠢碑是昔年武術大師韋青青他所認為的歷史上七個蠢人立的七座碑。
謝於詠與鄭重重殿後押陣。
他的繡法更加大開大闔，經得張三爸指點，更推陳出新，別樹一格，能有大成。
「我卅三。」
鄭重重這時才發現他挽扶的謝子詠已然命歿。
「二十八。」
他用的是：
很尖。
在黑夜突圍中，那一根針，幾乎看不見。
所以敵人都往亮的地方攻去。
「你殺了幾個？」
他們終於衝殺到「七蠢碑」。
他們要在敗中求勝，以攻為守。
何況，他們暗算在先，且預先布好埋伏，使他們每走一步，都要踏上三五道陷阱。
他以「亂雲密繡法」、「大江東去法」、「長河落日法」、「大漠孤煙法」、「急雨空山法」飛針疾刺。
他是男的，卻愛做女紅，喜歡針織。
也就是說，和_圖_書是一個人力敵五十人。
張三爸下令：「你們別管我，分頭突圍。」
但他看得見，就算看不見，也聽得見：「到處都是敵人。」
另外六人則急攻張三爸。
婦女常常刺繡，做女紅。
「好險，我替你擋了那一下，你要小心些。」
——這是他們第一次違抗「爸爹」的命令。
所以針線都成為一個絕學。
這七座碑恰好立在天嶄一線天的隙口，成一弧型，待他們攻入此處，就可以此為屏障，反擊來敵。碑屏之後，還有一處古剎，早已年久失修，成了一片廢墟。古剎後有一羊腸小徑，可通往蟈蟈村一帶。
他們不四散而逃。
殿後的謝子詠已傷重，是「大馬金刀」鄭重重一面斬殺逃兵，一面扶持著他。
他們聽到這命令的反應是一致的：
很利。
他們都以一種「他日計算傷疤時比一比當日突圍時誰勇奮些」的豪慨沖天。
和_圖_書何家尊主「何必有我」的師妹何是好，創了一套「暴風驟雨狂繡法」，何大憤卻學了七成。
話說當兒，一記九環三尖八角稜，已飛襲張三爸。
他的武器是「大力金剛杵」。
陳笑和何大憤已殺紅了眼。
更沒有分頭狼竄。
黑夜裡人影晃錯，白刃閃動，都是敵人。
「有什麼了不起，死就死。」
那種「火」就叫「鬼火」。
這組織號稱「天機」，的確是機變過人：他們乍然遇上突襲，在瞬歿剎亡的生死一髮，已一齊且一致的決定，全力往「七蠢碑」衝殺過去。
蔡老擇立即為張三爸剜毒療傷。
——但他們忘了，世上有一種火，也是亮的，但有那種「火」的地方卻沒有人，火是懸空浮游的。
何大憤負傷。
他們且戰且逃。
有一道人影奇快無比，竟還渾身閃著異光，此人手執十九尺九寸長刀，一刀斫著了鄭重重。
何大憤大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殺。
更且，張三爸本來已負了傷的身子，一上來又中了毒。
可是那滿身異彩的人，一刀殺了鄭重重，已揉撲向張三爸，這人全身閃著異彩，身上竟似掛滿了七彩的星星，使他看來詭異無比，而他的獰笑亦更是詭異無比：「相好的，我來了！」
「你受傷了？」
他們仍亂中不慌，齊心一致。
剩下三人，也給蔡老擇接了過去。
梁小悲背著張三爸就逃。
步若奔馬。
別人笑他，他說：「男人既可以當廚子，為啥不能擅刺繡！」
到了碑前，他才能歇一口氣，悲喊：「爸爹，八師兄他已——」
有亮光的地方是陳笑祭起的燈籠。
「廢話，誰不受傷。」
不管他。
他下刀更重。
違抗命令不管是好意的，還是惡意的，都會有後果的。
他們一面退敵，一面還在交談：
所以他用他的燈籠，何大憤以他的細針，一起衝出重圍、一齊殺出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