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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我先走了。」劉漢東道。

……

「你的保鏢？」這回輪到宋雙瞠目結舌了。

孫曉陽見勢不妙，拿著房證剛想溜走，被劉漢東一把提了回來：「你的事兒，咱們還沒說清楚。」

劉漢東驅車離開，一路上特意觀察後視鏡，看有沒有車跟蹤自己，卻沒發現那輛紅杉的影子，他將車停在路邊等待，過了五分鐘，那輛紅杉果然出現了，距離三十米停下，車上下來一人，走過來問道：「車壞了？」

「嗯，謝謝你。」宋雙客氣道。

「龍開江，早年混火車站的地痞，開過面的，開過小澡堂子，後來不知怎麼就發了，近江最牛逼的會所，白金漢國際洗浴中心就是他開的，現在更是涉足各種行業，房子產、拆遷、高利貸什麼都沾，反正老牛逼了。」火雷說的是眉飛色舞，唾沫星子橫飛，掩飾不住的崇拜之色。

四個膀大腰圓的黑超壯漢和他們乘坐的大型紅杉SUV，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九十年代建成的老舊小區，他們與這兒的環境格格不入，明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人，影視作品才是他們的舞台。

宋雙憤憤道：「玩什麼水果機，能輸上百萬。」

「這件事是我們三個人共同完成的，當然要有你們的名字。」凌子傑很認真的說。

「指正談不上，我覺得寫得很好。」宋雙道。

凌子傑笑道：「你仔細看看。」

「不對頭啊。」劉漢東一腳剎車靠邊停下，下來圍著自己的車繞了幾圈，到處亂摸，終於在車底下摸到一個亮著紅燈的小儀器，是跟蹤器，怪不得紅杉盯的這麼牢。

「錢振虎，以前近江黑道大佬級的保鏢，他的大哥楊慶hetubook.com.com是跟著龍老大混的，這些人都是江湖成名較早的人物。」

凌子傑想了想說：「伯父日理萬機，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工作。」

宋雙仔細翻閱起來，被凌子傑的才華深深打動，這個年輕人細心勇敢，深入底層，寫出這種有深度有觀點的報告，令人敬佩。

「奶奶，是我不對，我欠了他們的錢，要是還不上，他們就要殺我！」孫曉陽聲淚俱下，表情轉換極快。

劉漢東擺擺手，走向火雷，拍拍他的肩膀：「仗義。」

宋雙眼睛一亮：「這樣吧，請我爸爸看一下，讓他給些建議。」

四個金剛沒和劉漢東對話，徑直回車裡去了。

「哈哈，必須的！我管他以前多屌，照樣一磚干倒。」火雷咧著嘴大笑，和同伴們開著摩托車走了。

劉漢東道：「你這樣的該參軍，那地方適合你，對了，剛才那個傻逼是誰？」

「你們是夏青石派來的吧？」劉漢東問。

雖然對方出於好意，但劉漢東很不喜歡被人盯梢的感覺，他看看四周，正好一輛計程車停在旁邊，司機下來上廁所，於是過去將跟蹤器放在計程車底部，這小玩意是帶磁性的，一貼就上。

劉漢東笑笑，沒搭理他們。

「是，我們奉命三班倒保護你，不參与你的私人事務，但確保你的人身安全。」大漢回答道。

屠洪斌忙的不亦樂乎，指揮人將一口新湯鍋從小貨車上搬下來，見劉漢東過來，上前招呼：「大東，你看我這門頭燈箱不錯吧，啤酒廠贊助的。」

錢振虎也很吃驚，半路殺出四個程咬金來，這些人的打扮不像是道上混的，倒像是專業保安公司的保www.hetubook.com.com鏢，只有明星什麼的才雇幾個帶在身邊充門面，難不成在場的有明星？不像啊。

再次撥打110，這回來的就不是派出所普通民警了，而是所長親自帶隊，三輛警車，十余名警員。

「行，等我電話。」劉漢東戴上墨鏡匆匆走了。

孫奶奶到底老糊塗了，嘆氣道：「曉陽，你欠了他們多少，奶奶還有點積蓄。」

宋雙的電話響了，是沈秘書打來的，剛才電話剛通就被掛掉，沈秘書擔心宋雙出事主動打過來。

「喲呵，這是幾個意思？」錢振虎樂了，他是混江湖的，什麼場面沒見過，這四個大漢還嚇不倒他。

「你可以試試，但別說我沒警告你。」金剛說話不帶情緒，很鎮定，這讓錢振虎有些發毛，有些憤怒，他知道，真幹起來，自己過不了一個回合。

沈弘毅道：「你走程序吧，打110報警，我會安排的。」

回到鐵渣街，就看到屠記狗肉館正在裝修，幾個人在換門頭，將狗肉館的招牌取下，換上一塊嶄新的牌匾，上面寫著「屠記牛肉村」，平日擺在路邊裝狗的鐵籠子也不見了，擺上了賞心悅目的花盆，沾滿狗血的架子、剝皮的撐子也都扔了，就連廚房的刀具也都換了新的。

劉漢東笑笑：「行了，晚上我請客，弟兄們都去，你們先回吧，我還有點事。」

「媽了個逼的，洗浴中心就洗浴中心，國際個什麼勁？」劉漢東很不理解，「按說錢振虎也算老資格了，怎麼還親自出馬乾這種小事兒？」

錢振虎等人上了雅閣，降下車窗再次指著劉漢東叫罵：「媽了個逼的，有種別走。」

劉漢東將貓攆走m.hetubook.com.com，坐進車裡，戴上墨鏡，想了想，又下車進屋，對正在收拾東西的宋雙說：「我看還是搬走吧，這麼多的貓擠在這兒，對鄰居也有影響，我住的地方有很多空房子，就是租一個大院也花不了多少錢，孫奶奶年紀大了，人也糊塗，照顧不了這麼多小動物，你們協會該負起這個責任了。」

「你的建議很好，可以幫我們聯繫房子么，面積要大，要有院子，要有水有電，不擾民。」

「行，那我們先走了。」火雷轉身去了，走了兩步，身後傳來劉漢東的聲音：「火雷，你真敢把錢振虎開了？」

因為沈秘書打過招呼，事情處理的很快，孫曉陽被帶回所里問話，搬出來的傢具全部搬回房間，野貓們也都陸續回來，繼續躺著卧著，坐享其成，孫奶奶不放心曉陽，非要跟著去派出所，宋雙讓小動物協會的同事陪她過去，自己留下整理房間。

「你不能碰他。」其中一個金剛說，聽說話不是本地人，是帶北方口音是普通話。

「我不認識他們。」劉漢東道。

「替我謝謝他，我能自己保護自己，別跟著了。」劉漢東上車走了，後視鏡中大紅杉越來越遠，他們果然沒有跟上。

「啥時候開張，我帶人來捧場。」劉漢東笑道，接過山炮遞來的香煙。

四大金剛走到跟前，沒有向劉漢東動手，而是擋在他面前，如同一道難以逾越的銅牆鐵壁，雙手交叉放在襠部，不怒自威。

「我碰他又能怎麼樣？你咬我啊？」錢振虎一臉的鄙夷。

說完這些，劉漢東回身走了，宋雙急忙追出來，喊了一聲：「哎，等等。」

「不敢再殺生了，做牛肉湯生意，直接從屠戶和*圖*書那裡進貨，現成的牛肉牛骨頭，不用我動刀子，我這輩子殺孽足夠下十八層地獄了，我得給小月，給孩子積點德啊。」山炮感慨道，他屋裡現在已經供上了送子觀音，日夜上香祈禱，生怕孩子再掉了。

「我操，你當我是嚇大的？有種別走，等著。」錢振虎轉臉就走，兩個手下也用手隔空指著劉漢東：「有能耐別走，我立馬喊人削死你！」

劉漢東忽然注意到他們領子上都有一枚小小的青色盾形徽章，這是青石高科保安的標識，媽的，夏白石要公然報復自己了，他不由得捏緊了拳頭，肩頭一陣劇痛傳來，肩胛部位的傷勢還沒痊癒，現在動手必定吃虧，就算自己沒受傷，也打不過這四個金剛。

「騙人，不認識怎麼會保護你。」宋雙一臉的不相信。

劉漢東停下：「說。」

宋雙如約前往，這次沒有朱芃芃跟著，感覺有些怪，凌子傑點了一杯藍山，替宋雙點了卡布奇諾，拿出列印好的《性工作者生態調查報告》。

「宋雙，你看一下吧，我寫的不太完善，這隻是草稿，你幫我修改指正一下。」

有警方介入，暫時不用擔心孫奶奶被驅逐出住宅了，宋雙做完工作就回學校了，路上接到凌子傑的電話，邀她去咖啡廳坐坐。

「改牛肉村了，不錯。」劉漢東讚許道。

劉漢東道：「他剛才不是說過了么，一百多萬。」

做完這個，劉漢東非常得意，開車一溜煙跑了。

劉漢東道：「看看，不打自招。」

可他們就是出現了，還一字排開走了過來，敞開的黑西裝里，隱約露出腰上佩帶的武器，胡椒噴霧、ASP甩棍、電擊器、手銬。

「一百萬……」孫奶奶再次hetubook.com.com直挺挺倒下，宋雙慌忙扶起，灌水喂葯捋胸口，好一陣才緩過來。

「龍老大又是什麼角色？」

他猜得出，這不是夏白石安排的人，而是舒帆的父親為了保護自己派來的人馬。

被戳穿了謊言的孫曉陽厚顏無恥的否認：「我已經很久沒去玩水果機了。」

「我投資失敗了。」孫曉陽囁嚅道。

宋雙望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該走的都走了，看熱鬧的鄰居們也都回屋了，只剩下自己的富康孤單單停在樓前，引擎蓋上還大模大樣坐著兩隻貓。

「我沒事，就是我們小動物保護協會的一個基地被人家破壞了……這裏面還牽扯到民事案件，沈秘書你能派人處理一下么？」宋雙將現場的情況說了一下。

凌子傑搖搖頭：「我知道差距，這隻是紙上談兵而已，還觸及不到深層次的東西，所以請你幫忙。」

劉漢東道：「他肯定借了高利貸，利滾利的翻，一百萬不算多，傾家蕩產的大把。」

「曉陽，你欠了閻王賬啊，咱三輩子也還不起啊，你幹啥了借了這麼多錢。」孫奶奶淚落漣漣。

火雷笑著說：「我管他什麼黑道老大，敢動你一根汗毛，我開了他。」

「騙人是小狗。」劉漢東道。

「你投什麼資了？你是賭輸了吧。」劉漢東冷笑道。

「可能是閑的蛋疼了吧。」火雷也一腦門黑線，以他的資歷，還無法理解江湖大佬的生活方式與態度。

劉漢東回頭再看那輛紅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宋雙說：「這也是他的工作啊，幫女兒檢查作業，說好的了，報告副署我和芃芃的名字。」

宋雙定睛一看，報告上果然有自己和芃芃的名字。

劉漢東微笑著向他們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