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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妮妮搶過單子說：「你等著，我去拿葯。」

「曹書記想和您談一下。」

楊帆笑罵：「急什麼，等風聲過了再說。」

楊帆一聽這話，立刻笑了笑說：「行啊，到時候給裏面送幾條煙進去，讓大家提神。」

回去的路上，開著車子的沈寧突然陰森森的笑了笑說：「鳥人，到底怎麼處理的？」楊帆也不避著其他人，笑了笑說：「一個平調去地震局當工會主席，另外一個拘留十五天，罰款一萬。」

楊帆聽了慢慢的站起來說：「曹書記還是很公正的！既然你這麼決定了，那我就沒有任何的意見了。」

楊帆走過去坐下，曹妮妮往背部上一看，發現已經淤青了一塊。不知道怎麼搞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來，滴在楊帆的背上。

站在原地，看著曹妮妮去忙碌的背影，楊帆不覺心中微微苦澀。細細想起晚上事情處理的過程，不由的彷彿看出了一點什麼來。楊帆想起有位西方政治家曾經說過，「政治是什麼？政治就是妥協，凡是人與人的利益交割與爭奪，就是政治。」所以說有人的地方不一定有政治，但是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有政治。其實這話可以說的更徹底，更赤|裸裸一點，政治就是利益。不是還有一句話嗎？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么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曹穎元和王晨的先後出現，使得這個事情的風波立刻溫度下降的很快。做完筆錄，楊帆和沈寧他們，直接就放了。

沈寧湊過來問：「誰啊？這麼晚了。」

曹妮妮愣了一下，她還真不知道，至少她沒為生病看不起發愁過。不過曹妮妮還是很快就調整了情緒，上前低聲說：「正好，去那邊坐一坐，我買了田雞粥給你宵夜。」

曹穎元清楚的明白一個事實，何強是肯定保不住了，因為各種證據都顯示了他買兇傷人的事實。

曹妮妮急切的說：「那我馬上過來。」楊帆剛想說別過來了，曹妮妮的電話已經掛掉了。楊帆低聲嘆息說：「我靠！」

曹妮妮趕緊擦了擦眼淚，拿藥膏給楊帆貼好后，猛的從後面抱住楊帆，眼淚嘩嘩的流著，口中低聲急速說：「對不起，對不起！別怪我，其實我跟何強一點關係都沒有，就是拉了拉手而已。」

何進財被打的確實有點慘，不過N多人都看見他先動手的，這個是沒辦法遮掩的，只能爭取一下賠償和解了。

楊帆想想曹穎元對自己一直看不順眼的事情，不由的心中有點被打動了。不過，想想大家昔日的情分，這個念頭還是被強壓下去了。

楊帆聽到這個話，突然意識到，自己一開始就錯了，錯的很離譜。其實當初htｔｐs://wwｗ•heｔｕｂｏｏk.ｃom.coｍ就該明確的告訴曹妮妮，兩人之間是沒有可能的。

楊帆看看這妞臉上的目光是真切的，不由的心裏微微的一軟，搖搖頭笑著說：「要等一下才出結果，現在的醫院你不是不知道。沒聽人說，看病看不起么。」

楊帆說著想站起來，結果曹妮妮死死的從背後抱著，低聲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么？我不該聽爸爸的話，不該被何強的殷勤打動，我該死，行了么？你想怎麼樣你說啊，別這麼折磨我行么？」

劉鐵嘿嘿一笑說：「這有什麼，砸個二十萬下去，裏面那些人辦法多了，都是老油子了。讓這小子在茅坑裡過夜，沒事讓他在茅坑裡練習拿大頂。半個月下來，這小子就算落下病根了。」

背對著曹妮妮的楊帆這時候實在不敢回頭，因為回頭肯定就會心軟。今天上在曹妮妮的問題上，已經犯了錯誤了，楊帆不希望這個錯誤繼續下去。

曹妮妮上前來，低聲說：「你沒事吧？檢查結果如何？」

何進財是曹穎元的老部下了，這一巴掌之後，這傢伙回過神來了，愣了一下的時候。曹穎元陰沉的說：「把事實經過都說清楚，我是不會包庇你的。」

有趣的是，楊帆坐著沒動，其他三個人已經都站起來了，也都跟著坐下不動了。楊帆的態度，現在就是大家的風向標。

沈寧笑了笑說：「早說有個毛的用？你又不會娶她，你那個記者女朋友，比她檔次高不少吧？不過呢睡一睡還是可以的，好歹還是個處。」沈寧說的陰森森的，一陣淫笑。

能夠影響曹妮妮的因素太多了，兩人之間又不可能走到一起，那麼繼續下去，結果勢能是傷害。

楊帆微微思慮了一番說：「帶路吧。」

曹穎元是老政法了，站起身來走了兩步，猛的回頭說：「何進財撤職，黨內記過一次。何強拘留十五天，罰款一萬元。」

上了曹妮妮的車，楊帆說了地方，車子回到小區，大門是攔著的，楊帆悄悄下來，丟給保安一包煙，保安笑著把門開了。

曹妮妮似乎在鼓足勇氣，低聲說：「過來坐下，給你上藥。」

楊帆心頭一軟，但是隨即冷笑著說：「假如你對他沒好感，能一起看電影，還拉手么？好了，在這個問題上別糾纏了。對我而言，沒有意義。」

「老子讓何強在裏面夜夜做新娘！」沈寧淫笑著說，劉鐵在邊上皺起眉頭說：「麻痹，還是太便宜他了，敢在我的酒樓門口砍人。搞殘廢怎麼樣？內傷那種！一時半會醫生都查不出來的，過個兩三年，就見效了。」

車到中醫院，楊帆剛剛下車ｈeｔuｂｏok•ｃoｍ•cｏm，手機就響了，接過一看是曹妮妮打來的。楊帆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

從衛生間里出來，楊帆光著棒子，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曹妮妮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不覺也有點尷尬。已經是夜裡三點了，兩人這個時候在一個屋子裡，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今天晚上，王晨等於通過這件事情的處理，給楊帆又上了一課。想做好一名政客，就要學會妥協。暗地裡任何激烈的手段都可以用，但是表面上必須是一團和氣。

「我想聽聽王書記的意思！」楊帆把皮球踢了過來，王晨不由微微一笑，讚賞的看了楊帆一眼，然後低聲說：「何進財影響惡劣，調離原單位，到地震局去當工會主席吧。別的，按正常程序來走。」

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楊帆過去開門，一看是王晨站在那裡，不由笑了笑，握了手說：「王書記來了。」

王晨點點頭，壓低聲音問：「李書記很關心這個案子，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

楊帆冷冷一笑說：「怎麼處理有黨紀國法！我說了不算。」

王晨說著出去了，楊帆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實在是佩服他會做人，尤其是最後一個提示。現在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搞的太劇烈了，李樹堂下不了台就麻煩了。先緩一緩，然後陰招再上就是了。

曹穎元微微一聲嘆息說：「何進財是我的老部下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改一個處分？」

楊帆聽著頭皮一炸，感覺到曹妮妮胸前的雙峰在背上揉動，偏偏不自覺的有了反應，不由的頭皮發麻，心道：「難道真的要像沈寧說的，來一個始亂終棄？」

曹穎元現在的心情很複雜，首先他是想保何進財的，畢竟是多年的手下。問題是這傢伙惹的是楊帆，要命的是事情捅到李樹堂那裡去了，更要命的是，王晨還要過來。所以，掛了電話之後，曹穎元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在王晨來到之前，首先說服楊帆放棄搞大的意思。

楊帆一聽這話，倒是眼前一亮說：「你有把握？」

楊帆苦笑說：「背上挨了一腳，問題不大。」

想到這些，楊帆心頭的壓抑，不覺的微微消散了幾分。

曹穎元推門進來，眾人頓時停下手裡的工作，紛紛回頭看了看。發現是曹穎元進來了，眾人齊聲招呼：「曹書記！」

走進辦公室，曹穎元看見楊帆就笑了笑說：「楊區長，你沒事吧。」

楊帆聽了不覺一愣說：「你怎麼不早說？」

田雞粥的味道不錯，楊帆在曹妮妮的注視下，沒有再說話，慢慢的吃完。曹妮妮收拾好，楊帆把檢查單子拿回來。檢查的結果，問題不大，就是一點外https://www.hetubook.com.com傷，醫生還是開了一百多塊錢的葯，內服外敷的都有。

做筆錄的警察恭敬的回答：「差不多了。」

楊帆正在發愁怎麼解決曹妮妮的問題時，背後的曹妮妮停止了哭腔，就這麼抱著楊帆的腰，連貼在背上獨自的自言自語說：「楊帆，自打你重新出現在我面前，我為了你和爸爸就吵過三四次。要不是媽媽要死要活的，我是不會赴何強的約會的。我承認，何強雖然長的沒你好，但是也不錯，而且對我殷勤，不像你那樣，十天半個月的連電話都沒一個。每次都是想你想的忍不住了，我才給你打電話，偏偏你每次都不冷不熱的，人家的心也是肉長的，會疼的。」

沈寧眉毛一豎說：「就這麼算了？不是你的風格啊！」

曹穎元想了想說：「平調到某個局如何？」

沈寧一聽這個話，立刻明白楊帆的意思了，嘿嘿嘿的連聲笑了起來，笑的那叫一個難聽啊。

「我想怎麼樣？」楊帆對著這個問題，沒有答案。捫心自問，楊帆不想傷害曹妮妮。而兩個人之間，一旦發成點摩擦，曹妮妮必將會收到傷害。曹妮妮不是吳燕那種願意永遠生活在楊帆陰影下的女人；不是祝雨涵那樣能夠為楊帆默默付出的女人；不是游雅妮那種有自己事業，與楊帆之間能保持一種平穩狀態的女人；更不是張思齊那種，身家背景能夠匹配，同時也兩情相悅的女人。

楊帆的臉上瞬間沒了笑容，冷冷的說：「曹書記是啥意思？」

曹穎元多少有點尷尬，楊帆的抵觸情緒是顯而易見的。不過曹穎元的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朝眾人笑笑說：「大家繼續工作！」

曹穎元過來客氣兩句，很客氣的說：「我去看看筆錄情況。」說著他出去了，這是很識趣的在給兩人騰地方呢。王晨閃過一道欣賞的目光，回頭朝楊帆笑問：「人沒事吧？」

楊帆想了想，做到邊上的椅子上去了，曹妮妮正在打開保溫瓶的時候，楊帆笑著問：「你不回家過夜，不爸爸能答應？」

「吃藥！然後去洗澡！回來我給你上藥！」

楊帆搖搖頭，拍拍曹妮妮的肩膀低聲說：「你出去吧，你父親有話要說。」曹妮妮看看楊帆，又看看曹穎元的眼色，哦了一聲，低著頭出去了。

一直不說話的保安，這個時候不動聲色的說：「兩個人，一口麻袋，搞定。」

停好車后，兩人回到房間里，曹妮妮往沙發上一坐，拿出葯來，然後摸到冰箱跟前，找到礦泉水。

一路之上，楊帆的腦子裡轉過很多念頭，今天的事情究竟弄到哪一步比較好？首先楊帆想到的是，宛陵經過了兩次大的政壇事件了，站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李樹堂的角度，肯定是希望事情在市內解決。其次，作為自己而言，在上升勢頭良好的時候，也不能身上的事情接連不斷的。

曹穎元一看王晨進來了，心裏不覺微微的一陣發苦，這個事情萬一楊帆較真了，麻煩真的是很大，搞不好自己都被牽連。

說起來楊帆多少有點為難，這麼晚了，帶曹妮妮回去，孤男寡女的有很多事情就說不清楚了。不過，看看曹妮妮期待的眼神，楊帆還是沒有拒絕。

楊帆愣了一下，看看曹妮妮。曹妮妮的臉微微一紅說：「裡頭有外敷的葯，你傷在背上，我幫你上藥。」

一直站在邊上的曹妮妮這時候也過來問：「楊帆，你沒事吧。」

「嗯，你沒事吧？在哪呢？」曹妮妮的聲音裡帶著一點哭腔，楊帆微微猶豫了一下說：「沒大事，在中醫院打算檢查一下呢。」

楊帆揮揮手，沈寧上車開走了。楊帆獨自進去，掛了號。現在的醫院真是不能看，值班醫生稍微問了兩句，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檢查。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楊帆從X光片裏面出來的時候，看見曹妮妮拎著一個保溫瓶站在外面。

楊帆沒有理他，而是朝劉鐵看了看說：「劉鐵，找幾個人，喝醉了在街上鬧事，就在城南分局的地面上鬧。」吩咐完劉鐵，楊帆朝沈寧說：「拘留所那邊，你人頭熟吧？安排一下，讓何強那小子夜夜嗨到極點。」

楊帆想著，硬起心腸，決定一切在今夜做個了斷。正打算開口說話時，背後的曹妮妮突然整個人都趴在楊帆的背上，抱著楊帆的頭，小嘴在脖子上親了一口，然後呼著熱氣的嘴在耳邊輕聲說：「楊帆，晚上你就睡了我吧。其實我也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在一起了，你給我一次，讓我以後有個念想成不？」

楊帆這才想起，還有個專業人士在場呢，不由的笑了笑說：「一起去宵夜。」

這時候的曹妮妮看著，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楊帆本想硬著心腸，兩三句把她打發走的，想想還是沒說出難聽的話來。可是，楊帆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曹妮妮說話，只好沉默的點點頭，笑了笑。

曹穎元的這個面子，給還是不給，楊帆微微的猶豫了一下。這時候外面一陣人聲，楊帆低聲說：「讓我想一想再決定吧。」

楊帆嘆息說：「曹妮妮，這妞他媽的怎麼糾纏不清啊？」

曹妮妮拿著一包葯回來了，朝楊帆笑笑說：「走，上你拿去。」

說著曹穎元走到楊帆這桌子低聲問：「楊區長的筆錄做完沒有？」

沈寧淡淡的笑了笑說：「上個星期六，我回來，經過電影院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和何強一起，手拉手的很親熱的樣子。麻痹和圖書，何強還親了她的臉，這妞一愣，一個巴掌就過去了，轉身就走。要不是因為這個，我能勸你？」

楊帆無聲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楊帆立刻明白沈寧的意思了，沒有今天晚上的事情，沈寧是不會出這個主意的。曹穎元保何進財，沈寧就出餿主意，讓楊帆來個始亂終棄。算是給曹穎元上眼藥，噁心死他，氣死他。

「我想和楊帆同志單獨談一下！」曹穎元低聲對柳正坤說，柳正坤微微點頭退出去了。做完筆錄的楊帆，看見柳正坤朝自己招手，便慢悠悠的過來了。

曹妮妮面色微微黯然說：「我和爸爸吵了一架，他偏袒何進財。吵完之後我就開車出來了，他打電話來，我說晚上去朋友家過夜，不回去了。」

啪！曹穎元一個耳光先扇了過去，讓后低沉的說：「先醒醒酒吧你！灌了幾口馬尿，你膽子大了，居然敢在分局門口毆打一個副區長。」

楊帆罵道：「嗨皮你個頭啊，先送我去醫院，媽的後背要去檢查一下，別留下什麼病根才好。」

楊帆頓時明白王晨的意思，向何進財這種人，斷了他的仕途，比殺了他還難受。王晨見楊帆一副思索的樣子，上前拍拍楊帆的肩膀說：「別的，你自己看著辦了。呵呵！」

曹穎元笑了笑說：「好好好，大家忙。」說著曹穎元沒有而話，看了楊帆一眼直接轉身走了。出了大辦公室，曹穎元直接來到分局長的辦公室里，柳正坤及時的跟了上來。

這時候一看時間，已經是夜裡12點了。沈寧笑著說：「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末啊。晚上大家去找幾個妞，好好嗨皮一下。」

曹穎元等門關上，楊帆慢悠悠的坐下后，這才低聲說：「你想怎麼處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沈寧嘿嘿一笑說：「那個何進財呢？何副支隊長啊，很牛的，工會主席很清閑啊，要讓他找點事情做啊。你們說，住院好不好玩？」

「行了，你們先撤吧。她等下過來。」楊帆說罷，沈寧苦笑一聲說：「鳥人，你現在心腸很軟啊！當年拿板磚劈劉鐵的豪氣不在了，婆婆媽媽的。」

說著，曹穎元轉身出去了，來到隔壁的大辦公室，看了看裏面的人，眉頭頓時皺起來了。心說，何進財你們父子真是豬頭，別說是楊帆了，沈寧的老子沈明，還在省林業廳的位置上呢，這個事情一個出力不好，麻煩就大了。

楊帆第一感覺就是，王晨在暗示自己，李樹堂不希望事情高大。對李樹堂而言，當前的穩定才是最重要的。楊帆轉念又一想，曹穎元這個人，相對比較本分，這麼一個人當市委副書記，對於李樹堂而言還是非常喜歡這種局面的。李樹堂是市委書記，楊帆必須照顧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