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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作者:心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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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前塵勿多念,今生再修緣 第二百九十四章 我說我們在一起

第四卷 前塵勿多念,今生再修緣

第二百九十四章 我說我們在一起

往事一幕幕隨之呼嘯而至,石清響百感交集,仰起頭將身子往後靠到了椅背上,良久方嘆息了一聲,此時他眼中有淚,可這淚水中隱含著的情緒到底是悲是喜,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她依偎在椅子的一角睡得香甜,渾不覺石清響已經結束了入定。
她想:「這顆丹藥不知能不能治好他的眼睛,治不好也沒關係,慢慢再想辦法就是,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以後換我來照顧他。照顧人我最擅長了。就這樣在一起吧,我和他,相依相守,彼此都不再寂寞……」
種種變化令石清響恍然,他服下的是一顆可以叫人脫胎換骨的頂階丹藥,這丹藥為他殘破的內里提供著源源不絕的生命力,稍加煉化控制,不但可以使他恢復如常,更可以由此獲得鋼鐵般堅硬的軀殼,流水般柔韌的經脈。
停了一會兒,石清響的呼吸聲逐漸平穩,紅箋放下心來。
「難怪了,好人總是有好報。那時候攢下的福氣,留到現在來用。」紅箋笑道。
她雖不方便回頭,神識卻「看」得清清楚楚,石清響雖然給她扎了一頭荒唐的小辮子,可乍一看,還挺好看的,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這個姿勢很放鬆,很舒服,紅箋低垂下眼睛,靜靜等待。
紅箋微張開嘴,「啊」了一聲,急道:「那施個法術看看啊。我來!」
紅箋還待追問,石清響擺了一下手,將她打斷:「江焰回話說,梅m.hetubook.com•com杞來了,已經在前面等候了很久。我叫江焰帶著他一起進來。你就在這裏別出聲,咱們一起聽聽他有什麼事。」
紅箋只覺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石清響卻道:「放心吧,不會有事,我說了要和你說說話,江焰很機靈,十九正在前殿等著呢。」
紅箋含淚瞪著他,撅起嘴巴嗔道:「真是的,眼睛不好使,難不成連耳朵也跟著壞掉了?我說我們在一起吧!」
估計這顆丹藥要全部煉化還要很久,自己沒有必要一直傻傻盯著他看。
「……只能這樣了,若有來生,上天保佑,讓我們遇到,再在一起……」
她下意識地就想坐直了身子,卻覺頭皮一陣拉扯,耳聽得石清響含笑道:「醒了?等下,先別動。」
石清響幾乎是立時便發覺紅箋坐著睡了,他不由輕笑了一聲,側過身摸了摸紅箋頭頂的秀髮,手指滑到頸后,將發繩解開,那長長的黑髮登時披散開來。
紅箋側了頭,由著石清響折騰她的頭髮,過了一會兒,突然福至心靈,道:「我那時,算不算的是天底下最,最好的道侶?」她一時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自己,頓了頓,選了一個最簡單的「好」字。
紅箋所說的「一起高興一下」不錯,但在石清響這裏,卻不是為著自己的眼睛,大有「夙願得償,遇上喜事不能言說,但總可以在好兄弟眼前開心一些,叫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己感悟總不過份吧」的感覺。
她在石清響的椅子前面蹲下身,仰臉看他,帶著濃重的鼻音鄭重道:「我會好好活著,你也是,我們在一起。」
一股奇異的力量在他腹中散開,迅速擴散到每一處肌膚。
石清響很難說得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像春天樹木自沃土中汲取了養份,無窮無盡,像烈日之光當空直射,煌煌堂堂,他的筋骨皮肉正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經脈重鑄,道基魔種受到的束縛一齊鬆動,神魂得到了極大的滋養,元嬰住處紫府煥然一新。
她不待石清響有別的反應,自乾坤袋中將最後得自小神殿的那顆丹藥拿了出來,送到石清響嘴邊:「來,張嘴。」
這是一顆丹藥,這個時候,不要說一顆效果不明的丹藥,就是穿腸毒藥,只要是紅箋親手拿給他的,他也甘之如飴。
這丹藥攪動了一池死水,蟄伏的魔氣蠢蠢欲動,隨著石清響心跳越來越有力,紅箋覺著自己幾乎能聽到他強勁的木真元在經脈內奔流的聲音。
看著石清響那略顯獃滯的傻樣兒,她忍不住「哧」地一聲笑,回手擦掉了淚水,道:「別浪費時間了,不然你那位老天爺也會看不下去的。」
紅箋有些汗顏,道:「那趕緊叫他進來吧,也好看看你的眼睛,叫他一起高興一下。」
「石清響你快來,願賭服輸,老老實實認罰!嘖嘖,這臉色,還男子漢呢和*圖*書,算了算了,答應你在一起了還不行?」
紅箋叫石清響說得有些不自在,她想叫他不要在意這些,卻聽石清響接道:「沒關係,我來想辦法,咱們把這個損失給你補回來,趕緊升到金丹圓滿,準備結嬰。」
自今而後,他再無後顧之憂,不論道基魔種如何做怪,他的身體都經受得住,不致再度崩潰。
「你一直是這樣,不管什麼時候。」石清響手上頓了頓,「就像剛才那顆丹藥,若是我沒有猜錯,是你自那計北手裡搶下來的吧,處境那麼危險,你卻硬是將它留了下來。」
依石清響兩世的見識,他立刻便判斷出這顆丹藥比井白溪奪舍的那一顆更加珍貴。
紅箋笑笑,對「補回損失」云云,她其實並不如何在意,不過石清響這樣說了,她便應了一聲好。
石清響道:「你……」他只說了一個「你」字,便猛地抓住了紅箋的手。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紅箋陷在了自己的思緒中,昏昏欲睡,全然忘了身在何處。
紅箋一動不動任石清響握著自己的手,一臉緊張,注視著他服下丹藥之後身上的變化。
井白溪的那顆丹藥勞他們兩個聯手還頗費了一番周折,而以紅箋的修為,要獨自弄來這麼一顆神奇的丹藥,要冒多大的風險可想而知。
朦朦朧朧的,紅箋感覺似是有人在擺弄自己的頭髮,她晃了晃頭,驀地清醒。
不過現在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石清響不敢浪費這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的機緣,當即入定細細體會。
這感覺,怪怪的,就好像做了許多年的道侶,自己卻突然失去了記憶一樣。
她真元流轉,便欲施展個亮堂堂的法術出來,石清響抬手將她拉住,柔聲道:「噓,陪我坐會兒,讓我把辮子辮完好不好?」
後來紅箋真得睡著了,她雖是金丹後期的修為,不破境的強悍身體,可她實在是太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強體八年,日夜苦修不得閑,尤其最後這一年被計北所挾持,任何時候都要懸著心神,小神殿里險死還生,回來之後短短兩天大喜大悲,也幸好是她強體有成,換一個人這般折騰下來非大病一場不可。
他怕鬧醒紅箋,不再有大的動作,手指勾起一綹長發,輕輕摩挲。
剎那間,好似穿越了無數的時光,周遭的黑暗不再沉寂。
石清響手上有喚人的法器,紅箋都這麼說了,他雖然覺著獨處時短,稍有遺憾,還是施法聯絡,叫江焰進來。
石清響笑了笑,應道:「好。」
石清響突然得到她一句應承,腦袋裡正暈乎乎的,全未反應過來,聽她說話,下意識便張嘴問道:「什……」
石清響回答她:「你遇見盧雁長了?戴明池和季有雲就快翻臉了,我想趁現在,打一下符圖塔的主意。」
「是,是天底下最最好的道侶。」石清響好脾氣地承認。
紅箋從來不知道石清響還有這等怪癖,一時哭笑不得。
紅箋先是面露古怪,然後便喜和圖書形於色,連忙道:「你好了?眼睛能看到了?」
紅箋由江焰想到了盧雁長,問道:「你打發盧大哥去各大宗門借人,打算做什麼?」
石清響唇角含笑:「這裏太黑,還不清楚好了沒有,不過神識到是可以用了。」
但他隨即反應過來,紅箋說的不是「我們一起」,而是「我們在一起」,一時之間,他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不敢置信的遲疑之色,道:「你……你說我們怎麼樣?」
紅箋一時忘了放出神識,抬手去摸,她驚奇地發覺石清響趁著她睡過去的這會兒工夫,竟將她的頭髮一綹一綹細細編成了許多根辮子。以致她將腦袋隨意一晃,便有「噼里啪啦」滿頭滾珠的錯覺。
這大殿里唯一的一張椅子石清響正坐著,紅箋索性就在他身旁席地坐下來,胳膊肘兒搭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將頭靠過去,下巴抵著小臂。
「么」字還未出口,他便覺著嘴裏被塞入了什麼東西。
紅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滿是期盼:「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這時候紅箋才想起江焰去追「寶寶獸」,實在是去得太久了,這裡是符圖宗,雖然沒有人知道她和「寶寶獸」之間親密的關係,總是叫人不大放心。
石清響恍惚聽到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聽到那時候的她乾乾脆脆地道:「石清響,還是朋友嗎?是朋友回答我,可不可以不助紂為虐?不明哲保身?身死道消,你修的那是什麼?捫心自問,你的道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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