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牆壁里的保險箱
不知道是害怕自己做夢，還是在害怕明天。
鑿牆，對我來說，已經輕車熟路了。
要不等到明天白天的時候再接著鑿？
我是不是該再上一次霧女峰，縱身跳下那萬丈深崖，讓自己的靈魂隨你而去？
秦玲，原諒我，得知你已經離開的消息，我到現在居然都沒有流下一滴淚。
該睡覺了。
還是沒有回應。
如果有人出來，我就假裝問他們家裡的有線電視是不是也出了問題之類的。
正準備回房裡去，突然想到了什麼……
越往裡面鑿，動靜就越大，雖然是在自家門前，但畢竟鑿的是對面家的牆壁，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另外，在牢獄里的時候，看電視的娛樂新聞，了解小晴的最新情況，已經成了我的習慣。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來到對面住戶的家門前，在門上使勁拍了幾下。
我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想起了某些事情。
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儘管穿著件大襖子，但坐久了，身上還是凍得透涼。
可是……我現在很想知道，那保險箱，是不是就是秦玲那把異形鑰匙能打開的那個……
今天知道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所以很傷心。
不知道她到底拿我當她什麼人……
我再次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對面的鐵門。
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回想起白天和秦琴在一起時的情景，我心中忍不住一陣甜蜜。
這種老式居民樓，所有的線都走在牆外，倒是很容易檢查。
拍了很久，都沒和*圖*書有人回應。
加了些開水進去快速攪了攪，做成了漿糊，用它們把被我鑿爛的牆壁糊了起來。
把這份感情永久封存起來……
……
隱隱感覺，秦琴似乎早就知道了我和秦玲之間的感情，只是和我心照不宣罷了。
從晴天娃娃背後刻上的字我就能明白。
……
我現在的行為，已經可以算是盜竊了。
如果這箱子，真的是秦玲的，那……為什麼她會把它埋在這裏？
積塵太多，有些看不清楚，我用手在上面抹了抹，還是不行，於是用手使勁在牆上拍了拍。
我還想看看，小晴那個廣告今天會不會播。
然後呢？
下車時，我向她索要秦玲的其他東西，秦琴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拿給了我。
真把它鑿出來了，牆上肯定會破一個大洞。
我以為，得知秦玲真的已經不在人世的那一刻，我會痛苦得難以自已，甚至崩潰。
原來痛苦，也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慢慢淡去。
好像去年暑假，我從來就沒見到對面有人出入過。
秦玲，你在天上看著我嗎？
我很想知道，那保險箱中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又或者，兩者都有。
我沒那麼笨，很快就學會了和她並韁而行，甚至驅馬和她追逐了一番，都沒有從馬上掉下來。
然後？
我能看出你眼中的幸福笑意……
果然，那地方拍起來的聲音，明顯和別的地方有些不太一樣。
粉塵被我拍落散開在地上，終於可以看wｗｗ•hｅｔuｂoｏｋ•ｃｏｍ•com清楚了。
無庸置疑的，這保險箱，屬於對面那戶人家。
太晚了，不可能打電話找人來修，再說了，我關進去一年多，也沒交有線電視的費用，別人也不會過來幫我修啊……
婉兒一口一個舅舅，把空氣都叫熱了。
我應該向秦琴問一聲，然後去秦玲的墓前燒香祭奠一番的。
又或者，在我潛意識裡，早就認為秦玲已經死了，只是我不願承認和面對罷了。
沒想到人衰起來，連電視都可以沒信號。
盜竊是違法行為。
對面住的是什麼人？
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我就把有線電視入戶處旁邊的那塊牆壁鑿開了一個洞……
我在牆壁別的地方也拍了拍。
我以為，我今生今世，都會生活在失去她的痛苦之中，但沒想到，此刻的感覺，居然已經變得那麼淡漠了。
很想把那拍起來有些空洞的地方撬開看看，又覺得就這樣撬開別人家的牆壁，不僅不禮貌，還屬於違法行為。
翻開秦玲的錢夾……
然後是秦琴神情很悠閑地從後面追了上來，她讓我把身體和腰都挺直，說如果我身體歪斜，很容易從馬上摔下來。
下午的美好時光過得很快，一起吃過晚飯，秦琴的越野車送我回小區門口時，我讓她上去坐坐，她不肯。
媽逼的！老子不是坐過牢嗎？還管它法不法的？
四處找了找，找到一些舊報紙，隨後我又去了廚房，在塑料袋裡取了些去年秦玲做餅子剩ｈeｔｕboｏk•ｃｏｍ.com下的麵粉。
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緊張和激動。
我站起身，把電視的介面重新都接了一遍，還是沒有信號。
我和她，象情侶，卻又不是。
我打開鐵門，來到門外，想檢查一下是不是有線電視的電纜鬆動了。
原來，冷是因為孤獨。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我拿來了鑿牆的鑿子、鎚子等工具。
冷得我渾身不停地顫抖。
隨後我又把地上給清掃了一番。
直到，這一生的盡頭。
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十一點鐘了。
聲音有些奇怪。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會再上霧女峰，我知道，你一直在那裡等著我。
不知道為什麼，不想睡。
我站起身，卻下意識地打開了鐵門，並且盯著對面緊閉的鐵門看了好半天。
杯里的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涼了，隱隱感覺對面似乎坐著一個女孩兒，手捧一杯熱茶，正暖暖地看著我。
長大的秦琴，已經不再害怕，似乎不再需要那個可以依賴的懷抱了。
……
拿手機的亮光照了照，類似於保險箱金屬外殼之類的東西暴露了出來。
我再次看向了有線電視電纜入戶的那地方。
看著面前茶几上擺開的秦玲的那些東西，我覺得自己應該哭一場，應該會很心痛，卻莫名地哭不出來。
秦玲，照這張照片的時候，你心裏在想些什麼？
從來沒感覺這麼冷過。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下午秦琴陪我在馬上度過的時光，很快樂，也隱隱讓我找回了和_圖_書從前的些許幸福。
照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箱子完整地取出來。
我知道，這不是你要的結果。
又獃獃地坐了一會兒，這麼冷，實在不想外出了。
秦琴口中的五十億，只是一個童話罷了，我根本沒可能做到，未來的日子，我會一個人一直走下去，守護她，看她嫁人生子，幸福地走完一生。
裏面有很堅硬的東西。
於是我使勁拍了拍。
錢夾旁邊，是一個鑰匙串。
這麼晚了，要盡量小聲一些，別驚動樓上樓下和物業。
……
晚上，家裡重新變得只有我一個人了。
我再次踮起腳，在剛才的牆面上使勁拍了幾下。
除了家裡鐵門的鑰匙之外，這上面，其他的鑰匙是做什麼用的？
昨天有小芳，還有婉兒在這裏跑來跑去，在我懷中蹭上蹭下。
牆壁被完全鑿開了，但是保險箱……很明顯，是面朝裏面埋在牆體中的。
再次看到了童年時的秦琴，那一臉懵懂的模樣兒……依在秦玲的懷裡，有些驚恐地看著前方。
好冷。
剛上來的時候，我什麼都看不見，只看到火龍的頭在我面前。
沒有人上來詢問什麼，但我還是有些心慌，現在越來越晚了，大半夜裡鑿牆，聲音太大了……
箱體比我想像中的大，四周都被水泥焊死在了牆壁中，想把它整體鑿出來還真有些困難。
雖然沒裝數字電視，但昨天還有幾個台可以看的啊，今天是怎麼了？
我知道，秦玲留下的那把鑰匙，肯定對應著一個保險m.hｅｔｕbｏｏk.ｃom.ｃｏｍ箱，但我鑿遍了整個家，愣是沒想到，這箱子會在這裏！
對面，住的是什麼人？
外面似乎沒有什麼問題，我踮起腳，用手機屏幕當手電筒，看了看有線電視電纜進入牆壁的那地方，想看看是不是那裡有問題。
擔心物業跑過來問，或者有人上下樓從這裏經過。
依然沒有回應。
想了一下，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房裡。
甚至，心都不那麼痛了。
到時候要弄些掩飾，在自家牆上也鑿一鑿，就像在鑿自家的牆一樣，估計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了。
時間，確實是療傷最好的葯。
想到小晴怨恨的目光，和小芳對我的愛理不理，我心頭又是一陣沉重。
那裡是我們家，和對面那家的交界處，兩家好像只有這一根有線電視電纜接進去。
還有小晴，小芳和婉兒，她們同樣是我的責任，我會盡自己的能力遠遠地守護著她們……
我拿出件襖子披在身上，下意識地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想讓家裡變得不再那麼安靜。
獃獃地坐在沙發上，一件一件輕輕地撫摸著秦玲的每一樣東西。
樓下似乎有說話的聲音，我連忙回到了房間。
收拾完門前的垃圾，我回到房間里，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了，想再仔細思考一下，再繼續下一步的行動。
可是，那裡已經到了中線那邊，是對面那家的牆壁了。
原來，坐在家裡也可以這麼冷。
今天的溫度似乎不比昨天低，為什麼今天會這麼冷呢？
或許，我本來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