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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中幾人身為國？

朱常洛借易經卦詞暗指，就算王鍾再厲害。也不會感知，另王憲仁不得不感到他用心良苦。除此之外，王憲仁還感到了這位皇太子高深莫測的味道。

高深莫測，這個詞似乎並不應該出現在王憲仁的心裏。做為儒道同修，勘破天人之境，凡塵一切變化都納於一心的玄天升龍道大宗師，就算是塵世間的帝王，在他心裏也沒有多少尊敬。就算出世輔佐，也只不過是順應天命，積累功德而已。

「好了就好，開春過後，就是萬曆四十七年，萬曆皇帝的氣運盡還是沒有盡，就等著看了，只怕有一場驚天動地的變化呢？我們都要做好準備。你負責安排向關外運糧的事。」張嫣然吩咐好任務。和童鈴回到自己的房間，點燃了一張符。

而亢龍有悔，盈不可久。顯然是暗指王鍾，龍飛得過高，就會有悔恨，並不能長久。

朱常洛見王秀楚和唐蟬眉來眼去，顯然是以真氣傳音，他執定了君子風度，自然不會截聽，卻朝張嫣然望去，卻見張嫣然沉思，當下微微一笑：「你想什麼？看你神情，似乎在思念故鄉？我聽說你的家鄉似乎在很遠的地方？」

「不悲不悲，只怕日後還不止如此呢？」王秀楚冷冷一笑。卻見風韻梅和唐蟬兩女頗帶驚奇地望著他。

朱常洛含笑對王憲仁道：「況且，易經有云：『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龍戰於野，其道窮也！亢龍有悔，盈不可久！』玄聖國公，你說這幾句卦詞是不是有深意呢？」

原來朱常洛就是被儒門推舉上去的太子，萬曆皇帝幾次因為他鋒芒太盛。與自己暗中爭權，要廢了他，總因為他勢大，得滿朝文士支持，廢不了。

「好，這主意好。」朱常洛輕拍摺扇打笑，「不知誰先來？」

兩女來到了這明朝已經有六七年。卻也知道，這是有鍊氣士，神仙的時代，未來歷史的記載，經過了三百年的清朝，已經扭曲得不成模樣，在和_圖_書現代所知道的，也許有許多不真實。

那開頭的歌女彎彎兩道柳葉眉，臉朧似煙似畫，開歌喉起唱：

王佛兒的道行，又比王憲仁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好多了。」皇儷兒此時已經把寶寶王佛兒藏了起來。因為她不想任何人發現她生了孩子。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龍戰於野，其道窮也。卦詞表面的意思兩條龍在野外激烈搏鬥，流淌出了黑黃色地血。已經是到了窮困的絕境。王憲仁和王鍾再次爭鬥，那顯然就如龍戰於野。並沒有什麼好處。

幾位年輕的翰林一聽，正要顯示滿腹才學，好在這未來地皇帝面前露一把臉，更何況面前有佳人，說不定自己文才得了哪位佳人的賞識，不又是一出才子佳人的佳話？

而就在此時，被皇儷兒藏在瓊玉樓旁邊的一家民房中王佛兒突然整開了眼睛，兩隻晶亮的眼睛中照見了朱常洛地身影。

平生愛橫卧，晶瑩讓人憐。

「呵呵。」等朱常洛走後，張嫣然搖搖頭，彈了彈指甲，似笑非笑。

王憲仁心裏始終盤算著朱常洛，準備運天窺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王佛兒地幼小的眼中，朱常洛背後那一片蒼茫地白氣中，卻隱約顯現出一個人影。

突然，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皇儷兒進來了。王佛兒眼中的所有景象全都消失，又恢復了孩童的清純。

「小才子，剛才那幾個可是我們江南文壇最為傑出的青年才俊呢，被你一首詩就氣走了，你這首詩含意頗深，小女子很多不懂呢，可否為我們講一講呢？」

「這個容易。」張嫣然取出了一萬兩銀票。

「這皇太子朱常洛我也曾經見過，那時候還不覺怎地，怎麼今日一見，高深莫測起來了？字字珠璣，連我都看不透起來？」

更有一點紅，妙處不可言。

「常洛，今天雖是談詩論風月，但這詞也未免太過了些，我看在場都是才高八斗的文士，不如各自擬詩詞，叫歌女https://m.hetubook.com.com傳唱，這才顯得風流？」一直沒有開口的風韻梅突然對朱常洛道。

錢牧齋和侯方域都在沉呤。似乎在構思。哪裡知道唐蟬朝王秀楚一指：「我看這位王秀楚小才子不羈禮法，頗有魏晉人之風。但剛才冒犯玄聖國公宗師，宗師雖然不計較，到底是犯了過錯，理應懲罰，不如就讓他先前如何？」

「這個也好說。不過我只是個粗人，做幾句粗詩，不堪登大雅之堂，講詩我是干不來地，若講劍術道術，我倒還是會兩下子。」王秀楚見兩女不提當天的事，也就樂得裝糊塗。

「儷兒，你好些了么？」

「京師最近可能有變化，你還是離開一陣子，不要和魏忠賢攪和在一起。」朱常洛突然輕聲出語，然後邁步出了廳堂。

張嫣然，童鈴，上官紫煙一回到瓊玉樓，就去看皇儷兒。

"長歌當哭沉碧血，

「好說好說，那日只不過是個誤會。」王秀楚也傳音道。

當下王秀楚起身，「我雖年幼，但學道數年，頗能知天命，今日正好承兩位小姐之請，借詩問一問在坐諸位，以及玄聖國公宗師爺。」

哪裡知道，天窺神通一運起，冥冥之中，王憲仁只看到一片白色充塞了整個天地，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那是最為純正地浩然之氣。

符一燃起，只見一道黑氣破空疾走，瞬間消失，信息已經傳到了喜瑪拉雅山的七殺魔宮中。

「這樣的儒功氣息，就是我父親都要不及啊？」王憲仁感到了無比地震驚。「是哪位儒門先賢的力量？」

掃視了一會兒，等王鍾收回目光，眼神中破天荒的多了一絲疑雲。

朱常洛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眼中留漏出了複雜地神色。

商量好生意之後，各自回府，王秀楚卻跟著風唐兩女一起走了。

朱常洛開始還聽著。直到聽到最後一句，眼神微微一動。龍蛇，常蟄居在深山大川中待時而起，從古至今，在詩https://m.hetubook.com.com詞中用來比喻英雄豪傑，尤其是帝王將相。又有比喻說國家興亡，有如龍蛇般一伸一曲。

誰知閨中女，思君淚漣漣。

王秀楚耳朵立刻豎了起來，卻不用眼看，只顧吃酒。

張嫣然一驚，聽出朱常洛似乎話中有話，不知怎麼的，這朱常洛總令她看不透，不過她應變非常，幽幽嘆息一聲：「哪裡的黃土不埋人？哪裡的五穀不養人？哪裡又不是故鄉呢？」

「來了！」王秀楚心裏咯噔一下：「早知道這兩個婆娘不耐煩，終於找上了我做什麼鳥詩詞。不過這兩個婆娘找上門來，我也不能失弱。好歹對情對景做它一首。看看這朱常洛皇太子的反應如何？」

夜來涼風緊，擁衿未成眠。

接著，門外又來了客人。卻是幾位新晉進士的新翰林以及有名地年輕文士。

龍蛇曲伸望明月。"

宴席散后，出了國公府，四女已經商量好了生意。風，唐兩女做生意說一就是一，並不含糊。

「哼！不要再裝瘋賣傻了，你那天發瘋對我們姐妹不敬，這賬遲早要和你算，不過你的詩倒真的做的好呢？」耳邊突然傳來細如蚊吶般的哼哼，王秀楚知道是唐蟬用真氣把聲音束成遊絲傳進自己的耳朵。「你的法術也很高強，快快告訴我，你是何人門下，再給本小姐認錯陪禮，再給我做詩三十首，再……恩，就這麼多了，只要你做了這些，本小姐便可饒你一次，說不定可以不計較那天地事情。」

「老鱷，老鱷，你在暗中看著。這京城恐怕開春就有些不太平呢，風起雲湧，要流血呢。」隨著王秀楚暗中秘魔大法，京師永定河一角一個龐大的鱷魚破冰浮出了水面。

「今日我借貴地設宴，僥倖請得五位小姐，乃是文士風流盛會，只談風月詩詞，並不談忠孝節義的正經道學。諸位入坐，不要計較規矩。我前幾年曾路過金陵紅袖書院，兩句詩頗得我心呢，正好做為今天的應景，『攀花折柳尋常hetubook.com.com事，只管風流莫下流』。諸位覺得如何？拋開道學不談，江南文風實在要大盛我北方文風呢。我等讀書人自然要學上一學，才顯現得我文士的風流嘛。」

而七殺魔宮中，接到張嫣然信息的王鍾從入定中醒了過來，目光隨後穿透過幾萬里的空間，注意到了京城。

「這小子實在太狂了一些。」幾位才子被王秀楚搶了個頭。卻又做不出這樣的詩來，心中頗為惱羞成怒。當下飲了半個時辰，便告辭而去，王憲仁也借口離了宴席，剩下地人見沒了興頭，也紛紛告辭。

朱常洛隨後拍了拍手，府邸中豢養的歌女分過兩排，穿著水瀉長裙，執仕女工筆畫圓扇子，蟬翼紗長袖飄飄，貓著步子，搖動柳腰，香氣陣陣中在場中慢唱起來。

此時，王秀楚詩中的龍蛇曲伸后，只落得個望明月的下場。明月，則暗指李後主詞中的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的典故。

當年冒辟疆才出道時，就得了朱常洛地結交，如今的投靠乃是自然。

天地浩氣今已滅，

說罷，猛飲一口。衣禁上都是酒，大笑一聲，把酒杯往地下一砸，呤道：

妾是藍田玉，日來欲生煙。

王秀楚其實心裏也嚴陣以待，知道若衝突起來，自己並不是這位大宗主地對手，只是在言語上不願弱了。見王憲仁揭過，也不願再橫蠻，只嘿嘿一笑，抓起一隻紅燒肘子大吃大嚼起來。眾人見他吃相不雅，都不理他。

而冒辟疆剛剛給岷江三妖的青牛王戴了綠帽子，拐走兩個小妾，以及一本地母水經，十三件法寶，以及大量的金銀財寶，到了京城，卻投靠了朱常洛。

宴席上只剩下張，童，上官，風，唐，五女，以及王秀楚，朱常洛四人，張童二女正思量怎麼靠口做糧食生意，那唐蟬突然對王秀楚開口發問。

這幾位都是歷史上有名的明末才子，張童兩女從現代穿越而來，自然知道，暗中觀察，心中暗道：「倒也風度翩翩，才氣溢人。朱常洛難怪受儒門支持，和_圖_書皇帝倒是穩噹噹的，只是歷史上這個皇帝短命。但現在看來。他倒是高深莫測，顯然不是個簡單人物。怎麼會短命呢？」

殿中四個角落升起紅紅地炭火，外面雖然北風寒冷，但整個大殿溫暖如春，透過窗戶，可以賞到花園的雪景梅花。

王憲仁雙眼瞳孔不經意的收縮了一下，對面的王秀楚在他眼裡，法力並不強大，他有絕對的把握在一擊之下毀滅肉身，不出半個時辰之內斬化元神。但是，王秀楚背後聳立的那個高大如魔神妖皇一般的身影卻另他顧忌萬分。就在十幾個時辰前，他可是嘗到了厲害，何況，此時此地也並適合動手殺人。

這歌聲到結尾處飄渺，細如絲牙，伴隨著歌女媚眼亂飄，香風飄蕩，一片整個席上，除了王憲仁等幾個定力異常的高人外，都在酒酣眼熱之下如痴如狂，拿銀筷擊碗大叫：「唱得好！真是仙樂。」

「哦！」王憲仁頗為驚奇的望著朱常洛，原本以為這個皇太子只是有帝王雍容的氣度，現在看來是小看了，王憲仁聽了後面幾句卦詞居然大有深意，細想起來，竟然直指自己當前的處境。

若得青鳥來，或可探深淺。

酒過三尋，僕人傳過菜之後，聽得朱常洛介紹，王秀楚才知道，那風唐兩女一個叫風韻梅，另一個叫唐蟬，但他只細心聽著，並不說話。

「皇太子所言即是。」王憲仁點點頭，只對王秀楚喝了一句：「小子，狂妄不羈。」便不再理會他的言語無禮。

「王兄高才。」朱常洛把玩著摺扇。眼神早已恢復正常。「這詩卻太悲了一些。」

「十萬石精米，十日之後運到。不過要先付定金。連帶腳夫，車輛運費一起。大冬天的，水路冰封，不能運糧，走陸路費用高出許多。」唐蟬，風韻梅兩女不知道和王秀楚說了什麼，突然開口道。

「來來來，這位是萬曆三十八年進士錢牧齋先生，這位是江南青年才俊冒辟疆先生。這位也是文壇風流才子侯方域公子。」朱常洛一一介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