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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的怎麼樣？」謝紀鋒又問。

「當然要，半成品和成品我們都要……還缺點東西，在大西北影視城，除主城的景點外，外圍前後盤溝、黃金溝、馬匪山、大南營幾處小景點，好像還沒有反映出來，不過我想那個比主城簡單多了。」張經理道。

「都這個時候了，他們要還相信是實習才見鬼呢。關鍵還在錢上，你看著給他們加點，別餓著，也別吃飽，有點小驚喜就成了，可別讓他們興奮過度啊。」謝紀鋒道。

「不管你學到什麼了，我現在要開考了，別讓我失望啊。」謝紀鋒道，唐瑛剛一緊張，謝紀鋒的問題就出來了，直問著：「做生意談判就是個察言觀色，我的問題是，你從張總的話里，能得到什麼訊息？」

謝紀鋒卻是有點懊喪地道：「呵呵，這單看來我虧了啊，咂……不該過早地讓你看到結果。」

回返途中，直到行駛了數公里，謝紀鋒無意中側頭看唐瑛時，唐瑛也在偷瞟他，然後兩人相視而笑。

唐瑛弱弱應了聲，無語，她有點想笑的感覺，可莫名地又滋生出了緊張的情緒，如果真碰上同行冤家，那要發生的事情可能就無從預料了……

「對，還有呢……」

謝紀鋒笑了，對方不掩飾動心了，他笑了笑道著：「這可是個半成品啊，您確定要？」

「好，我也給你出個難題。」謝紀鋒道。

「不不，是您的能力讓我有點震驚啊，這才幾天啊。」張經理笑著道。

「是，我懂。」唐瑛謙恭地道，她握著女hetubook.com.com包的手，卻是攢緊了幾分。

「噝……可能還有『他們』」唐瑛一吸涼氣，脫口而出，商務調查常碰上的事，委託方不定找你一家，可能同時兩家甚至更多家，以期找到最翔實的調查結果。

「不到三周，到今天……第十八天。」唐瑛道。

這回算是識得什麼叫爾虞我詐了，唐瑛稍顯緊張地回問：「那怎麼辦？」

「嗯，確實低了點。」唐瑛道。

「還有？」

「還有難的吧？」謝紀鋒問。

聽到此處，唐瑛也是滿臉的笑容燦爛，還真不低，一天一百，和這裏打工的小時工差不多。

「那接下來，準備好消化這份震驚啊。」謝紀鋒笑著道，慢條斯理地說著：「我們這行的規矩，中途可以給你看，但不會給你很敏感，或者可能招致對我們不便的東西……當然，如果要需要，我會提供給你們詳細的報告，文字的。」

「當然，最好有鵬程公司的詳細情況，控制餐飲、客源、運輸、採購這些人的詳細情況。特別是在暗中控制這類產業的人，他們是一個親緣關係組成的集體，從外部不太好查。」張經理道，似乎怕自己的要求太過份了，有點心虛地看著謝紀鋒。

「我為難的事只有一件，就是費用，其他的，都不叫難事。」謝紀鋒委婉地道。

唐瑛卻是心裏打著鼓，現在有點明白謝總的用意了，以小搏大、變廢為寶，正是小公司在首都這種商業大潮里生存的最佳狀態，只是即便她現在再m.hetubook.com.com重來一次，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幾位貌似京城的盲流，居然能把這種事給辦嘍。

「您是想把大西北影視基地的問題，全部變成錢的問題？那樣對我們雙方來講，好像問題就不大了。」謝紀鋒笑著道。

「都說了嘛，那怕是最差的孩子身上，也會有新鮮的東西，無窮的希望。」謝紀鋒笑著道，邊駕邊說著：「你是不是覺得我給他們的待遇太低了？」

每一類生意都有自己的門道，外行無法看得出一樁生意的決竅何在，商務調查的決竅，並不是坐在辦公室里動動電腦就能學會的，公司僅僅是擺設，功夫可都在公司之外。而現在，她敏感地觸摸到了即將被重用的感覺。

「錯，要是早知道這個結果，還用你們催款。」張經理道，很興奮地說。

唐瑛微微一怔，那心裏呀，像揣了一百隻兔子那麼砰砰亂跳，她在懷疑，假如對方知道謝總是怎麼辦的，會不會氣背過去……這和前幾年潘家園揀漏一樣，隨便個千把塊的破罐爛碗，一轉眼，賣幾十萬。

「好的，我隨後通知……可是，可是這與前面講的是相悖的，您只告訴他們是個實習啊。」唐瑛道。

「他們很期待咱們能給他們一份解決方案。」

「對，就是這個意思。」張經理很欣賞地看著謝紀鋒。謝紀鋒微微笑而不語，半晌張經理期待地問著：「怎麼樣，謝總？很為難嗎？」

唐瑛笑了，這是開始要錢了，一般商務調查前期頂多有一份訂金，金額不會很m.hetubook.com.com大，所以為調查的挑三揀四以期壓低標的金額是常事，公司的對付方式也五花八門，最直接的方式，就像這種中途要錢嘍。

「那當然，我雇的可是業內頂尖的商業間諜，他們的身價，可都不低啊。」謝紀鋒笑著道。

「他們走多少天了？」謝紀鋒隨意問。

生意談成，雙方就剩下恭維和客氣了，草草結束，兩人送走張經理時，唐瑛注意到，這位不知道什麼來路的張經理，開得是輛奧迪Q7，比謝總的座駕可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整十八時，唐瑛從公司踱步下樓，站在門廳的時候，看到了已經泊在門口的一輛沃而沃轎車，謝總的車。她是懷著一絲小興奮上車的，單獨和謝總一起約見客戶，而且是這一行的頂尖人士，很讓她有一種榮幸的感覺。

一次另類的招聘，帶來了五十萬的進賬，唐瑛嘆為觀止了。

「所有有價值的圖片都分門別類，而且，形成了一個初步的調查報告，除了一些其他財務收支的數據，餐飲、門票、運輸以及當地景區開發的可行性，大致成形。」唐瑛道。

「那是對我們彼此都負責。怎麼樣？還滿意嗎？」謝紀鋒笑道。

離開了寶隆大廈，行駛半個小時左右，避開了臃堵路段，在三環外一處不起眼的廣式點心小店停了下來，兩人緩步進店，已經有一位中年男子踱步前來握手相迎了，主客落坐，隨意點了兩份茶點，那位被謝紀鋒稱為張經理的男子，似乎要迫不及待地進入正題，謝紀鋒只待呷了幾和_圖_書口咖啡之後，才慢條斯理地道著：「看樣子，您有點懷疑我們的能力啊？」

「好。」張經理似乎做了個決定，一指道著：「就你們了，按約定來，五十萬明天到賬，我要實時知道進展。漲價是不可能了啊。不過想多掙，有其他機會。就看你們的能力了。」

「對嘍。」謝紀鋒嘆道。

唐瑛又笑了，這件事辦得，足夠讓她咂摸幾年了，有人說京城職場步步兇險，可何嘗又不是遍地機會，關鍵在於你的取捨而已。

「有問題，現在可以講了。」謝紀鋒笑道。

「晚上你通知一下屯兵鎮的那幾位，告訴他們，還有另一組活動在屯兵鎮，都是專業的商業間諜，他們也在調查鵬程商貿，如果對方捷足先登的話，他們的實習就到此終止了。」謝紀鋒道。

偷|拍的東西，是不能出現在正式的商務報告中了，那人表示理解，這時候，唐瑛已經打了平板，點開了文件，恭謹地遞給了張經理。

謝紀鋒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專心致志地開車。

「還有呢……」

「喲？您準備坐地起價了？」張經理反應過來了。

很快，從張經理的表情變化上，就能看到這份報告的效力，幾十頁的PP拼圖，附帶文字說明以及對整體市場、盈利情況的分析，讓那人的臉上幾次肌肉抽搐，他幾次抬眼，似乎想出聲發問，卻被謝紀鋒沒有說話慾望的表情給擋回去了。

唐瑛給問住了，半晌謝紀鋒側頭看了她一眼，解釋道：「你漏掉了最重要的一條，你回憶一下，他看完后這樣說『和*圖*書我有點低估你們的能力了，早知道……不說這個了』……這兒有個停頓，及時剎車了；還有最後講：『就你們了，五十萬明天到賬』。你細細想想，這裏面的潛台詞是什麼？」

「對，還有……」

「沒有了。」唐瑛笑道，這就是一單生意，明天就會有預付和委託函到公司了。

對了，你就看，不能帶走，他想起規矩來了，不過此時，當看到照片上那個鬥毆場面時，他倒覺得這個規矩非常有必要。

兩人互視片刻，張經理啟唇，輕聲道：「幹得漂亮，我有點低估你們的能力了，早知道……不說這個了，我直說吧，你那塊平板，賣多少錢？」

「好像他不是來自投資方華鑫國旅，如果是投資方的人，沒有必要保密程度這麼高。」

「多給更不對，他們的警惕心很強，會把我當騙子的。」謝紀鋒道。

「這個可真不是什麼問題，甚至我還想你您討論一下，我有一筆諮詢費還花不出去，不知道您有沒興趣幫我解決一下？」對方道。

「你有很多疑問？」謝紀鋒隨意道著，不等她回答又堵著：「都不要問，這一行的規矩就是保密，生意可以不做，規矩不能變動，不管是客戶還是我們自己，不會喜歡那種多嘴漏嘴的人的。」

很慢，張經理卻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等他把平板放下時，面前的咖啡已經涼了，他斟酌著準備說句什麼，唐瑛已經把東西客氣地收回去了，他笑了笑道著：「謝總防備的很嚴啊。」

「嗯，他們可能迫切需要解決大西北影視城經營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