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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我覺得有跡可尋。」仇笛道。

「哥，要飲料火腿腸方便麵么，優惠價提供，送貨上門。」包小三道。

「只要能找出來，錢算我的……我再去買點東西啊。」管千嬌興奮地加入了。

「不用上工啊？」管千嬌問。

未燃燼的煙蒂是小金橋牌子，當地可沒有這種煙，而且在她所站的位置，直線距離影城賓館不超過三公里，正好可以把屯兵鎮中心一覽無餘，在這裏架一台高倍鏡頭的話，完全可以拍攝到賓館大門、餐飲部的大院子，以及出入行人行車。

兩個小時后，她到了村北，華鑫渡假村那幢爛尾樓，這個垃圾圍著的地方不防賊，很容易進入，沒有驚動帶孩子的破爛娘，她發現了不止一個出入口可以進入這裏，此時的她有點小興奮，她判斷，偷|拍避免不了遠程取景，取全景，如果要這樣做，村北這個制高點是最佳的選擇。

不過有人不樂意了，包小三道著：「好個屁，都快賠一籃子東西了，都咱自己買的。」

「我怎麼看著都像？」耿寶磊道。

「有人么？」

她拉伸了單筒的望遠鏡，又一次指向賓館方向，看得相當清楚，幾乎能辨出行人面孔，不過沒有看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卻發現了仇笛、包小三、耿寶磊賊頭賊腦從餐飲部的大院溜出來了，她心裏一驚，省得這三人又要出么蛾子，趕緊跟著他們的去向，不多會，三人扛包的、搬箱的、提籃子的，從賓館左近那個小超市出來了，眼看著鑽進了民居衚衕里。

「喂喂……過來……過來……」

兩人的眼光，不約而同地盯上了包小三。

「嗨！」

這地方，又要有建設項目？

「喂喂，走題了啊，說說下一步怎麼辦呢，因為這事我今天心裏老懸了。」耿寶磊攔著話頭道。

第二天，天不亮管千嬌就被吵醒了，突突突的拖拉機和柴油三輪車的聲音，推開窗戶，遠遠看去，大街上畜力車、農用車，成隊地走，隨意問了一句，房東家婆娘說了：現金拉沙拉水泥，都忙著上工去了。

「好像你懂似的，人家能把人組織起來，能掙了錢，那就是本事，正經八百演員都沒他掙得多呢。」包小三道。

這地方晝夜溫差大，估計回去加衣去了，驚鴻一現的美|腿讓包小三咽著口水，好奇地問仇笛和耿寶磊道：「這樣的滴妞，是不是在電影里，要被鬼子姦殺的那種？」

「停！」跟在背後的管千嬌一嚷，三人齊齊收聲，馬上換話題了。

哎呀喂，三個人傻眼了，情況倒是問到了，但不是三人想要的情況，不一會兒出門了，包小三悻悻罵著：尼馬，賠了兩袋乾脆面，好幾塊錢呢。

如果在這個鎮上，也有像他們這一隊收集商業情報的對手，會是誰？會藏身何處？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收集呢？

這個疑問困撓著她，她一直枯坐在頂樓冥思苦想，可結果仍然在行與不行之間徘徊，如果有另一組，如果發包方委託的不僅是哈曼公司，那對方肯定和他們是同時來的，也就是說，在這裏已經呆了近三周，這種人應該很容易找，但要不動聲色、不被察覺地找出來就難了。

「詳細點。」管千嬌催道。

仇笛笑了笑，說了個排除法。如果在這裏收集情報，呆的時間肯定不會短了。而不是本地人，又在這地方呆的時間長，這種和圖書情況不難找；如果要收集有關宗鵬程的情況，那他肯定要對面前這個賓館格外注意，宗鵬程又不經常來，所以，設置一個固定監視點的可能性很大。

「我來我來……」包小三搶著說了：「仇哥說了，他玩滑鼠的手，拿不了鐵鍬；他會偷|拍會分析的，他扛不了白面大米；他會賣情報的，未必會賣盒飯啊……」

想到這三位，她情不自禁地笑了，如果其他人聽到這種不利的消息，恐怕得發愁，可那三位卻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彷彿沒競爭還幹得不來勁似的，越是這個樣子，越讓管千嬌覺得擔心，畢竟都是新入行的，和那些專業收集商業情報的肯定有差距，萬一對方也知道他們的存在，那後果，實在令人堪虞。

「你這幾個孬娃，咋能幹這事涅？」麻子臉嬸指著他們咬牙切齒地道，賣過期吃的，這像馬胖子家的風格。

「他不危險，危險的是那一方。」仇笛道了，筷子指指影城賓館的方向，這句話讓管千嬌點頭稱是。

「哇，嬌也變得這麼剽悍啦。」包小三咧著嘴道，是對管千嬌毫不在意地吃那碗辣羊雜感慨，管千嬌看看仇笛和耿寶磊在遠處，她隨意問著：「吃了么？給你們要三份？」

「我明白了。」耿寶磊道：「這個人近期肯定會設法偷|拍。」

一個小時后，管千嬌出現在影城賓館的街路上，靈光一現的想法是，如果能把賓館對面那一片幾百戶民居走一遍，或者挨個看一遍，說不定就有發現，畢竟這裏的長住外來人口不多，租房都是按天收費的。

「給超市馬嬸家推銷點東西。」仇笛走近了，端著一箱火腿腸、方便麵飲料之類的，包小三湊上來解釋著：「有的快過期了。」

有一搭沒一搭說著，管千嬌草草吃完，起身時，包小三早搶著付錢了，她笑了笑，眼皮抬著瞅包小三傻樂呵的樣子，包小三卻像做賊一樣向她勾勾手指，幾步之外小聲告訴她：「我們起了個大早，找那個間諜去了。」

「仇笛，你們怎麼準備怎麼辦？」管千嬌問，仇笛愣了下，馬上明白管千嬌所指了，他湊近了，壓低了聲音道著：「我想這樣，該幹嘛，咱們繼續幹嘛，只是得多留個心眼，小心一點，當然，最好的方式是能把人找出來。」

又一家，敲響了人家房門，一位大鬍子站在門口，警惕地看著三人，那樣子百分百像壞人。

「這個辦法好，盡量拍下來啊。」管千嬌提醒道，耿寶磊亮了亮腕上的手錶，那是已配的裝備，一摁表側面的觸點就拍照。

包小三、耿寶磊、仇笛趁著夜色悄悄摸到了華鑫渡假村那幢爛尾樓，包小三負責和老鄉侃天扯蛋，仇笛和耿寶磊卻像作賊一樣，悉悉索索忙碌了半天，又藉著夜色掩護，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

仇笛說，瞧哥這身子骨，打兩三個沒問題，不照樣老老實實不敢吭聲，欠了仨月工資都沒敢去要。

修雕堡、壘城牆，可能為了滿足戰爭場景的需要吧，畢竟在這年代，拍爆炸場景，恐怕也就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才有可能。其他地方，那些遍地的電線杆子就能劇組難得無處下手。

「嬸……有人么？」

躊躕了很久，沒有想到安全的偽裝方式，她放棄了。

趁這機會，仇笛趕緊發問：「嬸啊，你住了幾家啊和-圖-書，啥時來的？」

「啊，賣不了俄可不管啊。」麻子嬸兩袋乾脆面一揣，道德底線瞬間崩潰，樂滋滋回屋了。

……

走到了耿寶磊和仇笛跟前，她隨意問著這個劇組，耿寶磊說了，應該抗日劇，瞧瞧都是日軍的裝備，規模不小，坦克和裝甲都用上了，郝來運已經開始招群演了。管千嬌卻是提醒著眾人道著，我們可能還漏了一項，像這種臨時的大型劇組來屯兵鎮，場景布置、飲食、群演帶來的附加經濟效益應該相當可觀。

一家完了，下一家，村裡的婆娘好對付，一瓶飲料、一袋方便麵，基本就搞定了，三人都是賓館廚師的扮相，打著馬開荒的旗號，還真沒有人懷疑，只是連走十幾家，東西快賠完了，就是沒有問到，在這一帶租房住夠三周的人。

「你這兒租了幾家人？」仇笛問。

「喂喂，等等……哥，還有好東西呢，這地方的特產，淫羊藿，植物性壯陽葯，比偉哥效果還好。」仇笛拿著小半瓶，上次做剩下的，還兌了點水，那人瞪了仇笛幾眼，斥了句：「這地方特么小姐都不來，你壯那陽幹嗎呢。」

「我把辦法已經說了啊，沒聽明白？」仇笛道。

「小賣部就有，想宰人是不？雪碧多少錢？」那人隨口問，估計沒少被這地方的物價坑過。

解釋了半天，管千嬌雲里霧裡問：「你說的什麼意思？」

「問題就知道是誰，你能怎麼辦？」仇笛問。

說著，嘭聲關上門了，不過一轉身的功夫也看到了，是位搞寫生畫的，屋子裡放了一堆油畫，還豎著大畫架。

「你管俄家租了幾家人。你們幹啥滴？」那嬸不配合了。

「千嬌發現了他去過華鑫渡假村的爛尾樓，咱們又查了這麼多長住戶，我想要查出他來難度真不大，真正難得是怎麼處理，當然，最好的辦法是把他攆走，省得攪和咱們的生意，所以這事，必須藉助外力，否則光憑咱們幾塊料，根本不夠使。」仇笛道。

「機會就在眼前嘛，這部戰爭戲要在這裏取景，二百多人的大劇組，每天光吃喝拉撒開支就好幾萬，我今天聽說還要有航拍，別人眼裡是拍戲，可在商人眼裡這就是盈利，現場施工、餐飲、群演，能給屯兵鎮帶來多大收益，連咱們也很有興趣，難道那位不想知道？」仇笛問。

她此時很確定，已經有人這麼做了，而且在這裏呆的時間和次數肯定不短。

管千嬌一瞬間省悟他們要幹什麼了，直拍自己的額頭，快步下樓，奔回了鎮里……

四個人像不知疲倦的活雷鋒，把掏錢買來的東西流水介地送出去了，下午還得幹活，幹了幾個小時，又回來繼續，一直干到繁星滿天，然後幾個人瞠然發現，唯一的效果是，幫小超市那馬胖子老婆，「推銷」掉了一大堆過期食品。

下一家「推銷」，家裡一位耳背的大爺，一根煙夾到耳後，成功進入……

「我明白了，如果偷|拍餐車，計算每天的出入貨量，也有可能在近處設置監視點，和前面的是重合的。」管千嬌道。

還有呢，仇笛解釋著，如果想了解的更清，那對方肯定要設法了解餐飲的收支情況，詳細了解這個情況，如果不去餐飲部扛大米，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了：偷|拍餐車或者接觸餐飲部裏面的工作人員。

無功而返？那是最輕的後和*圖*書果了。如果敗露、如果被刺探方發覺、如果這其中牽扯的經濟利益受到威脅，那這個剽悍的地方會用什麼方式解決，可想而知。

有人在耳邊吼了，嚇得管千嬌差點扣了碗，一回頭是包小三，她翻了一白眼，沒理這貨。

「什麼時候說了？」管千嬌愣了下，不過這小姑娘冰雪聰明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驚訝地道著：「你是說，借刀殺人。」

「你倆胡扯，那裡面要有女一號，劇本能那麼做么？不得被觀眾罵死。」耿寶磊道。

「我們早吃了。」包小三道，坐到了管千嬌身邊，湊近乎，看看時間補充著：「我們早起來了，在鎮上轉了一圈。」

仇笛探頭探腦，包小三賊頭賊腦，院門口喊著，眨眼掀帘子出來位滿臉砂點胖嬸，瞅著來人嚷著：「幹啥呢？」

「千嬌，那你說，這個對手的存在，危險有多大？」耿寶磊擔心地問。

「如果到過華鑫的爛尾樓、又到過外景實地、又在這裏呆的時間和咱們相仿，那就簡單了。巧合的多了，他自己就要露尾巴。」管千嬌臉上慢慢地浮現出喜色了。

這故事聽得耿寶磊後背發癢，不舒服地挪挪座位，包小三倒是經歷多了無所謂，直說那算個逑，就我們乾的那快遞上，三天不打一架就不舒服，一個區窩著七八家快遞公司，誰收貨誰就掙錢，收不著貨他不但不掙，還得賠錢，那個不是拼了命地干。不硬氣撐不住場子，收破爛的都敢來欺負你。

「對，這地方很難溶入，總不能他們也有三兒和仇笛這身子骨，混進搬運工的隊伍里吧？如果有，我們早知道了。」耿寶磊道。

三人趕緊地加快步子，往餐飲部的大院里奔去，不多久隆隆車聲駛近，一天的忙碌又開始了。

對呀，萬一有所紕漏，讓鵬程商貿這群商業土匪揪住，那可不是一頓揍能解決了的。耿寶磊想了想，自言自語道著：「沒那麼嚴重吧？你們別嚇唬我啊。」

「你也很投入啊，看得快流口水了，想插入啊。」包小三遮住耿寶磊的眼睛了，氣得耿寶磊狠狠剜了他一眼，仇笛呲聲被逗樂了。

耿寶磊像是明白了什麼，忍俊不禁地笑了。

三個瞠目回頭瞧著，那嬌小玲瓏的管妹妹，給人的感覺卻是越來越透著一股子古怪，耿寶磊笑笑道著：「她很投入啊。」

在這個流動人口上萬的邊塞小鎮，來自五湖四海的劇組、演員、遊客走馬燈似地換，這人可怎麼找啊？

對呀，就知道有競爭對手，也只能望人興嘆，貿然出手，不是連自己也敗露了。

說著他指指賓館對面，成群的民居，那裡面有不少是出租房，一下子讓管千嬌的眼睛亮了亮。

當然，收穫還是有的，只是對於牛眼識草的幾位，實在說不清收穫是什麼，晚上聚到川味火鍋店吃飯的功夫，管千嬌把提取出來的照片給大夥瞧著，這個想法不可謂不奇妙，還真把影城賓館周邊民居長住的客人挖了個七七八八，一個畫家和他的助手，兩個收購破爛的長住戶，還有三家玩具廠的代表，專做各類道具、服裝的設計……對了，還有幾個販水果和收皮毛的，也在這裏呆的時間不短了。

「八塊。」仇笛道，給了個不準備賣出去的價格。

「上午還吹牛逼說很好找，看看。傻眼了吧？」包小三斥著仇笛，邊大嚼著水煮羊肉，錢和-圖-書到位了，幾個人的生活眼看著就水漲船高了。

不過話隨即被打斷了，被兩袋乾脆面打斷了，包小三直往嬸手裡塞：「嬸，這個沒過期，給娃吃……幫幫忙，我們給馬老闆打工涅，多少總得賣點吧。」

這時候，遠遠地聽到了馬開荒老闆吼聲：站著挺屍呢？快來幹活。

管千嬌在衚衕口追過來了，三人回返，四個腦袋湊一塊了，管千嬌問著：「你們是想，用上門推銷的方式，接觸一下租住戶？」

這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管千嬌聽得茅塞頓開，忽靈靈的大眼盯著仇笛，等著他的下文。

「沒有。」包小三傻不拉嘰的表情，給了個不意外的答案。

這個疑問來的快，解決得也快，她下樓準備去吃早餐，意外發現了昨夜來此的攝製組和那些龐大的道具車，很快判斷出，是劇組又給鎮上帶來福利了。果不其然，今天的開飯特別早，她出來時，已經有很多吃完的漢子跳上車走了，鎮上的名人郝來運正扯著嗓子喊著：小工一百八、大工三百，中午管飯，去得趕緊走啊。

對，那個潛在的競爭對手，給此行蒙上了一層陰影。

「對呀，咱們勢單力薄，可鵬程這幫土匪厲害啊，要是知道誰動了他的蛋糕，那不得往死里整？」仇笛表情異樣地，似笑非笑地道，包小三聽不明白了，嘴裏嚼著吃食，愣怔地瞅著問著：「可還不知道是誰，栽贓給誰呀？」

管千嬌噗哧聲笑了，臉蛋上兩個好看的小酒窩，仇笛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道著：「我再想想啊，這種人還真不好找，所謂商務間諜，其實就差不多像一個兼職一樣對吧？實在不好判斷啊，當畫家、販水果、做道具，都可能做這個兼職啊，嘖。」

幹啥呢？

「都是昨天來的。」麻子嬸隨意一句，掀著帘子進去了。

下下一家，家裡留守著兩位半大的小屁孩，哥倆只給了一瓶飲料就說服了，還沒上樓，那哥倆因為一瓶飲料早打起來了……

「這地方太容易搜集商業情報了，他一定開始掉以輕心了。」仇笛附合著，他和管千嬌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當管千嬌試探著問：「從哪兒開始呢。」

她在愁緒百結中思忖著，一直到日上三竿，一直到這個午後，直到餐車出行，又歸來，她還在觀察，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同行，這個時候，會不會也在窺探。

「大早上？找著了嗎？」管千嬌哭笑不得地道，能找到，那還能是間諜？

……

她正解釋著，這一塊要納入到下一步的收集範圍，包小三發現新的刺|激了，拽著仇笛和耿寶磊，示意著看賓館的方向，出來幾位都市潮女，剛剛出來，站在賓館門口得瑟了一會兒，又被凍得回去了。

管千嬌心裏一輕，她看看地形，瞬間有主意了，一言不發，急急往回返。

這倒是實話，這個影視基地最掙錢的恐怕不是影視，而是盒飯；這個影視基地里的人最掙錢的恐怕不是演員，而是組織演員的中介。三個爭論著，不過都屬於不看國產劇的主，爭論來爭論去，到了日本鬼子現代藝術片上，咦，找到共同點了，都喜歡看。

難住了，沒有明顯的特徵，誰能知道間諜長成什麼樣子？

「怎麼找啊，對方如果是專業人士，可能比我們還要更小心。」管千嬌道。

可接踵而來的問題讓她蹙眉了，是誰呢？

再下一家，https://m.hetubook.com.com門鎖著，誰也沒料到包小三大發神威了，一根細鐵絲就把那把破鎖捅開了，三人窗戶上照了幾家租住的房間內景，匆匆溜走，包小三又把那破鎖，居然原樣鎖好了，仇笛倒不意外，耿寶磊卻對破爛王出身的包小三可能具備的開掛能力，又多了一層認識。

又下一家……

哦……一碗漂著紅辣椒的羊雜放到她面前時，嚇了她一跳，不過旋即給小老闆一個靦腆的笑容，接過了餅子，掰開，就著能辣出汗的油湯，細嚼慢咽地吃著，心裏卻是想著其他的事，那三個夯貨不知道起床了沒有。

包小三呲了，仇笛放慢地下筷的速度，笑著給大夥講著他經歷過的故事，最早他打工的一個照明設備分公司，因為債務糾紛被另一家吞併，接收方那家知道怎麼接收的？直接運來的兩大巴，一百多號人，人手一根像膠棍，進廠直接就是攆人，知趣的馬上滾蛋，不知趣的棍子攆著你，照樣滾蛋，不到一天就搞妥貼了，然後公司一換牌，手續一辦，大局就定了。

仇笛一笑，豎著大拇指：「太有想像力了，肯定是。」

「車還沒來。」包小三道。

人數還真不多，如果依照對進入時間的判斷，似乎就應該是這麼個樣子，似乎就應該在這群人裏面能找到點端倪，可幾人看著看著，都傻眼了。

「對呀。」仇笛點頭。

不過站到這兒她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天真了，怎麼敲人家門，怎麼進去，說什麼，都是問題，別沒找到對方，先被對方看破那可就悔青腸子了。

怎麼辦？

耶，包小三解釋不清，一拉仇笛：「得，還是你來吧。」

「這你可不能埋怨仇笛。」管千嬌挾著肉，笑著道：「就對方知道我們在，他也無從去找啊，誰能想到，你們混在搬運工和群演隊伍里？」

「說來聽聽。」管千嬌好奇地問。

繼續「推銷」，不一會兒，管千嬌吭哧吭哧抬了件飲料回來了，給放到了幾個人肩上。

耿寶磊也湊上來說小話了：「有剛來的外地人，賣給他們點。」

坐到街頭地攤位置上，管千嬌掏了張紙巾，細細地擦拭下桌凳，要了一碗羊雜火燒，人卻是心緒不寧地四下看著，忙碌的居民行色匆匆，早起的劇組人員三三兩兩，好奇地走在這個塞北小鎮的街頭，偶而還會有不和諧的場景出現，一兩輛價值不菲的越野車轟轟駛過，那肯定是載著導演或者劇組人員先行看場地去了，這些每天都在更換的面孔里，讓管千嬌犯難了。

「不要。」那人回身要關門。

「哇！？我比豬都笨。」

從三層開始，她細心地，一點一點看過，建築垃圾、疑似人跡，仔仔細細搜索過，在頂樓，當她最後看到幾個煙蒂時，站到這個地方時，她笑了。

「你才胡扯呢，昨個好來塢還說了，要想上位，先得陪睡；票房過億，全靠肉戲。」包小三擺乎著新學的東西，耿寶磊聽不下去了，糾正著：「郝來運就一演職中介，還是群演中介，他懂什麼。」

「我看著都不像啊？」包小三道。

飯畢，幾個人都沒閑著，管千嬌和飯店的胡艷紅早廝混熟了，偶而客多的時候還會幫幫忙，今天管千嬌格外殷勤，給胡艷紅寫了一板好看的菜單，喜得胡艷紅連連叫好。千嬌好像今天談興頗濃，和胡艷紅嘰嘰喳喳邊說邊干收拾碗筷和抹桌子活，儼然如一對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