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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郎月姿已經沒有什麼心情說笑了，恨恨地剜了仇笛一眼，拎起包，趿拉起鞋，心情很不好地走了，一句告辭都沒有。

呃……又說起內褲了，而且又一次鑒別出來沒有郎月姿本人的，這像戳穿了郎月姿的謊言一樣，她面紅耳赤，無從解釋。千言萬語彙集成一句話：「你真變態啊……我可是花高價從內衣模特身上買了幾條，你居然都分辨得出來？」

「那是怎麼樣的？」王卓好奇地問，體制內外是兩個世界，那個世界他根本看不懂。

「如果別有用心的人，把攻擊目標指向銀行伺服器，你說會是什麼後果？如果指向通信、交通、電力甚至直接攻擊政府網站，你說會是什麼後果？」管千嬌道。

很怪誕？真的很怪誕，就像身處異世界一樣，仇笛有點不真實的感覺，手機換了，而且裝了好幾部；行頭換了，換成價值幾萬的牌子貨；鞋子襪子從裡到外都換了，因為他注意觀察過，那些出沒于高襠場合的人，有的看似穿著隨意，但你細細觀察，都有自己風格，而且大多數都價值不菲。

叫板的那個鳥人很可惡，用的金三胖的頭像、名字里含日文字母、說話用的是美語，那個行為都招人恨。他自認為天下第二，國內第一，要和高手拼技術。非公開技術誰也不服誰，本來潛水的群，蹭蹭蹭冒出來n多老鳥，齊齊開始人身攻擊。

「或者，預付十分之一，你辦到，我可以請示給你這個價格。」郎月姿道。

他知道，自己也許並不喜歡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活。

「你別裝行不行？你想要多少？想要再說啊，其實你說得很對，京城一直就是個藏龍卧虎的地方，還真能找到不比你們差的。」郎月姿笑著道，不過話很嚴肅。

「這是飯桌，不是談判桌。」仇笛糾正道。

「喲，聽你的口氣，是能偷出來？」郎月姿興趣來了。

「這種人的東西我不能偷啊，萬一到時候郎美女你和羅長歡拍屁股走人，那不得追殺我嗎？」仇笛道。

陰暗的角落裡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這樣的故事，同樣在這一時刻，羅長歡和謝紀鋒在一張飯桌上密謀，兩人相談甚歡。而分手后不久，羅長歡又馬不停蹄地到了下一家茶樓，這次會面的可能會讓很多人意外，一個四十年許的中年人，短髮，面色愁苦，不過羅長歡居然認識，是馬樹成，剛剛從監獄里放出來，兩人像舊識一樣，斟茶慢啜，談得相當投入。

通信和微電子專業的，一看挑戰的代碼就明白了：「哇，是位高手啊……這是模擬攻擊伺服器的程序代碼？想挑戰啊？」

郎月姿眉色一怒，正好發飈，仇笛趕緊補充著：「歐元……我算了下，我全部身家都雇不起這種人，所以乾脆就不幹了。」

「不是這樣的。」管千嬌難為地道。

這一起一伏的，撩得郎月姿心緒亂蕩漾，她重重一拍桌子道著：「那也不是不能商量啊，沒說不讓你幹了啊。」

呃……郎月姿直接被仇笛的漫天要價噎住了，她沒想到，這個人比她見過的所有商人都坑，坑到無法想像。

「不不不，我是說，我這樣的人，毀了等於新生……萬一干成了，也是新生，為什麼不幹呢？自古富貴險中求，這一行什麼時候安全過了。干！」崔宵和_圖_書天的興奮勁也上來了。

然後老膘說了，兄弟們，這事太危險，萬一被人發覺回頭得被追殺啊；崔宵天也說了，真不能幹，太冒險，萬一是個炒股的黑庄，那可是官黑警幾道上都有人，咱們得被打成公敵啊。

「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這種投機是世界性的，每一項投資都帶有投機的性質，賠錢的買賣可沒人干。」郎月姿道。

「啥？你答應了？」老膘怒了。

「我也不坑你，別說我欺負你一個女人，反正都是羅老闆掏錢。」仇笛慢慢地放下酒杯，不客氣地道：「300萬，先付三分之一，成不成，訂金不退。」

肯定上惡當了，無形間，她有點露底了，最起碼對方應該知道這種事五十萬辦不下來，這不，那傢伙笑吟吟地勸酒、吃菜，像是詭計得逞一般，偷著樂呢。

「不不，我不算，你都知道我不是男人。」仇笛壞笑道，這個檔箭牌對美女極端有效。

可這是我喜歡的生活嗎？

「你是準備退出？」仇笛問。

仇笛繼續笑笑，保持著不鬆口的表情。

把她也給搞糊塗了，敢情穿得這帥氣，就是來場告別晚宴？郎月姿剛要說話，仇笛一伸手攔著：「不談生意了啊，有興趣去玩嗎？有興趣的話我給您當嚮導，我在京城呆幾年了，你一天忙裡忙外，肯定沒顧得上玩。」

也在這一刻，唐瑛正和一位男子在酒店的門口告辭，對方也是一位商務公司的經理，對唐瑛恭敬有加，起因是人手嚴重不足，唐瑛要通過這位經理聯絡更多的人，好像是私活，今天她是請假了，根本沒有去上班，告辭后匆匆離開，連家都沒有回。

「要沒有的話，還要這麼多執法者幹什麼？執法者能看到的陰暗面，僅僅占很小一部分……我其實很懷念曾經熱血澎湃的日子，用一個鍵盤，就能主宰我的世界。」管千嬌如是回味地道，體制內外截然不同，就像城裡城外的感覺，你進城了，反而會懷念城外自由的日子。

「你擔心什麼安全？」郎月姿問。

「要出事了。」管千嬌遞著手機，讓准男友。

說起來仇笛還是蠻帥的，最起碼以這種正裝形象出現的時候，讓領路的女服務員眼睛亮了亮，也讓枯等的郎月姿一下子驚愕到站起身來，並沒怎麼注意平時著裝隨意的仇笛，此時一身西裝標挺，根根短髮直立，步履聲聲像有一種韻律一樣，和手臂的擺幅、和邁向她的步幅，出奇地一致，顯得這個人格外地精神抖擻，相比之下，出入這裏的肥頭凸肚的男子可就要齊齊失色了。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很饑渴啊。」仇笛笑著調侃道。

「嗨？你還真敢？」崔宵天驚了。

因為他做到的太快，太好，太令人驚訝了，讓郎月姿的自信全面崩潰，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和判斷了。

「背景呢？」仇笛問。

果真起效了，郎月姿咧咧嘴，做了個噁心動作，然後不客氣地道：「你可以生理上不是男人，不能心理和心態上都不是男人吧？做事有這樣半途而廢的嗎？」

仇笛笑而不語，他同樣驚訝老膘那貨的鼻子比狗都靈。天才的怪僻到一定程度，都會有驚人之舉的啊。

……

「好吧，那談談，開出什麼條件，才能讓你很確定，https://www.hetubook.com.com辦到這件事。」郎月姿道。

「不能吧？有這麼膽大妄為的人？」王卓嚇了一跳。

「知道你不懂……這樣說吧，相當於民間的遊資，所不同的是，掌握在不同的機構手裡，而這些機構並不受控于那個政府，而且這些機構的眼光是世界性的，哪兒有機會，這資金就向湧向哪兒……比如曾經的香港、比如日本的經濟危機、再比如，咱們中國的房地產等等。」郎月姿簡要地說著，似乎在斟酌著這話該不該說，該說到什麼程度。

「怎麼了？千嬌？」王卓看她心不在焉，關切地問。

「不一定能，但有可能。」仇笛道。

「那難度也是相當大的，我之所以想打退堂鼓是因為，我真的不確定。」仇笛道。

「那降降標準怎麼樣？讓這裏癱瘓，只需要幾天時間，而且必須是指定的時間內。」郎月姿道。

「正因為確定，我才如此坦然啊……這樣，郎小姐……不，這個稱呼不好，郎女士，這頓飯我請，你和羅老闆是我命里的貴人啊，我從沒想到能這麼容易賺到這麼多錢啊。」仇笛道。

很難辦，似乎並沒有解決問題，郎月姿卻在好奇地問著：「你是怎麼用一下午時間查到那兒有四到五個人，還有一位女人，還知道他們在做著網路撈錢的生意？」

「沒錯，可惜你那方面不行啊，否則可以考慮你的。」郎月姿自然地挽上來，隨著服務生到樓上的房間。

同樣在這一刻，有一位深諳陰暗角落故事的人物也看到了。

「哦，sorry，看來我小家子氣了。」仇笛淺淺一笑，給郎月姿斟著酒。

「喲，帥哥……我都沒發現，你在談判桌上都這麼厲害啊。」郎月姿終於反應過來了，又氣又好笑地道，自己的輕視被利用了，她此時發現，確實有點小覷這個土八路了。

「天子腳下，幹這種事的人背景都很深，而且深到你根本查不出他有什麼背景。」郎月姿一笑，結束了介紹，一攤手道：「就這些，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沒說不給您請示的時間啊。」仇笛道。

「黑客的眼裡，沒有規則、沒有法律、沒有人情、只有0和1……他們只在乎程序的對與錯、水平的高和低、技術的好和差。」管千嬌委婉地道。

仇笛笑笑，給了個概不還價的眼神。

「標的三百萬。」仇笛直接道：「聽好了，三百萬。」

從這個網路上的角落裡先開始了，一個小時內，報名的人已經達到五十人了。

郎月姿端起酒杯時，一下子捕捉到了仇笛眼中一閃而過的戲謔，她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了：壞了，上惡當了。

於是，他整整衣領，邁進了酒店。

她一走，仇笛也沒心情了，匆匆出了飯店，打車就走，心裏一直暗念著：哎媽呀，這個牛逼吹得太大了，趕緊回去合計合計，該怎麼干來著……

「你應該相信的，我一直是實話實說，而你一直在騙我。」仇笛道，郎月姿剛要力證清白，仇笛提醒著：「比如，上午給的我那幾條內……衣，分屬不同女人，但唯獨沒有你的。」

「錯我就不問了，問你的原因是，你查得很正確，否則就不會有這頓飯的機會了。」郎月姿道。

「這麼大款項，我當不了家。」郎月姿慢慢道。

他看和圖書看老膘，補充著：「老爺這是挑戰你事業巔峰的事，萬一成了，你將來就是傳奇了。」

「不懂。」仇笛乾脆道。

好像都這麼個過程，在辛苦中會慢慢變的麻木，在迷茫中慢慢變得漠然，生活就像被霧霾遮掩的天空，永遠看不到未來的星光。

「我假設，萬一我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那多破壞咱們的關係不是，還是不用提了，咱們做朋友，後面事讓別人來干，京城能人多著呢。」仇笛道。

仇笛下了車，付了車錢，站在一幢外資酒店的門廳前，突然間有了這種奇怪的想法。

「怎麼，有錯？」仇笛問。

老膘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而且很嚴肅地，第一次嚴肅地和仇笛糾正：「別叫我老膘，哥叫王帥帥，這麼帥的事，少了我，你們幹不成。」

「怎麼了美女？生意不成仁義在啊，因為生意而生氣就不好了。」仇笛道。

幸虧有改變，所有的漂在這裏的人，都在等著一個機會，仇笛覺得自己已經抓到機會了，徹頭徹尾改變了生活，不再發愁薪水的高低，不再為買菜買糧租個房討價還價，也不再看著那些金碧輝煌的飯店望而怯步……變了，變得很快，一下子口袋殷實得他始料未及，從來沒有想過，錢會這麼好賺。也從來沒有想到過生活會這樣變化，像個真正的生意人，生活是從一個酒店到另一個酒店，或者從一個飯店到另一個飯店，所不同的是接觸著一個又一個陌生的面孔，每每相見，都會在下意識地想……能從對方的口袋裡，拿到多少報酬。

郎月姿對於這個變化始料未及，他下意識地問：「然後呢？」

三根指頭，嚴肅地口氣，掩飾不住的興奮表情，然後坐在小飯店吃飯的老膘和崔宵天齊齊呆了，老膘忘了嘴裏還有沒吃的東西，愣著看仇笛；崔宵天咬著筷子渾身不覺，明顯失魂落魄了。

一輛電動的三輪車響著鈴，穿過天橋橋洞，那種標著xx快遞的三輪車，后廂用鋼筋焊了半人高，坐上的小伙挎著包，一臉風塵之色，正匆匆地穿梭在車流間，不知道去向了夜色掩映著的何方。

繞來繞去，繞到郎月姿已經忍無可忍的程度了，她奪了仇笛的分酒器，重重一頓道著：「你不用枉費心機了，灌醉我沒那麼容易，有什麼，還是清醒時候說……無非就是個價格，你至於繞這麼大彎嗎？」

三個人頭碰頭，在路邊的小飯店，商議著這場翻身仗的詳細細節，很快，在一個普通而又普通的q群里，有一個懸賞公告，10萬塊錢的賞紅，讓很多潛水在電腦屏幕後的宅男眼睛發亮了，這個群里公開出售外掛、黑客軟體、嗅探程序的事已經很普遍了，不過開十萬賞紅要叫板所有黑客的事卻不多見。

「不信。」郎月姿搖搖頭。

「不知道，但你可以給我個定心丸，至少告訴我們目標是什麼吧？」仇笛問。

仇笛也很嚴肅，但話像開玩笑道：「我們這兒有句老話叫，民不鬥官、窮不鬥富、惡不鬥警……也就是說像我們這樣的窮人，是沒有能力去鬥富人的，他們掌握的資源和人脈輾壓我們太容易了……所以這件事，價格問題是其次，關鍵是安全問題我得先向我的合伙人保證，否則，不管多少錢，我還是要放棄的。」

王卓沒當回事，他的眼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有這位女同事，他在挖空心思討好；而這個被討好的女同事，心裏卻沒有裝下情事，被准男友送單身宿舍，她打開電腦，正式向挑戰者應戰，她不知道是誰，不過她認識代碼，那簡直是大師的傑作……

是管千嬌，她正和一位同事在吃著晚餐，一位志同道合的帥哥，一位在長安已經傾慕她的帥哥，王卓，進國安后，兩人因為共同的愛好，關係在漸漸地拉近，飯間，管千嬌看了幾眼手機，那個她已經離開的地方，還留著聯繫方式。

「有意思么，防得這麼緊……一下子把吃飯的情調都給破壞了，我拒絕。」仇笛道。

……

日式酒店，很繁瑣，要脫鞋，要坐隔板，很小的桌子，島國風味很濃，上酒端菜的，都是和服裝扮，偶而間，還能聽到嘰里呱拉的鳥語。

當猶豫變成熟練、當反感變成漠視、當愧疚變成坦然，那就意味著一個男人……成熟了！

不過他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能力，最起碼他不可能有。

郎月姿突然間發現自己失算的厲害，完完全全地被對方摸到底線了。她嘆了口氣道：「ok，看來你吃定我們了……那我們認栽，最好的條件是，沒有預付，只能按你們進度付報酬，而且我要全程跟進……同意就拍板，不同意就一拍兩散。」

「當然有點驚訝了，我都懷疑你是訓練有素的間諜啊。」郎月姿道，仇笛一笑介面道：「我還真見過訓練有素的間諜，國家級的，你信不？」

「慢慢發掘嘛，總要有好的吧？」仇笛笑著道。郎月姿一抬眼皮，兩眼冒星星地看著仇笛，笑吟吟地問：「你指你自己？」

「就搶銀行都沒這種事利索啊，我想法呢，可以試試……老膘啊，幹完這筆，你可以想要誰的原味內褲都能實現；底片啊，我就不信你的理想就是倒騰一輩子偷|拍設備……反正就這麼個機會，前後掙的，足夠咱們退出這行了，想幹嗎？」仇笛問，極盡蠱惑。

「哎……好吧，很公平，按進度你們也不怕上當，成交。」仇笛道。

稍稍意外的是，仇笛對這種環境並不陌生，不像初到這種地方的懵然，幾杯清酒下肚，郎月姿又故伎重施，微型掃描儀掃了一自己，遞給了仇笛。

很快，第二個賞格出現在另一個群里，是找點子和釘子，行話如此，不過群成員都知道，是要情報信息，賞格過萬的信息可不多見，一時間，接單的人紛至沓來。

「知道了，王帥帥……還是老膘更形象，底片，你呢？」仇笛問。

「怎麼了？這點都值得您驚訝？」仇笛反問著。

「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嗎？我不怕你笑話我沒見過錢……事實是我真沒見過這麼多。我想人真得學點知足，但不聲不響溜了可不是我的風格……來來，敬您一杯。」仇笛端著清酒，敬郎月姿，把美女聽得糊裡糊塗喝了，糊裡糊塗看著仇笛，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全打亂了。

沒解釋，郎月姿也自動忽略，總不能當面脫下來自證沒錯吧。兩人且吃且談，仇笛發現了，這妞絕對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再挑戰底線的事，對她也是雲淡風輕而過；郎月姿也發現了，仇笛一直在試探她的底線，對於此事的底線高低，可以反證出這件事的真正的價格。

「我還是沒hetubook.com.com聽懂。」王卓道，程序員眼裡，不都是0和1。

「看看，我說了吧，一開價得把你嚇跑……服務員，買單。」仇笛喊了聲，有位和服女推開推拉門，鞠身問著，仇笛隨行去刷卡去了，片刻回返時，郎月姿還是那麼個愕然的表情，滯滯地盯著仇笛，她可以無視仇笛的變態，可卻無法無視他表現出來的自信。

「呵呵，對。」郎月姿笑道：「綠城玫瑰那個地方，就是一個熱錢的中轉站，掌握這裏的是一個資金掮客，而且從某種層面上講，是我們的競爭對手，相對而言，他在這裏的人緣地緣優勢都是我們不具備的，接下來你懂的，如果我們想成事，那就得先保證他成不了事。」

「就即便請示能當了家，但賠一百萬，我照樣當不了家，這樣吧，你的開價太高，100萬，我可以接受，預付一半。」郎月姿口氣軟了。

這是潮流，想趕潮的人，必須隨波逐流。

「懂了，就是投機吧？」仇笛道。

郎月姿怒了，重重一頓酒杯道著：「可你根本沒提啊，你怎麼知道我不答應。」

「哦，不趁年輕賺點，老了靠誰養啊？難道靠男人養，又沒一個靠得住的。」郎月姿幽怨地道，被仇笛說到難堪處了。

「誰說我不付報酬啦？」郎月姿道。

這個事讓郎月姿猶豫了，她稍猶豫，仇笛也不介意，自斟自飲著，郎月姿越來越看出對面坐著的人不是那麼善與的，她笑著道：「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熱錢這個詞。」

「懂，商人賺錢，天經地義的。有良心的肯定要賠本。」仇笛道。

「隨便嘍，這單生意我也沒準備接。」仇笛道。

「我一提就是好幾倍啊，您那點報酬，雇不到高手啊，他張口就是三十萬。」仇笛道。

「那你有可能失去一單生意哦。」郎月姿直接道。

「你確定？」郎月姿愣了下，慢慢地把掃描放回包里，好奇地看著仇笛，知足長樂了？啊呸，就沒見過那种放著錢不拿的人。

人的骨子裡都有賤性，就像住著豪宅開著寶馬，仍然忘不了路邊攤點十塊錢一碗的炸醬麵一樣，仇笛心裏泛起著說不清的感覺，剛剛路上遇上的那位快遞員像投影一樣，還印在他眼中，那是一段無法擺脫的情懷，窮困如影隨行的煎熬，記憶得太深刻了。

此景讓無意見到的仇笛一下子愣在當地了，那種好溫馨好熟悉的感覺，讓他渾身痒痒，彷彿剛剛結束了一天的揮汗如雨生活一樣，坐在車裡，不由地回想著初到京城的日子，頭頂是霾，頭上是汗，處處碰壁，四顧茫然，那些日子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每天數著浸著汗的鈔票，盤算著離自己的理想還有多遠，儘管很遠，可並不缺乏向前的動力。

「那做事得你情我願啊，你不願意付報酬，或者我不願意做，這事都不能成立對吧，生意不成仁義在嘛，你說是不是？」仇笛道。

仇笛笑笑，把過程解釋了一下，揀到的飯盒暴露了那裡的人員配製。而老膘那個壞種侵入物業管理簡直是小菜一碟，人員、電費、網路，自然聯繫到這兒了。簡單到這種程度，聽得郎月姿直瞪眼，她心裏清楚，這是羅老闆花費了幾十萬才摸到的消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找到操縱這裏的人是誰。

「貪婪是原罪啊，那會毀了我的。」崔宵天痛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