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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山海將牛關進隊里的牛棚，然後往家裡走，經過那座陰師墳的時候，卻看到村裡的瘋子在那裡又唱又笑。

張山海一愣，「仙術，他要是懂仙術，還能躺在這裏？」

「有鬼，真的有鬼。這個陰師說要教我仙術。」張山瘋說道。

張山海隨手翻開第一頁。裏面的圖案與字跡不太像是印刷上去的，而是像手抄的。不過字倒也寫得端正，筆畫也很清楚。不過張山海的注意力卻在那個圖案上。

何妮說的有些誇張，張山海是知道，那張波倒是真的撿了幾十斤穀子，但是那些禾線並不全是撿的，實際上大多數是他在那些沒收割的田裡直接扯的。幸好沒人看見，看見了，至少也是一個「挖共產主義牆角」的罪名。

「寶崽，等一下去田裡撿一些禾線（谷穗），張波都撿了幾十斤穀子回來了。」何妮吩咐了一聲。

張山海不去「撿」禾線，不是他的覺悟高，而是擔心被當生產隊隊長的老子暴揍一頓。張山海清楚和*圖*書的記得有一天順便從生產隊里的紅薯地掏了兩個紅薯回來，結果晚上就品嘗了竹板炒肉。

順手拿起那一本有些老舊，但是圖案卻是最多的一本書。這一本書，張山海倒也翻過幾回，不過對於裏面的圖，張山海卻看不太懂。

張山海有些怕張山瘋，因為他聽說瘋子殺人不犯法的。他擔心人高馬大的張山瘋要是哪天發了瘋，把自己殺了，就像殺了一隻雞一般。雖然張山海從來沒有聽說過張山瘋攻擊過人，甚至發瘋的時候，張山海看到張山瘋全身不停地顫抖著，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二哥。二哥。」張山海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經過張山瘋身邊的時候，竟然莫名其妙的叫了一聲。

張山海被剛才的寒風突襲一下，心裏便有些忐忑了起來，自然不敢繼續待下去，慌忙背著半簍子野柿子往家裡走去。

「你慌慌張張地幹嘛？」見兒子慌慌張張地往家裡走，神色有些緊張，何ｈｅtuｂook.com.ｃoｍ妮問道。

「傻小子，這有啥吃頭？」何妮雖然這麼說，還是將竹簍接了過來，在裏面翻到那幾個發軟的柿子，掐開吃了一個。

「沒啥事哩。回來的時候，在陰師墳那裡碰到張山瘋了。他在那裡說，那個陰師教他仙術。娘，真的會有仙術么？」張山海抬頭問道。

張山海一上來，又將一本連環畫翻了一遍，發現裏面的畫面都已經刻在腦海之中了，張山海才有些沮喪的將書扔在了一邊。

張山瘋是怎麼瘋的，張山海並不是很清楚。生產隊里的人都說他是被鬼附身。以前很聰明的一個人居然變成了瘋子。他有個時候也會清醒過來，但是能夠維持的時間卻並不是很長。

吃了早飯，張山海也沒有啥子屁事，大人們都上工去了，大一點的小孩子也去上學去了。張山海家住得稍微偏一點，他要是不出去，生產隊里的小孩子一般也不會過來。

張山瘋原名叫做張山風，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瘋和-圖-書了，村裡人就開始叫他張山瘋。其實這個時候，張家山的人並不知道武當張三丰的存在。

「沒有啊？」張山海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覺得有些遺憾。

「咦，這個東西不是有些像張敬先手裡的那個羅盤么？」張山海看了看，搖搖頭。這東西可比張敬先的那個羅盤複雜得多了。上面的圖案也複雜，精妙得多。

張山瘋並沒有完全瘋癲，正常的時候，還跟隊里的人一起上工。不過很多的時候，他就是瘋瘋癲癲的。

「娘，你幫我把柿子放到穀子里捂起來，沒熟太澀口了。裏面還有幾個軟了的，娘吃了吧。」張山海將背上背著的竹簍遞給娘。

何妮才一出門，張山海就飛快的爬上樓。雖然叫樓，實際上就是屋頂下面的一個小隔層。相當於天花板，卻算不上天花板，因為主要的作用僅僅是放些東西。當然家裡來客人了，沒地方住，在上面墊些稻草，上面鋪上床單，也是可以當成床鋪的。

前兩天他從裏面找到一本很ｈｔtｐs://ｍ.hｅｔｕｂｏｏk.com.cｏｍ舊的書，那本書有些奇怪，看起來很破舊，但是損壞程度卻並不是很嚴重，至少保證了書的完整性。似乎材質並不是紙張。

張山海話才說到一半，身上卻感覺到一股寒風襲來，涼颼颼地。

張雲陽從公社帶回來的書，張山海從裏面「拿」了一些回來。張山海雖然不明白偷書不算竊的道理，但是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的這種行為歸納為偷的。

張山海拿的書很有選擇，大多是裏面有插圖的，沒有插圖的他也不大看得懂，自然是看不大清楚的。那些堪輿之類的書之所以能夠被張山海拿回來，主要的原因是因為裏面有一些圖案。連環畫是首選，不過這東西實在不多。張山海在幾本連環畫翻爛得稀爛之後，開始在那堆書裏面找有圖案的書。

小閣樓里，張山海藏了一些書。何妮雖然平時偶爾也會偷偷地從倉庫里拿一兩本書回來看，但是看完了都趕緊讓男人放了回去。惟恐被別人發現。這個年代看書是有很大的風險的。張山https://m.hetubook.com.com海從來沒有大人的畏懼。

「你別聽張山瘋的瘋話。哪裡來的仙術喲？」何妮說道，用手親昵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張山瘋卻似乎毫無察覺，眼睛愣愣地看著陰師墳，嘴裏小心嘟噥道，「我要學仙術。我要學仙術。」

張山瘋頭髮蓬亂，上面粘著許多泥巴，衣服也是黑油油的，早已經破爛不堪。

第一幅圖是一個奇怪的圖案，上面畫著一個圓形的東西，圓形的圖案中又組合了許多奇怪的符號。

「嘿嘿。」張山瘋今天罕見的清醒，「山海，嘿嘿，這裡有鬼。我跟你說，剛才我看見鬼了，就是這個陰師。」

「二哥，白天哪裡來的鬼？你快回去吧。大娘他們擔心著你呢。」張山海不由得又多說了一句，原本，他是準備說完便往家裡跑的。

他這病碧雲公社衛生所的赤腳醫生也沒有辦法，家裡人也要賺工分，所以只能任由他自生自滅。

裏面的字，張山海大多不認識。不過每張紙上都是有圖案的。要不是這樣，張山海根本就看不上這樣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