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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山海他們到哪裡去了，怎麼在家裡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正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何妮的聲音。

原本張山海似乎對爹與瘋子的遠行並沒有太多的惆悵，但是等到那天張雲陽與瘋子乘坐的汽車飛駛而去的時候，張山海似乎已經看到那塵煙之後的孤寂，一路飛奔著追趕著播撒濃濃煙塵的汽車。一路哭喊，任旁人如何拉都拉不住。一直哭，哭到昏天暗地，直到嗓子哭啞，沉沉睡去。

「哎呀，你個老太婆，有話不能好好說，你這樣說，還不把妮急死啊。媳婦啊，是這麼回事。」張山海爺爺見自己婆娘沒辦法繼續說，只得自己將事情慢慢說了出來。

「爺爺，我爹，我娘回城了，我爹也……」張山海用嘶啞的聲音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一家人哭成了一團。

何妮衝進了房間，從張山海爺爺手中將張山海抱了過去，「崽啊，娘回來了。以後再也不跟崽崽分開了。」

「娘，娘，爹跟瘋子去m.hetubook.com.com修鐵路去了。你咋不將爹叫回來呢？」張山海問道。

「你看，你看，我就說何妮會回來的！」張山海奶奶連忙站起來，快步往外走，「妮啊，是你回來了嗎？」

「雲陽，雲陽啊！」張山海奶奶又哭了起來。

何妮並沒有氣餒，事情得一步一步的來，一家三口能夠在一塊才是最首要的。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第一次出遠門的張山海一直昏昏入睡，等到到達上海的第二天，他才清醒了過來。

但是何妮雖然雷厲風行，終於還是沒能夠趕在張雲陽離開之前。

「真吵啊！」張山海發出一聲感嘆。

「崽崽，我的寶崽，你醒了啊！」張山海爺爺將蒙蒙中醒來的張山海緊緊地抱在懷中。

「沒有，他們都好好的。」張山海奶奶還是忍不住哭。

「他們呀。」張山海奶奶忍不住哭了起來。

張山海爺爺搖搖頭，「追不上了，這一次是鐵路那邊直接派車過來接人，所以行和圖書動非常快。而且一旦報了名，原則上是不能夠回來了。好在雲陽去的也是上海，你們很快就會有見面的機會。」

何妮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我原想將他們父子接過去，然後在那邊重新把婚給結了。但是雲陽這一走，我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夠重新相見。」

何妮一下子懵了，以為張山海他們出了啥事情，慌忙問道，「娘，是不是他們出了啥事情了？是山海還是雲陽？」

「我看咱媳婦不是這樣的人。她對咱們可比生產隊誰家裡的媳婦都要好。沒看那些老傢伙都一個個羡慕得要死。咱媳婦說了，等她那邊的工作穩定下來，一準回來。死老頭子，你等著看吧！」張山海奶奶說道。

「那是山風？」何妮問道。

由於擔心家裡人反對，何妮沒有告訴家裡任何人。在新單位上了班之後，何妮就搬到單位安排的地方去住了，所以何家對何妮的事情也毫不知情。等到他們多日不見何妮蹤影，到和_圖_書何妮單位去找人的時候才知道何妮竟然請假回張家山了。

上海市給張山海第一印象就是吵鬧。天還沒有大亮，便能夠聽到外面車鳴之聲，接著四處人聲鼎沸。

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何妮差點沒暈過去，就晚回來了半天，結果自己竟然沒能夠與分別一個多月的張雲陽見上一面。

「別哭，別哭，寶崽別哭，你娘回來了。快來看，你娘回來了。」張山海爺爺說道，眼裡的淚水也禁不住流了出來。這頭孫也是他的心頭肉啊。

張山海爺爺奶奶一直將何妮母子送到公社，汽車開出了公社老遠，張山海還能夠在漫天的灰塵中看到兩位老人顫動的身影。

何妮終於放下了心，「娘，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妮啊，別傷心，別傷心。好事多磨，說不定雲陽這一次修鐵路能夠解決戶口問題，幹得好說不定還能夠轉正哩。而且他也在上海市，說不定你們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相見的機會了。」張ｗwｗ•ｈeｔｕbook.ｃｏｍ•ｃom山海奶奶也勸慰道。

何妮這一次回來的匆忙，而且快到過年，單位里的事情不少，所以何妮請的假期不長，所以過了一兩天，便帶著張山海回上海。老黃狗不能帶進城，只能寄養在張山海的爺爺奶奶家。

張雲陽的信還沒有到上海的時候，何妮已經登上了趕往碧雲公社方向的火車。何妮將自己的工作安頓了下來，又想方設法給張雲陽在上海找了一份臨時工。雖然城裡工作緊張，但是很多工作沒人去干，只得變相請合臨時來干。臨時工幹得好，有時候也有轉正的機會。不過張雲陽的戶口是農村戶口，將來想轉正還得先把戶口解決了。

「娘，是我，山海他們是不是到山裡打獵去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看到？」何妮問道。

由於鐵路修建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急需人工的增補，所以碧雲公社這批勞動力的行程又提前了數天。

何家人雖然有些埋怨，但是也無可奈何。

「我要是早回來一天就好了。都怪我。我和-圖-書在上海都已經給雲陽找到了工作了，本來這一次一家人能夠在一塊。我真啥，要是發個電報過來就好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爹，雲陽是去哪裡了？還能不能將他追回來？」何妮問道。

何妮擔心寫信速度太慢，發電報又說不清楚。所以直接請了假趕回去辦理這件事情。

「崽崽放心，娘一定將你爹接回來，將來我們一起好好的在一起過日子。將來還要將爺爺奶奶也接到上海去。」何妮說道。

「唉。我當初就說，娶個農村的姑娘靠得住得多。你看，以後山海娘怕是不會再回來了。咱們張家山窮啊，跟公社比都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上海可是大城市。雲陽當初就是不聽。」張山海爺爺說道。

「山風也是好好的。」張山海奶奶說道。

「唉，作孽啊。山海從來沒離開過爹娘，這才一個多月，娘回城了，爹又去修鐵路去了，連瘋子都出去了。你讓他怎麼一下子接受得了？」張山海奶奶有些擔心張山海醒來之後，還會繼續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