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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們早習慣了古庸生的沉默屬性，他不出面是常態，偶爾冒泡是驚喜，這次古大出手就是這樣一句高深莫測的話，自然又把大家雷得不輕，於是「麻煩了」三個字很快成為讀者們回複評論者們的利器。

彌琥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可以把《碧血劍》和《雪山飛狐》後面的稿子給我嗎，我飛機上看。」

「我送就好。」柳敬亭忙起身道。

「別裝模作樣了。」

「玩什麼遊戲？」柳敬亭適時湊上來問話。

……

北城包間環境典雅，暖氣熏人，但房間內的氛圍卻有些古怪，首先是林薰和許源，一會高深莫測地對視，一會莫測高深地耳語；

楊麗璐和胡小米打開話匣之後，居然投機地聊到一塊，並很快吸引到場上的第三位女性林薰，三個女人很快搭成一台戲，她們的話題也快速地從遊戲切到各國娛樂八卦和化妝品上面。

因此，12月的《匠錄》也是最後一期連載《碧血劍》，元旦將會完本上市，另外，《大江湖》那邊的徵文早已結束，《雪山飛狐》的連載也到了尾聲，為了保持《大江湖》的熱度，古庸生跟伊水安表示，會拖一段時間再出《雪山》的完本書。

柳敬亭跟彌琥離開公寓，剛到樓下，彌琥突然說：「楊麗璐喜歡你。」

「三天，不過明天要去看外婆，後天高中同學聚會。」胡小米同樣客氣地答道。

「路上小心點。」

聖誕節之後，楊麗璐跟柳敬亭開始冷戰，直到新年那天，楊麗璐的媽媽來學校看女兒，請大家吃羊肉，楊麗璐介紹室友時，順口提了句「這是柳敬亭」。

「真的很不錯啊，我都想再次休學進你們雜誌社。」

「是啊，作為國內最頂尖的雜誌，的確需要一個好點的寫字樓。」

「好。」

讓人欣喜的是，林天閣果然不負眾望，新作《宋刀》剛一連載就贏得如潮好評，很快聚集了一波鐵杆讀者，到處刷帖為林天閣做和圖書宣傳，一度被認為是《匠錄》的水軍。

柳敬亭停步，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轉身，說了句「我沒這個意思」，推門進屋。

不管你寫了多長的分析文章，統統回復一句「麻煩了」，毫無破綻。

「搬到哪裡？」

楊麗璐剛要說話，胡小米接道：「讓他送就好了。」

「我也覺得。」

「什麼意思？」楊麗璐也不看柳敬亭，反問。

「好啊。」

所以，現在的局面是，「雪山黨」和「碧血黨」宣布暫時休戰，合二為一地跟專業評論團以及企圖趁亂起勢的水軍們進行戰鬥。

柳敬亭笑著也不解釋，轉移話題道：「今天中午跟幾個室友一起吃飯，晚上……」

「嗯嗯。」

「你要回家？」楊麗璐脫口問道。

千紅的官方回應完全未留情面，百分百地站在古庸生這一邊，官微聲明發出不久，伊水安在個人微型博客上又發了一條說明表達了對古庸生的支持，開誠布公地指出：「就文字和故事節奏來說，我個人認為《雪山飛狐》更為精彩凝練，說古庸生損人利己我決然不信，反之倒是大有可能，所以，停止這些無意義的討論罷。」

「古庸生先生的《雪山飛狐》在寫法和情節上的確跟《碧血劍》有承接關係，但只要認真閱讀兩本書，可以輕易看出這是完全不同風格的兩個故事，敘述手法也是同中有異，至於部分有識之士提出的敷衍云云，真是勞你操心了，這種挑撥的伎倆實在低級，建議還是先把書看了再來寫評論為好。

出於這兩個原因，古庸生靈機一動，乾脆把同一個設定稍作調整敷衍出兩個故事來，一舉兩得，而且還可以拿到不菲的稿費，何樂不為呢？

和這些專業意見相呼應的是，網友們很快推究出古庸生這種重複其實是為了應付《大江湖》的約稿，一方面他抹不開人情要接下約稿，一方面他又不能給對手太強大的支hetubook•ｃｏm•com持，畢竟《大江湖》和《匠錄》現在是對手，古庸生肯定不願意對手搶了自家雜誌的風頭。

面對柳敬亭殺意大盛的目光，戴岸橋機智地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

「打牌、殺人遊戲、跳棋、國際象棋都可以啊。」林薰立即接道。

「先走了。」彌琥拉開車門上車，轉頭揮手。

接著是楊麗璐，從公寓出發到現在，一直沉默寡言，臉上的表情始終淺淺淡淡、客客氣氣，但就是不說話，特別是面對柳敬亭，簡直是直接無視。

彌琥不知想到什麼，臉一紅，忙說：「今天晚上我要回家。」

「沒問題，郵箱吧。」

「今天是聖誕節啊，你拉著大家玩遊戲玩那麼久。」

柳敬亭本想借這個機會，就此跟楊麗璐修好，不料《大江湖》新年做活動大酬賓，直接把《雪山飛狐》的大結局連載了出去，關鍵是，這個世界除了柳敬亭，沒有人認為這是大結局，對千紅一眾編輯來說，這期雜誌多連載的幾章是送給讀者的新年福利而已。

「昂昂，是啊，你回家，我回公寓。」

「嗯。」

「這裏只是暫時居所，下年我們會搬地方。」柳敬亭介紹說。

故事停在胡斐舉起的那一刀，戛然而止，編輯們還在為自己機智地留了那麼大一個懸念而隱隱自得，讀者們則熱烈地討論起這一刀到底會不會劈下去，討論古庸生大大會怎麼安排。

柳敬亭不自然地應答著，再次轉移話題：「本來宮承恩說要請我們吃飯，結果王芊芊因事耽擱在南港，他只好過去陪她過聖誕，可惜。」

和往常一樣，柳敬亭仍是置身事外地看著大家的熱議，直到伊水安和陸藝籌發聲后，才象徵性地轉發一下，說了句「麻煩了」，然後加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斗破蒼穹》爆發幾章就夠了嘛，對不對？」

儘管如此，當古庸生的讀者出現反彈時，千紅方面立即做出和*圖*書回應，表明立場。

「啊？」

「大家上班方便的地方。」

「那就殺人遊戲吧，大家能一起參与。」

「那你早幹嘛了，現在找我算賬有什麼用？」

「噢，那就……那你要趕緊回家了，免得你爸為你擔心，我送你吧。」

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只能更加激怒評論者，什麼叫「麻煩了」，這個微笑是幾個意思？人家找資料查文本，忙得不亦樂乎才炮製出一篇篇有理有據的文章，這是多麼神聖的事情，你微笑什麼？哪裡好笑？

「沒有吧。」

「那個，璐璐，我是很想跟大家一起玩，可是我怕老爸會擔心，想在九點半之前趕回去。」

「你是想說耽誤你什麼事情了嗎？」

「同意。」

「半仙今天穿了新衣服，不錯哦。」

「也有點。」

「你也會累啊？」柳敬亭看著抱腿坐在沙發角落的楊麗璐問道。

伊水安的這條微型博客很快被千紅老總陸藝籌轉發，加評道：「出道六年，每年平均出至少三部作品，且部部精品，質疑古庸生人品和水平的人，我真要質疑一下他的智商了。」

楊麗璐看到哪裡，哪裡就是一陣「嗯嗯」。

「嗯？」

「你不愛玩，幹嘛不早點說，現在抱怨是什麼意思？」

職業評論者多有秀智商的怪癖，所以怎麼可能會畏懼讀者們的圍毆，於是彼此間在自己的群里組個團，優越感十足地開始接戰。

「嗯嗯。」

「那我們換個遊戲——打牌吧？」

伊水安在微型博客里很少展露個人情緒，偶爾展露的幾次，幾乎全跟古庸生有關，若不是伊水安已嫁做人婦，之前在坊間流傳的緋聞難免又會被舊事重提。

蘿蔔頭髮表長評之後，關於古庸生「自我重複敷衍讀者和約稿」的聲音甚囂塵上，技術層面的分析無非就是指責布局和人物設定的相似，部分吹毛求疵的評論者還抓住行文和語言風格進行指責，已然是詞窮的表現。

柳敬亭對這本書的確滿意，不https://m.hetubook.com.com僅在微型博客上再次推薦林天閣，而且還連著催促常有道儘快跟他簽作者約，不過林天閣那邊回話說現在還在讀書，很多事情搞不清楚，有些自信不足，怕會給《匠錄》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所以暫時想先簽書約，沉澱一年後，再簽作者約。

今年聖誕，彌琥終於成功逃離母上監控，回國見了柳敬亭，參觀了映日文化辦公室之後，編輯的職業心態再次蘇醒。

千紅方面最初的態度當然是放任，有戰鬥表示有話題，他們現在的徵文活動正在跟鼎世文化的選拔賽對戰，完全不會介意多些話題。

林天閣十分誠懇，而且語氣間表達出了「非《匠錄》不簽的氣勢」使得常有道十分自信地感覺，已經徹底拿下這個作者，跟柳敬亭回話時，那叫一個信心十足，可謂「一切盡在掌握」。

柳敬亭回頭笑了笑，繼續向前走。

「隨便你，我現在很累，回房休息去，沒你那麼多精力。」

這些猜測和專家們的評論一樣，很快遭到讀者們瘋狂的群毆，和彼世界差不多，專家這個群體向來不遭人待見，至於那些發誅心言論的水軍，顯然是沒判斷清楚形勢，這個PK是讀者們自己搞起來自娛自樂的活動，屬於人民內部矛盾，比如「雪山黨」可以為了給《雪山飛狐》拉票而嘲諷兩句《碧血劍》，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能跟其他攻擊《碧血劍》的評論者和水軍站在同一陣營，反之同理。

「柳敬亭，你那麼看不慣我，我下學期就搬走！」楊麗璐說到這裏，眼淚突然掉下來。

千紅文化作為當事人，發出來的聲音自然分量充足，不過，這並不能阻止職業評論人的前進步伐，他們先是把千紅的行為冠以「某種利益驅使下的決策」后，繼續抓住古庸生兩部小說的雷同進行作文。

……

「我是奇怪，你半仙什麼時候那麼喜歡玩遊戲了？」

「怎麼，感覺大家都有些累了呢？」

亭穿六年的聖誕節沒ｈｅtuｂook•cｏｍ.ｃｏm有下雪，天氣卻日漸寒冷，一如古庸生此時遭遇到的所謂專業風評。

「你管得著，而且我現在已經不叫半仙，你不要再叫我半仙。」

柳敬亭為了緩解氣氛，故作輕鬆地跟楊麗璐說話，結果楊麗璐像沒聽見似的問胡小米：「你這次回來在國內能待幾天啊？」

除了個性低調之外，古庸生希望這個話題儘快結束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林天閣的《清雨藥師》已經上市且開局成績不俗，燕京訂貨會上賣出去五萬冊，同時，他的新書《宋刀》開始連載。

半仙楊麗璐的熱情釋放之後，居然出乎意料的難以控制，不僅吃飯時一直拉著胡小米聊天，在之後的遊戲環節也表現積極，甚至主動為大家叫了晚餐的外賣。

吃飯的地方由江海本地人戴岸橋挑選，考慮到東道主柳敬亭的財力，戴岸橋毫不客氣地在北城訂了限價消費的包間。

「是啊。」胡小米不解地回答道。

楊麗璐哭著跑回自己的房間，鞋子都沒來得及穿。

「沒事啦，下次嘛。」

「行，車來了。」彌琥說著伸手，一輛藍色計程車停在二人面前。

……

柳敬亭匆忙給伊水安打了個電話：「那個已經是結局，我沒標出來嗎？」

楊麗璐認真地點點頭，道：「那吃完飯大家一起回公寓玩遊戲吧，大家也互相多了解一下呀。」

另外，千紅跟古庸生先生合作有時，對古先生的寫作態度和操守素來信服，希望惡意抹黑者引以自重。」

柳敬亭說著向自己房間走去，然後就聽背後傳來楊麗璐的吼聲：「柳敬亭，你混蛋！」

「不是不愛玩，只是……一下玩了幾個小時，你自己沒看出來嗎，許源和林薰明顯有自己的安排。」

整整玩了四個小時的殺人遊戲之後，除楊麗璐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失去精力和興趣，以至於抓到平民牌的玩家恨不能立即向殺手投降，而抓到殺手牌的玩家則主動向警察自首……

回到公寓的時候，看到客廳只剩楊麗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