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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肯定是我忽略了什麼。」方元沉吟起來，忍不住在樹根周圍繞步，從不同的角度觀察。片刻之後，他臉上充滿了遲疑之色：「波動十分晦澀，若隱若現，或許是隱藏在樹根內部，難道真要把樹根劈開？」

不過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頭，方元掏挖一會兒之後，卻驚詫的發現刀尖好像碰到了十分堅硬的石頭，無論怎麼用勁也刺不進去了。

「現在說這話太早，不管是做成茶几，還是做成椅子，都要看樹料支不支持。」方元搖頭了搖頭，直接扯來水管：「先把樹根洗乾淨再說吧。」

左沖沖，右沖沖，上衝下沖，又洗又刷，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整個樹根立即煥然一新。由於樹根埋在地里，樹皮自然不像地面上的樹榦那麼乾枯裂開，表相看起來還算不錯。

說話之間，方元招呼道：「別愣著了，趕緊過來搭把手。」

「哦。」包龍圖隨意點頭：「管它是什麼樹，看起來挺不錯的，多少錢？」

「好香。」就在這時，包龍圖動了動鼻子，忍不住問道：「丸子，你聞到了沒有，好像在哪裡冒出來一股香氣。」

這個時候，方元打開水龍頭，水管立即噴出強烈的水箭。一瞬間，力道強勁的水流立即把粘貼在樹根上的泥巴塊衝散了。

「怎麼樣，東西不錯吧。」方元笑問起來。

但是方元現在仔細打量，卻發現眼下這個樹癤具有一定的弧度，好像是鑲嵌在樹木之中，而不和-圖-書是生長在樹木裡頭。要知道生長與鑲嵌，那是完全不同的語意，一個是自身的，一個是外來的，絕對不可能混為一談。

「好便宜」話是這樣說，包龍圖也沒有多想，而且畢竟只是一塊樹根而已，他打量片刻就沒興趣了，隨之抬頭道：「你繼續折騰吧，我去做飯。」

此時，方元把刀子抽出來，然後藉著燈光一看，頓時發現一抹洶湧澎湃的氣場迸發出來，差點沒有亮瞎他的眼睛。

樹根體積不小，而且頗為沉重，兩人加上司機，肯定是搬不動的，但是不要忘記，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名為滑輪組。在滑輪的減重下，三個人輕起輕落，慢慢地把樹根搬了下來。

「擦，真的是癤珠，發了，要發了。」

這個時候，方元手掌放在樹窟中，立即感覺晦澀的波動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好像也是，不過這樣一來，椅子就顯得太獨了，相當於皇帝的龍椅，一個人坐寬了，兩個人坐又擠。」包龍圖搖頭道：「所謂獨樂不如眾樂，還是做成茶几比較好。」

「不僅是茶几。」方元笑道：「樹根有三個大杈，只要倒立起來，就是一張椅子的雛形，再精心雕刻，肯定十分霸氣。」

一時之間，方元歡呼雀躍，緊緊把珠形樹癤攥在手中，狠狠揮動拳頭。一番慶賀之後，他才小心翼翼攤開手掌，目不轉睛的觀賞這件寶貝，只見東西比拇指頭略大，表面微黃類似於古和-圖-書銅色，隱約泛動象牙般的細膩光澤

這是方元的推斷，他覺得既然白蟻能把樹榦啃空，沒有理由放過體積更大的樹根才對。畢竟相對樹榦來說，經常吸收雨露的樹根貌似口感更好。然而事實恰好相反，白蟻寧願一路啃到樹頂，也不碰樹根分毫，這其中肯定有不同尋常的意味。

「好東西。」方元笑眯眯道，然後示意司機把貨車開到後院，在後院空地卸貨。

「嘩」

由於通了電話，包龍圖也不驚詫，把鐵欄門打開讓貨車開進來，然後好奇問道：「你到底買了什麼東西回來呀，居然要貨車來裝運。」

「對了」方元認真思索，忽然靈光一閃，急忙湊近樹根，在樹根與樹榦的截斷位置摸索起來。由於白蟻的蛀食，這個截面是凹陷下去的，形成了一個淺淺的樹窟。

當然，這個時候方元小心多了，把掏挖的孔眼擴大，沿著邊緣旋轉削割。由於有了明確的目標，他的動力十足，很快就挖到了剛才頂住刀尖的地方。

適時，方元爽快付了運費，再送司機開車離開，等他關上鐵欄門返回後院之時，卻看見包龍圖繞著樹根亂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方元示意道：「這是樹香。」

「好像碰到樹癤了。」

一手交錢，一手取貨。在村民的幫助下，方元把巨大的樹根抬到貨車上，之後與大家揮手道別，再在司機的載送下往泉州城方向而去和-圖-書。

「變異？」包龍圖愣了一愣：「樹木的氣味也會發生變異嗎？」

「究竟是什麼寶貝？」方元定了定神，仔細打量卻看不清楚，主要是掏挖的孔眼太小了。見此情形，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繼續動刀子。

此時，方元收了刀子，又把垃圾清掃乾淨，然後更加專註的觀察樹根，並且一寸一寸的觸摸樹根，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如果是活著的千年古樹，肯定是沒人敢動。不過這樹已經枯死了，而且樹榦已經被白蟻蛀空，就算不砍也會被啃得連渣都不剩下。兩害相權取其輕，當然是砍了賣錢比較划算。」方元笑道：「至於香氣的區別嘛，好歹也是千年古樹，發生一些變異也很正常啊。」

「真的是一個樹癤？」

片刻之後，貨車停了下來，並且打開了後車廂大門，包龍圖看了一眼，頓時錯愕道：「好端端的，你買一塊樹根做什麼？」

「當然有用。」

「千年樟樹？」包龍圖一臉狐疑：「真的假的？千年古樹可是受國家保護的，誰敢亂砍？再說了，我又不是沒見過樟木，樟樹是有些特殊的氣味，不過和這香氣有明顯的區別。」

「我又不是植物學家，你問我幹什麼。事實擺在眼前，你不信也得信了。」方元笑著說道：「反正這是樟木，肯定假不了。」

「回來了？」

然而把樹根上上下下翻找一遍之後，方元卻沒有什麼收穫，這多少讓他有些迷惑不解：「怎ｈｅtuｂｏoｋ•com.coｍ麼會沒有，難道是錯覺？」

「等等，這樣的弧度，好像是一枚珠子？」忽然之間，方元睜大了眼睛，透出狂喜之意，甚至身體也有幾分驚顫：「癤珠？會不會是癤珠？」

「噝！」

畢竟樹木本身具備氣場，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問題在於，樹木活著的時候，與樹木變成木材時候的氣場狀況，那是截然不同的表現形式。

「不對，這個樹癤有點兒奇怪。」

「好」方元點了點頭，拿了把小刀子出來，繼續清理樹根上的頑漬污垢。刮挖了十幾分鐘，他才頗為滿意點頭。

帶著這樣的想法，方元急忙伸出手指頭，小心翼翼的摳動那個樹癤。在一摳一撥之間，那個樹癤真的動起來了，然後隨著他的手指頭一點一點脫離樹木，最後落到他的手掌之中。從東西圓潤的手感就知道，他的判斷沒錯，樹癤真是珠子形狀。

一路無話，大概在黃昏時刻，方元才算是回到了家中。一大早出門，現在才回來，折騰了大半天，他也有些疲乏，不過精神卻十分振奮，眼中充滿了喜悅之色。

「就是這裏了。」方元忍耐其中的不適，急忙湊近觀察，確定具體的位置。用指甲留下一個印記之後，他又亮出了刀子，然後輕輕的掏刮起來。

「不貴。」方元眼睛一轉，盡量壓縮價格：「幾千塊罷了。」

「果然不出所料。」方元臉上露出笑容：「就知道白蟻不啃樹根是有原因的。」

香樟木的質地細密，ｈｅｔｕｂook•com•com堅韌而輕柔，所以不易折斷，也不易產生裂紋。現在方元用鋒利的刀子掏挖，還真有幾分費勁。

剎那間方元下意識的避開，等他反應過來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一陣驚喜交集。這個時候他再笨也應該明白了，樹根之中隱藏的東西，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珍貴多了。

「是不錯。」包龍圖點頭道：「我覺得削平側放，可以製成一個茶几。」

兩者之間的區別，方元不認為自己會判斷錯誤。再說了，如果是整塊樹根具備了氣場，那應該是十分明顯的事情，而不是晦澀隱秘，似有若無。

「樹香？」包龍圖一怔，連忙湊近樹根一嗅，立時驚訝道：「還真是呀，這是什麼樹呀，居然這樣香。」

「又或許說，樹根之所以有氣場的波動，主要是樹木歷經千年風雨，自然凝聚了氣場，這隱晦的波動就是樹根的氣場？」方元又想到另外一個可能性，但是卻覺得這個可能性較小。

「樟樹，香樟木。」方元據實道：「有近千年樹齡了。」

就在這時，方元看得比較清楚了，也有幾分驚愣。

「謝謝師傅了。」

細看之後，方元又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因為但凡樹癤，都是與樹木本身密切相連，癤就是樹本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樹根？」

想到這裏，方元慢慢的在樹窟中摸索起來，仔細的感應波動的強弱變化。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渾厚的阻力湧來，讓他手指頭一顫，酥麻似觸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