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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你的人撤下去吧。」王會拍拍張貴生的肩膀，「你的人不錯，都是好樣的。」

直到山頂豎起了紅旗，那意味著已經攻佔了這個山頭。

但捨棄了戰馬的騎兵已經攻山了，望遠鏡里，王會看到騎兵營的人不斷栽倒在山坡上。

跟隨杜三立來到3旅的師副參謀長對杜三立說，「師長，您還是回師部吧，或許封司令有電報呢。」

他沒有急著向師長報告，他需要先摸清日軍的虛實。

杜三立對著膠縣而去的這一路是第3旅及師部直屬部隊，包括師直屬炮兵團，騎兵營，工兵營及輜重團，另外一個旅——2旅指向了東方，直插膠南，準備連根搜斷，將攻擊青島的第9師團也截留下來。

其實槍聲就是命令，7團立即狂奔起來。寂靜的山道沸騰了，人喊馬嘶，一片混亂。人流朝著槍聲響起的方向涌去。

那是一個小山頭，當山地攻堅訓練遠比騎兵嫻熟的步兵加入攻擊后，日軍的抵抗減弱了，遭到火力壓制的騎兵恢復了進攻。王會滿意地看到，騎兵們沒有後退，繼續向上攀爬著。

「師長，我準備將8團用上去，」康四生蹲下在地上用樹枝划著，大路左面歸8團，右面歸7團。

從10號起，部隊開始向東北運動，杜三立師長親自交代了張貴生任務，騎兵營作為3旅的前鋒，朝膠縣方向前進了。每天的行軍距離都極短，在騎兵營後面，是跟進的一個步兵團（第7團），再後面是工兵及後勤部隊，他們負責設營和整修道路橋樑。在後面則是3旅主力。按照師長的命令，騎兵營與7團保持著十里的距離。

支援的火力回答了王會上校，越來越多的機槍開始狂叫起來，山頂附近不斷冒起白煙，那是迫擊炮的炸點。騎兵營編有四個連，三個騎兵連和一個騎炮連，騎炮連編有六挺重機槍和四門60mm口徑的輕型迫擊炮。

杜師長的命令很簡單，一旦遭遇敵人，給我一路打過去，目標膠縣，那支部隊先攻入膠縣，立功！申請榮譽稱號！

大角榮生是兩場中日大戰的親歷者，他生前並未看到自己殫精竭慮寫就的回憶錄出版。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硝煙散去，大角榮生的回憶錄才獲准出版，並傳入中國出了中文版。

騎兵營和第7步兵團遭遇的是日軍第9師團ｈｔｔps://ｗｗw•ｈetubook.cｏm.ｃｏｍ第19聯隊，該聯隊的任務是向南攻擊，清除華軍可能的飛機場並警戒膠縣以南的安全。寺內從攻擊青島的第9師團中強行調出了一個步兵聯隊的正確性得到了證實，如果沒有這支部隊，第1師將直衝膠縣了。

在反清戰爭中，1師雖然是龍謙親統的南方軍主力師，一路攻克衡陽、長沙、武昌，並參加了對東南及西北的攻略，但實打實說，該師開國之戰的戰功比起第6師和第9師似有不如。因此，這次1師被調入山東戰場，全師憋足了勁要證明自己不負全軍元勛部隊的資望。

大角榮生大佐見證了華軍部隊旺盛的攻擊精神。曾經參加過八國聯軍侵華的大角榮生在三十五年後撰寫的回憶錄詳細記述了膠河之戰，在朝鮮之役中慘敗的他被強制退出現役，回到愛知縣老家專心著述的大角在回憶錄中這樣寫道：將山東戰役失敗歸咎於輕敵是不負責任的，更不能簡單地認為陸軍武器的落後是導致山東攻略慘敗的主因。在我看來，那個留著可笑辮子、面容獃滯、麻木不仁的民族已經神奇地覺醒了，煥發出驚人的力量！他們朝氣蓬勃，富有犧牲精神，對進攻有著不次於帝國陸軍的渴望，敢於同帝國陸軍刺刀見紅……膠河之戰是大和魂與華夏魂的一次對決，自經歷了那次血腥的戰鬥，我必須痛苦地承認，隨著中國陸軍的強勢崛起，帝國的大陸政策已經全面失敗。

大西用無線電報向寺內報告，「判斷支那軍以圍殲第3師團為目標。」他認為華軍無力阻止膠縣一帶日軍的東撤，乾脆放棄了相關的企圖。但他尚不知道，第1師另一個旅已經隱蔽逼近了膠南，中央軍區和總參謀部聯合制定的山東戰役反擊計劃根本就不給日軍留一點縫隙，決心將侵華的四個師團一網打盡。

等王會上校趕到了前方，突前的1營已經展開了，部隊下了公路，先敵一步搶佔了道路左側的山頭，輕重機槍已經咕咕嘎嘎地嘯叫起來，跟著，迫擊炮也打響了。

「報告上校，」一個光著頭的騎兵向王會報告，「敵人約一個大隊，已經退下去了，佔領了對面的山頭，營長正在發起攻擊……」

憑藉著強大的火力掩護，與日軍同時展開在公路兩www.hetubook.com.com側的7團經過激烈的攻擊戰鬥逐漸佔據了上風，將19聯隊向北壓縮了約一公里。待8團自7團左翼加入攻擊后，19聯隊就有些吃不住勁了。一面憑藉著地形抵擋著華軍的猛烈突擊，一面緊急向上級求援。第19聯隊大佐聯隊長大角榮生清楚，如果他們被打垮，衝出山區的這支華軍精銳將直撲膠縣，派遣軍總司令部就危險了。所以，大角不顧自己的兵力劣勢，強行發動逆襲，企圖遏止頹勢，將敵人擋在膠河左岸的山區。但逆襲歸於失敗。

遭遇戰後雙方的反應都很快，立即搶佔道路兩旁的制高點並逐級向上報告。在寺內接到令他震撼的報告的同時，杜三立也接到了兩份報告，左翼的第7團和右翼迂迴的第9團幾乎同時遇敵，第7團對陣的是第9師團第19聯隊，與9團發生激烈遭遇戰的是第3師團第6聯隊。

在康旅主力與大角聯隊血戰膠河的同時，康旅的另一個團（9團）已與第6聯隊全面接敵，雙方勢均力敵，反覆拉鋸。隨著第19聯隊的敗退，駐紮膠縣的日本山東派遣軍司令部無奈地撤出了膠縣向海岸撤退，第6聯隊奉命向膠縣轉進，企圖與已遭受重大損失的大角聯隊合兵一處，派遣軍參謀長大西少將親臨前線指揮，他痛苦地發現，隨著總司令部的東撤，第3師團突圍的希望更加渺茫了。那支緊纏著第6聯隊的華軍並未攔阻第6聯隊的東撤，而是撤入了第6聯隊身後——司令部與高密第3師團之間的華軍實力得到進一步加強。

「等我將他給您老人家抓來就是。」康四生總感到師長在這裏礙事。

「放心吧師長，咱不能只看著6師出風頭。你不要干涉我指揮，回你的指揮位置去吧。」康四生准將搓著手，盯著鋪在地上的地圖，3旅的參謀們已經在山凹的一塊平地建立了臨時指揮所，電台已經架設起來，正在拚命呼叫司令部。

也不等王會下令，跟上來的2營展開了兵力和火力，加入了攻擊。

王會帶領團部參謀警衛找到了正在指揮攻擊的張貴生。情況大致清楚了，騎兵營擊潰了約一個中隊的日軍騎兵，隨即與日軍步兵交了火，那股日軍迅速搶佔了左側的山頭，將騎兵營壓制在這裏。

「在前面靠右……」騎兵少尉和*圖*書也發現了問題，顯然，左側已出現了敵情。

山道彎彎，槍聲和爆炸聲在前面響著，二連追逐著日軍下去了，說明這股日軍並不強，或許是一個騎兵中隊？

第1師秘密集結諸城，接到出擊命令后，騎兵營理所當然地做了開路前鋒，偵察和通訊成為了騎兵的常態化工作，正規的作戰任務是越來越少了，不料，在山道上突然遭遇了日軍騎兵。

王會上校的7團已經展開了兵力，三個步兵營全部展開了，1營在公路左側，2營在公路右側，3營沿著大路攻擊，與19聯隊全面接戰。

12日下午在膠河左岸發生的戰鬥就殘酷程度堪稱山東戰役之最，撤過膠河的第19聯隊拚死阻擊著3旅7、8兩團的渡河，7、8兩團不等炮兵支援火力完全就位便展開了強渡。膠河並不深，大部分地段可以涉水而過。數千華軍官兵吶喊著，冒著彈雨徒涉膠河向對岸發起衝擊，無數華軍官兵犧牲于這條默默無聞的小河，鮮血染紅了河水，將這條流向百脈湖的小河染成了血河。

國防軍甲種師團級編製的兵力略少於日軍戰時步兵聯隊。按照總參確定的編製，甲種師步兵團轄四個營，三個步兵營和一個機炮營，每個步營轄四個連，連轄三排十個班（九個步兵班、一個機槍班和一個炊事班），步兵班為12人，機槍班14人，炊事班為8人。加上連排長、醫護兵、通訊兵，每連滿編150人，每營滿編650人。每團滿編3200人，但火力卻強於日軍，重機關槍的數量與日軍相當，但最新式的防護性加強了。關鍵是裝備了日軍所沒有的輕機槍、迫擊炮和最新的步兵炮，這就大大超越了日軍。如果日軍師旅團壓制炮兵尚可與華軍一較高下的話，團級及團級以下部隊的火力就不是一個數量級了。

「你憑什麼判斷日軍是一個大隊？」

「估計的！」

第五鎮南下湘贛平定「叛亂」時的騎標班長張貴生已經是第1師騎兵營的少校營長了，國防軍不斷裁撤騎兵編製，第1師曾經威武雄壯的騎兵團被削減為營級規模，地位不斷下降，令痴愛騎兵的張貴生傷心不已，老長官崔平山調入了北方軍區騎兵師當了團長，那是全軍唯一的一支師級規模的騎兵集團，他曾想走老連長的「後門」調過去，但和_圖_書被杜師長扣住不放，調動不成，還挨了一頓罵。

山頭上日軍的火力也加強了，投入攻擊的2營8連開始出現傷亡。

「好吧。」杜三立惦記著2旅，戰鬥已經打響，確實需要回師部掌握全局了。

戰役已經打響好多天了，以張貴生的級別是得不到戰況通報的，但作為師部直屬營，他還是從參謀長嘴裏「套」出了些情況：高密已經失守，濰縣也危險了。

槍聲傳入到7團團長王會耳中，頓時令他興奮起來，「跑步前進！」他大聲下達了命令。

而就步兵分隊的戰術水平而言，1師深得龍謙真傳，特別是班排山地攻擊戰術，絕對屬於當世最高水平。戰術理論的實現依仗幾個要素：兵員身體素質、訓練以及裝備。第1師在後兩個方面都壓倒了日軍。若論單兵的刺殺和射擊，華軍似有不如，但連級以下的進攻防禦戰術水平，華軍已遠勝日軍。特別是步兵炮（僅裝備第1師及第9師）的出現，彌補了步兵在平射火力上的缺陷，與迫擊炮形成了有效的配合。7團對19聯隊的進攻中，團屬炮兵及旅屬炮團的步兵炮營連續以精確的射擊摧毀日軍的重機槍火力點，為步兵提供了強大的火力支援。

隨著3旅炮團及師直屬重炮團在膠縣左岸安置妥當陣地，大角的第19聯隊再也擋不住康旅的攻擊。傍晚時分，付出重大傷亡的康旅主力渡過了膠河，迫使大角聯隊向膠縣撤退。

「老子就在這裏！怎麼了？」杜三立罵了一句。

遭遇戰是突然打響的，率領騎兵營突前前進的張貴生少校轉過一個山腳，眼前出現十幾個騎兵，他一看到大檐帽便喊了出來，「打！」

1師的前身是第五鎮第九協，現在國防軍的主要將帥有七成出自1師，是國防軍名副其實的元勛部隊，1旅1團曾獲總統親授的元勛團稱號。正因此，1師在國防軍的地位極高，新裝備總是第一批給1師，始終保持滿員狀態，是全軍隨時可以投入戰爭的三個全訓師之一。

7團在8團投入進攻之前，已用極為猛烈的攻擊逼退了第19聯隊。但王會寄予厚望的中路突擊卻失敗了，3營遭受了重大傷亡，沒有突破日軍臨時構築的防禦線。

第1師主力經過漫長、艱苦的秘密行軍，準時抵達預定的集結地諸城。內線作戰的好處就是方便www.hetubook.com.com，雖然辛苦，但每天吃的好，睡的好。天氣已經轉涼，冬裝發放還要一個月呢，晚上睡帳篷有些冷了，但部隊大部分時候都有屋子住，地方政府的準備工作真是不錯。杜師長連續強調軍紀和傳統，每天離開駐地時都向當地留下飯費和住宿費，並將所住的院落房間打掃乾淨。

「急什麼？總統點名將我們派到這裏做什麼？去看看地圖去！我們這一鎚子砸出去，定要砸斷寺內正毅老鬼子的脊梁骨！讓他領教下蒙山軍起家老部隊的威風！」

「簡直是胡鬧！連火力都沒有組織好就攻擊？」王會罵了張貴生一句。

王會上校本希望順著大路突過去，一舉摧毀對手的抵抗，但日軍的表現讓他清醒下來，必須採取側翼攻擊的戰法，那些扼控公路的大小山頭必須一座座地奪下來。

局勢比較混亂，佔領左面山頭的1營，騎兵營在攻擊哪個山頭？日軍真的只有一個大隊？

7團幸運地撈到了前鋒團的使命。

「老子不管。你不是不要老子干涉嗎？問老子幹啥？老子只要膠縣！寺內那個老鬼子應當還在膠縣呢。」

輕裝突進的2旅尚未報來敵情，3旅已全面接敵了。杜三立趕至3旅旅部，進一步了解了情況後作出了決定，將主力擺在7團方向，順著諸城至膠縣的公路打過去！

「追上去！」張貴生少校下達著命令，「吹號，調1連和3連上來。」

前衛二連的尖刀排先敵開火，震耳的槍聲中，眼見兩個鬼子騎兵栽下馬來。張貴生已經抽出馬刀，但被二連長王貴攔住，不需要命令，二連已經呼嘯而上，與日軍騎兵在山道上拼殺起來。

「機炮營呢？他媽的，怎麼這麼慢？！」王會需要機炮營大口徑迫擊炮的支援。

「康四生，檢驗你的時候到了！1旅在北線打的不錯，受到了封司令的肯定，你可別丟了咱1師的臉！」杜三立盯著3旅旅長康四生准將，「別管鬼子有多少，給老子一路殺過去！」

王會皺著眉頭。這個騎兵少尉的報告很含糊，「哪個山頭？攻堅不是你們騎兵的活計，讓張貴生撤下來。」

當遭遇日軍的激|情退後，張貴生有一種解脫的感覺，終於打響了，自反清勝利后，他和他的營還是第一次上戰場。

「你的任務完成了，下去吧。」看到張貴生的神情，王會加重了聲音，「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