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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嘆了口氣。

「我來找您，你該去總院鑲牙了……」

「記得去醫院……」

娜塔莉亞還沒有回答，聽見隔壁拉古京大夫喊她，「對不起……」烏克蘭姑娘離開了。

「哦，那你帶她進去吧。」張洛沖王明遠的辦公室努努嘴，「正好有點空，那個蓋特曼先生剛走。」張洛明白陳豪少校在總司令心裏的分量。

「唔，你是……呀，陳豪啊！想不到在這裏見到你！」孫娟高興起來，「負傷了？傷在哪裡？」

「薛參謀長，能不能調我到前線去？」陳豪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是跟德國打起來了嗎？我覺得我還是到前線合適，哪怕當個排長也行。」

「俺哪敢呀，」中士司機很貧嘴，對陳豪也沒什麼敬畏，「俺的連長跟這裏的一個姑娘，哦，她就在總院幫忙，哦，就是那個，好上了，受了處分，馬上要遣返回國了。你是王司令身邊的人，能不能替俺連長說說情？俺連長可是立過功的人，修復第聶伯河大橋還負了傷……」

張洛真的上前搜了烏克蘭女孩的身，當然她沒有帶任何武器，「你可以進去了，但只有五分鐘時間。」

「我不知道。但我們有嚴格的軍紀，你應當理解。」

「謝謝您，少校，你們的總司令會答應我嗎？」

「感覺如何？您就在這裏休息，孫院長不是要您等她嗎？」娜塔莉亞將陳豪帶人隔壁的屋子，為陳豪倒了杯水。

「你可以領一個回去。」

「如果能通融，那還是軍法嗎？」陳豪的目光掠過街道上的俄國兵，至少一個連，排著隊行走著，「好像這裏的俄國兵很多嘛，他們都是鄧尼金的部隊？」

「在總部警和圖書衛營。」

「不能。」

「那你進去吧。對了，你沒有帶武器吧？」

「謝謝你，但我沒有時間。過幾天吧。」

「您可以搜身。」娜塔莉亞粲然一笑。

「暫時不行。後方的工作也很重要，你應該明白……」

「王司令到基輔了？太好了。」孫娟拽著陳豪穿過走廊里亂糟糟的人群，上了三樓，「鑲牙還是人家俄國醫生手藝好，先要檢查下。你不是在6師嗎？」

「一言難盡。」

交代了副營長王火上尉，陳豪要了輛野戰越野車，去了總院處理自己的牙齒。司機獨立工兵2團的，駐軍為總部調集了十幾部汽車供首長們使用。司機對基輔市很熟悉，一路上給他介紹著基輔的著名建築，這些建築大部被遠征軍所佔，「很漂亮，是吧？要是我們能一直佔領下去就好了。嘿，沒想到俺能見到這些，真是開眼。少校，你注意到了嗎，烏克蘭姑娘真是漂亮。」司機是山東人，鄉音聽起來總是感到親切。

「沒有了。你直接去車站即可。」

「是。警衛營呢？交給王火負責嗎？」

陳豪吃了一驚，「為什麼？」他想不出一個烏克蘭女護士為何要見總司令。

陳豪不懂薛參謀長為何給他講這些。

「我要見你們的總司令……」

「警衛營也不錯，跟著王司令不好嗎？我自來俄國還沒見過司令呢，他身體好吧？」

陳豪沒有等孫娟，乘車返回了司令部。第二天下午，薛曉才參謀長交給他一項任務，「情況是這樣的，去年十月彼得堡事變后，俄國各地出現了大批反對布黨的武裝，經過前段時間范參謀長的斡旋，反對布黨的俄國各派總算達成ｈtｔps://ｍ•ｈeｔuｂｏｏk•coｍ.ｃoｍ了一致，成立了名義上尊前沙皇尼古拉二世為首腦的俄羅斯愛國者聯盟，忠於臨時政府的高爾察克海軍上將做了讓步，出任聯盟軍總司令，統一指揮反對布黨的俄軍部隊，除了西伯利亞的高爾察克部隊外，聯盟軍還有南方及西北方向的軍隊，但主力集中在南方，科爾尼洛夫將軍為南方戰線總司令，鄧尼金將軍被委任為南方戰線副總司令，在西北方向是尤登尼奇上將，聯盟軍總兵力超過了50萬，不過天曉得究竟有多少。目前重點是整合南方戰線的俄軍部隊，在烏克蘭，還有彼得留拉將軍的部隊，其成員都是烏克蘭人……現在除了去了新切爾斯克組織部隊的科爾尼洛夫將軍外，南方戰線的主要首腦都來到了基輔，這兩天司令已經見過了鄧尼金、彼得留拉以及蓋特曼等人，蓋特曼被沙皇委任為烏克蘭的政府首腦了……」

「那好吧，參謀長還有什麼吩咐？」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是臨時被王司令抓了差……」

陳豪心裏湧起溫暖。日理萬機的總司令竟然記得他被打落的牙齒。

「那是。就是這兒了，娜塔莉亞，你等一下……」

「他沒老婆，人家姑娘也沒嫁人……軍法就不能通融一下？」

「我已經給33師去了電話，你去找該師的秦參謀長，他具體負責這件事。哦，先從你的警衛營選幾個軍官，帶他們去。」

「當然。但你還是營長。」

「她不是我的直接上司。」

「中午就在我這裏吃飯，如果可以的話。」孫娟見到了熟人，很是高興，「王司令好吧？聽說咱們的主力退下來了？ｈttｐs://ｍ.hｅｔu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

「嫁？哦，是的。我喜歡他。聽說他已經被關起來了，還要送回中國，是真的嗎？」

「話題扯遠了，我給你的任務是監督武器的發放。王司令決定將我軍手裡繳獲的德制和奧制武器，還有德國人交付我們的那批武器轉交給聯盟軍，聯盟軍已經同意在戰略上接受我軍的指導，他們不缺兵員，但嚴重缺少武器特別是重武器。王司令點了你的將，你立即挑幾個精幹的軍官去車站現場辦公，武器正在陸續從文尼察運來，囤積于車站貨場，那裡有11軍的一個團駐守，你具體負責武器的分發，分發比例已經確定了，喏，就是這樣。」薛曉才從軍裝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紙條，「嚴格按照這個比例辦，俄國人急切地盼著得到這批武器，各部爭吵成一團，彼得留拉和鄧尼金不是一條心，彼得留拉盼著就此實現烏克蘭的獨立。而鄧尼金和科爾尼洛夫也貌合神離，這幫俄國佬真是不省心，我看他們難成事，仗還沒打勝，彼此各唱各的調，那怎麼能行？」

原來是這樣。陳豪笑了笑，「我不知道司令官有沒有時間，好吧，你跟我來。」陳豪跳下汽車，帶著娜塔莉亞進了司令部，「請告訴我，你要嫁的是工兵團的軍官嗎？」

「陳少校是我的老朋友，你帶他看下牙齒，我把他交給你了，小豪，娜塔莉亞是拉古京大夫的助手，你去吧，別急著走，等我。」

陳豪從警衛營選了10個人，4個尉官和6個士官，在他驅車前往車站的時候，在司令部大門前遇到了熟人——總院的俄國護士娜塔莉亞，她被警衛擋住了，沒法子走進大門。

「孫院長要你和-圖-書等她。你應當服從命令。」娜塔莉亞的中文不算好，但陳豪可以聽得懂。

陳豪不關心俄國人烏七八糟的事，「不就是按照給定的品種數字發給俄國人嗎？這事容易，請參謀長放心，屬下一定完成任務。」他不理解為何要將武器交給俄國人，但命令就是命令，他早已學會了服從，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

「謝謝你了，我得回去了。」陳豪注意到娜塔莉亞真是個美人，一對長著長長睫毛的大眼睛，眼珠卻是黑色的，膚色白皙如牛奶，一頭漂亮的銀髮格外引人矚目。陳豪盡量躲著女護士的鼓脹的胸部不去看，眼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對凸起上。

「還好。就是睡眠少，事情太多啦。」

「記得，再見。」陳豪揚揚手，疾步離開了張洛的辦公室。

「我一樣不知道。這就看你的運氣了。祝你好運吧。」陳豪推開了張洛的房門，裏面就是王明遠辦公的地方，「張副官，她叫娜塔莉亞，是總院的護士，孫院長推薦來的，需要向王司令彙報一個情況，不需要多長時間，我想五分鐘足夠了。」

陳豪指指嘴巴，「牙齒被打掉一小半，想補幾顆。可以嗎？」

「為什麼？你有什麼事情？」

陳豪前年赴前線時曾到過基輔，但並未走出車站，只是在站台上溜達了二十分鐘。他雖然不懂基輔的歷史，但也知道它是烏克蘭的首府，一座在俄國地位極高的城市。

汽車駛入總院大院，「到了，我就在這裏等你。」司機的情緒低落下來。

陳豪接過展開了：娜塔莉亞是我的好朋友，很可靠，也很出色。她希望正式參軍，她愛上了我們的一個中尉，希望王司令能夠批准，看和_圖_書在我的面子上，你一定要幫助她。

陳豪乘坐的汽車沒有頂棚，娜塔莉亞一下子看見了他，「少校，少校……」娜塔莉亞大叫起來。

「我不知道。但確實很多，城外更多。等著接收武器呢。」中士拐了個彎，「少校，你就不能幫個忙？」

「我看了您的登記，您是貴軍總司令部的軍官，我想見你們的總司令，可以嗎？」

現在他總算可以盡情地瀏覽這座城市了。王明遠上將把遠征軍總司令部設在了基輔市政大樓，陳豪的警衛營接管了防務，換下了原先駐守大樓的獨立工兵2團，大批早已等著覲見王明遠的俄國人坐滿了一樓的接待室，忙著腳不沾地的王明遠的副官看到陳豪，「陳營長，司令要你去趟總院，這裏暫時沒什麼事了，他給你放了假，要你去鑲牙。」他指著了指自己的腮幫子。

「我不等你了，我有急務。」

陳豪不在意司機的態度，他整理了自己的軍大衣，朝樓內走去，剛登上台階，迎面便遇到一個熟人，「孫院長您好。」陳豪立正，給掛著上校軍銜的孫娟敬禮。

「可以，跟我來吧。」孫娟拉住了陳豪，「你在哪個部隊？」

因為有孫娟的關照，陳豪被娜塔莉亞插了隊，直接帶入了拉古京醫生的診室，診治花了一個半小時，拉古京醫生給陳豪注射了麻藥，撥去了殘留的牙齒，還需要等他消腫后再來至少兩次才能鑲上需要的假牙。

「很重要的事。」娜塔莉亞急切地說，「求您了……對了，這裡有孫院長給您的信……」

「他既然是軍官，更應當遵守軍紀。」陳豪冷漠地說。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孩轉過身，竟然是個外國女孩，「院長……」

陳豪停住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