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下一朝成齏粉，百萬巫妖戰洪荒
第59章 山河破碎風飄絮
阿芙洛狄忒心中惱恨，脫口道：「你這分明是借口。我回到西方，卻又如何，難道你認為我的力量可以對抗奧林波斯神族和堤坦神族嗎？難道你想讓我被宙斯欺侮不成？更何況此戰過後，天下太平，我要那自保之力，又有何用？你說的天人永隔，卻也是推測之詞，天知道準不準，你為何非要信那虛無縹緲的上天警示？」
休普諾斯苦笑著安慰道：「你放心，她永遠是你的女人，永遠不會改變。」
面對主戰派的強勢，主和派也不示弱。他們多是一些桀傲不馴，鬱郁不得志的太古大妖，雖然不如主戰派那般強大，但其實力，也自不弱。
阿芙洛狄忒聽了這話，心中又是一驚，她極為惱怒的看著李隨雲，恨恨的道：「你準備向老天妥協了？你不是一向都逆天而行的嗎？為了虛無縹緲的因果，你就把我拋棄了？」
待阿芙洛狄忒離開之後，隱沒在一旁的休普諾斯現出了身形，他一身黑色的長泡，顯然已經歸附於地獄。
但凡沒什麼本事的人族，也不甘於寂寞，一個個舞刀弄槍，年紀大的自有兵器護身，年紀小的，沒有兵甲的，斬木為兵，揭竿為旗，三五十個一夥，六七十個一幫，單尋那落單的小妖下手。
巫門並沒有在意妖族的變動，如果妖族內訌的消息傳到玄冥或是燧人氏的耳朵里，那他們定然會興奮的難以抑制自己的心情。以他們的精明，自然會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可惜無論是巫祖還是人皇，都不經意的忽略了情報的作用，白白浪費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阿芙洛狄忒突然爆怒了，她指著李隨雲的鼻子罵道：「所以你讓我離開？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你沒有這麼厲害的時候，尚且敢和那些大神相抗衡，也不見得有多少顧忌，可如今呢？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妖族內部迅速分裂，形成幾派，衝突異常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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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最強大的一派是主戰派，因為帝俊閉關的緣故，這派以太一為首，他們的理由最為充分，妖族和巫門難以共存，必須決一死戰。這派的高手也是最多的，帝俊、太一擔任妖族族長多年，手下的嫡系自然不少，其中不乏神通廣大的大妖，本領高強的精怪。
李隨雲搖頭嘆息道：「你故鄉來人了，你也許應該見見他們。」
一時間，本領不濟的妖族，被無緣無故害了性命，奪了內丹的，不知道有多少。洪荒妖族，一個個風聲鶴唳，惶惶不可終日。
他們的主張很明確，和談，還洪荒一個和平。即使真的要對付巫門，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胆的對付。可以暫時緩和彼此之間的矛盾，慢慢的同化巫門。待其佔到絕對上風，再動手也不遲。
這些大妖，都有不凡的本事，手下又有一定的力量。他們不被帝俊看顧，自然不願意為其賣命。尤其反對帝俊將巫祖與妖族太子之間的矛盾，上升到巫門與妖族之間的矛盾，將全族拖入戰場。
李隨雲輕嘆了口氣，喃喃道：「照顧好她！」
阿芙洛狄忒恨恨的道：「正是如此，正日里如此閑居，哪怕是最有耐性的神祗，也會發瘋。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能坐得住。」
李隨雲再也忍耐不住，猛然起身，低喝道：「夠了，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你看你的腦袋裡面究竟在想些什麼？我自成道以來，法力大進，可曾怕過何人？我修鍊大道，本就逆天而行，我又豈會顧忌？
中立派中，絕大多數妖怪都和道門三聖（元始、通天、清虛）有著不清不楚的聯繫，自然有其退路，所以戰或是和，對於他們來說，都無所謂。
看著愛人，阿芙洛狄忒輕笑道：「你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閉關，難道你的法力還不夠強大嗎？你如今已經成就大道，為何不與我在那青山綠水之間，無邊勝景之地，享受和*圖*書逍遙？」
李隨雲也不動怒，反倒嘆息道：「上次我曾和你言道，你我有拆鳳之劫，如今怕是要應驗了。」
阿芙洛狄忒臉色再變，她充滿了失望和憤怒，聲音異常凄婉：「你一直在閉關，可你卻知道他們到來的消息。我身為你的妻子，卻連一絲風聲都沒有聽到，在你眼中，我究竟算什麼？真的只是一隻花瓶嗎？」
阿芙洛狄忒憤怒的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的你，無論如何，也會對我說些實話。可現在的你，卻連我也欺騙。難道你連我也不能信任嗎？」
休普諾斯看著阿芙洛狄忒離開的方向，幽幽的道：「她會恨你的，會恨你一輩子的。」
這十大巫祖，領著人族各大部族的族長，以及天下群巫，所過之處，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又似箅子刮地皮，凡是看到的妖怪，一個不留。那些剛通了靈性，微微有點成道希望的生靈，也難逃此劫，盡被巫門斬殺，用火烤來佐腹。
中立派是最弱小的一派，這一派中，實力強大的妖怪不多，只有大妖三兩隻，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們中，有不少妖怪，都是妖族的後起之秀，是妖族未來的棟樑之材。
休普諾斯雖然不清楚李隨雲的用意，但也知道這是暗示。他也不多說，按照東方的禮節，施大禮參拜，恭敬的道：「你放心，地獄，永遠是你的朋友。那怕天地崩塌，也不會改變。」
忽門前童子進來稟報阿芙洛狄忒來見，李隨雲便命請入。
其實無論是主戰派和主和派，都是為妖族的利益考慮。中立派的一個大妖一針見血的指出，主戰派實際上就是一條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和巫門搏個你死我活的毒蛇。而主和派則是一隻打扮得花枝招展，拿著和平標誌，卻在算計如何才能吞噬對方的美女蛇。
阿芙洛狄忒還要再問，李隨雲卻不再說，只是揮手讓她下去。她心中惱火，一咬牙，轉身出去不提。
為了彰顯其武功，人族將那斬殺的妖族頭顱，盡數掛到高高的木樁上，任憑風吹雨打。那修為高深，年老肉硬，不宜啃咬的妖怪，取了內丹，剝了獸皮翎羽，高高懸挂，任其風化。
李隨雲站將起來，卻沒有再談論感情之事，他淡淡的囑咐休普諾斯：「風雲將起，天下將變，世上又豈會有凈土？我東方雖為世界之主角，你西方也難獨享清凈。好自為之岸吧！」
我雖然沒有親自接待他們，卻也不能不讓人安置。我一直在猶豫是否讓你離開，不停的推演因果，想求那一線的生機。可結果令我失望，若無拆鳳之劫，卻是天人永隔之局。拆鳳終有團圓時，忍一時，總比等一世要好。」
※※※
洪荒漸亂，浮雲島也不再平靜。這李隨雲在那虛空之殿中坐關良久，無人敢來打擾。
李隨雲眼中充滿了迷茫，他似在追憶，又似在沉思，聲音異常飄渺：「戰爭開始了。我必須要介入。我沒有足夠的把握保證門下的安全。也許在戰爭中，我苦心經營的浮雲之島，虛空之殿，也會化為烏有……」
妖族內部意見相左，最終導致了種族的分裂。大約四成的妖怪選擇了逃避，或隱居，或潛藏，或休眠，或託庇于大仙的門下。在絕對的利益面前，聚妖幡也喪失了原有的作用。
李隨雲搖頭解釋道：「我又豈是那種亂說之人？你已生不安分的心思，卻是劫難的開始。我本還不清楚此劫的由來，此時卻已知道了。」
難道在你心中，我只是一個閑暇時用來裝飾的花瓶，在危難之即，是你的累贅嗎？」
李隨雲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淡淡的道：「我在修鍊身外化身，淬鍊分身，煉那無上大法，以應洪荒之劫。反倒是你，不在那浮雲仙舍中享受無邊勝景，跑到這裏卻是為何？」
十大祖巫出洪荒，會合和_圖_書天下群巫，人族高手，合計數十萬修士，如同烏雲蓋地一般，直奔那不周山而去。
李隨雲聽了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語氣也柔和了許多，他輕聲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難道我在你心中，是那樣的人嗎？前日我修鍊成分身一個，受那炎陽真火淬鍊，在遨遊虛空之即，卻發現那深淵地獄來了信使。
巫門這次也學得精了，十個巫祖，再不分開行動，一個個聯繫得頗為緊密。哪怕追繳小股妖兵，也要三大巫祖同時行動。如此謹慎的舉動，讓有心打個伏擊的太一大失所望，那妖族主力固守天宮不出，有那本領高強的妖怪，在人、巫漸漸合圍的情況下，衝突不出，又惱恨妖族不肯救助，都聚集到一處，彙集在不周山下，準備做最後的抵抗。
西方如今也不太平，地獄落在了下風，雖然還不明顯，但確實落在了下風。他們希望得到你的幫助。你若到了那裡，雖有小險，要無大損，還可與西方地獄之神結下善緣，與你日後大有脾益，此乃天賜良機。」
面對足以融化鋼鐵的美麗，李隨雲古井不波的心境，也不自禁的抽動了一下。他知道，自從自己將這個美麗的女神帶離奧林波斯山的那一刻，兩人之間就已因果糾纏，再無化解的可能。
李隨雲深深的搖頭道：「我曾想和她共同度過這無邊的歲月，可我到現在才發現，我們真的不適合。她的身上，始終有西方女子的那種獨立性。也許這次分手，再無複合之日。」
阿芙洛狄忒聽了這話，不由得一驚，有些惱火的道：「你說的卻是什麼混話？難不成我嫌這裡有些悶氣，就要犯上什麼拆鳳之劫嗎？」
阿芙洛狄忒有些惱火的道：「你不知道這裡有多無聊嗎？你門下的修士，整日里打坐鍊氣，調和龍虎，要不然就是整備兵戈，演練軍陣。如今連那水族也有不少依附於你的麾下。每天都是那些瑣事，實在讓人頭疼。」
阿芙洛狄忒今m.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m•ｃｏｍ天一身素白輕紗衣裙，正所謂女要俏，一身素，卻正是這個道理。雖然美麗的女神沒有刻意做作，但她那種潛藏在骨子裡的媚意，還是在舉手投足間不經意的散發開來，讓人產生難以克制的衝動。
一些見機快的，頭腦精明的妖怪，紛紛出逃，有的向不周山附近的龐大妖族靠攏，有的則投奔仙山福地的有道真修，甘願為奴為仆，求那一線生機。還有一些妖怪，不得不背井離鄉，逃出洪荒世界，或赴海外，尋海島棲身，或赴他國，自立為王，享一時之逍遙。
李隨雲啞然失笑，有些再嘲的道：「也許因為我愛你，才會如此在意那所謂的天意。天人永隔，再無相見之日，這樣的事，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冒這個險。你還是聽我的話，乖乖的回去吧，這也算是對你的一場磨練，你不是總想和我打悶棍嗎？等我們再見之時，你就擁有足夠的能力和我一起馳騁天下了。」
自此，妖族震動，莫道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小妖，就連那些本領高強，稱得上神通廣大的大妖，也妖妖自危，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我之所以有心讓你會西方，卻是為了應劫。我窺探天機，知你我有拆鳳之劫，正好趁此機會，讓你回到西方歷煉一番，免得沒有自保之力。此為一舉雙得，何樂而不為？
各位看官看到這裏，可能覺得奇怪，這李隨云為何要與這阿芙洛狄忒分開，其實也好解釋。李隨雲既然已經決意攙雜巫妖之爭，少不得和同級別的存在動手。他本就不是好人，將心比心之下，難免會任務別人會同他一樣，抄他的後路，奪他的老巢。所以才杜撰出拆鳳之劫，又以天人永隔之劫相要挾，想讓阿芙洛狄忒到東方避難，卻也稱得上苦心。
李隨雲搖頭笑道：「那些小事自有門下弟子去管，你何苦操心？你怕事耐不住寂寞了。」
李隨雲也不多說，只是輕嘆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再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