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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和周氏面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果然進門后，就看見四伯母臉色陰沉，狠狠的瞪了跟在後面的翠兒一眼，翠兒惶恐的低下頭去。

「那她們還說了什麼？」崔老太太看著阿語又問道。

翠兒忙應聲：「來了……」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那你不就成了欺主的惡奴？這可是犯了族規大忌，輕則驅逐，重則杖斃。」一旁的阿語笑微微的說著，抬頭問娘：「娘，族規是這樣的吧？」

俞氏是老實人，恭謹的回道：「伯祖母和善，並未責怪兒媳和阿語。」

「翠兒，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進來。」丫鬟綠珠在喚她。

阿語偷樂，轉看坐在上座的祖母，正拿了一塊靛藍色的綢緞蓋住了一個放在几案上的紅色描金的漆盤。阿語眼尖，瞄見漆盤裡是一些金鎖玉佩之類的貴重物品。阿語心中嘀咕，祖母幹嘛這麼鬼鬼祟祟的？一見她們進來就把東西給遮蓋了？

阿語搖搖頭。

阿語真想朝她屁股上猛踹一腳，讓她摔個狗啃泥，看她還笑不笑的出來。

剛進院子，就看見四伯母周氏帶了兩個丫鬟從東邊的穿https://www.hetubook.com.com堂進來。四伯母身量不高，大概只到娘的鼻尖那麼高，皮膚很白，身形微胖，長相說不上好看，也不難看，一句話，放在人堆里就屬隨時會被淹沒的那種人。不過只要她一開口，不想注意到她都難，因為她一見人就笑，而且笑聲非常有特色，母雞下蛋一般。

「後來，平南王妃說，十弟，十四弟還有十五十六弟他們幾個都是聰穎乖巧的，以後讓他們也進國子監，不過大伯母說，弄這一個都困難，平南王妃就說，這有什麼難的，只要她出馬，要進幾個就幾個。」既然祖母問了，那阿語就如實回答，祖母不是巴結著長房嗎？現在，她就給祖母和四伯母出個難題，以後是轉而巴結平南王妃還是繼續巴結長房，要是求了平南王妃，伯祖母那邊肯定會不高興，要是求著大伯父……阮思瑞的頑劣，在族裡可是有名的，大伯父可不敢將他弄到國子監去丟自己的臉。阿語算定，愛子心切的四伯母是肯定會去求平南王妃的，不過平南王妃會不會賣四伯母這個面子就不和圖書一定了，誰都知道二房是靠長房護著的。

俞氏早已經習慣周氏的挑釁，牽著阿語的手隨後也跟了進去，沒想到翠兒突然鬆手，那竹簾哐的一下砸下來，差點打到俞氏的頭。

俞氏放心的露出笑容，腳步也輕快起來。

饒是俞氏脾氣再好，此刻也不由的動了氣，若是帘子掉下來砸到阿語怎麼辦？

「你怎麼的這麼不小心？」俞氏的口氣難得一見的硬冷。

阿語牽著娘的手故意高聲道：「謝謝翠兒姐姐。」她就是要讓四伯母聽見，讓四伯母看到她的丫鬟給她們掀帘子，氣死她。當然，這樣一來，回去以後，翠兒肯定會挨罵，活該，誰叫她狗仗人勢？整人的法子她可多得是，有膽的放馬過來好了。

崔老太太神情微緩，說：「你伯祖母是大人有大量，不與你們晚輩計較，你們別以為伯祖母不計較了，就放任了，有一不可再二，往後行事可得謹慎些。」

「俞氏，你別不服氣，在為人處事上，你是不及你四伯母萬一。」崔老太太不客氣的教訓道。

俞氏含笑看阿語，點了點頭。

如果崔老太太是個慈祥的奶奶ｗｗw•heｔｕbｏｏk.ｃｏm.com，阿語會心甘情願的去，可惜，這個奶奶太糟糕了點。

崔老太太淡淡的「嗯」了一聲，說：「你們今天去長房賠禮，那邊都說了些什麼？」

這樣一來，周氏反倒沒趣了，咯咯咯的乾笑兩聲，趾高氣昂的走到俞氏母女身邊，略顯三角的眼帶著三分鄙夷七分嘲弄斜睨著兩人，丫鬟翠兒打起了帘子，她又是咯咯一笑，肥臀一扭一扭的進了房。

以前，因為阿語病著，崔老太太對她沒做要求，如今病好了，俞氏便帶了她一起過去。

「阿語，待會兒，大人說話，你不要插嘴，你只需乖乖的聽著就好了。」俞氏牽著阿語的手，快到宣和堂了才叮嚀道。

重新掀了竹簾，小聲道：「六夫人，七小姐，請……」

「咯咯咯……伯祖母不計較那也是看在婆婆的面子上，要不然，可沒這麼好商量，要知道老人家做壽就是為了圖個吉利，被人鬧了見了血光，任誰心裏也不舒服的，六弟妹，你說是吧？咯咯咯……」周氏咯咯笑道。

周氏忙問道：「可曾提到你六哥？」要知道，二房也託了大伯父，想讓思瑞進國子監的和圖書，不過一直沒消息。

崔老太太神色一凜，和周氏對望了一眼。

翠兒一怔，六夫人今天好大的火氣！雖說有四夫人撐腰，可畢竟人家是主子，真要跟你較真起來，自己也討不到好。翠兒的態度誠懇了些：「夫人，真是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阿語也跟著行禮：「阿語給祖母請安。」

翠兒被唬的臉色一白，剛才那些話，真的是七小姐說的吔！拐著彎的罵她是惡奴，還警告了她……這，這七小姐病好了，嘴巴也厲害起來了，再看七小姐貌視無邪無害的笑臉，翠兒沒來由的一陣膽寒。翠兒忙道：「不敢，不敢……」

阿語乖巧的應聲：「知道了，娘。」心裏卻想著，她們若是不欺負娘就罷了，不然，她可不幹，該說的還得說。在這種大家族裡，你越是好商量，人家越不拿你當回事。

「兒媳給婆婆請安。」俞氏語聲謙和有禮，屈膝給崔老太太請安。

俞氏弱弱的凜了阿語一眼，都交代過她了，不要多話，這下，五哥兒入了國子監，六哥兒進不了，婆婆心裏一定不高興，這些事，伯祖母自會與婆婆說，她們何必自找不痛快呢和-圖-書？

翠兒故作驚訝，毫無誠意的道歉道：「哎呀！六夫人，對不起啊！奴婢手滑了……」

「哦？為何？」崔老太太好奇的問。

剛想著，咯咯咯的笑聲就響了起來，周氏笑容滿面，邊咯咯邊說：「咯咯咯……今天阿語也來啦，我聽說阿語會說話了，真是稀奇啊，這麼一摔就把多年的呆症摔好了，早知道這樣就行，弟妹也不用白花那麼多銀子給阿語看病了……」

俞氏輕輕的說聲：「是……」

阿語甜甜的叫了聲：「祖母，今天伯祖母不怪罪阿語，是因為她今天心情很好。」

「是！」俞氏小聲應著。

俞氏心中不悅，不過她很清楚如果她生氣的話，周氏會更得意，說出來的話也會更難聽，所以，她只是微微一欠身，表情淡漠而疏離，牽著阿語靜靜等待周氏先入內。

阿語暗罵：馬屁精！

晚飯過後，俞氏要去宣和院給崔老太太請安。晨昏定省，是古代子女侍奉父母的日常禮節。雖然俞氏每次去請安都得不到好臉色，但她是個標準的好兒媳，依然風雨無阻的去宣和院。

「因為五哥要進國子監了，大伯父好不容才幫他弄進去的。」阿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