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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香笑了，夫人心疼了呢！突然，元香看見李叔躲在院門外沖她招手，元香愣了愣，李叔這麼鬼鬼祟祟的作甚？難道是少爺有事？

俞氏戚然一笑，對蔣氏說：「人是一定要再請的，你若不來，我還得去找人，找來的人又不知根底的，萬一不合適，徒增煩擾。」

蔣氏笑微微的說：「一定可以的，那些佃戶個個都是種田的好手。」

大家又說了會兒話，俞氏要去納鞋底，給婆婆做雙新鞋子，這幾日她已經趕製出一身新衣，準備再做一雙新鞋，再過幾天就是婆婆的壽辰了。李嬸說蔣氏是納鞋底的好手，讓蔣氏留下來幫忙，蔣氏欣然應了。阿語則回屋去練習古琴，一個月的時間要彈好那首《雲水吟》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俞氏幾不可聞的嘆了一息，她擔心的是周氏。

俞氏怕自己再呆下去就要心軟了，挺了挺脊背轉身離去。

琴是好琴，算得上珍品，上桐下梓，琴面拱弧流暢，琴底平整如一，灰胎色正，用的是制琴者極為講究ｗwｗ.hetｕbｏｏk.ｃoｍ.coｍ的八寶灰，且琴腹有若干橫條斑紋……輕輕撥動琴弦，琴聲清越淙淙如水，再拂滾而上，琴聲若流風中輕雪漫舞，還未成曲，意境已幽，阿語讚歎連連，對這架古琴愛不釋手，可惜先生是借給她暫用的，如果先生肯把這架琴買給她就好了，再貴她也買的起。哎！有錢不能痛快的用也是件痛苦的事啊！

俞氏嘆氣道：「我這也是為她好，阿語比不得其他小姐，想要出頭，想要不被人瞧不起，她就得比別人付出更多，更努力才行。」

俞氏走了進來，先掃了那架古琴一眼，眼中露出驚詫之色，隨即把目光轉到阿語臉上，蘊含了怒意。

蔣氏這才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明日便去酒坊向東家辭工。」

「夫人，小姐年紀還小，一時心靜不下來是正常，您別跟小姐生氣，好好跟小姐說，小姐這麼懂事，一定會聽的，您沒看見阿語小姐剛才眼睛都紅了……」元香勸道，看到小姐被訓和*圖*書，她心疼的緊。

阿語自知理虧，也不狡辯，老實檢討：「娘，剛才是阿語不對，阿語不會再走神了。」

「阿語，先前娘是怎麼跟你說的？」俞氏責問道。

蔣氏說的委婉，俞氏明白她的意思，和聲道：「我知道你的顧慮，想著如今我們手頭緊，多請一個人就多一份開支，不想給我們添麻煩，可我也不是說說而已，目前家裡是真的需要人手，元香又要伺候我又要伺候阿語，很是辛苦，李叔以後也要跑外面為主，李嬸跟了我這麼多年，到這把年紀，本該頤養天年，享享清福了，可也還得忙碌著，我心中委實不安……」

俞氏默然走著，半響開口道：「你待會兒拿十兩銀子給李嬸，讓李嬸每日給小姐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俞氏厲色稍緩，語重心長道：「阿語，咱家的情形你不是不清楚，雖然你身為名門嫡女，可惜你爹死的早，娘又沒什麼本事，不能給你錦衣玉食，不能讓你像一位真正的大小姐一樣受人敬重m.ｈeｔｕbｏｏk•com•coｍ，可是，娘疼你的心，只會多不會少，娘不指望你有朝一日成龍成鳳，娘只希望你能多學一點，就算不能出類拔萃，也不能讓人恥笑了去，如今，有幸得到衛先生的賞識，願意收你為徒，那是多少人夢寐已久的幸事，你若是不好好學，如何對得起衛先生，又如何對得起你自己？本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卻因為你的不努力，最終只能落個笑柄，阿語，你希望這樣嗎？」俞氏說到後面，眼睛里有了濕意，語聲也哽咽了。她生氣的是，阿語當面答應的好好的，可這才一轉眼，就敷衍了事，這樣下去，如何能練好曲子，如何能讓衛先生滿意？到時候衛先生不收這個徒弟，阿語就要被人恥笑了，這可比打她的臉還要難受。

阿語認認真真練了一會兒，心思就飛走了，李叔去了好久，到現在也沒回來，不知道外面現在是個什麼情形？

阿語委屈的癟癟嘴，點點頭，不敢說半個不字。

俞氏甩開阿語的手，心裏堵的難受，看阿語怯和_圖_書怯的摸樣，心裏已經軟了，可是，這麼輕易的就原諒她，她會長記性嗎？俞氏狠下心腸對阿語說：「一次食言就會有第二次，要娘相信你，你就把這首曲子彈好，以後每日晌午練琴兩個時辰，晚上再練一個時辰。」

俞氏只道阿語是在替她省銀子，心裏疼惜，嘴上薄嗔道：「說什麼傻話，娘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咱們是請不起沒辦法，只要手頭寬裕了，難道還心疼那點銀子？倒讓你受委屈？」

俞氏寬慰道：「如此甚好，待明年家中境況好轉，再幫阿語物色個合適的丫鬟來。」

不能解釋，也沒辦法解釋，阿語挪到娘身邊，拉拉娘的衣袖，弱弱道：「娘，阿語知道錯了，練琴的時候不該心不在焉，阿語真的不會再犯了，娘，您別生氣……」

阿語訕訕而笑，心裏發愁，她要的不是安逸，而是自由。

俞氏深以為然：「希望今年能順利播種，明年能有個好收成。」

「娘，我不用丫鬟的，我自己能行。」阿語忙推卻，多個跟屁蟲不自由哦！

李嬸笑道和_圖_書：「就是就是，咱們小姐可是正經八百的名門閨秀，身邊哪能沒有人伺候呢？就連五房的表小姐身邊都有兩個丫頭伺候，咱們小姐哪能遜給了她？」

阿語慚愧的低下頭，她的確是在思想上不夠重視，覺得利用空間的話，時間還很充裕，覺得衛先生既然看中了她，就不會輕易放棄她，所謂的讓他滿意，彈性很大，但是她也有她的苦衷，誰知道會遇上五殿下落難呢？

「那也要慢慢來啊！小姐病了三年，才好些，如今，小姐早上要去閨學，下午和晚上又要練琴，也不能太累了啊……」元香道。

「夫人，我身子骨硬朗著，這點活哪就難得倒我了？」李嬸笑呵呵的說。

這樣心不在焉的撥弄琴弦，就聽見耳邊響起娘的聲音，頗為嚴厲：「阿語……」

阿語驀然一驚，回頭看見娘神情肅然的走了進來，元香在後面給她使眼色，阿語心知不妙，忙起身怯怯的叫了聲：「娘……」

蔣氏聽夫人說的誠懇，便去看李嬸的意思，李嬸說：「既然夫人發話了，我看你還是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