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再有一個人稱快手李的，不愛說話，整天繃著一張臉，阿語有一次看見他在吃飯，身邊有個蒼蠅圍著他轉，他眼皮都不抬一下，筷子在空中一夾，就把那隻蒼蠅給消滅了。這種聽聲辯位的本事讓阿語咂舌。

易明拗不過她，便端了一張椅子在一旁坐著相陪，不時的幫她擰帕子。

阿語懶懶搖頭：「我沒事的，我要在這裏看著娘。」不看著娘好起來，她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阿語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天色已明，喊了聲：「娘，天亮了。」

阿語倚在床柱子上，無精打採的說：「怎麼可能不困呢！你昨晚沒睡吧？」

猴子跑的快，自告奮勇去抓藥，沒多久葯抓回來，胖子拿了去客棧的廚房把葯煎了，一頓忙活下來，天都已經黑透了。

「呀！招弟好像病了，身上滾燙的。」元香推不醒招弟，去摸招弟的臉，一觸之下大驚。

「什麼？」元香丟下招弟就來看夫人。

趙大哥和猴子幾乎是把大夫架著來的，嫌大夫走的慢，那大夫少說也有一甲子的年歲了，一把老骨頭差點被趙大哥捏碎，滿腹牢騷：「哪有這樣請大夫的，我病人還沒看到就先被你們給顛散了架了……」

是元香，她輕手輕腳的走進來，看著病榻上的夫人，問：「夫人的燒退了么？」

元香看小姐討好的樣子，心就軟了，小聲警告道：「以後可千萬不許再說了，被夫人聽見，一準兒氣吐血。」

「元香，你也別太辛苦，找個時間打個盹兒。」阿語小聲勸道。

「元香，你快來看看我娘，我娘好像也發燒了。」阿語著急起來。

元香笑笑不語。

易明輕道：「我不困。」

俞氏看了看鐘漏，又道：「你去把小姐叫上來，讓她早點歇息了，易明今天說了，江西境內比不得江浙一帶，這裏山多路難的，人煙也稀少，不一定每日都能找到像樣的客棧住宿，接下去的路程是要辛苦了。」

「不要了，鏢局的那些弟兄呢？」

元香道：「小姐，您就會說我，您自個兒到現在還沒合過眼呢！招弟那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依我說，把招弟抱過來，我一個人看著兩，小姐你去睡一覺。」

阿語愕然，這五殿下也真是，送佛送到西也就罷了，怎麼還讓人一直跟著她？

元香站在樓梯上就聽見小姐在說：「那曹操就說劉備的屬下都忠心耿耿，主公放個屁，都爭先恐後的承擔，這事要輪到你們，你能辦到嗎？曹操手下的一員大將叫典韋的就囔起來了，主公，不就是一個屁事嗎？這有何難……」

說到這個問題，阿語就滿腹心事，看樣子易明是要把她們送到滇城為止，可到了滇城，她的謊言也就戳穿了，娘會有什麼反應，她還真猜不到。

「你說，他這會兒會到哪兒了呢？」

這晚，半夜裡竟下起瓢潑大雨，入了秋的雨甚是冰涼，大家冒著雨行了一個多時辰，終和*圖*書於找著一間破廟。

大家緊趕慢趕，終於在黃昏時分到達留縣，易明找了家客棧先安頓俞氏母女，趙大哥和猴子去請大夫。

果然如易明所言，一連兩日都找不到客棧，夜裡，俞氏和阿語四人就在馬車裡講究打個盹兒，易明和趙大哥他們就倚著大樹眯個眼，大家的精神明顯不濟了。

睡得迷迷糊糊，只聽得耳邊有人說：「算了，別叫她了，讓她睡吧！我這一病，把你們都累的夠嗆。」

「哈……」他輕笑一聲：「那倒也是。」

聽到招弟沒事了，阿語心裏頗感安慰，招弟都沒事了，娘也很快就沒事了吧！

「他這是怕咱們心裡不安……」

易明看她眼淚珠子似地一顆一顆的滾下來，心裏就發慌，殺人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哄女孩子，他還真是沒有辦法，易明犯愁的摸了摸鼻子，勸道：「快去吃飯吧！你若是病了，誰來照顧你娘呢？」

俞氏讓阿語倚在她懷裡，拿了塊乾淨的帕子給阿語擦拭打濕了的頭髮：「這頭髮一定得抹乾，要不然受了寒氣就不得了了。」

「也許更久。」易明說道。想著五殿下鄭重其事的吩咐，他就鬱悶，說這事只有交給他才能放心，他堂堂飛鷹堂的堂主，江南情報網的負責人，冷血無情的殺手，現在卻被派來當一個小姑娘的保鏢，而且還不知道期限是多久。不過這種鬱悶轉瞬即逝，不像頭幾天，他一想起就心裏堵得慌，現在，他似乎不太抗拒這個任務了。

因為元香還要照顧招弟，阿語就親自照顧娘，坐在床邊一瞬不瞬的看著娘，不時的換冷帕子，那帕子敷上去不一會兒就變的熱乎乎的，阿語難過的直掉淚。

阿語見大夫來了，趕忙起身讓到一邊：「大夫，您快給我娘診治診治，我娘燒的都不會應聲兒了。」

四個人就依偎在火堆旁，聽著大雨像倒豆子似地撒在屋頂上，噼里啪啦的響。

阿語忙起身，笑呵呵的對眾人道：「我娘叫我了，今晚就先說到這裏，答案自己猜，猜對有獎。」

易明生了火堆，讓俞氏和阿語等人在廟裡歇息，自己和弟兄們就擠在廊檐下躲雨。阿語見了，心裏很是不安，這廟雖小，但擠上十幾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苦於男女有別，易明等人是絕對不肯進來的。

生病了？易明一陣頭痛，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上哪找大夫，離這最近的邑城最快也得明日才能到達。

阿語笑道：「屁能放怎麼就不能說？屁乃腹中之氣也。」

「娘，您自己也快擦擦，您身上比我還濕呢！」阿語見娘肩膀濕了一大片，剛才娘只顧著為她打傘了。

元香不等阿語反對就答應了，等易明一走，元香硬是脫了阿語的鞋子，將她推上床：「小姐，您趕緊睡，別累壞了身子，夫人要是知道，該心疼了。」

元香擔心道：「這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場大雨，明日的路越發不好走了。」

元香無奈的搖頭，看來夫人的顧慮是對的，小姐再這麼下去，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你去睡吧！我自己一個人能行。」阿語想著昨夜，他是站在外頭站了一宿的，比她更累。

這話阿語倒是聽進去了，勉強去扒了幾口飯，完全食不知味。易明收拾了碗筷出去，又打了熱水回來，讓阿語洗把臉，醒醒神。

一旁的趙大哥說：「老大，看來咱們只能改道了，先不去邑縣，咱們去留縣，我知道有條小道，快的話，傍晚就能到。」

「小姐，你先吃飯吧！這裏，我來……」易明端了飯菜進來。

阿語看看一旁寬凳上，睡的沉沉的招弟，只得閉上眼乖乖睡覺。

易明微微一哂：「是個人都有生病的時候，大夫已經說了，不礙的，你就別擔心了。」

易明看著她，幽暗的燭火在她的眼裡跳動，只一瞬就沉寂在她靜若湖水的眼眸，這一刻的她，不似往日嬉鬧說笑時的天真與活潑，不似她想鬼主意時的靈動與狡黠，那樣沉靜，一份與她年齡不符的沉靜，真的，她不言笑的時候，你不會覺得她是個孩子。阿語，實在是一個複雜多變的人，到現在他都無法看清，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特殊情況下，易明也顧不得那麼多虛禮，幫著元香把俞氏扶上馬車，快手李二話不說去把招弟抱了出來。胖子肉盾遞給阿語一壺酒：「這是烈酒，你先用酒給你娘擦擦身，這是土辦法，挺管用的，好歹捱到留縣。」

阿語的睡意一下子沒了，從娘懷裡爬起來去看招弟，只見招弟雙目緊閉，雙頰通紅，伸手試她額頭上的溫度，果真燙的嚇人。出門在外就怕有人生病，這不，怕什麼來什麼。

阿語知道自己擰不過元香，就在娘的腳邊躺下：「元香，那我眯一會兒，待會兒起來換你。」

元香給她掖好被子：「小姐你就別惦記著我了，安心睡吧！」

易明輕笑道：「這算什麼？有時候我們為了趕路，幾天幾夜不睡也是有的，還一直在馬上顛簸，馬都累死了，人卻沒事。」

阿語悶悶的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眾人紛紛失望，趙大哥起身道：「大家也都歇著吧！可別為了個屁事睡不著覺。」

猴子最起勁了，一條腿架在凳子上，催道：「快說快說，後來怎樣了？」

元香也醒了，去推招弟：「招弟，醒醒，起來了。」

「我娘找我何事？」阿語看元香不生氣了，問道。

「誰？」易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阿語問的應該是五殿下吧！

「好好，保證不說了。」阿語忙做保證。

元香鬆了口氣，說：「那就好，招弟的熱度已經退下來了，看來大夫的葯有效，所以我過來看看夫人好些了沒。」

阿語歇了口氣正想繼續往下說，但見元香紅著臉，在樓梯上喊她：「和-圖-書小姐，夫人叫您上去。」

阿語道：「早知道會下大雨，咱們就在客棧里多住幾日了。」

「如果不是我把娘誆出來，跋山涉水的，娘也不會生病。」阿語自責著。打從離開阮家，她一直是抱著遊山玩水的心態，不亦樂乎，但娘不一樣，娘一面擔心著阮家，一面又惦記著病重的舅舅，一路上多是鬱郁不歡，而且娘和她不一樣，娘要守禮，不便和鏢局的弟兄們多接觸，所以，她在外頭透氣的時候，娘都是在馬車裡悶著，指不定早就已經中暑了，而她一直都不知道，忽略了娘的感受，娘的身體，導致娘現在終於病了。

「你準備把我們送到滇城再回去嗎？」阿語悠悠問道。

大家哄然大笑，把猴子的臉憋成了紅屁股，搶白道：「這也是一門功夫好不好，這是壁虎游。」

「招弟身子弱，每天比小姐睡的還早呢！偏偏又惦記著要伺候小姐，睡也睡不踏實，我想著，她若是病倒了，咱們還得伺候她，就讓她先顧著自己，想睡就睡，小姐那邊，還是我自己去伺候來的放心。」元香回道。

「咚咚咚……」有人敲門。

阿語斜了他一眼：「你要是像馬兒一樣跑個幾天幾夜，看不累死你。」

「夫人，我看您是對小姐過於嚴苛了，您想啊！咱們這一天顛簸下來，骨頭都要散架了，阿語小姐不找點樂子尋點開心，哪裡受得了，非得憋出病來不可。」元香笑道。

易明給大夫陪不是：「我家兄弟性子急，實在是病人病的不輕了，還請大夫趕緊給瞧瞧，回頭我讓兄弟給您賠不是。」

「大夫，那邊還有一個病人呢！」元香等大夫開好了藥方，又把大夫請到隔壁去給招弟看病。

「別，讓招弟好好睡，別弄醒了她，我撐的住的，沒事兒。」

看元香憂鬱的神色，阿語才從剛才的興奮中清醒過來，放在現代，說幾個俗不可耐的笑話根本算不了什麼，可放在古代，那就有點驚世駭俗了，古人思想保守，是萬萬接受不了的，當即舔了笑臉道：「好嘛！以後我不說這些就是了，你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待會兒我娘見了，又要罵我了。」

阿語怔了怔：「你不會是要一直跟著我吧？」

易明怕阿語母女兩不能適應長途跋涉，所以，之前的行程都安排的挺寬，大早趕路，中午找陰涼處歇息，傍晚住宿，這樣行了十多日，才到江西境內。

易明道：「要不，我去看著招弟，元香你來守著夫人。」

易明等等不見迴音，他又不好隨便闖進去，只好在外面再次催促，卻見阿語小姐著急慌張的跑出來：「易明，我娘和招弟都生病了，怎麼辦？咱們得趕緊找大夫。」

阿語聳了聳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這有什麼，說說笑話，大家開心開心唄！難道我要跟他們說什麼之乎者也？他們聽得懂才怪。」

俞氏嗔了她一眼：「你呀！就知道護著阿hetubook.com.com語。」

四人圍著火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清楚，這會兒我也收不到他的音訊。」易明皺了皺眉，說真的，他一直放心不下，平南王一路上設了多少關卡，層層封鎖，儘管有飛鷹堂的人接應，但要安然回京，也少不得一番周折，加之北堂又不在殿下身邊，他實難心安。

「我看她都野的不成樣子了。」俞氏邊細細的疊著衣裳，擔憂著說。

俞氏微微笑道：「娘沒事。」

俞氏摸著阿語的頭髮，輕笑道：「那咱們可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滇城了。」

阿語聽了大夫的話，心裏稍安，且看大夫的葯有沒有效果，實在不行再去找綠喬。

既然他執意陪她，也好，有個人說說話，解解乏，省的她犯困，阿語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閑話。

阿語搖搖頭：「還沒，不過沒有先前那麼厲害了。」

俞氏嘆道：「招弟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咱們帶了她出來，就要照顧好她，等到了滇城，再讓她學著怎麼伺候小姐吧！」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出門在外，就得看老天的臉行事，咱們這會兒還能烤著火避雨，外面那些兄弟們可是受罪了。」俞氏幽幽道。

「哦，易大哥和胖子去補給糧草了，其他人都在客棧歇著。」

「招弟發燒了。」阿語無奈的說。

元香忙拉了招弟坐到火堆邊：「趕緊過來取取暖，把身上的濕氣烘乾。」

「哎……又耽誤大家的行程了。」

這場大雨一直下到天明，雨停了，易明在外面喊道：「夫人，小姐，雨停了，咱們該啟程了。」

「小姐，您怎麼能跟他們說那些話呢？」元香小聲埋怨道。

俞氏聽了心裏一急，想站起來，卻是兩腿發軟，頭眼發暈，渾身酸痛，試了兩次都沒站起來。阿語看著不對勁，去扶娘，一碰之下，才發覺娘身上也是滾燙的。

元香笑了笑：「阿語小姐現在好開心，我看她每天都心情很好。」

病人要緊，不容易明多想，易明到：「好，跟弟兄們說一聲，咱們改道留縣。」

阿語與同行的鏢師們也混熟了，他們一共有九人，易明是頭領，還有一個二把手，中年漢子，人稱他趙大哥，長的膀闊搖圓，為人甚是豪爽；那個精瘦的小年青人家都叫他猴子，聽說輕功了得，可作草上飛。有一回中午休息的時候，阿語纏著他要他施展絕技，猴子拗不過阿語，一口氣爬了好幾顆樹，阿語看過後很是鄙夷的說：「我還以為你會飛上去，原來你也是爬上去的。」

周遭又安靜了下來，阿語感覺到有一雙暖暖的手撫著她的額頭，困意再度襲來，又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招弟怎麼了？」俞氏悠悠醒轉，嗓子有些發啞。

「啊奇……」招弟打了個噴嚏。

「夫人，易大哥說了，反正這幾天都在下雨，也不適合趕路，索性多歇幾日，等天放晴了再走不遲。」

「還不是讓小姐早點睡，明個兒還得早起呢！m.hetubook.com.com」元香把小姐送進了房間，督促她梳洗了，看她躺下方才放心離去。

大家聽了又笑了起來。易明看著阿語咚咚咚的跑上樓去，蹙起了眉頭。這阿語真是大家閨秀嗎？這才幾日，就跟這幫粗鄙的漢子處的是如魚得水，現在大家眼裡似乎只有她阮七小姐，唯阮七小姐之命是從，連他這個頭都被晾一邊去了，要是告訴五殿下，阿語小姐在客棧里，被七八個大漢圍著說屁事，不知道五殿下會做何感想。

大夫見易明是個知禮的，心頭怒氣也消了大半，左右瞪了趙大和猴子一眼，背了藥箱進屋。

易明抿嘴微笑，那表情好似在說：你說呢？

「是！」元香幫俞氏整理好衣裳，下樓去叫小姐。

還有一個胖子，人稱肉盾，據說他一個睡羅漢，可以砸死一頭牛。可這裏沒有牛可砸，阿語只好作罷。不過馬車若是不小心陷在了泥里，他一個人就能輕而易舉的把車抬起來，果然是個大力士。

俞氏聽著客棧樓下傳來陣陣笑聲，不悅的蹙眉道：「阿語又跟他們混了在一起了？」

「招弟那孩子呢？我看她一路上安靜的很。」俞氏想起招弟，問道。

「我看夫人這會兒呼吸順暢多了，臉色也恢復正常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你趕緊去睡一下，我在這裏看著。」易明怕阿語累壞了，勸她去休息。

「可也不能說……屁這個字眼，多不雅觀。」元香自己說出那個字都覺得很丟人。

阿語也確實困了，頭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底下轟然大笑。

阿語坐著不動，易明勸道：「自己的身體要緊，眼下已經病倒兩個了，你要是再病了，我可真就束手無策了。」

「只要夫人好了，我們累些有什麼關係，夫人，白粥還要麼？」

大夫放下藥箱，先試了試俞氏的額頭，又翻看她的眼睛，再給俞氏把脈，閉目診脈良久，方開口道：「病人這是勞累過度，加之受了寒氣，體內濕氣太重，熱症發作，來勢洶洶，我且開一劑藥方，你們按方抓藥，讓病人服下，再給她用冷水敷額，若是明日這熱度能退下來，便無大礙了，再好生調養幾日。」

阿語看著娘和招弟燒的不省人事，急的團團轉，大夫若是再不來，她就不管不顧進空間找綠喬拿露水了。

這些漢子雖然都是粗人，卻很豪氣，大家分工明確，團結協作，車隊的氣氛一直很融洽，阿語越來越喜歡跟他們在一起，比在阮家的時候不知開心多少，不用整天勾心鬥角的防著別人算計。

「夫人，小姐還是孩子呢！哪有孩子不喜歡熱鬧的，況且這些人又不是什麼壞人。」元香一個勁的為小姐說話。

「我是怕阿語樂不思蜀，這幾日歇的早，她也不知道看看書，練練琴，就知道跟那些人海天胡地的閑扯。」俞氏埋怨著，其實她最擔心的是阿語沾了這些江湖人士的習氣，要知道阿語可是名門望族大家閨秀，這樣沒規沒距的，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