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反悔
碧痕笑出了聲來，「小姐，哪有您這樣說人家小姑娘的。文綉不過就是長得圓潤一些，與圓盤臉還差得有些遠吧？」
像這些衣裳賞賜的還數小事，若真的像上次那般再來一次栽贓陷害的戲碼，那便就有些不妙了。
這時，麝香來稟告，「小姐，老夫人身邊的桔梗姐姐來了。」
桔梗道，「大小姐對奴婢太客氣了，倒讓奴婢不好意思起來。」
桔梗笑著掀開了珠簾，挪了進來，「今日老夫人事多，直到剛剛才想起了還有皇貴妃娘娘的賞賜沒給大小姐和二少爺送來，便急急地催了我來。」
沈棠沉吟道，「榕兒身邊只有雙福雙喜兩個小廝，蒼梧院倒是有一些洒掃洗刷的小丫頭，但沒個能管事的丫頭，到底有些不便。你與那幾個小丫頭們相熟些，有空便替我去那多瞧瞧，若是有老實可靠的，不妨告訴我一聲，也好升個等，替榕兒找個能看門守院的人。」
沈棠見她的眼神往耳和_圖_書室那裡瞟了一眼，便微微地點了點頭。
沈棠轉頭過去，「你也認得她？」
沈棠笑著說，「你給我說說，她是怎麼個性子的人？」
碧痕想了想，道，「真論起來，蒼梧院也就文綉一個還算是可造之才。」
其實，沈榕剛入侯府之時，老夫人也曾撥過兩個大丫頭給他，但不多久，沈榕連續生病，甚至有一次還拉了幾日的肚子，險些就熬不過這劫了，老夫人因此起了疑心，便隨了沈棠的意，沈榕身邊不再設大丫頭，只讓雙福雙喜貼身伺候著。
老夫人身邊兩大丫鬟，桔梗和柳絮，向來是面和心不和的，為了爭這老夫人身邊的第一人，兩人之間沒少過暗潮洶湧，桔梗既這麼說，裏面那小丫頭想必是柳絮的人了。
桔梗見左右並無什麼生人，那小丫頭又在耳室與碧痕點算清單，便壓低了聲音道，「大少爺自小訂下的那門親，有了變故，人家反悔了！」
和圖書碧痕笑著說，「小姐正問起蒼梧院可有什麼能擔大任的丫頭，我便提起了文綉。」
碧笙一攤手，也甚是不解，「文繡的娘，原來竟是我們小廚房的羅嬸，這我也是前日無意中從羅嬸口中得知的。論起來，蒼梧院和月桂園，都是一家，文繡的娘既然在這裏當差，她也該常來走動才是，但她卻從未提起過，這不是謹慎過了頭，是什麼？」
碧痕略思忖片刻，道，「文綉是專司洒掃的三等丫頭，蒼梧院不大，人口又少，二少爺又不挑剔，按說三天打魚，兩天晒網都使得，但她卻每日都將該洒掃的地方都細細擦過，這算得上是忠於職守。但凡我去給二少爺送東西，這麼多小丫頭裡，也惟有文綉會迎出來，司客的丫頭倒賴著不動，這些基本的禮儀卻都是她來做，這便是為人處事的能力。」
沈棠請桔梗坐了下來，碧笙給她倒了一杯新制的花茶。
碧痕聞言微窒，臉色便有些不和_圖_書自然。
管她是圓盤子臉還是長條子臉，沈棠需要的是一個謹慎可靠，心思沒有那麼大的人。
沈棠疑惑道，「怎麼說？」
沈棠故意當作沒看見一般，笑著問道，「給榕兒新制的夏衣，針線處的人，是直接送到了蒼梧院？」
碧痕徐徐走到案前，見了蘇驀然的畫作，眼中微微放著光芒，「這枝幹意態慵懶，姿形嫵媚，枝頭怒放的幾簇海棠花，既嬌且俏，難得這用色新奇大胆，這葉子竟然是淺紫色的，但讓人看了卻不以為怪，反而更是溶入了整幅畫作之中，渾然一體了。」
沈棠挑眉，「文綉？是那個圓盤臉，大眼睛的姑娘嗎？」
沈棠便瞥了她一眼，「我請你坐，你便大模大樣地坐下了，我給你香茶，你連推辭都不曾，這倒像是不好意思的樣子？我說桔梗姐姐，你就非得跟我來這一套？」
從前倒還行得過去，但如今沈榕入了太學院讀書，雙福雙喜也每日或明或暗跟ｈttｐs://ｗｗw.ｈetubooｋ.ｃoｍ.ｃoｍ在隨側保護，蒼梧院中，便沒了管事的人。
「碧痕姐姐說的可是文綉？」碧笙將蘇驀然的畫作放好，迴轉來時，正好聽到了碧痕這番話，不由便出聲問道。
碧笙忙湊了過來，瞥了一眼，便不以為然地道，「我倒是沒看出有什麼好的，不就是一個光禿禿的樹榦，伸出了幾個枝丫，結出了幾簇花球嗎？稀稀拉拉的，還不如花滿整個圖才好看呢！」
到了晚間，蘇驀然果然派了小茶將海棠圖送了來。
沈棠目光微凝，低低地道，「這倒是個明白人。罷了，等改日我去蒼梧院的時候，見一見再說。」
沈棠心知，必是來送皇貴妃娘娘的賞賜，便揚了揚手，「快請她進來吧。」
沈棠眸光一閃，語氣便淡了一些，「蘇表哥這畫雖然嬌美，卻少了些風骨，倒顯得過於柔媚，脂粉氣有些過於厚重了，不是我心頭所好。碧笙，你將這畫收起來吧。」
碧痕的臉色便舒緩了下來，「二少爺和*圖*書的夏衣，針線處的人，是一併送到這兒的，是碧笙點算清了再送了過去給二少爺。」
沈棠低聲問道，「老夫人今日都忙些什麼，怎得那麼晚了才派你過來送東西？」
沈棠無奈地撇了撇嘴，「幼時舅父所請教畫的老師，一般也教了你和碧痕，同是學了幾年，你竟是一點長進也無，還真拿你沒有辦法。」
桔梗笑著說，「咱們私交好，你不愛擺主子的款，我也就隨了你，該坐坐，該喝喝，但這些客套的話，卻是非說不可的。」
碧笙點了點頭，「在蒼梧院見過幾次，論品性倒確是個好的，就是有些謹慎過了頭。」
沈棠將畫作置於書案上，細細地鋪開，不由贊了一聲，「好一幅海棠春睡圖，只不過寥寥幾筆，竟將海棠花的絕色風姿都入了畫內，蘇表哥的畫技果然不凡。」
說著，便讓跟著來的小丫頭將懷中所抱的幾個錦盒搬了進來，碧痕便走了過去，與那小丫頭到了旁邊的耳室里對著禮單點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