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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嬌

作者:衛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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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情意

第131章 情意

但沈紫嫣的滿足和得意顯露在臉上,與蘇驀然的黯然低落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沈楓一向和蘇驀然交好,頗為他的遭遇感到惋惜,宴席剛散,他便拉著沈棠和沈榕一塊去丹青院喝酒,他說,「再過幾日,我便要去西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若是戰事吃緊,軍情緊急,將命都要丟那也是可能的,說不定這便是咱們一塊聚在一起喝的最後一次酒了,你們兩個可不能不賞光啊。」
她轉過臉來,一雙眸子在黑夜裡閃閃發光,「那是去年的七夕,我扮作了男孩子,軟磨硬泡著求著宋大哥帶我出門,那年的街上人好多,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就和宋大哥失散了。我既不認得路,身上又沒有帶錢,害怕極了,當時急得都快要哭了,這時還正好碰到出了事故,擁擠的人群都往一邊擠,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就被幾個粗壯的大嬸推倒了,差一點便要被人踩踏而死。後來……」
沈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連同蘇驀然的囑託一併吞入了腹中,他被這烈酒辣得滿臉通紅,卻依舊笑著說道,「好酒,真是好酒!」
沈棠點了點頭,隨即卻又搖了搖頭,「我並不是擔心大哥會有什麼想法,我擔心的是榕兒。」
她忽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唇角略翹,淺淺地但是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沒有。姐姐是在想,我的榕兒長大了呢。」
夏得海嘆了口氣說道,「這個老奴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昨日午後娘娘心情甚好地在御花園賞景,後來清泰殿的孟妃娘娘來了,永福宮的羅妃娘娘也來了,她們三人高高興興地說了一通話就散了。到了夜間,沒有任何徵兆得,娘娘的心疾便又犯了起來。宮裡的太醫幾乎個個都請過了,都說這回的病症嚴重,怕是無力醫治。娘娘一直昏昏沉沉的,早上醒了一會,卻只喚著大小姐您的名字,因此老奴這才趕緊地上侯府來請您了。」
碧痕勸慰道,「二少爺想得單純,但大少爺卻是個周到的人呢,想來不是將二少爺的糊話放在心上的,您就不要再為這個事情而擔心了。」
沈棠卻並不同意,恪王如今不得不依靠沈家,這才會對沈家言聽計從,但將來若是登基之後,外戚勢力太大卻也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到時候低調收斂還來不及,又怎能要求新皇再賞賜一個爵位,這豈不是成了挾君自邀了嗎?
她沉默半晌,忽然說道,「也罷,若是我猜錯了自然最好,若是他果真還是要去西疆,那我便該早作準備。」
沈棠欺身上前,一把挑起了曹芙的下巴,她壞笑著問道,「芙姐姐好像對我大哥特別地關心,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嗎?」
酒過三巡,沈楓又是嗟嘆又是搖頭,長吁短嘆地吟起了詩來,搞得沈榕一個勁地問他怎麼了,他並不回答沈榕的話,卻抬起頭來,目光爍爍地問沈棠,「棠兒覺得驀然和紫嫣的和-圖-書這場婚事如何?」
沈棠面色微凝,低聲向碧痕吩咐了幾句,不一會碧痕便拿了幾個小瓶子出來,遞到了她手上。
沈棠輕輕地「咦」了一聲,「這麼說來,你和我大哥應該就是認得的,怎得那日青鳳樓前,你們並未相認?」
她低緩而又甜蜜地說道,「七夕節那日其實並不是我和他初見呢。你也知道,祖母管我甚嚴,平素鮮少讓我出門,但我那時年紀小,又時常聽祖父說起外頭的事,心中便老想著要溜出去玩一玩。宋大哥,嗯,就是宋沖大學士的長子,他拜入祖父門下久矣,時常來我家裡,時間長了,便也熟了,他待我就像待親妹子一般,我有時候也會托他幫我帶一些外頭新奇好玩的東西進來。」
曹芙的臉上由白轉成濃重的紅色,她竭力掙脫出沈棠的鉗制,羞紅著臉說道,「呸,呸,呸,棠兒你是從哪裡學來這等小混混的行徑的?還知羞不知羞了?」
沈棠的眸光微微閃動著,她低聲問道,「夏公公在宮中多年,想必對宮裡的事知道得很清楚吧?我聽說永福宮的羅妃娘娘出身宮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棠的眉頭輕皺,低聲說道,「今日我見他雖然勸解大哥莫去西疆,但他自個的眼神里卻甚是嚮往。他自小就愛讀兵書,喜歡排兵列陣,最大的理想便是當一名威風凜凜劈荊斬棘的大將軍,縱馬笑傲疆場。我只怕他見了大哥去募兵處報名,自個也起了那心思。」
碧痕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二少爺勸解大少爺的那番話,難道就不適用於他自己?他既然懂得要勸大少爺為了大夫人著想,難道還會不知道他也是小姐您唯一的依靠了。我想,應該不至於吧。」
沈棠沉吟著說道,「你有這樣的志向自然是好的,只是這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你輕輕鬆鬆地說,將來要將爵位還給大哥,但你想過了能不能還?要如何還?再說,爵位也好,名頭也罷,哪有什麼原本該是誰的?若這樣說起來,祖父承襲爵位也是因為他的嫡兄早夭,那你豈不是要將爵位還給伯祖父的後嗣?」
沈棠心中一動,微笑著說道,「大哥他熱烈響應朝廷的號召,去募兵處報了名,不日便要去西疆征戰了,他說和我們姐弟團聚的時日也不多了,再相見也不知是何年,所以便非拉著我們要好好喝一杯。」
將沈棠送了回月桂園,沈榕便笑嘻嘻地說道,「今日是青禹哥哥的生辰,晚上我們幾個師兄弟約好了要給青禹哥哥賀壽,這時辰也不早了,我這便出去了啊,等待會芙姐姐來了,千萬記得代我問聲好,明天再來給她賠罪。」
沈棠笑著說道,「大哥非要拉著我和榕兒過去喝酒,沒有法子,波濤院那邊散了,又去了一趟丹青院,這才回來晚了。芙姐姐也真是的,見時候不早了,也不曉得自個睡下,這披hetubook.com.com衣夜等的,倒讓我好生愧疚。」
兩個人忽然沉默了下來,過不多久,便都睡了過去。
沈棠暗暗地想,其實沈楓若是能與曹芙湊成了一對,倒也是一段金玉良緣,芙姐姐現下看起來確是屬意大哥的,改日若是得空,還該去試探試探大哥的意思,若是兩個人彼此都有情意,那就皆大歡喜了。
他的姓名早就登記在了募兵冊上,若是此刻反悔,便算是逃兵,責罰倒算不得什麼,但卻丟不起那臉,因此他一心就認定了這西疆之行是非去不可的。
她話音剛落,便立刻覺得不妥,腳步便頓了下來。
曹芙的聲音忽然低落了起來,她幽幽地說道,「祖母說,高門士族並不適合我,像我這樣的,若是嫁到了公侯世家,怕是會被吞得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來,所以……其實我也只是偶爾會想起那時候他的救命之恩罷了,也沒什麼的。」
沈棠淺淺地一笑,「我家碧痕長得好,多看幾眼也是罪過嗎?」
沈棠苦笑了一聲,「他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若是他想去的話,我又怎能攔得住他呢?難道還能將他綁住了不讓他出門?我所能做的,便是儘可能地做好準備,保證他平安。」
可既然他選擇要去承擔,那這會又讓自己來問那個問題,豈不是徒增傷感,一點意義也無嗎?
碧痕微愣,隨即便三步並作兩步地趕了上來,跟在沈棠的身後回了月桂園。
沈榕見狀,心裏急了,忙用身子擋在了姐姐的面前,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是怪我沒和你商量過,便對大哥說出那樣的話來嗎?」
這語氣那樣地惆悵,若說真的不在乎,那才是騙人的。
從丹青院回月桂園的路上,沈棠輕輕地邁著步子,徐徐地前行,臉色微凝,似乎是在想著什麼,沉默不語。
曹芙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緊張,她猶猶豫豫地問道,「你大哥是喜宴上沒喝夠嗎,為什麼又要拉你和榕兒再去飲酒?」
曹芙以手掩面,又是羞又是惱地說道,「哪裡有,哪裡有,人家只是聽你說起了,就恰好地問一問,難道你大哥還是什麼金子打的玉做的,連問都問不得了嗎?」
酒酣耳熟之後,沈榕自和雙福雙喜一塊回了松濤院,而沈棠則帶著碧痕徐徐地往月桂園而去。
沈榕急了,立刻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姐姐。榕兒只是不想再讓姐姐那麼辛苦了,我不要永遠躲在姐姐的羽翼之下,我想做保護姐姐的那個人。」
沈棠將丹青院發生的事簡便地告訴她聽,然後重重地嘆道,「榕兒是個有擔當的好孩子,今日能講出還爵的話來,就說明他是個心高氣傲,有志氣的,但他到底還是魯莽了。這還爵的話一說出口,大哥的心裏便多少有了幾分期待,但那爵位又豈是那樣容易就能還的?」
她立了起來,整了整衣衫,低聲說道,「走吧,芙姐姐要來一事還需向hetubook.com.com郡主稟一聲,將來若是有人為難,也好有個依仗。」
夏得海對沈棠這問題頗覺得有些奇怪,但既然大小姐問了,他自然是不能不答的,他恭謹地說道,「羅妃娘娘從前是先皇后的貼身宮女,皇上懷念先皇后,這才將她提了上來,先只是個美人,後來又升了昭媛,等生了五皇子后,便一下子列了妃位,若論這晉陞的速度,也可算是後宮第一人了。」
曹芙低低地嘆了一聲,「我那時穿的是男裝,一身男孩打扮,宋大哥又說我是他的表弟,所以……」
沈棠笑嘻嘻地說道,「知羞,知羞的。我只不過是想知道芙姐姐為什麼那樣在意我大哥嘛!說來你們兩個可只見過一面,甚至連話也不曾多說過幾句,怎麼就……」
這話雖然說得含糊,但沈棠卻從中嗅出了一點別樣的味道來,她凝著眉頭,盯視著沈楓說道,「蘇表哥的事,想來大哥是全知道的了,如今婚禮已成,名份既定,大哥這會替他抱不平,又有何用?」
沈棠「噗嗤」一笑,不由捶了他的胸口一拳,「這姐夫還沒影子呢,就擔心將來你姐姐受人欺負了,你可真是夠有遠慮的。」
曹芙點了點頭,眼中一片炙熱,「他就像個天神一樣地出現了,不僅救了我,還將我護在胸前,一直到安全的地方。他還親自帶我去找到了宋大哥,親手將我交到了宋大哥的手上。」
沈棠輕輕搖了搖頭,「榕兒的性格我是知曉的,他若是下定了決心,那就再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我縱然不捨得,也怕他受傷害,但卻是奈何不了他的。」
曹芙披著衣裳縮在床頭看書,見沈棠進來了,便嬌嗔地說道,「不是說了要早些回來陪我的嗎?這會都過了亥時。」
她匆忙地帶著碧笙上了坤和宮的宮車,馬車飛馳,她皺著眉頭問道,「夏公公,皇貴妃娘娘這心疾之症不是好了許多嗎,怎得又忽然犯了起來,還那般嚴重?」
碧痕的神色倦怠,眉間有著似有若無的憂傷,但一對上沈棠的目光,卻又表現地興緻盎然,她笑呵呵地問道,「我臉上長了花嗎,怎麼小姐老是看我?」
第二日一大早,坤和宮的大太監夏得海來了。
沈榕現出驚喜的神色來,他拉住了姐姐的手臂,興奮地說道,「太好了,原來姐姐和我也是一樣的想法。我以為……我以為姐姐在為我說的話生氣著呢!」
她語氣微頓,輕輕地笑了起來,「只是方才我卻忽然想通了,你長大了,個子已經高出了我一頭多,有了自己的主意,以後我再不能憑著自己的想法去決定你的未來,凡事都該和你商量著才是。」
等沈棠從芳菲院回來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她聽到院中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便知道是曹芙到了,兩個人笑著敘了會話,便就用起了熱湯熱飯,在秋意濃厚的十月中旬,讓身心都溫暖了起來。
他想,前朝就有一門封兩爵https://m.hetubook.com.com的事例,只要將來恪王願意,這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不然的話,讓他無端端地搶了大哥的爵位,心裏總是如鯁在喉,難受得緊。
但她卻只是微微一笑,柔聲說道,「興許能吧。」
沈謙驟逝才不過半月多,整個安院侯府的喪燈還未取下,一盞一盞高高地掛在廊下,倒將這夜照得如白晝一般地明亮,只是卻多了幾分清冷和寂寥。
他一見了沈棠,便滿臉焦急地道,「大小姐快隨老奴進宮一趟,皇貴妃娘娘她心疾又犯了,這回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怕是……怕是回天乏術了。娘娘方才醒了一會,讓老奴趕緊宣您進宮,她有話要交待您呢!」
沈棠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柔聲問道,「生氣倒是沒有,有些震驚卻是真的,我殫精竭慮地為你籌謀,希望你以後能當個太平侯爺,因此費盡心機,可是卻忽然發現原來我努力想要為你達成的,卻是你毫不在意的,一時有些失落罷了。」
話雖然說得輕鬆,但她心裏卻暖洋洋的,湧起了陣陣感動,她的雙眼晶亮亮地望著他,「你不是個莽撞的孩子,今日對大哥說的那番話,心中已經想了很久了吧?你到底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他的神色那樣認真那樣堅定,似乎有著無比的決心,「若是榕兒不自己變強,怎麼做姐姐的依靠?若是將來姐夫欺負你的時候,又怎能威風凜凜地站在姐夫的面前說,誰敢欺負我姐姐,我沈榕定不對他客氣。」
他漆黑而閃亮的眼眸忽然發出奪目的光來,「可是我卻不想那樣做呢!我想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依靠家族的餘蔭,靠自己的實力去打拚,一步步地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人。」
兩日後,沈紫嫣便如願地嫁給了蘇驀然,雖然婚禮極其簡陋,也並沒有請什麼賓客,只不過是行了禮拜了堂,府里的眾人圍坐成兩桌吃了個便飯而已。
兩個人嬉鬧了一陣,便就睡了下去,但沈棠心中因為想著碧痕和沈榕的事,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時,她忽然聽到旁邊響起了柔柔的話音,是曹芙。
沈棠心中似乎有著淺淺的了悟,她撲閃著睫毛,嘴角微微翹了起來,語氣卻是淡淡的,「很好啊,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碧痕好奇地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二少爺惹您生氣了?」
沈棠卻似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往前走去,等離開地遠了,才轉過身來,笑著說道,「你怎麼停住了?都快亥時禁園了,還不快走?」
她淡淡地說道,「其實那日,蘇表哥曾有過機會脫身,但他卻依舊選擇了要對沈紫嫣負責,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有了自己的決斷,既然這是他的決定,我們便該尊重他。至於他們合適不合適,不是你我說了算的,也許蘇表哥娶了沈紫嫣后慢慢變得成熟穩重了起來,沈紫嫣嫁給蘇表哥后也不再囂張跋扈了呢?」
曹芙的臉色一白,拿著和-圖-書書冊的手便軟軟地垂了下來,過了許久,她才低低地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沈榕一時語滯,面上神色變幻莫測,過了良久他才說道,「到時候新皇登基,百廢待興,說不定恪王殿下能看在我沈氏所立下的大功勞份上,再多賞一個爵位。」
沈楓一時語窒,等到想要再開口問些什麼,卻怎麼也問不出口了,是啊,棠兒說得沒錯,驀然曾有過逃脫的機會,但他卻認為那樣背棄了他自小深以為然的教育,便是個沒有擔當的男子。
碧痕驚詫道,「小姐同意讓二少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沈榕心中一寬,臉上的神情便鬆了下來,他目光晶瑩地望著沈棠,低聲說道,「在這世間,若是想過得好一些,自由一些,不任人宰割,不被人魚肉,不朝不保夕,那麼唯一的法子便是擁有權利,擁有讓人不能小看的權勢。可大周的權利頂峰早就被各大世家瓜分了,並不是那樣容易就能見縫插針的。因而將來承襲這安遠侯的爵位,自然是最快也是最好的一條捷徑。」
他話一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沈棠望著他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眼神卻越來越深,面色也越來越凝重了。
碧痕奇道,「還爵也好,讓位也好,就算可行也都是將來的事,二少爺又能做什麼?」
沈楓有些失望,他不甘心地問道,「驀然心地純良,紫嫣卻向來囂張跋扈,他們兩個並不合適,更何況,驀然對紫嫣只有兄妹之情,他心中早就……有人了。」
沈棠的腳步停了下來,她抬起頭來望著自己的弟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臉頰,這張臉上的五官明明與自己是一模一樣的,但看去來卻又是那樣不同,他的臉廓長出了稜角,眉間寫滿了剛毅,眼神堅定不移,便是下巴上也開始如青筍破土而出一般冒出星星點點的鬍鬚。
上至皇貴妃娘娘,下至丫頭婆子,但凡是女人,聽到別人誇獎自己長得好看,哪怕面上再假作深沉,內心也總是會竊喜的,但碧痕聽了這話,神情卻顯得更加落寞了,她低低地道,「今日的新娘子才是絕色,碧痕的容色與之相比,又怎值得一提?」
沈棠不曾想到曹芙與沈楓還有這樣一段淵源,她心下微動,不由問道,「那你對我大哥……」
沈棠見她羞惱地都快哭了,便不再逗她,撫著她的肩膀,笑著說道,「好啦,是我的不是,棠兒這廂給芙姐姐賠罪了,還望芙姐姐大人大量,原諒棠兒這一回,以後棠兒可再不敢拿您和我大哥湊一堆開玩笑了。」
沈棠笑著問道,「後來我大哥出現了?」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如今的安遠侯都是沈灝,若是我沈氏將來還有榮華富貴在,他這位置就坐得穩穩噹噹的,他如今才三十齣頭,說不定要等你兒孫滿堂了才能由你承爵,到時候便是你願意讓給大哥,你的兒孫也未必願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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