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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嬌

作者:衛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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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救人

第224章 救人

丞相大喜,對著沈棠說道,「你救了我兒性命,說,想要什麼賞賜?」
沈棠點了點頭,「這病症叫癲癇,若是不及時救治,恐怕性命有礙。你與其在此地浪費時間與我糾纏,還不如立刻將我帶到你們小公子身邊去,免得耽誤了救治的最好時機!」
沈棠一進了屋內,來不及與眾人打招呼,便到了床頭去看小公子的狀況,見他口中被塞入了衣物,略鬆了口氣,知道醫師雖然對這癥狀並不了解,但卻還是知道發病時需要將他的齒舌隔開,免得他自己咬傷自己。
當然跳得出色或者長得標緻的舞姬被貴人看中當場收了作妾的,也常有發生,只要價錢合宜,館主和舞姬本人也多樂意,因此伶館之中,時常會有空缺之位,館主對主動上門來的舞者便也格外客氣。
她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玳瑁城的人,怪不得說話帶著口音,西域語不太流利,不過無妨,咱們的工作無須開口,只要舞得漂亮就成。若是方便,還請幾位隨意表演一下舞技,也好讓領舞給你們安排位置。」
那親隨長吸了口氣,這才重視了起來,他連語氣都變得恭敬起來,急忙說道,「是的,就是這樣,醫師已經說過,這疑難雜症,藥石無醫,治不好了。你……莫非你見過這種怪症?」
雖然動作略顯生硬,但卻分毫未錯,倒讓館主有些驚詫,但館主隨即想到,自己這伶館早就享譽西域,這些動作也不是什麼秘密,讓偏遠小城中的舞姬學了和_圖_書去,也不算稀奇,便笑著說道,「那這兩位呢?」
館主將他們引薦給了領舞,粗略地介紹了下,又看著沈棠等四人與眾舞姬排演了一番,見果真天衣無縫,這才放下心來,滿意地離去。
她想到金針刺穴在這時尚還算是神技,會的人並不多,這西域國自然是沒有的,忙解釋道,「我要乾淨的細針,繡花針也行,這麼長的,要個十支以作備用,再給我燒一盆炭來,要快!小公子的性命都繫於此了!」
沈棠接過金針,以炭火燙之,然後令人剝去小公子身上的衣物,找到內關,人中,風府,大椎,后溪,申脈等穴位,舉起金針,小心地刺入,半刻之後才將金針拔去。
他作勢抹了抹眼淚,然後繼續說道,「我們雖是舞姬,卻也有自己的氣節,實在捱不過去,又聽聞館主您的恩義,這才商議好了要來投奔您,還望館主看在我們身世可憐的份上收留!」
趙譽在嚴知的巧手之下,變成了艷麗佳人,他捏著嗓音說道,「我們姐妹四人從前都是在玳瑁城討生活的,私館雖小,生活卻還不錯,誰料到去年館主得了急病去了,新來的館主頗為嚴苛,對我們姐妹打罵不說,還逼著我們……逼著我們去接客。」
沈棠不敢再說,立刻乖乖噤聲,立在了舞姬隊伍之中,聽完了館主的訓導,搭完了舞台背景,很快夜色便入暮了。
據說今夜這筵宴請的都是西域朝中身居要職的重要官員,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沈棠對西域朝官一點也不熟悉,哪裡知道哪個是可靠的,哪個又是恆王的人?
沈棠聞言有些驚詫,但驚詫之後卻是無邊狂喜,老天真是太優待他們了,都城難入丞相府更不是隨意可闖之處,如今卻是遇到這天大的好事,將這兩道難題一併都解了。
他恐嚇著說道,「丞相大人心情十分不好,若是你謊報,騙取了丞相大人的感情,我恐怕你的下場將會十分可怕,不只如此,還會連累今日與你一同進來的其他舞姬。所以,請你想好了再回答,你果真會治病嗎?」
趙譽搖了搖頭,「我看這裏防範嚴密,咱們就這樣私闖,既不熟悉這裏的地形,又不知道他們的關卡,連丞相長得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很容易就會被擒住。到時候若是侍衛願意替我們通報一聲,倒還罷了,若是他們直接將我們丟入大牢,恐怕……咱們是私入西域國界,說起來,能以姦細罪論處。」
她先將小公子衣服胸口處解開,以利於他呼吸,然後又輕輕把了一脈,又翻了翻他的眼耳,當即問道,「他這回突然發作,持續了多久時間?」
到了第二日,四人混在舞姬隊列中十分順利地便就通過了都城的安防,前往丞相府進發,沿路之上不時有看到花滿的人馬在嚴密搜捕,但卻無一人能夠發現他們其實近在咫尺。
館主聽了心中暗喜,像這樣從原館跑出來的,都是沒有回頭路的,一旦收留了他們,必然是www•hetubook•com.com死心塌地在伶館呆下去的,況且,她此刻也的確缺少人手,因此自動送上門來有過經驗的舞姬總要比還未培養出師的那些好用。
西域國中,醫師是一個十分崇高的職業,入行的門檻很高,許多醫師都是輕易不肯收徒的,但相反的,舞姬地位很低。因此這親隨根本就不相信,一個舞姬竟然說能治病,並且能治的是醫師都已經回了頭的疑難雜症。
沈棠頗覺有理,便點了點頭,「也好,若是沒有能靠近丞相的機會,咱們大可將事情鬧大,丞相多疑,定會派人將我們留下問清事情真相,到時候我們便能面見女王,一陳實情了!」
親隨聽了,再不敢怠慢,立刻便將沈棠等人引至前去,而館主,因為膽小怕惹事,則趁機溜走,果斷而迅速地將帶來的舞姬都裝車帶走,趕在丞相發怒之前離開了丞相府。
沈棠大驚,若是錯失了這次機會,再要有機會見到丞相那可是難上加難了,她來不及思考,不由小跑幾步,追上了那親隨,「大人,我會治小公子的那病。」
沈棠說的是怪腔怪調的南疆話,但顯然那親隨是聽懂了,他有些懷疑地將沈棠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依舊是不敢置信的,他的語氣帶著疑問,顯然還帶著些嘲諷和不屑地問道,「你會治病?」
她向因為扮了女裝仍自在扭捏的趙譽和嚴知眨了眨眼,見他們也在驚和喜之間徘徊,不由低聲笑了出來。
面對這懷疑和嘲諷,沈棠掙脫開館主的手,然後堅定和-圖-書地點了點頭,她想了想低聲問道,「貴府小公子是不是口吐白沫,口發怪聲,全身僵直,四肢抽搐,意識不清?」
沈棠點了點頭,面色凝重,「小公子的狀況非常危急,不知道此處可有金針?我要替他行針。」
她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見館主厲聲喝斥道,「這裡是丞相府,不得喧嘩,若是衝撞了貴人,可不是我們能夠吃罪得起的!」
隔不多久,小公子竟然徐徐地睜開了雙目,轉頭望向丞相,「阿爹,我這是怎麼了?」
這時,一個親隨打扮的中年人臉色焦慮地到了宴廳之上,高聲說道,「小公子突然得了急病,口吐白沫,藥石罔醫,丞相大人哀傷不已,不能來招待眾位大人了,掃了眾位大人的興緻還請見諒!」
丞相不敢怠慢,伸手一抬,立刻便有隨從遞上了金針,拿來了熱炭。
又加上本就是纖弱的女兒身,舉手投足之間,跳出了趙譽嚴知永遠無法表現的嬌媚來,一時讓館主讚嘆不已。
館主眼中放出光亮來,熱情而又客氣地說道,「幾位上門來依附,我們伶館自然是歡迎之至的,不瞞你們說,我們連日都有宴會,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只不過,不知道幾位是打哪裡來,從前是哪個伶館的,都會跳什麼舞?」
沈棠與碧笙對視一眼,便學著方才趙譽他們的動作,依葫蘆畫瓢起來,這兩人博聞強記的本事都很強,西域的舞蹈雖然節奏強烈,但動作到底還是簡單了一些,對於她們二人根本就算不上什麼難題。
等進了丞相和圖書府,沈棠低聲問道,「咱們是現在就去找丞相嗎?」
這當口中,親隨早已經向丞相解釋過了原委,丞相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也就隨她去了,聽了這問話,答道,「約莫有小半個時辰之久了。」
因此她不敢輕忽,左顧右盼,就等著丞相能夠早一些到來,她也好認準了目標,尋准機會便上前請見。可她左顧右盼了良久,歌舞已上,筵席已開,主位上的丞相卻始終都不曾露面。
館主滿意地說道,「你們能跳我們的舞,真是太好了,只要稍加練習,能融入團隊,明日丞相府的夜宴,咱們一定能再打開更廣的聲名來的。」
館主是萬般不肯惹這麻煩的,聞言立刻上前要將沈棠拉走,「不要給我們惹麻煩了,快點跟大人道歉,然後跟著咱們走吧!」
西域的伶館並不是青樓,若真論起來,倒與戲班有些類似,都是承接達官貴人府上的喜慶生意,負責在筵席之時歌舞助興,舞姬只是藝者,並不賣身。
趙譽等人見狀,怕她有事,立刻趕了過去,就連館主也怕她做出什麼有累伶館名聲的事來,緊張地追到了跟前。
他想了想說道,「夜宴之時,丞相總會到場,到時再作計議吧!」
在眾人的惋惜聲驚嘆聲中,那人搖了搖頭,一臉哀愁地離去了,好端端的宴席,主家發生了不幸,客人自然再也無法呆下去了,因此不過片刻,宴廳之上便空了一半,眾人皆都朝外走去。
趙譽與嚴知有過經驗,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上回曾習過的舞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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