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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禾一愣，驀然想起了歷史上，李世民最後不肯傳位於楊吉兒的兒子李恪的原因，很多歷史學家都懷疑就是因為李家不願意楊家的血統染指李家的皇位。她當時聽了還大惑不解，覺得古代的人都精神不正常，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兒子啊。可是今日聽到，不由得大吃一驚。她愣愣的看著孫鷺然。

李智雲大怒，憤然就要拔劍，可是手剛一扶上劍柄。身側的幾名親衛驀然搶上前來，拉住他的手急聲說道：「冒庸，快給公子賠罪，別說了。」

曉禾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忽聽孫鷺然說道：「公子和秦王向來交好，就算沒到親兄弟的份上，可是在皇家也算難得了。若不是你，公子有怎會這麼快就對秦王起了殺心？」

曉禾嘴角一動，就慢慢的走了出去。漫天的大雨一下子就打透了曉禾的衣衫，她對著孫鷺然垂首下拜道：「孫先生。」

曉禾眉色一動，問道：「孫先生，曉禾有一事不明，認識先生時日已久，我自和-圖-書問並沒有做過什麼妖媚禍主的事情，為什麼先生總是避我如蛇蝎，認為我會壞了公子的大事？」

李智雲一愣，驀然反應過來，打馬就往回衝去。身邊的親衛也急忙追了上去。孫鷺然久久的跪在地上，過了一會才緩緩的爬了起來，可是卻沒有向李智雲的方向追去，只是站在瓢潑的大雨里，沉聲說道：「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孫鷺然高聲道：「兩年前的公子，弱冠之齡，兵指四方，談笑退敵，沉著冷靜。可是自從有了蘇姑娘的消息，公子先是不顧突厥和談大事，貿然東反，后又不顧自身安危，率千人攻打劉武周數萬大軍，其後連李仲文，攻呂崇冒，雖是大勝，可是卻只是匹夫之勇。毫不考慮自身退路。衝動易怒，冒失輕進。如若公子還要繼續下去，那麼不出三年，必定會如當年一般死於非命，萬貴妃必遭牽連，屬下這些誓死追隨的人等也難以在大唐立足，終身都將受到公子的連和圖書累，無法翻身。」

李智雲胸口起伏，可是還是漸漸的鬆開了劍柄。旁邊的親衛見了，連忙說道：「公子，蘇姑娘不在營帳內，不代表就不在別處，這大營沒聖上還有公子和秦王的口喻，誰也出不去，這樣三更半夜的，蘇姑娘又能去哪呢？」

李智雲大怒，冷聲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好，」孫鷺然說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首先，你是隋朝遺孤，若是娶了你為正妃，就是把楊家的血統嫁進了公子府，聖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大唐辛苦打下的江山，再拱手還給楊家的。」

曉禾緩緩的點了點頭，「先生說的對，歷代皇帝，秦皇漢武，哪一個是有感情的良善之輩？要做帝王，就要絕情絕愛，冷心冷肺，更不能有所牽絆。曉禾明白了，全都懂了，也知道該怎樣做。可是孫先生，曉禾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要問問你，這樣的人，就算他登上皇位，問鼎天下，又有什麼樂趣，又有什www•ｈｅｔｕbook.com•cｏｍ麼用呢？」

孫鷺然一愣，許久才緩緩的開口道：「帝王之道，沒有樂趣，只有徵途，生在皇家，這就是命運。」

孫鷺然沉聲道：「姑娘是聰明人，凡事不用在下說的太明白，姑娘也會懂，公子是個重情之人，在下看姑娘也是如此。為了公子的前程大業，還請姑娘體諒在下的苦心。」

大雨越來越大，驀然閃過了一個閃電，打的四下白亮一片。

孫鷺然轉過頭來，淡淡的看著曉禾道：「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

曉禾笑道：「先生說這麼多的話不就是給曉禾聽的嗎？曉禾若是不認真聽著，不是太對不起先生的厚意。」

曉禾一愣，「我不明白？」

孫鷺然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若是那樣不明事例，野心勃勃，只憑著一張臉面的女子，我反而不用這麼擔心了。」

只聽孫鷺然續道：「第二，你知道太多太子和齊王的隱秘，只要你一回京城，必定腥風血雨，龍爭虎鬥，公子為了保你，必定會參与和-圖-書進秦王和太子的爭鬥中去，失去中立的優勢地位。第三突厥兵強馬壯，以前一直是劉文靜同他們接近，因此他們一直相助秦王。後來太子慫恿裴寂殺劉文靜大部分也就是這個原因。如今，劉文靜以死，各方勢力都在爭取突厥，若是能得他們相助，勝出的把握必定大大加重。第四，秦王對你其心不死，若是公子此時和秦王衝突，必定被太子抓住機會。秦王公子都會陷入困境。」

曉禾蒼涼一笑，轉過身去，緩緩的向營地走去，邊走邊說道：「帝王之道，沒有樂趣，只有徵途。孫先生，你沒有坐上那個位置，你怎麼知道？高處不勝寒，你明白嗎？」

「蘇姑娘，」孫鷺然轉過頭去，緩緩說道：「你是聰慧明理的女子，你的好，不用鷺然再去多說，可是就因為你太好了，才引起了公子和秦王兩人的注意。」

曉禾聽的目瞪口呆，一會，不由得輕笑一聲，「孫先生，謝謝你的指點，曉禾還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麼重要呢。」

「你這和圖書話不對，」曉禾打斷他說道：「帝王家裡，哪有什麼骨肉親情可言，你若硬要把這份罪名按在我的頭上，可是妖言惑眾了。」

孫鷺然沉聲道：「家師賜我字為冒庸，就是要告誡我一生要首戒兩點，不可冒失輕率，不可庸碌無為。在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從不冒失輕言，而說話的原因卻都是為了一生不會事業不成，庸碌而終。公子今日若是聽不進忠臣良言，儘管殺了屬下便是了。」

「不過這些還都不是最重要的。」孫鷺然說道：「身為帝王者，不靠武藝勇猛，不靠智謀決斷，不靠身家聖寵，看的是一顆絕情棄愛，堅如磐石的心。武藝勇猛只是百人之敵，智謀決斷也只能應付朝臣殺場，身家聖寵更是得勢一時，只有一顆堅定絕情的心才是為君為王，成就千古不世功業的保障啊。」

李智雲冷笑道：「怎麼，你後悔跟著我了。」

孫鷺然道：「公子是大唐皇子，自然是想殺誰，就殺誰。鷺然遇人不淑，睜目如盲，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