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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配良緣之陌香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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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霜天別院(1)

第40章 霜天別院(1)

慕容舒清輕易答應了,倒叫祁睿有些疑慮,要是以前,她肯定會哭著喊著要闖進去,他還沒有這麼擔心,而現在她平靜地笑而卻步,倒叫他惶惶不安起來。
那是一條只容得下兩輛馬車并行的小路,道路的兩旁種植著高大的菩提樹,初冬時節枝葉已不茂盛,但卻是另一番的暮冬景色。
「你和凈水留下來收拾收拾吧,我隨便走走。」她也不是每次都這麼倒霉吧,而且這次有炎雨在她身邊,應該不會有事,想到那雙冰眸,慕容舒清還是會心悸。
慕容舒清被眼前這張臉奪去了所有的心神,一時間也不知該用何種語言形容這張臉——完美無缺,亦男亦女,有著清風竹露的風姿,也有著嚴冬傲雪的張狂,他超越了性別的定論。
太陽又快下山了,慕容舒清攏了攏綠倚特意為她準備的厚錦袍,今天似乎更涼了,身邊的菩提樹葉子不時落下。相較於對面越是寒冷越是傲然的梅林,這片菩提樹林倒顯得有些蕭索。伸了一個懶腰,慕容舒清站直身子正打算轉身離去,卻見背對著她的紅衣人似乎也完成了他的作品。不同於一般人畫好之後多少會流連地欣賞一番,或修改,或題字,而他收筆之後,便不再看那幅他幾乎畫了一個下午的畫,隨意地靠坐在矮几旁,品茗賞景,好似他從未畫過。
眼前是一整片梅林,正值初冬,梅花還沒有完全開放,然而高大挺立的枝幹已將迎風傲雲的風骨展露無遺。
笑著點頭,給了綠倚一個安心的笑容,慕容舒清出了凈水雅絮,沿著小路,向那彷彿帶著魔力的菩提樹林走去。
若是戰爭不能在三個月內結束,那麼糧草就是一個關鍵問題,國庫不可能完全放空,戰爭持續半年以上,朝廷就會向民間征糧了。慕容家首當其衝,她要開始打算了。
今天是她第一天到霜天別院,祁睿又如此重視凈水,按理說,他不會輕易出門,是什麼事情讓他匆匆而去呢?
兩人對看一眼,靜靜地坐下來陪慕容舒清吃飯,看她們低頭不語,只顧著為自己夾菜,慕容舒清放下已經堆成小山的碗,哀嘆道:「你們想讓我吃一頓明天就不吃了是嗎?」
慕容舒清閑暇地散步前行,祁睿不時看向那條小路,一臉若有所思。
綠倚一邊把錦袍折好放在一旁,一邊回道:「少爺讓小童傳話,今晚不能陪您用飯了。」
走在清幽的石板路上,隨風飄落的菩提葉,在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音,慕容舒清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髮絲。這一路上那帶著蕭索、蒼茫的氣息,總讓她沉浸其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眼前的樹木漸漸發生了變化,一樣地https://m.hetubook.com.com傲然挺立,卻有不一樣的風情。
又走了一段花間小路,一座兩層木屋出現在眼前,不大的門楣上書著「凈水雅絮」四個飛揚的小篆。
「少爺,請自重。」凈水想要抽回手,奈何祁睿是鐵了心不放,兩人在這別院門口上演了一出拉鋸戰。
炎雨語氣冷然,面色平靜地回道:「探子報,蒼月、東隅昨晚于臨風關外三十里正式開戰,昨夜一役,東隅小捷。」
祁睿才離開,慕容舒清也轉身出了這小園子,身旁的綠倚連忙問道:「小姐,您去哪兒?我陪您去吧。」上次小姐獨自離開弄得狼狽不堪,讓她后怕不已。
沒有掙脫這雙已經抓疼她的大手,慕容舒清淡淡地說道:「給我一個解釋。」
如紅梅艷色般瑰麗飽滿的唇。
祁睿的霜天別院位於京城的北郊,本來慕容舒清打算搬離祁家后暫時住在迎客樓,後來聽說這霜天別院在京城還頗有名氣,傳聞那裡幽靜清遠,尤其是遍植的菩提樹更是別具風采。慕容舒清一向貪戀美景,自然也不能放過這樣的景緻,於是一行人策馬北行大半日才到了這久負盛名的霜天別院。
三個月,朝廷只給軒轅逸三個月的時間,能速戰速決當然是最好,以軒轅逸的謀略和武藝來說,這應該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慕容舒清感覺到這次蒼月的舉動格外異常,讓人猜不到下一步要做什麼,她不免有些心緒不安起來。
綠倚趕緊收拾乾淨,和凈水退出了慕容舒清的房間,她知道雖然小姐不時和她們說笑,她是不想讓她們擔心。其實小姐心裏還在思考著很多事,只是她們不明白而已。既然她幫不了小姐,起碼可以不打擾她。
慕容舒清低眉思考時,炎雨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迅速地向裡屋走來,神色冷峻地立在慕容舒清面前。
終於在凈水就要急哭了的時候,祁睿才不得已放開了她的手。得到自由,凈水連忙躲到綠倚身後,再也不敢看向祁睿。
一個從不踏入,亦不打擾,一個我行我素,孤傲獨行;一個依于菩提樹旁,一個立於傲梅樹下,兩樣的風情,各居一方。
「凈水,你真的來了!」祁睿激動地握住凈水的手,雖然她還是戴著面紗,可是她終是來到了他為她而建的別院里了。
慕容舒清欣賞了一遍周邊的景色,確實是清靜,除了風吹動樹木的沙沙聲外,偶爾還能聽見時斷時續的滴水聲,空氣里瀰漫著微濕的林木氣息,在初冬的季節很是難得。院門也布置得獨具特色,完全的實木搭建,沒有一磚一瓦,簡單而樸素,是她喜www.hetubook.com•com歡的風格,讓人很想進去一探究竟。
如此對視了一炷香的時間,慕容舒清才恍然回過神來,撫額輕笑,想她「一大把」年紀了,還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女生一樣容易受迷惑。輕咳一聲,慕容舒清輕嘆,「我失態了。」
慕容舒清可以說是被祁睿拖著出了菩提樹林,只是她現在想的卻是可惜了那一杯上好的泉葚。
看他飄逸流暢、自由揮灑地用筆,慕容舒清猜想他應該是在畫梅。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好笑,慕容舒清舉步踏進了這片她看了數日的梅林,只因那畫卷旁擺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清茶!
祁睿在心裏哀嘆,清兒說對了,他這段情路還有的走了。轉過身,他對著慕容舒清說道:「清兒,進來啊,還站在外面做什麼。」
慕容舒清回過神來,接過綠倚手上的熱湯,笑著對身邊的綠倚和凈水說道:「好,你們也餓了,坐下吃飯吧。」
祁睿想了想,才遲疑地回道:「那是白素風林。」
那抹紅影大多時候都是背對著她,獨自一人,仰望天空,一站就是一天。有時,他也會飲酒作畫,卻從來沒有轉過身來。
慕容舒清才走出幾步,就被身後的祁睿拉住,她疑惑地回頭,對上了祁睿嚴肅深沉的眼。
綠倚看到小姐又在為那些瑣事煩惱了,每天小姐都要為慕容家的生意傷神,現在還要為戰事憂心。這時,她好像有些明白小姐說的話了,有時不懂也是幸福,以前小姐什麼都不懂就過得開心自在,可以無憂無慮,現在卻……心疼慕容舒清的身體,綠倚盛了一碗湯,端到慕容舒清面前,嘆道:「小姐,您先用些飯菜吧,都涼了。」
「糧草已經送達?」雖然知道這場戰爭在所難免,但想不到會這麼快。兩軍交戰,糧草先行,她卻沒有收到朝廷送糧的消息,今天卻傳來開戰的消息,這讓她很意外。
白素風林,好清雅的名字,慕容舒清本來就很想進去一探究竟,現在就更想走進這別具一格的林蔭別院了。
「清兒,你們就住這兒吧,我的伊水居就在旁邊。我還有事,晚上回來陪你們吃飯。」祁睿也許覺得不好意思,匆匆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凈水雅絮。
慕容舒清才下了馬車,祁睿就已經迎了上來。只可惜,祁睿迎接的對象不是慕容舒清,而是站在慕容舒清身後終於被說服的凈水。
慕容舒清問道:「大哥呢?」
「沒有解釋,你只要記住不許再進去。」祁睿生氣地低吼,不自覺收緊的雙手讓慕容舒清疼得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一個黑影迅速地閃過,慕容舒清的手重獲自由。
兩人猛地抬頭,看到和_圖_書慕容舒清那已經堆不下的碗和哀怨的眼神,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三人笑笑鬧鬧下,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
祁睿表情嚴肅,握著慕容舒清的手也微微用力,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清兒,裏面住著貴客,你別進去打擾。」
在矮几前停下,慕容舒清的目光被那墨跡未乾的畫卷吸引。他畫的確實是一幅傲梅圖,只是沒有一朵艷梅,有的只是一枝枝蒼勁的梅枝張狂地生長著,或糾結盤繞,或獨傲一方。整幅畫構圖散亂,似隨意慵懶,又似野性不羈,看不出主題,又處處抓人視線。
慕容舒清一路閑逛,回到凈水雅絮時,天色已經泛黑,綠倚迎了出去,幫她解開披著的外袍,擁著她進了裡屋,笑著說道:「小姐,您回來了,可以用飯了。」
風中背對著她的紅色身影並未因為她的到來而轉過身,也沒有出聲讓她離開,只是依然孤傲地迎風而立,不動也不語,只有微涼的北風不時掀起那抹艷麗的紅。
慕容舒清輕輕挑眉,眼底儘是揶揄。祁睿清清嗓子,假裝沒有看見。凈水臉皮薄,慕容舒清沒再調侃他們,微笑著向院中走去。
祁睿怕弄傷了凈水,手上不敢太使力,但是仍是不肯放手,隔著面紗對上那雙瑩亮水潤的明眸,祁睿低沉喑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吟,「我就是太自重了。」他早該將她擄了去,也不至於相對十年卻仍不能相守。
慕容舒清疑惑地問道:「前面是?」滿地的落葉無人清掃,路旁除了新長出來的蔓草野花之外,沒有擺設精美的鮮花景觀,和院里其他地方的精緻極為不搭。這條小路似乎自成一派,彰顯著它的蕭索、洒脫和自然。
「清兒!」只可惜慕容舒清才淺嘗了一口,一聲嚴厲的男聲打破了這美麗的斜陽美景。
如冰雕玉琢般潔凈無暇的臉。
低低淺淺的聲音,似乎在笑卻又讓人覺得冷淡。不是那種冷若冰霜般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也不是桀驁張狂的讓人無所適從,那種清清冷冷、淡漠無視的疏離就足夠讓人不知道如何與之相處。
不過也不急於一時,慕容舒清靜靜地依著院門前的樹旁,看這對冤家旁若無人地互訴衷情,一院的丫頭小童都含笑不語,她也不好打擾,只有繼續欣賞了。
兩人這樣地相對無語良久。
「炎雨,什麼事?」炎雨平時沒有她的吩咐很少出現,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一記重拳將祁睿擊出甚遠,炎雨才收了拳腳,閃身後退並沒有隱退,而是站在慕容舒清身後。強行接下這黑衣冷酷男子的最後一拳,祁睿只覺得虎口處劇痛。這人武功之高,遠非他所及,看他護衛清兒的樣子,莫不是她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侍衛?
慕容舒清笑著嘆道:「字寫得不錯!」原來這霜天別院是為凈水而建,祁睿還真是有心了。如此看來,凈水若能敞開心胸接納祁睿,倒也是一對佳偶。
慕容舒清收回視線,她應該為自己見到這樣的仙姿妙容還能說話而感到驕傲嗎?拿起矮几上溫度適中的清茶淺酌,慕容舒清忽然眼前一亮——是極品泉葚!這種茶只產於東隅靈泉山上,產量少,難以尋覓,基本上都是野生的。她也是在年前尋得一些,想不到在這兒竟能喝到。
「昨日?」慕容舒清微微輕挑秀眉,看來朝廷也沒有預料到蒼月的主動出擊。輕點了一下頭,慕容舒清嘆道:「我知道了。你讓蒼素密切注意蒼月的動向,尤其是那個蒼月主帥尤霄!」這名主帥出現得蹊蹺,以前從未聽說過此人,現在卻是一國主帥,她讓沈嘯雲查了一個月,居然到現在還是毫無所獲,這人像是憑空出現一般,他怕是這場戰爭中最大的變數。
不大不小的低喃正好讓所有人都聽見了,綠倚更是笑著輕輕捏了一下身邊的凈水,讓凈水尷尬得無地自容。
漸漸偏西的落日,告訴慕容舒清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笑看著梅林中站立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動也沒有動過一下的人影,慕容舒清忽然很想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有著如梅般的傲骨,如雪般的寂靜。這人就是祁睿不讓她進入白素風林的原因嗎?
遠遠地,梅林間一抹迎風而立的火紅身影,讓慕容舒清停住了踏進梅林的步伐。
突來的聲音讓慕容舒清微微一怔,剛才還看他坐在旁邊,一眨眼的工夫,這人就已經站在她身後了。緩緩轉身,她終於看清了這紅衣人的臉——
看那挺拔的身影「落荒而逃」,慕容舒清搖頭輕笑,現在才知道害羞,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不早就宣告「主權」了嘛!
「你!」耳邊祁睿壓抑而痛苦的傾訴讓凈水停下了掙扎,微微別過頭,心中有著甜蜜,也充滿了痛苦,他們不配啊!這樣地糾纏下去,何苦?
正是這樣矛盾的諧和,讓慕容舒清靜靜地立在梅林邊上一步也踏不出去,似乎她走進去就會破壞了這幅別樣的「傲梅圖」。
祁睿突來的鄭重警告,讓慕容舒清對這院子更感興趣了,不過現在她也沒有再執意要進入,淺笑著回道:「好。」說完繼續向前方精緻的雕欄小園走去。
綠倚將手中的錦袍給慕容舒清披上,小聲叮嚀道:「好吧,您加件衣服。」
紅衣人習以為常,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輕勾唇角,懶懶地回道:「起碼你還能說話。」
重重梅影中,紛飛的衣袂隨風起舞,未束的墨黑長m.hetubook.com•com發如黑緞般耀眼,這人彷彿凝聚了天地間的靈氣般讓人不敢逼視。此人立在那裡,猶如千百年來就徜徉在這梅林中,從來不曾離去。然而,那紅到極致的妖艷,又與這清靈高潔的傲梅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裡屋,只有凈水正在擺放碗筷,慕容舒清環視一圈,卻沒有看見祁睿的身影。
輕揉手臂,慕容舒清低聲說道:「炎雨,夠了。」
炎雨在慕容舒清抬手輕揮時,微一躬身,迅速離開了裡屋。
一路急行,祁睿終於在凈水雅絮前停下了腳步,雙手緊緊地握著她的胳膊,臉上的表情嚴肅冷凝,他不容置疑地說道:「從今以後,不許再踏入梅林,聽見沒有?」
拿起畫卷前未乾的狼毫,慕容舒清輕抬皓腕,在這幅另類的畫卷正中央留白處題了兩句詩,靈秀輕逸的字體,配上肆意冷傲的寒梅倒也相得益彰。慕容舒清剛放下筆,身後傳來一個略帶沙啞,卻如同低聲吟唱的聲音,「清風自有神仙骨,冷艷偏宜到玉堂。好句。」
今天是第幾天了?!慕容舒清也記不太清楚了。眼前還是那片傲雪寒梅,還是那抹艷紅身影,她似乎已習慣了每日午後在這梅林邊上待上兩個時辰,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眼前如畫般的人和景,什麼也不做。
還來不及放下手中的清茶,祁睿頎長的身影已經迅速來到慕容舒清身旁,抓住她的手腕,急促的語氣中夾雜著惱怒和擔心,「我說過不準進來,你聽不明白嗎?跟我走!」說完向那紅衣人輕點了一下頭,留下一句抱歉,拉著慕容舒清匆匆離開這片梅林。
最後慕容舒清還是沒有踏進那片屬於紅衣人的天地,而是轉身步入落葉飄零的菩提樹林,聆聽著腳下落葉與清風糾纏的聲音,輕嗅著和著泥土與林木味道的芬芳氣息。如來時般閑適,慕容舒清信步離開。
院子里草木都經過修剪,看起來整齊乾淨,造型也頗為美觀,慕容舒清卻有些失望,她更喜歡自然天成的美麗,這樣人工雕琢的精緻,不免有些匠氣。行至院子的中部,一條突兀的小路吸引了慕容舒清全部的目光。
「是!」
「還沒有,朝廷于昨日調配大軍將三個月的糧草送往臨風關。」
如深潭靜月般深邃惑人的眼。
……
紅衣人也未說話,無所謂地轉身繼續倚在矮几旁,看著斜陽落日,只是眼光掠過那幅墨畫時,冷漠的唇輕輕揚起。
寬鬆的紅衫,從未束起的長發,讓慕容舒清分辨不出,他是男是女?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對他的欣賞。紅衣人應該也知道慕容舒清的到來,只是恍若未見。
祁睿雖也是練武之人,但是卻不是炎雨的對手,幾招過後,他已是被逼得退到慕容舒清五米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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