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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配良緣之商君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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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海域之行(2)

第28章 海域之行(2)

船員們爽朗地大笑,在海上打撈到水草,那是常有的事情,只是看他沮喪的樣子,船員們不由得笑了起來。老尤蹲下身子,在水草里翻出幾個比拳頭小些的海蚌,安慰道:「誰說的,還有幾個海蚌,小卿,或許你比他們幸運,這海蚌里說不定有珍珠哦。」
「快進去吧。」商君暈船,老尤又說得如此恐怖,蕭縱卿急急地拉著商君往船艙里走去。
「嗯。」
「我在這裏。」商君第一次叫他的時候他就聽見了,但不知道怎麼面對商君,也就沒回答。蕭縱卿低著頭,慢慢地站起身來,眼睛卻是到處亂瞟,就是不看商君。
蕭縱卿撇撇嘴,商君不要,他也不強求,小心地包好,藏在袖子里。
匆匆關上窗戶,蕭縱卿想走到商君身邊,奈何船搖晃得太過厲害,他頻頻撞在船壁、桌子上,商君急道:「三兒,抓住桌角。」好在船上的桌椅都是固定的,蕭縱卿抓住桌角,才勉強站住身子。
蕭縱卿拿著兩顆小珍珠在手上把玩著,感覺頗為新鮮,老尤笑道:「小卿,你太幸運了,在這深海里,難得撈到有珍珠的蚌,而且珍珠還不小呢。」
蕭縱卿昂起頭,故意盯著商君的眼睛,大聲回道:「我哪有不敢看你,我只是見你暈船得厲害,擔心你而已。」
打開門,商君低喚,「三兒。」
打開門,接過微熱的湯藥,蕭縱卿謝道:「麻煩你了。」
「商君!」
商君是女子,也好。
「好,聽你的。現在我不睡了,你在床上睡吧。」他的倔犟無人能敵,商君也不與他爭,男生睡地上,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商君躺在床上,微微蜷著身子,過了很久,蕭縱卿低喚,「商君?」
蕭縱卿回到艙內,發現商君又吐了一地,就連衣襟上,也沾了一些嘔吐物。他的面色慘白得有些嚇人,蕭縱卿用衣袖幫商君擦拭唇角,輕撫他的額頭,沒有發燒,不過卻有些不正常的冰冷。
商君失笑,「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蕭縱卿點點頭,急著回去照顧商君,才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說道:「對了老尤,商君好像老是夜不能寐的樣子,你最好加一些能讓他好好睡覺的草藥進去,睡著了就不吐了吧。」
商君笑道:「你坐在過道上幹什麼?到艙里來吧。」
商君站在窗前,暗暗調息之後,精神也稍稍好了一些。
細滑的脖子!胸前的束布!商君,難不成,他,真是——女子?!
因此,他的手也就大方地伸向了商君的衣襟——
「小卿?」黑暗的船艙過道上,蕭縱卿蹲坐在那兒,臉上的表情有些震驚,有些慌亂,有些不https://m.hetubook.com.com知所措,又隱隱有些驚喜。出來查看的老尤不解地問道:「風浪不小,小卿你怎麼坐在這裏?」
商君,商君是女子!
巨浪之後的寧靜秋夜,也只有蕭縱卿一人獨自苦惱,一夜無眠。
原來已經意興闌珊的船員們忽然精神一振,又都圍了上來,船員小心地將珍珠挑出來,卻有了意外的發現。
「老尤送來的暈船藥,你喝了會好一些。」
噝——
將手中的海蚌遞到商君面前,蕭縱卿抱怨道:「老尤說這裏邊可能有珍珠,他們又說沒有,害我忽喜忽憂的。」
拿著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水漬,老尤微喘著回道:「我沒事,暫時不會有大浪,不過這樣的風浪還要持續好幾天。」
走進船艙,蕭縱卿也是坐在最遠的一張椅子上,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三兒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商君在他身邊坐下,問道:「三兒,你怎麼了?」
總覺得小卿怪怪的,不過他都這麼說了,老尤也不好說什麼,囑咐道:「好吧,你小心一點。」
商君失笑,就因為這個,他以為他會信?想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商君也不再追問,微笑著回道:「我沒事,已經好多了。」
哎!哎哎!
商君低頭看著珍珠的側臉,柔和而光潔,如珍珠一般瑩潤,因為靠得有些近,蕭縱卿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氣味,不似身邊的男子身上的汗味,也不似女子的脂粉味,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蕭縱卿伸出手,說道:「送你,它和你最般配,溫潤雅緻。」
蕭縱卿悄然起身,出了船艙,在過道上,遇上一身濕透的老尤,可見剛才的風浪打得嚇人,蕭縱卿關心地問道:「老尤,你沒受傷吧?巨浪過去了嗎?」
他,怎麼會是女子?他進狼窩,盜賊贓,與二哥唇槍舌戰,獨身入疫村,為百姓闖軍營,這樣的他,怎麼會是女子?怎麼會?!
「真的?」蕭縱卿眼前一亮,接過海蚌。
蕭縱卿趕緊收回視線,輕咳一聲,半扶著商君的脖子,想將他扶起來一些,方便將外袍脫下來。他眼光掃過商君的脖子,修長而潔白,很美,但是卻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蕭縱卿怔怔地盯著商君的脖子,好半天,才睜大眼睛,商君,商君他沒有喉結?
蕭縱卿躺在床上,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問道:「我睡覺,那你幹什麼?」
蕭縱卿疼得齜牙咧嘴,商君迎上去,嘆道:「你的手怎麼樣?讓我看看。」
「哦。」
蕭縱卿睜大眼睛,他,要和商君住一間房?這,可以嗎?原來還在彆扭,一聽見商君說hetubook.com•com他要睡地上,立刻叫道:「我怎麼可能讓你睡地上!」哪有女人睡地上,男人睡床的道理。
「商君,你怎麼樣?」他的臉色越來越差。
躺著看商君絕美的側臉,在晨光中有些模糊,墨黑的長發隨著海風飄揚,嫻靜得彷彿天邊的浮雲,聚散隨心,很美。蕭縱卿緩緩閉上眼睛,輕輕地勾起了唇角。
商君點點頭,乖乖地喝了下去,他不知道,原來暈船是如此難受,他寧願中毒,起碼還能用內力逼出一些,他現在,是完全的無能為力。
老尤搖搖頭,笑道:「有也早灑了,我待會兒做好了給你端過去。」
正想收回手,卻又感覺到手下的觸感有些不一樣,硬邦邦的,即使是肌肉再結實的人,也不可能在睡覺的時候硬板成這樣吧?心中有了好奇的種子,蕭縱卿便一定要弄個清楚,他伸手輕輕拉下商君的衣領,發現他裡邊還穿著一件中衣,將中衣也掀開,裏面居然還有一件?蕭縱卿暗嘆,商君到底穿了多少件衣服啊。
旁邊的船員拿出小刀,自告奮勇地說道:「我來開。」
「不許去!」商君是女孩子,睡覺時怎麼可能隨便讓人進去看。蕭縱卿忽然激動地大吼,嚇了老尤一跳。老尤狐疑的表情讓蕭縱卿有些尷尬,於是輕咳一聲,乾笑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他喝了您的葯,好不容易睡著了,就不要去吵他了。我就是悶得慌,在這裏坐坐。您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不一會兒,老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卿。」
蕭縱卿心下咯噔一聲,難道他要告訴商君:我趁你睡覺的時候扒你衣服,知道了你是女子。商君就算不一巴掌打死他,估計也老死不相往來了。
他們這是逗著他玩呢!蕭縱卿笑著失望地站起來,就看見商君也站在一旁看著他,他走到商君身邊,關心地問道:「商君,你起來了。好些了嗎?」
「我沒事。」即使是現在這樣極度痛苦疲倦的時候,商君的聲音依然清醒,只是低沉了很多,他這樣,根本不能好好休息。
打開最後一個海蚌,蚌肉肥碩,船員用小刀輕戳蚌的裙邊,一個小白點從裙邊滑了出來,開蚌的船員興奮地大叫道:「有耶!真的有珍珠!」
才扶起他的手,三兒就像被開水燙到一般,馬上彈開,一邊匆匆走進船艙,一邊回道:「不,不用了,我沒事。」
蕭縱卿把珍珠遞到商君面前,歡喜地問道:「商君你看,好看嗎?」
這樣的旋轉搖晃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船在肆虐的狂風中猶如一片枯葉,毫無力量,只能隨著水的渦旋旋轉。
不可能,和-圖-書蕭縱卿不相信自己的猜測,再次將手探向商君的胸膛,手下一片平坦,有哪個女子的胸會平坦成這樣。一顆懸著的心好像是放下來了,又好像有些失望,蕭縱卿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
商君好笑地看著三兒激動的臉,笑道:「我比你年紀大,我睡地上有什麼問題?在飛鷹寨的時候,我不也一樣睡地上。」
「哦。」蕭縱卿怔怔地盯著商君笑了,以前只覺得他俊,怎麼沒發現,他笑起來,這麼美。
「別客氣,你好好照顧商公子吧。」
「好幾天?」蕭縱卿驚呼,那商君怎麼受得了?「商君吐得厲害,還有湯藥嗎?」
好不容易打掃乾淨了,蕭縱卿在床沿上坐下,商君面色平靜,彷彿睡著了,蕭縱卿低喚,「商君?」沒有反應,葯起效了,蕭縱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商君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
「還有一顆。」聽說還有一個,船員們都大聲吆喝起來,有些還興奮地吹起了口哨。
半個時辰竟是如此難熬,兩人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只能感覺到,船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劇烈地搖晃了。蕭縱卿勉強能站起來,商君幾乎是趴在床腳,額間滲出點點薄汗,臉色泛白。蕭縱卿扶著商君到床上,說道:「浪好像小一點兒了,商君你躺下來休息一下。」
老尤走後,蕭縱卿挫敗地低下頭,商君是女子,他沒有想到,也感到震驚,震驚過後,心裏又莫名地一陣興奮,但是,商君是女子,他以後要怎麼和他相處呢?還是把他當男人一起喝酒,勾肩搭背?他做不到了,把他當女人一樣去照顧,憐惜,嬌寵?商君又不是其他故作嬌羞的女人,他或許根本不屑。
船艙里已經被打掃過的樣子,他記得昨晚吐了好幾次,但是現在船艙里依舊整潔,應該是三兒收拾的吧。商君心裏一陣暖流流過,難為這位蕭家三少爺了。
這怎麼可能呢?商君年近二十,早就應該長出喉結了,他忍不住伸手輕撫商君的喉間,細滑的觸感讓蕭縱卿驚得趕緊收回手,商君為什麼沒有喉結呢?難道——
旁邊幾個老船員笑道:「老尤,你別哄他開心,待會兒又讓他失望,我們在這海上闖了十幾年了,一千個海蚌里都不一定有一顆珍珠。這幾個蚌這麼小,別說珍珠,連蚌肉都還不夠下一碗湯呢。」
蕭縱卿拍拍自己的腦袋,他在想什麼呢,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回到床前,將商君扶起來,蕭縱卿才感覺到,他竟是這麼瘦。「商君。」他輕搖著他的肩膀,叫道,「商君,起來喝點葯。」
商君拿著書,靠坐在窗邊,回道:「睡夠了www.hetubook.com.com,不想躺著,你睡吧,我坐著看看書,分散注意力,可能就沒那麼暈。」
老尤笑著點點頭。說的也是實話,珍珠確實不好找,這片水域並不是產珠海蚌生長的區域。
跌撞著在船艙通道上坐下來,蕭縱卿的心怦怦地跳到了嗓子眼上。
蕭縱卿臉色不對勁,老尤擔憂地問道:「是不是商君出了什麼事?我去看看他。」
終於,商君忍不住地吐了一地。
這倒是不假,船上能配得上珍珠的,好像也唯有商君而已。
仔細看,裡邊這件似乎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層又一層緊緊纏繞在胸前的束布,細密而緊實,蕭縱卿納悶,商君纏這些東西在身上是……
過道里有些黑,前面隱隱有一個黑影蜷坐在那兒,商君不確定地叫一聲,「三兒?」
「好的。」
兩顆珍珠顏色偏黃,不過難得的是,大小几乎一致,猶如飽滿的黃豆,而且都是橢圓形的。在月華下,閃著淡淡的瑩潤的光澤,雖算不上極品,卻因為是自己親手撈取的,顯得格外珍貴。商君點點頭,笑道:「好看。」
「哦。」他一步一步緩慢地走著,不知道在想什麼,過道上的扶手他都沒看見,狠狠地撞了上去。
「沒什麼。」回答得很快。商君沉下臉,說道:「你說謊,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以前的三兒可不是這樣的,他有時張狂,有時倔犟,有時爽朗,卻絕不會如此無所適從。
商君聽不清外面海浪拍打船隻的巨響,也聽不清蕭縱卿擔心的低喚,只聽見自己的心像打雷一般地急速地跳著,不聽使喚。
蕭縱卿顯然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回答,隨便回道:「我,我就想在這裏坐一坐。」
蕭縱卿將他輕輕放回床上,看著一室的狼藉,拿起艙外的笤帚進來打掃,這是他第一次打掃房間,而且還是嘔吐物,不過這一切是為商君做的,他倒不覺得有什麼委屈。
這小子傻笑什麼?商君看他精神恍惚的樣子,說道:「你上船之後都沒有好好休息,昨晚上也辛苦你了,你好好睡一會兒,我去問問老尤還有沒有空房間,如果沒有,你就和我睡一間吧,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只是他的衣襟在他嘔吐的時候弄髒了,這怎麼能好好睡覺呢。蕭縱卿想要幫商君換下外套,不過商君睡得深沉,自己這樣脫他的衣服,好像又有些彆扭。
兩人才關上門,船艙里的木窗立刻給一陣狂風吹得啪啪地拍打在窗框上,好在是實木的窗子,若是平時的雕花窗,早被砸爛了。蕭縱卿走到窗邊,正要關上窗戶,就見船正向著一個旋渦一般的地方駛去,驚得他雙眼圓https://m•hetubook.com•com睜。他還沒來得及讓商君小心,船就已經失控地旋轉起來,他抓著窗框,沒有摔倒,商君卻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被忽來的旋轉摔得撞在了床腳上,疼得他悶哼了一聲。
雖然都是男子,但是當蕭縱卿的手解開商君外袍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微顫起來,看了商君沉靜的睡顏一眼,蕭縱卿更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商君的膚色本就白皙,再加上這一番折騰,臉色白得幾乎透明,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他平時冷靜的眼眸,溫潤的唇此時乾澀而泛白,這樣憔悴的他,看起來,竟是柔美得讓人心跳加速。
那時候你是男人,現在你是女人。蕭縱卿堅持說道:「你暈船,身體不好,不能睡地上。不然,我就去和老尤一個房間,去他那兒睡地上。」
商君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碗濃黑的葯汁,問道:「這是?」
雖然大多數人都認定了裡邊不會有珍珠,不過還是忍不住要親眼看看開出來是什麼,連開了三個,除了並不肥厚的蚌肉,什麼也沒有,老船員們一副我就說沒有吧的表情。
「最後一個了。」蕭縱卿也失望之極,遞出最後一個海蚌。
商君輕撫著微疼的頭悠悠醒轉,他好像睡得很熟。撐著身子坐起來,商君苦笑,上船兩三天,他幾乎都是睡過去的。伸了伸腰,除了有些僵硬之外,一切都還好,低頭看看自己微亂的外袍,商君以為是當時浪大,自己又睡了這麼久,有些亂也很正常。他整了整衣襟,然後起身,船艙外很平靜,商君推開木窗,正看見一輪紅日在海平面上徐徐升起,滿天的紅霞,映紅了清冷的海水。暖人的陽光照在身上,即使還有風浪,船依舊在搖擺,卻也覺得溫暖。
白皙細滑的脖子,纏繞的束布在他眼前一一閃過,由不得他不相信,商君,就是女子。
腦中出現的聲音,讓蕭縱卿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他匆匆將商君放回床上,緊張地胡亂將他的衣領外衣整理了一下,不敢看商君的臉一眼,然後打開船艙的門,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蕭縱卿連連點頭。
商君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回道:「我要來做什麼,你好好留著吧,這是你在大海上的紀念。」他現在是大男人,配珍珠算什麼事。
老尤看看剛才還揚起高高浪花的海面,現在一下子風平浪靜,連海風都彷彿停滯,水面如鏡面般平靜,商君也注意到了這奇怪的景象,船員們見慣不怪,有條不紊地收拾著甲板上的東西,老尤說道:「商公子,小卿,你們快到艙里去,船要在逆流中渦旋半個時辰,那時兇險無比。你們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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