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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配良緣之商君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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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情動(2)

第30章 情動(2)

果然二十了,女孩子二十歲年紀不小了,不過商君一點也不顯老,看著商君,他認真地說道:「我十六。」雖然差四歲,好在也不多。
夢意如暗暗鬆了一口氣,笑問道:「往後船隊都由商君帶領嗎?」這樣的俏郎君,她可捨不得。那畢弦實在難纏,花樣諸多,商君或許能讓她得償所願。
好大的口氣。原來她以為,他不過是代替畢弦來的小人物,就是皮相俊了點,現在看來,倒是她看走了眼。夢意如暗暗重新審視眼前的男子,絕美的俊顏、清潤的氣質、堅定的眼神、大方的姿態,或許他才是真正的財神爺。
「好吧,你也早點休息。」商君不再多問,上了船。
一月?老尤不是說十天半月嗎?還是這日子,是按她心情而定。如果是這樣,他倒是有辦法了,商君故意蹙緊眉頭,為難地低喃道:「如此麻煩,這,就難辦了。」
「我??」他也不知怎麼了。看著商君疲憊的臉,蕭縱卿煩躁地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我沒事,你先去睡吧,我再坐會兒。」
夢意如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商君急著回去?」
清朗的聲音在這靜夜下,格外清晰,也格外刺痛人心,蘭伊跨出去的腳竟是進退不能,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冷漠地回道:「離開海域是為了他好,他若是想不開,也只能自苦。」
他不會告訴商君,從他離開的時候他就在等他回來。商君在的時候,他就想一直看著他;商君不在的時候,他就想著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一起做了什麼。總之,他的心時時刻刻想的都是商君,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喜歡商君,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放下茶杯,商君伸了伸腰,在海域,男子真的如此不被重視嗎?夢意如說是要宴請他,結果把他晾在花廳兩個時辰,或許,他以後應該選一個女子前來海域,更為符合這裏的風俗習慣。
商君緩緩放下雙臂,挺直腰背,收起了眼中的迷茫,等待著小跑過來的蕭縱卿。
一句「來日方長」讓夢意如安心地坐了下來,任商君離去,太心急只怕嚇壞了他,而且他身後可是數不清的銀兩,她還是少安毋躁的好。
「我可以幫你帶一封書信給他,要不要寫,寫什麼,蘭姑娘自己斟酌吧。」男女間的愛恨情纏,欲說還休,這裏邊hetubook.com.com的各種心思,或許他永遠也想不明白吧。商君緩步走出前庭,聲音依然溫和,只是有些累了。
商君輕嘆道:「你,為何不把事情原委告訴他,如何應付夢大人,做不做你的側君,都應該讓他自己決定,而不是傷他的心,絕他的情,將他拋出海域事情就結束了。畢弦不是海域男子,他有能力保護自己,更知道如何處理自己的感情。但是你卻讓他『死不瞑目』。」
蘭伊忽然聽見人聲,微驚抬頭,看清月影之下,一身白衫的商君,立刻臉色微變,彷彿話也不願與他多說一般,轉身朝旁廳走去。
不是結拜,那他剛才問他年紀,問他家裡還有誰,還在上船的時候自認是他拜把子的兄弟?商君本來頭就痛,現在更痛了,不解地問道:「三兒,你今晚是怎麼了?」
商君淡淡地回道:「夢大人一定要我留下來用晚飯,所以就晚了點,你怎麼還不上船休息?」
夢意如立刻急道:「這就不必了,戶部大人每日日理萬機,怕是沒空理會你,海運之事,本就是商監司職責所在,還是由我出面更為妥當,六日!商君覺得如何?」本來通關文箋就是十天可以辦成,若是讓商君見了戶部大人,豈不糟糕,再則,那些錢用來孝敬她不是更好。
蘭伊離去的背影一頓,沒有回話,直直出了後院。
一聽商君以後經常要來,又如此識時務,夢意如立刻眉開眼笑,連連舉杯,說道:「哪裡哪裡。來,再干一杯。」
「我!」一句「死不瞑目」,讓蘭伊頓時沒了言語。
商君卻是一頭霧水,他支支吾吾半天就為了這個?回憶他這幾天怪異的舉動,再想想剛才的問題,商君一副瞭然的樣子,大笑道:「三兒,你是不是想和我結拜做兄弟?我沒意見,我早就把你當成弟弟了。」
蕭縱卿低喃,「我有兩個哥哥。」他沒在意商君臉上一閃而過的悲傷,因為他的心思都放在另一個地方。
商君搖搖頭,一臉惋惜地回道:「那倒不是,我覺得一年只往返一次海域太少了,問過老船員,一年應該有四次機會進出海域,商君打算每年來四次,現在看來,卻是不可行了。」
明明一顆心都糾結在畢弦身上了,為何還如此嘴硬呢?她不知道自己的www.hetubook•com.com聲音抖得厲害嗎?商君真的不太懂,「蘭姑娘心中既有畢弦,何苦如此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通關文箋已經談妥,這樣雙贏的事夢意如應該會盡心儘力去做。商君發誓,再也不踏上海域這片土地,起碼,他作為男人的時候,不再踏上。
商君莫名其妙地轉過身,就看著蕭縱卿局促地站在那裡,笑得奇怪地說道:「今晚的月亮很漂亮,一起賞月吧。」
看她一副興緻勃勃的樣子,商君故意嘆道:「航程上,來回就需一個半月,再加上兩地裝貨、卸貨,少說也得十天半月,而這通關文箋如此費事,來回時間上就不夠了。再則,商君一年來四次,也想將各國時令產物與海域交換,這時間拖這麼久,怕是不新鮮了。真是想做這筆生意都難了。」
年紀相仿,家世也很像,他和商君真是挺般配的。越想越覺得合適,臉上的笑容也越發愉悅。
但是蒼月政局如何,朝中大勢所向,人員變遷,還有,那能讓隴趨穆萬劫不復的御筆遺詔、奉國玉璽又在哪裡?他,一無所知。即使只是一年,他已覺得身心疲憊,每當這樣寂靜無人的夜裡,他常常問自己,他真的能報父母大仇嗎?要到何時才能報仇?
蕭縱卿輕咳一聲,商君以為他要說了,誰知,他收起玩笑的表情,問道:「商君今年多大了?」
「你家裡有什麼人?」蕭縱卿接著問道。
收起原來有些輕浮的姿態,夢意如認真地笑道:「商君果然是有魄力之人。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倒是可以幫你在朝中周旋,或許十日之內能為你辦好通關文箋。」
蕭縱卿跑到商君身邊,微喘著抱怨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目的達到,商君爽快地笑道:「好,就六日。」這樣他們很快就能回東隅了。
夢意如一副很是不願多談的樣子,回道:「貨物清點不僅要點你們運來出售的貨物,還要點你們裝船之後的貨品,上報朝廷,待戶部侍郎檢驗,還得呈尚書審閱過後,商監司才能蓋章放行,最少也得一月。不著急,在海域多住些日子再走不遲。」好不容易來了個俊俏的公子哥,當然要多留些日子。
又是那種眼神,商君心中苦笑,他是不會吃什麼虧啦,就是渾身不自在。商君想了想,並未說實話,回道和_圖_書:「是,商君恐怕要經常叨擾大人了。」
商君實在受不了這樣風韻猶存的婦人故作嬌羞、又一副命令口吻地挽留,不著痕迹地退後幾步,尷尬地說道:「來日方長。商君先告辭。」
夢意如大手一揮,故作不悅地說道:「宴請貴客,他們豈能隨便上桌,掃興。」拿起家僕斟的酒,夢意如笑道:「為你接風,先干一杯。」說完便是爽快地先干為敬了。
聽他說一年來四次,夢意如立刻眼前一亮,急道:「怎麼不可行?」
蕭縱卿搓搓手,有些不自然地訕笑道:「我??我想看看夜景,順便等你回來。」
原來,她已有夫君了。這個女人是真的太愛畢弦,凡事為他著想?還是太愛自己,即使傷他,將他驅逐,也不願道出已婚的事實,是想要畢弦永遠忘不了她嗎?
呃?他大晚上的不睡覺就為了這個?商君老實答道:「二十。」
就他們兩人嗎?這樣也叫家宴?商君有些為難地提醒道:「呃,還是再等等您的家眷吧。」
或許海域的女人習慣壓抑自己,蘭伊即使在情緒激動的此時,依舊沒有歇斯底里地大吼,只是那雙貓一般的眼睛里,蓄滿哀傷與決然。
商君喝過第五杯茶,太陽終於落入雲層,漸染紅霞的天際宣告著夜幕的即將降臨,他多久沒有這樣花一個下午的時候靜靜地喝茶了,有一年了吧。原來,已經一年了,他成為商君,已經一年了。商君自嘲,習慣了忙碌,習慣了奔波,習慣了不讓自己停下來,他竟是不習慣在這樣陽光燦爛的午後,細細品味茶的芬芳,感受閑暇的時光。
商君抬眼看了看,他們已經到了港灣,雖然只有幾盞漁火,看不清海的遼闊瑰麗,不過月光下的大海,別有一番神秘的魅力,海浪輕拍細沙的聲音,悅耳動聽,夜景也算有些看頭。商君笑道:「你慢慢欣賞吧,快入冬了,天氣涼,自己小心身體。」
商君思量著,一道女聲自門口傳來,「讓商君久等了。」
商君原以為蘭伊會如下午一般決然離去,不承想,她卻是忽然轉過身,雙眼直直瞪著商君,冷笑道:「你根本不懂,有什麼資格妄自評價?夢大人對他另有所圖,他來海域躲得過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呢?總有一天是躲不過的。他為我來海域,卻不知我早有夫郎,他可願為側君www.hetubook.com•com?我與他,根本就是不可能,倒不如早早了結的好。傷了心,絕了情,也便結束了。」
商君微微一笑,其他人的事,他還不想管,但是畢弦的事,他今天非要攪上一攪。誰叫他與他一見如故!背對著蘭伊,帶著淡淡的諷刺與責備,商君故意低聲斥道:「蘭姑娘真不顧畢弦死活嗎?」
商君轉身想要上船,身後蕭縱卿忽然叫道:「商君!」
「還要十日?」商君搖搖頭,說道,「不如大人幫忙引見,商君親自拜訪戶部尚書大人。」商君把拜訪二字說得格外用力,也是在暗示夢意如他不介意花點錢。
夢意如也跟著起身,不依道:「酒還沒喝夠,可不能走啊。」
商君回頭,只見夢意如豐腴的身影緩緩踏入花廳,商君拱手,淡淡地回道:「夢大人客氣了。」
蕭縱卿一聽,原本還笑容滿滿的臉,立刻黑了下來,吼道:「誰要和你結拜做兄弟。」他怎麼還不明白呢?
商君輕輕勾起唇角,坐著閉目養神。畢弦,你把我毫無準備地送到了這麼「有趣」的海域,我一定會好好謝你。一定!
商君認真地看著他,蕭縱卿緊張得腦子一片空白,立刻回道:「沒有。」
商君禮貌地在她對面坐下,夢意如沒有多說什麼,對著身邊的家僕說道:「上菜吧。」
靠著門框,商君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焦急離去的方向,再想到那夜畢弦痛心的低喃,明明就是一個有情,一個有意,何苦會弄成這步田地。還有那夢大人,這晚餐只怕不簡單。
商君才放下酒杯,夢意如立刻幫他滿上,也順勢坐到他身邊。商君怕她再次勸酒,連忙問道:「對了,商君初來不知規矩,敢問大人通關文箋一般幾日能辦妥呢?」
商君可不敢再喝,壓下酒杯,起身回道:「大人好酒量,商君自愧不如。連日奔波,商君有些累了,告辭。」
賞月?他不知道,三兒還有如此雅興,商君輕輕擺手,笑道:「我有些累了,你自己看吧。」
商君說完,不管夢意如還要說什麼,匆匆離去。
唉??
商君無奈轉過身,好笑地看著今天異常緊張的三兒。
三兒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商君終於看出些許端倪,不禁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什麼事讓為所欲為的三兒都難以啟齒?商君不免好奇。
或許也覺得讓商君等太和_圖_書久了,夢意如和顏悅色地笑道:「家宴而已,商君不必拘謹,快坐。」
商君忽而大笑,坦然回道:「這大人無須擔心,銀子對於商君來說,只是小事而已。」其實商君不免誇口了,一年四次,確實吃力,只是他今日經過港口店鋪,只隨意看了幾眼,已經發現這裏果然很多奇珍異寶,若是常年往來,其中收益可想而知。然而最讓商君有信心的是,海域奇缺的茶葉、布匹正好是慕容家所有,他備起貨來,要比畢弦容易得多,也便宜得多。
夜間的商鋪街,少了白日的喧囂,倒是多出了一份嫻靜。月華下的青石板,反射著瑩瑩月光,走在上邊,猶如走在一條纖長迂迴的玉帶上一般,讓人心境也隨之安寧平和起來。商君低著頭,卻是思緒繁雜,與蕭家的貨物往來已經談妥,海域的商貿也漸入佳境,他正按著慕容舒清說的暗線一步一步地行進著。
商君匆匆走出後院,在商監司前廳正好遇見心緒不寧、一臉煩躁的蘭伊,商君停下腳步,叫道:「蘭姑娘。」
商君不自覺地環緊雙臂,深秋的夜,竟已是這樣的冷。
商君身上一僵,久久才說道:「妹妹。」
盯著商君絕麗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蕭縱卿挫敗地垂下頭,現在怎麼辦?商君根本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他要怎麼讓商君知道,他喜歡他呢?
「商君。」遠處傳來一聲驚喜的男聲,打破了夜的寂靜與寒冷。
「好。」商君不好推託,也干下一杯,這酒竟是辛辣無比,只覺得喉嚨燒得慌,夢意如卻是一臉的平靜,彷彿喝下去的,是水一般。是她酒量真的如此驚人,還是海域的女子都這般巾幗不讓鬚眉。
舌頭都快打結了還說沒有。商君失笑,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不說算了,他真的好累了,才轉過身,走了兩步,蕭縱卿又忽然大叫道:「有,我有話說。」
夢意如暗暗盤算著,一年四次,各項費用中她就能剋扣不少,而且港口貨物交換越多說明她越有能力,政績自然越好,這確實是一件利己的好事,光是其中的關稅就是一筆龐大的費用,而且次數如此密集,貨物還沒賣出,就得再備貨,這一來二往中,又不知要投入多少銀子,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真有這麼大能耐嗎?夢意如掩下眼中狂熱,故作好意地勸道:「商君可知這費用不菲,還需謹慎考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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