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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的啊。」許組長聽完之後，都不知道王不負到底在擔憂什麼，說道：「這種互相玩鬧的玩點，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比起你弄的《反恐精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反恐精英》里，玩家殺玩家，恐怖分子殺警察，在我們眼中，可要比現在這個佔小便宜要嚴重多了。」

王不負馬上就要去接瓷瓷了，急著問瓷瓷「損人利己」的玩法算不算不可明說之惡。哪有時間去找漫畫家？所以他先讓美工們做著，不行再說。

王不負想起來這些人之前做的擊殺特效是什麼樣子了。但都過去半年了，他們應該有所進步吧？王不負說：「你們先做出來。不行的話再找漫畫家吧。」

本質上，搶靈魄的玩法，宣揚的並不是那種積極向上的東西。做出來以後，會不會讓朋友反目，夫妻失和，王不負不可能事先知道。

這個小組已經可以算是史上最閑的政府部門。從成立到現在為止，這麼多月過去，才審了四款遊戲。許組長正在看王不負遞的第五款遊戲、明年開始做的《絕色江山》外傳劇本呢，結果就接到了電話。

周毅看到王不負和柳霓花，立刻說：「大神好，柳姐好。」

「我看是做不成的。」柳霓花嘆了口氣。

既然玩家是出於惡趣味去玩可操作角色的，就不能太強了。血條、藍條都要有，升級系統和防禦塔一樣，沒有一個統一的等級，但是血條和_圖_書、藍條、攻擊距離、攻擊速度、攻擊、防禦，都可以用靈魄去獨立升級。

王不負於是換個說法，用柳霓花可以理解的東西再問：「打個比方，在那個遊戲里，時時刻刻都從天上掉金幣。掉在地上，就等於到了你的口袋裡。你可以用那些金幣去蓋房子。這個時候，別的玩家比如說周毅，跑到你的遊戲里撿你的金幣，你會怎麼辦？」

王不負繼續去做定義：「民間術士要非常萌。昌平君要非常陽剛，古越劍俠要非常美型。」

「當然了，你拿了多少，別人就等於虧了多少。」王不負能看出柳霓花動心了，大魔王終究還是個中年女人，這種佔小便宜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而《絕色江山》前傳就非常的綠色向上，玩家只打虛擬的怪物，就算現在加上搶靈魄的玩法，在許組長看來，也就是打打鬧鬧而已。

柳霓花回答：「我去和雲潤的公關經理吃飯。再問點事情。最近……」

其中一個美工提議道：「不如去請漫畫家做原畫呢？現在很多小說都有漫畫插頁，都很漂亮。不如由漫畫家繪製出三個美型的角色，然後我們再製作出來。」

但王不負卻不這樣看。

王不負將三個角色定義好，叫來了上午做實景效果圖的美工，讓他們做人物原畫。

王不負也不能允許玩家去無限制地刷別人的靈魄。不然的話，說不定會往網路欺凌的方向和_圖_書發展了。而且，王不負也要降低製作難度。所以要作出限制。

於是王不負就把搶靈魄這個玩法的要點，和擔憂的東西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然後說：「許組長，就是這樣的了。我想請你以一個文化工作者的視角，評價一下這個玩法。」

他們擅長的，是將已有的圖像由電腦上實現，比如說《我的抗日》第二章中的擊殺特效，他們有莫提給了創意，才能做出那種看了就讓人心跳加速的圖像。他們自己的創造力其實不高的。這次要他們獨自做人物原畫，他們心裏都沒什麼自信。

不管是現在柳霓花的回答，還是記憶里「開心農場」的成功，都讓王不負確信，這個搶靈魄的玩法實現出來，應該很不錯。

社會影響的角度？許組長按捺心中的怪異，說：「你講講吧，我來聽聽看。」

王不負和許組長看問題的角度完全不一樣。許組長們看得是遊戲的呈現形式，比如說《反恐精英》裏面，他們就看著遊戲的內容，玩家和玩家互相射擊，宣揚暴力，他們就認為這遊戲非常不健康。

美工連忙問：「大神，有沒有可以參考的東西？」

「占什麼小便宜啊？我是哪種人么？不會玩的。」柳霓花皺眉說。

「那行。我們爭取做好。」美工們說。

……

王不負始終決定不下來。

王不負等電話一通，就說：「我打算在《絕色江山》前傳中，增加一個和*圖*書玩法。但這個玩法我吃不準，你從社會影響的角度上來幫我評價一下怎麼樣？」

他很清楚，曾經的國產遊戲行業，就是因為無意中放出了激發人性之惡的元素，從而獲得了驚人的回饋。於是越來越多的人為了驚人到不成比例的回報而湧入市場中，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都在拚命讓玩家感覺到不好的情緒，慫恿他們拿金錢去換取虛假的數據。

王不負聽了許組長的話，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許組長居然是這麼看問題的。

但將這個玩法放進遊戲里，究竟是好是壞？王不負心裏很擔憂。

電梯門開了，周毅正好等在外面，準備上樓呢。他旁邊帶了個人，是周毅的學長，畢業之後在小電腦公司工作，感覺沒意思，七拐八繞地找到了周毅。周毅作為業務群運營官，卻沒有招聘的權利，所以只能帶他的學長到人事部門去做個引薦。

王不負做著設計，自己都想玩了。

一個玩家的城池，只能容納其他玩家操作的角色一個小時，中途可以隨時將人踢走。

三個可操作角色，正是《絕色江山》正傳中的楚國陣營主要NPC。一位是將楚國召喚到異世界的「民間術士」，定位是魔法師。一位是楚城守軍主帥「昌平君」，定位是中距離攻擊的持槍戰士。最後以為是「古越劍俠」，定位是攻速快的劍客。

「可能我們做出來的，沒法合你的意。」美工們都很汗顏和_圖_書道。

「估計是遊戲的事情。可新遊戲我知道，沒有金幣啊。」周毅簡直困惑得要命。

柳霓花只聽著就忍不了，在她的遊戲里掉的金幣，被人家撿走了哪行？她又不好說什麼壞話，嘆氣道：「你怎麼每天就琢摩這種東西啊？」

王不負連忙止住：「你不用和我說，現在隨你怎麼做。到元旦還沒做成，我再插手。」

「你們不能憑空想出畫面來么？」王不負奇了。

柳霓花顯然動心了，「這得看有沒有時間。有空的時候會玩的吧？我撿別人的金幣，是不是別人就少了？

「民間術士是長著狐狸尾巴的小女孩。昌平君是身材高大的披甲中年人。古越劍俠是飄逸出塵的年輕人。」三個美工問清楚要點，應了下來。準備一人分一個，將原畫做出來。

柳霓花卻不回話，看到周毅就想起來金幣被他撿了，忍不住提醒說：「你以後不準撿我的金幣！」

也許搶靈魄是個很歡樂的玩法，在白領玩家群中大獲好評，互相玩的其樂融融。

現在王不負想出的搶靈魄這個玩法，會不會打開那個潘多拉魔盒？

在坐電梯下樓的時候，王不負居然遇到了柳霓花。

許組長想起上個月，王不負直接就把《反恐精英》這樣不健康、不正確的遊戲拿上來送審了。那個時候王不負怎麼不知道提前打電話問一下子？許組長當時拿著《反恐精英》，就跟燙手山芋一樣，只能附上自己的建議和評價hetubook.com.com，向上面報。好在上面討論之後，還是通過了。

周毅簡直莫名其妙，什麼金幣啊？等他進了電梯，還沒琢磨過味道來，旁邊的學長問：「金幣是怎麼回事？你們青瓷科技難道還搞撒金幣的活動呢？」

王不負心說這不廢話么，他做遊戲的，肯定要一天到晚地琢摩玩法啊。他繼續問：「在那個遊戲里，你要是在線，就可以把撿你金幣的人踢走。而且還可以去偷偷撿別人的金幣，你玩不玩？」

樓底下已經停了車。王不負坐進了白色寶馬之後，打電話給南江的試音管專審小組。

其他廠商會不會有樣學樣，甚至大受啟發……一款小遊戲，只要裏面做了這種彎彎繞，就能大賺特賺，多少人會奮勇爭先地湧進來？

王不負心裏，對於怎麼透明高效地實現助學計劃，有好幾個主意。現在他先給柳霓花時間學習，等到了元旦再說。他轉開話題，問柳霓花：「我現在正在做一款遊戲，其中一個玩點要是能讓你去占別人的小便宜，你會玩么？」

「你要上哪去？最近不都是由我去接瓷瓷么？」王不負奇怪地問。

王不負最擔心的，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前傳小遊戲只憑養成內容，就已經很好玩了。這個宣揚損人利己的搶靈魄，究竟要不要放進去？

或者他們根本開不起玩笑，為了幾個虛擬的靈魄，鬧出各種事情來。

「等你做出來，我就上線去看看好了。」柳霓花真的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