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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牌子喊價六十萬的人，是來自馬來西亞的一位華商。他的生意陷入了瓶頸，來中國看看有沒有新的商機。青瓷科技是他觀察的重點。

老董事長沒有進來人擠人，就在外頭。他看到王不負和何輕煙並排走出來，眼神有些複雜。

「五億人的大市場？」王不負有些呆，這豈不是從越南到印度尼西亞的人口全都算進去了？

老董事長早就清楚，何輕煙是去是留都不重要。相比之下，確定那個企業能傳承下去，才是大事。

估計過去，就是去見到何輕煙的那個小叔子吧。王不負顧忌何輕煙，沒有答應下來。

從綵球還是小嬰兒時，他就期望著有一天，能把自己的作品拿去拍賣，引起許多富商名流爭相競價。而此時兩人爭搶的景象，可不就是想象化成了現實么。

王不負笑著說：「我之前老怕你會罵她，瓷瓷其實很膽小的，特別容易哭……」

其實真見了面，也沒什麼好說的。老董事長旁敲側擊半天，確信了王不負不會涉足雲潤的核心產業，這才放下心。

「我應該能夠勝任。」那人很有自通道：「東南亞是個五億人的大市場，我想，憑著青瓷科技的技術，還有我的能力，應該可以挖掘出驚人的利益。」

王不負不太理解地道：「我要是他，就把他兒子送出國享福了，怎麼也要把你留下來。何必非要用他自己家的人呢。」

給王不負當托的人，也不知道怎麼辦。他沒問和圖書王不負的目地，不知道王不負是想送錢給那畫家，還是真想要那幅油畫。要是想送錢，現在有人願意出更高的價，不是兩全其美么。

老董事長有些失望，嘆了口氣，再說了兩句就走了。

去年四月，羅綵球拿回家六百塊錢。這六百塊錢對與羅媽媽來說，簡直救了命。欠同事的錢能還上了，家裡的收支也平衡了。

這樣一來，雖然東南亞有著各種各樣的語言文字，看似是分成了零碎的小市場，但攻佔那些市場的則是統一的華商同盟。

羅媽媽已經過夠苦日子了，對她來說，沒錢和不幸已經徹底畫上等號，於是有了錢，就等於有了幸福。她覺得，既然王不負有錢，那麼羅綵球肯定會非常幸福的。

有那馬來西亞華商負責總體戰略，調配資源，指東打西，應該能做到各個擊破。

羅媽媽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去年以前，她常常要為了十幾塊錢，愁得睡不著覺。貧賤百事哀，她賺得不多，要養三個人，其中還有個病號，處處捉襟見肘。有時候實在沒轍了，只能和人借。

羅綵球也不敢和夏瓷大吵大鬧，卻會悄悄使壞，騙夏瓷自投羅網。何輕煙更委曲求全，感覺受了氣，就咽肚子里了，一點報復的想法都沒有……

最終，第三幅畫是被那位港台口音的商人，花了八十萬買走了。

現在又得到了那麼多錢，一百多萬呢！不僅可以買房子了，還可以買個門m.hetubook.com.com面出租，這樣她和羅先勇就有了養老的保障。

何輕煙癟癟嘴，又看看那乾巴巴的小果子，委委屈屈地放口袋裡，可不能弄丟了。那小女孩心眼肯定很壞，現在給這個破玩意，估計為了以後找茬的。

王不負問：「那麼多語言，那麼多島嶼，那麼多政府……你都有信心拿下來？」

他確實被那「五億人」的大市場給說動心了。就算消費潛力不夠，可人口基數在哪裡，與其讓給別人，不如自己摟著了。

……

如果是一時艱難，忍過去也就算了。可這樣的日子，前頭還看不到希望。她們住在職工宿舍的車棚里，單位管後勤的領導經常來找她做工作，讓她搬走。可她哪能負擔出去租房子的錢？就賴在那裡，提心弔膽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讓住了。

他說道：「是這樣，我在馬來西亞有很多地產、工廠等等產業，但目前的實體行業不景氣。所以我在打算尋找新的機會。請問你有沒有向東南亞發展業務的打算？」

他又說道：「輕煙雖然走了，但咱們兩家仍然可以繼續合作。要不然有空你來我家來坐坐？」

「這點我可以保證。」那人非常有信心地說：「我聽了你的演講之後，有了計劃。我打算在整個東南亞組建一個攻守同盟，拉來無數華商，一同做成這件事情。只要利潤足夠，我想他們是願意的。」

王不負走出青瓷大廈，就看見何輕煙站在門口和-圖-書等著他。

要加入這個同盟的華商，需要根據具體負責的市場規模，交納一筆加盟費用。這一筆錢由那馬來西亞商人掌管。

正猶豫著呢，只聽又一個像是廣東來的人開口喊：「六十五萬！」

她看了看那邊逗著仙仙玩的羅綵球，沒什麼不滿意的。

王不負在心中琢摩，只要有個領頭的，能讓華商們如果團結起來，確實能產生非常強大的力量。

可麻煩就在於，王不負萬一真想要那油畫呢？

可是，她這個月的工資不夠，要找人借，下個月的工資還是那麼點，哪有多餘的錢能用來還？還錢磕磕碰碰的，再借當然得不到好臉色。

那人就是打算出七十萬買第三幅油畫的人，其實他還能再拍下去的。只是一看王不負出來了，就趕緊跟出來。

最後這一段波折，讓羅先勇無法再氣憤、怨恨什麼了。就這樣吧，他獃獃地想，以後的價值，就靠在青瓷科技中做「藝術設計師」實現吧。

何輕煙沒說話，她心裏知道，王不負所說的問題，根本不成立。她要不是靠著熟食徹底打開局面，根本駕馭不住雲潤這條大船。

羅先勇不去想這是不是王不負安排的戲了。哪怕是王不負安排的，那也足夠用心。可以騙住羅先勇了。

「哎，他們喊到七十萬了！」羅媽媽悄悄拉著羅先勇的衣袖，開心不已。

「七十萬！」那來自馬來西亞的商人，又喊了次價。

羅先勇被這一幕弄得直發愣，懷疑hetubook.com.com這也是王不負安排的。但聽聲音，喊「六十五萬」的聲音，帶有濃濃的港台口音。王不負應該不會安排這樣一人來做戲的吧？

今天青瓷科技搞活動，他就來了。為第三幅畫出價，一個是覺得確實蠻漂亮的，可以拿去掛在他辦的中文學校里。另一方面，也想給王不負留個印象，再藉機說上話，商量能不能一同擴展東南亞的市場。

羅先勇頹然一嘆，徹底告別了那十五年的期盼，那「用作品讓妻女過上好生活」的念想，就以這種形式得到了實現。

對於羅先勇來說，錢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人能承認他的價值。他堅信，自己價值，就承載在這些油畫中。而最後這一幅再也無法完成的油畫，承載的價值更高。

「白果。被瓷瓷當成護身符一樣的東西了，只有她感覺親近的人，才會給的。」王不負解釋道，怕何輕煙生氣。

「我哪裡敢弄哭她啊。」何輕煙心說完了，以後更得小心翼翼了。要不然稍微一弄，把那小女孩弄哭了，王不負肯定會偏心的！

拍賣師有些愣，下意識就去看王不負，結果王不負已經走了。他當機立斷，決定按著流程，繼續拍賣。

王不負轉眼就不去想了：「算了，雲潤和咱們以後也沒多大關係了。」

正要往回走，就看到一個中年人跑上來，用口音很奇怪的中文說道：「你好，我來自馬來西亞。能不能佔用你一點時間？」

王不負看著何輕煙，見她一hｅtｕbｏoｋ•cｏm•com副受氣小媳婦的摸樣，心說真是奇怪了，她指揮幾萬員工的氣魄哪裡去了？面對夏瓷的氣勢，居然連羅綵球都不如。

「這是什麼啊？」何輕煙攤開手，拿著「神力果」問王不負。

他心中猶疑不定，仔細看著那最後一幅油畫。覺得好看是好看，但沒有收藏價值，底下還缺了一個空白的小角。還是個半成品，應該沒有什麼藝術性的吧？

按著那華商的說法，他和青瓷科技的合作模式，類似於傳統的零售形式。青瓷科技是生產廠家，那人是一級經銷商，負責統籌整個東南亞市場。底下還有零零總總的地級經銷商，負責各個地區、語種的具體事務。

三年前發生在印度尼西亞的慘案，都歷歷在目，那華商也心有餘悸。這筆加盟費的目地，就是杜絕這類事件重演。如果哪個國家的政府腦袋壞掉了，眼紅華商從互聯網中的利益，想要伸手搶奪，那麼立刻就會遭遇龐大資金的反制。

王不負想了想，東南亞不是遊戲的主要市場，但青瓷搜索和青瓷廣告的業務，卻可以擴展出去。他說道：「有是有，但我現在沒有精力分心國外市場，要尋找合作者，必須找那種能夠獨擋一面的人。」

「看我幹什麼啊？」何輕煙看了眼王不負，轉開頭說。

「有事么？」王不負問。

雲潤在過去一年高速增長的關鍵點。全是那天去吃雞爪子時，王不負出的主意。何輕煙其實只是執行者而已，這才能在他心中留下「能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