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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時候可是小動物殺手。別人很寶貝的蠶寶寶，她能用手捏死。逮到的癩蛤蟆能用石頭壓住，連續觀察好幾天。生物課解刨時，她拿著去了皮的死青蛙，直接就扔到前面男生的衣領里了。

「好玩就是讓遊戲人物會死？」何輕煙奇怪地問。她一點都不了解遊戲，管著一個靠遊戲起家的公司，有些不對味，所以想盡量弄明白王不負的思路。

也許他們所選的發展方向，不是最強的，但絕對是他們最想玩到的，最符合他們心中的期待。

客服團隊中，開始只有一個女漢子在玩。選的是個小弟弟摸樣的美男子，看上去也才上高中而已。性格卻隨機出了個「霸道」出來，好感度中等。

不止是這件事情，還有純粹想要聽女孩子講話的人、在遊戲里失利的玩家、憂心下一代的老大爺。她還不能難過，要迅速調整好情緒，因為還要為正經的業務做溝通。

文玲是畫少女漫畫的天才，殺手鐧就是能設計出100％符合女孩子們期望的美型男。她現在做了三種男性的外形，有的邪魅，有的溫柔。俊俏的外形，再隨機分配上各種性格，讓王不負在看台本時，起了一後背的雞皮疙瘩。

周毅覺得，用機炮近距離打下敵機是最帥的了。對於自己這邊能帶多少導彈、命中率如何，他並不在意。為了抵抗敵人的導彈，裝了更多的誘餌彈以提升閃避率，只要陷入纏鬥就好了。

不能操作、沒有戰鬥畫面是個缺憾，和*圖*書有得玩也足夠了。起碼比只在腦袋裡想想要好。

客服團隊這會完全亂了。以前亂起來，還有主管安撫。今天主管卻是哭得最慘的一個。

妹子們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派了戰機出去，不是都破破爛爛地飛了回來么？怎麼這次石沉大海了？只有戰報那裡一閃一閃。妹子們點開一看，然後就被虐慘了。

戰機被擊落後，飛行員當場陣亡的概率是很高的，高達40％。一旦死掉，在戰報的最後，就會出現紅色的字跡，是飛行員的遺言。

「就這點小事，至於么？」女漢子無奈了。突然起了惡趣味，有心想把那霸道小弟弟給弄死，換一個新的，順便看看自己會不會哭？

《空戰先鋒》為了迎合女孩子們，還有文玲設計的美男子飛行員。

好多妹子也是這樣，都哭成一片。

按著規定，客服妹子要掛掉來電，必須要轉給主管確認，由主管掐斷通話。那天主管不在辦公室。她應付了足足二十分鐘，默默地聽了不知道多少辱罵。這件事情她以前一直壓在心裏。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女漢子拍著主管的背，心說看不出來啊，那主管一直打算做單身貴族，其實心裏是這麼想的？

主管是完全把自己的情緒代入其中了。作為主管，她接觸到的東西更多，整個客服團隊遇到的怪話，都要匯總到她這裏。那些東西都太細碎了，無從說起。

這些妹子對於戰機、空戰什麼的完全沒有想法和圖書，把這當成戀愛遊戲玩了，點那美型男頭上的對話框。

那哭慘了的妹子，剛剛加入青瓷科技時，就曾經接到一個電話，是個中年婦女打電話來的，開口就罵青瓷科技靠害人賺錢。

頓時主管的情緒就又崩了，痛哭起來。

王不負驚奇地問何輕煙：「你還有過這種經驗呢？」

女漢子自己也很喜歡那個霸道性格的小弟弟，可心裏還是知道，那是假的人兒啊。何以至於哭成那樣？

第一個試玩遊戲的女漢子，沒把飛行員弄死，這會情緒穩定，上來勸主管說：「別哭了，不就是一個遊戲人物嘛！」

干那些事，她都感覺挺好玩的。弄死霸道小弟弟，她應該不會哭。從小到大，她還沒真的感覺過傷心呢。弄死了以後，正好招募個新的。

遺言是一個讓她開始傷感的契機。真正讓她情緒崩潰的，還是客服的工作。作為青瓷科技和外界直接溝通的部門，有很多人會對她們惡語相向。

坐在女漢子旁邊的妹子，湊頭看到了，頓時犯了花痴。文玲設計的文本，配合美型的小男生，絕對能讓女孩子們看了心花怒放。她們被激起了少女心，根本把持不住，也趕緊要玩。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整個客服團隊的妹子們開始試玩了。

女孩子們不會玩，也沒有了解一下遊戲機制的想法，連彈藥都不掛，就派出去了。結果自然很慘，每次都會受到損傷。她們又不修理，三四次之後，就被打下來了和-圖-書。

員工們也是各有心得。他們早在玩到遊戲之前，就看到了殲二十那樣的遊戲圖，又清楚目前中國的現役戰機。以前就計劃好了，玩到遊戲時，應該採用什麼戰術，選用什麼戰機，向哪個方向升級。

往青瓷科技打的電話的人，可不管午休不午休的。現在有個人打來電話，就聽到一個妹子哭哭唧唧的。

王不負很清楚這些妹子們的委屈，所以給的工資非常高。她們不願意丟掉這份工作，那些怪話又不得不聽，於是在心裏建起了一座堤壩。今天這死掉的飛行員，只是心理上的一條裂痕，卻衝垮了整個水壩。

那些美型男畢竟沒有人工智慧，說的話都是設定好了。除了初期的幾句，剩下的全都是在請戰。

那妹子看著遺言，愣了半天，當場就哭了。

聽了半天，這才明白，原來是妹子招募的飛行員死掉了，才會哭成這樣。

這有什麼好哭的？他掛了電話，好笑地把自己的見聞發在了網上：「青瓷科技的員工在試玩《空戰先鋒》時，因為飛行員死掉了所以哭了。」

……

這時，那霸道小弟弟頭上就彈出氣泡框了，反過來命令她：「快點派我去執行任務！」

就算飛行員沒死，逃了回來，人物圖變了，能看出來受了重傷。也會讓人愧疚得想哭。

「你慢慢哭吧。」她不理主管，坐到自己的電腦前，下掉掛在殲七戰機上的彈藥，正要派出去執行任務，結果半天下不去狠手。

不是她太脆弱，和_圖_書本身那眼鏡毛衣男，就是她自己選擇的。性格也很好，看上去，這就是專屬於她一個人的美男子。可轉眼就死了，還是被她派出去弄死的。

……

期待的戰機做了出來，看著遊戲圖和數值，員工們都很滿足。

「你還好吧，發生什麼事情了？」打電話來的人緊張起來了。

只見那小弟弟一出來，大嘴一張就是：「你就是我的指揮官么？哼，以後就讓我保護你吧！」

於是就說最傷心的一件事：「我都三十一了，還沒找到合適的。上次去相親，男的都四十了，條件不怎麼樣，還是離婚帶小孩的。我都打算給人做后媽了，就這樣他還嫌我，聽到我的年齡，就問我是不是有問題！我哪有問題啊！」

而孫一峰追求導彈的效率，戰報很短，運氣好大概兩個回合就結束戰鬥了。

所以周毅打出來的戰報，通常都是密密麻麻一大串，動輒打二三十個回合。他就是感覺，長戰報更爽、更熱血，看著文字和數字，就想象出雙方戰機激烈近戰的畫面。

王不負撓撓頭，解釋道：「我可不是專門要憋著讓玩家心疼的。就是給玩家們設定一個底線，讓遊戲更加好玩。」

能給她們選擇的美型男外形就那麼三種，可由於性格再加上好感度的因素，真正雷同的人物不多。感覺起來，每個妹子們都彷彿得到了一個不同的人。

女漢子知道原因，就好勸了。說了半天，才說服了主管，以後肯定會遇到像遊戲里那樣夢幻的好男人和圖書的，現在可是工作時間，這樣哭不太好。

要是王不負選了這個，估計隨手就給解僱了。但那女漢子看到以後，覺得這樣一個小弟弟，就算說話口氣很沖，也是挺萌的。

「什麼死掉了？」那人緊張起來。腦袋裡頓時浮現了好多電影、電視劇的畫面。

有個妹子選擇的飛行員，是二十多歲、穿著毛衣、戴著眼鏡的白領，性格是忠厚，好感度一般。遺言是：「指揮官，對不起，本來想要一直追隨你的。你再招募一位比我強一些、比我有用些的人，代替我的位置吧……」

「死了……死掉了……」客服妹子的工作，是聽別人說話的。但是現在失去了理智，女性|愛傾述的本性就起來了。

客服團隊這裏鬧的動靜，青瓷科技的人都知道了。王不負才到地方，何輕煙就處理好了，將哭了的妹子分別隔離開來，不要讓情緒傳染別人。再從各部門調動員工，臨時替補客服的工作。

「偏不！」女漢子把手離開滑鼠了，知道這個霸道小弟弟其實就是一段數據。可他真的好脆弱，如果就這樣派出去，他可能會死，可能會受傷。那樣不好玩。

主管終於不哭了，抽噎著說：「我以後一定會遇到幸福的……可我遇到了，才五分鐘就把他害死了！」

「雲潤的客服團隊，也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一般被罵哭一個，就全哭了。」何輕煙說著，盯著王不負看：「你不是一直說，要做讓玩家感覺快樂的遊戲么？現在把人弄哭了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