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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瑞恩搖了搖頭，「完美不僅僅是控制，它同樣需要釋放感情。」

跟瑞恩預習了一遍走位，走到攝像機正對的辦公室門前，娜塔莉看了看他，忽然問道，「我是不是將頭髮散開更好一些？」

瑞恩若有所思，「這麼說，你為托馬斯添加的這句台詞，就是基於這種考慮了？」

瑞恩說著走了過去，不管對面的女孩低聲呢喃，挑起她的下巴，重重吻在了對方的雙唇上面。

「抱歉，瑞恩。」娜塔莉趕緊走過來，翹起腳看了眼，「我剛才入戲了，只是下意識的咬了一口。」

「還有描繪羅馬人集體沐浴、全場狂歡的畫作。」斯嘉麗似乎受到了啟發，接過了娜塔莉的話，「這簡直就是一部古典主義版本的聖費爾南多谷傑作！」

早在《變形金剛》上映前，娜塔莉就將一份修改過的《黑天鵝》劇本傳給了瑞恩，原版的劇本只不過是瑞恩根據記憶，以及自己對於影片的理解所寫，以他對待文藝電影的態度，其中難免夾帶一些私貨。

其中變動最大的就是黑天鵝，在娜塔莉改動后，黑天鵝並不是完全的邪惡象徵，它代表的是慾望、掙扎、不懦弱和不掩飾、不壓抑一切渴求。

瑞恩走過去，輕輕拍了下娜塔莉的臉蛋，拉開了房門，「很抱歉，妮娜。」

「是啊……」斯嘉麗附和的點點頭，「面對上司的性騷擾，你狠狠咬的那一口，簡直精彩極了。」

天鵝的另外一個象徵是藝術工作者們的詩意唯美化www.hetubook.com.com身。

「不用說了。」瑞恩再一次打斷女孩的話，「我們已經選了其他人了。」

斯嘉麗走到攝像機後面，「接下來還是我替你掌鏡嗎？」

「今天就到這裏吧！」

「沒關係。」

看著坐在對面的小胖妞，瑞恩問道，「我記得《鋼鐵俠2》也要開始拍攝了吧？」

「對不起。」

「別小看人好嗎，瑞恩？」斯嘉麗不滿的說道，「我跟著娜特學習了很久呢，做個導演助理肯定沒有問題。」

「我想你應該知道……」

聽到這不靠譜的話，瑞恩不禁瞪了她一眼。

娜塔莉的眼睛又閃了閃，似乎多了一點點勇氣，「我想你應該知道……」

相對來說，得到瑞恩充足支持，本身不需要太過考慮市場的娜塔莉，能以更加公平的眼光審視這個故事，其中的女主角妮娜是一位心理疾病患者，而娜塔莉本身就是哈佛大學臨床心理學畢業的高材生，對這方面肯定有自己的理解。

「我只是想告訴你。」女孩的聲音始終壓抑而膽怯，眼神也在躲躲閃閃，「昨晚我練了黑天鵝的片段，我練好了。」

「現在可能不太合適。」

「一個偉大的舞蹈演員，不能只是讓觀眾在台下看著你而已，你必須要讓他們愛上你，想跟你做|愛。」

娜塔莉則直接說道，「人類幾千年的文化藝術作品為我們提供了無數香艷的可視答案，象徵畫派莫羅描摹的在希律王面前跳舞的莎樂美、法國洛和*圖*書可可畫家布歇爾筆下驕縱可愛的小貴婦、安格爾畫筆下散發著奶味體香的大宮女、沃特豪斯畫作中誘惑水手的海妖塞壬……」

「所以，按照我的理解和設定。」娜塔莉又將話題轉了回來，「那不是性騷擾，托馬斯沒興趣跟白天鵝狀態下的妮娜做|愛，他強吻她，就是為了激發出妮娜的野性，讓她展現出黑天鵝的另一面，真實的一面！」

在這間臨時布置好的辦公室中轉了一圈，娜塔莉確認沒有問題，走了回來，「斯嘉，注意攝像機的角度。瑞恩，準備接下來的戲份。」

她向著房門外走去，即將走出房門的時候，瑞恩卻突然將門關上，攔住了她。

「是嗎？我不這麼認為。」瑞恩用的是訴說事實的語氣，「這些年來，你每次跳舞，我只看見你小心翼翼的跳著每一步，我從來沒見過你釋放感情，從來沒有！」

娜塔莉沒有理睬斯嘉麗的話，反而是讓助理去傳達收工的消息。

等瑞恩和娜塔莉做好準備，攝像機後面傳來了斯嘉麗清脆的聲音，兩人立即進入了狀態。

能問出這種問題的，自然非斯嘉麗·約翰遜莫屬，「娜特？」

就在斯嘉麗·約翰遜喊停的瞬間，瑞恩立即在下嘴唇上抹了一下，隱隱可以見到血跡。

「你需要突破自己，給觀眾一個驚喜。」

「好的，謝謝。」女孩的聲音幾乎微不可查。

「這些訓練都是為了什麼？」他又問道。

在西方世界中，天鵝是個複雜奇怪的意象，可以代表純www.hetubook.com.com潔，卻也是肉|欲的化身，眾神之王宙斯，為斯巴達王廷達瑞俄斯之妻麗達的美貌所傾倒，變為天鵝與其野合，天鵝雪白的胴體、柔媚的長頸、軟滑的羽毛、飽滿肉感的身軀，亦可看做女子性徵極致的組合。

瑞恩也不好說什麼，跟著娜塔莉走到了監視器後面，看著女導演與斯嘉麗調出剛才拍攝的鏡頭，異常認真的觀看。

「是嗎？」瑞恩轉頭走回去，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上面，「事實是，當我看到你的時候，只會看到白天鵝，你很美，妮娜。」

「妮娜是我遇到最複雜的角色。」娜塔莉做了個你們明白的手勢，「一旦我狀態不好，拍攝進度肯定會慢下來。」

「你是這麼理解的嗎，斯嘉？」娜塔莉見到瑞恩和斯嘉麗同時露出疑惑的眼神，簡單解釋道，「開始時的妮娜，如同一隻毫無抵抗力的白天鵝，又輕又脆弱。是的，這樣的妮娜或許真的很美。」

「Cut！」

小心翼翼的女孩跟隨著藝術總監走進了辦公室，瑞恩飾演的托馬斯輕輕點了下頭，「沒關係。」

「開始！」

「就這樣了嗎？」他歪頭看著她，「你不會嘗試一下讓我改變主意？你肯定覺得有這種可能的，否則你來這裏做什麼？」

「你們入戲都很快。」斯嘉麗雙手抱胸，「沒想到這個鏡頭一次就能過，我覺得你們應該分別作為男女主角合作一部電影。」

瑞恩直接去化妝室卸妝換回自己的衣服，出來后在休息室等了一wｗｗ.ｈe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om會兒，娜塔莉和斯嘉麗才攜手走了過來，三人出了劇院，一起乘坐房車向著曼哈頓而去。

「她優雅婉約，自有一種美的吸引力，身形卻過於清瘦、干硬，表情畏畏縮縮、誠惶誠恐。」

接著他話音一轉，「但你像白天鵝一樣，膽小、脆弱，而黑天鵝的難度在於這兩個角色都要演好。」

又是一句低若蚊鳴的聲音之後，娜塔莉拉開房門，轉身倉皇而逃。

「妮娜，你聽著。」瑞恩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老實說，我不在乎你的技巧……」

「沒錯。」娜塔莉認真的點頭。

「你可以？」瑞恩打理著自己的灰色襯衣，以便看起來更像是個藝術總監。

「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娜特。」斯嘉麗故意打趣，「我認識的娜特永遠都充滿了自信。」

看著走進來的娜塔莉，瑞恩不禁對她亮了下沾染了淡淡紅色的手指，「你竟然真的咬我！」

「你今天的狀態很好。」瑞恩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下，「真的如同那隻白天鵝一樣。」

「我可以演好黑天鵝。」她終於看向了這邊。

「斯嘉。」

「就算完不成。」娜塔莉似乎信心不足，「我也會先拍完你的戲份。」

「我想你不會介意，對嗎？」她非常聰明。

「好了，你們兩個。」

下一刻，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傳來了劇痛，趕緊掙脫娜塔莉，卻依然控制著自己，「你咬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咬我！」

瑞恩只是點了點頭，卻什麼都沒有說。

「什麼？」瑞恩抬起頭，娜塔莉的棕色長https://www.hetubook.com.com發整齊的挽在腦後。

「要奧斯卡頒獎典禮之後。」斯嘉麗合上拿著的翻蓋手機，「那時《黑天鵝》肯定能完成拍攝。」

「那麼我們想和什麼樣的身體做|愛？」

說完，她對房間中所有的人拍了拍手，「大家打起精神，準備開始拍攝！」

對娜塔莉攤開手，瑞恩沒有再說什麼。

「髮髻象徵的是禁慾與嚴格自律。」娜塔莉並沒有等瑞恩回答，就拆開了髮髻，打散了整齊的長發，「妮娜打算啟用長久以來忽略的、性別的魅力，做最後一搏，她其實意識到自己是美的，只是始終沒有張揚和運用。」

「娜特。」

「親愛的們。」瑞恩不禁咳嗽了一聲，「提醒你們一下，你們偏離話題了。」

如果放在十多年前，有女性朋友當面討論這種問題，瑞恩或許會有些不自然，但這麼多年來，他早習慣了這種直來直去的生活方式。

兩人通電話的時候，娜塔莉曾經告訴過他，她帶著這個劇本回過哈佛，專門就其中的心理問題請教了自己的導師，然後做出了一番修改。

走進實際上只是用道具隔開的辦公室，瑞恩隨意扔掉手中抱著的文件，坐在辦公桌上，看著娜塔莉。

說到這裏，娜塔莉忽然看向了瑞恩，「從心理學的角度講，沒有人願意與這樣的身體做|愛，沒人想和一具僵硬、膽怯、充滿抵抗的身體做|愛。」

「我來……」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來請你讓我演這個角色。」

「我只是想追求完美。」女孩的目光又一次垂落。

「嘿，娜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