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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大姑娘小姑娘都向你投懷送抱暗送那個什麼波？自古美女愛英雄嘛！我們的狼眼就要配付眼鏡了！」喬小龍湊趣道。

狐狼劉國慶和其他通訊員忙著監聽敵人電台。15W的干擾通訊兩用電台也時不時的開啟。其他隊員除了負責警戒外，都在休息。李思明揉了揉發酸的腰，心裏痛罵這坦克兵真不是他媽好當的。

坦克一路上翻山越嶺，風塵僕僕，隊員們始終處於高度戒備之中。行軍20公里后，李思明就遠遠看到了橫在面前的一座大橋。李思明命令大家千萬小心。

丟下俘虜和滿地廢墟，坦克又匆匆趕路了。橋的東邊不遠處是個小鎮，說是小鎮，只是比村子大點，有幾條較寬敞的街，數家商店。居民早就聽到炮聲跑進了山裡，只留下一些老人和小孩，臉上是一樣的表情，恐懼和麻木。

「怎麼？在想昨天傍晚那些白花花的越南女人，還是在想剛才那些小公雞？」李思明問道。

戰爭帶給人的除了死亡和流血之外，還有另一件東西：你會裝得對殘酷的事情視而不見，或者對剛發生過的事情假裝已經忘記。經歷過的人為了試圖忘記悲痛，卻將一些原本無關的事情放大試圖替代悲痛所佔據的位置。

李思明躺在草叢中，嘴中嚼著一根草根。李思明也有些思念父母，還有小月，不知道他們現在一切可曾安好。對父母他是十分愧疚的，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孝順二老，連上戰場也沒有告訴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而對於小月，聰明的她現在也許已經知道了吧？李思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那太好了，咱要是戴著軍功章回去，那多威風，比坐小轎車回家還要風光！」陳援朝道。

還好再次修好后，竟再也沒有掉過鏈子。

槍炮聲持續了30多分鐘。橋上死般沉寂，坦克不敢貿然過橋，以防有詐。白狼許志強領著五六個隊員跳下坦克掃雷，其他人在坦克上負責警戒。

「我那是看看有沒有越南色狼！」何陽強辯道，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這個嘛，一等功應該是沒有問題！」李思明忽然想起孫昌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可惜的是，孫昌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了。還有其他犧牲的隊員，雖然也將會獲得軍功章，但他們卻不能親眼看到。

陳援朝靠在一棵樹的樹榦上在想著什麼，撫摸著手中的狙擊步槍如同戀人的臉。

搜索了幾遍，沒發現活生生的敵人，只抓到一個腿部受了重傷的「火頭軍」。年紀很小，在國內還應當是初中生的樣子，他躺在地上，一個勁地哇哇求饒，他說他是被拉來做飯的，才來幾天，不會打槍，也沒害過人。他還哀求給他葯，不然他就會死掉。李思明手一揮，醫務兵立即衝過去給他敷了葯。

李思明命令坦克分隊分成兩列縱隊行駛，車內車外的隊員們小心謹慎地四處觀察著。街上亂七八糟的，丟棄的衣物、散亂的和-圖-書糧食還有逃跑時來不及撿起的鞋子。有居民養的雞和豬在大街上自由自在地邁著方步。

天亮了，李思明又是最後一個醒來，全隊又要出發了。

「可這個不一定是私人物品，我看倒像是集體物品！」陳援朝反駁道。老百姓的東西不能拿，但集體和國家的財物不在此列。

上了葯，這傢伙再也不嚎叫了。劉國慶用越語問，我們穿著你們的服裝，還搖著軍旗，你們為什麼還開槍？他說，今天上峰來了電話，說有支偽裝成我軍的中國軍隊坦克很可能經過這裏。再說，我們的坦克早就逃跑得無影無蹤，不可能有什麼坦克打這兒過，因此，你們再怎麼偽裝，我們也不相信。

「哼，別忘了你也看了，還佔著望遠鏡不放呢！」陳援朝反駁道。

「出國作戰半個月了，我一停下來就是會想家，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收到家裡的信，家裡人一定都很擔心！」陳援朝說道。

這一仗，殲滅敵人27人，活捉敵人一人。繳獲槍支7支（有很多槍支碎片，因不成整支，不算戰績）。狼牙付出的代價，就是何陽的耳朵被敵人子彈射穿，流血不止。他從李思明身邊走過，臉不改色，步不搖擺。

「狼眼，執行戰場紀律！不能動群眾私人物品。」許志強立刻制止。

「隊長，你說我能評個什麼功？有那麼一枚，我這一輩子也就值了！」提到這個，陳援朝變得開心起來。

「戰場上和-圖-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何陽也不比你少！」何陽不屑道。

坦克改往東行，狼牙已經處於敵人的後方，一路上盡量避開敵軍的村莊。路上遇到敵人的檢查站，會越語的隊員一頓嘰哩呱啦，順利通過，隊員們甚至還得到敵軍補給的淡水和乾糧，一路上有驚無險。

「沒事，當是做了一回姑娘，被人穿了個小洞，好戴耳環哩。」他風趣地回答。

坦克安全地越過了小鎮，繼續向東行駛，在距離沙巴約七公里處停了下來。李思明決定在這裏潛伏起來，將坦克藏在一個大山凹里，做好偽裝，距離公路僅三里。這裏公路是敵軍增援沙巴或撤退的必經之路。

任務布置完，坦克立即發起衝擊，發動機高亢的叫聲震動了大地。先頭第一輛坦克邊走邊搖動敵人的軍旗。三百米，二百米，「嗖」一聲嘶鳴，一發40火箭彈緊貼著從第一輛坦克的右裝甲板擦過，險些擊中坦克。李思明見狀，一聲令下，坦克同時開火，炮彈一齊揍過去，碉堡、營房、崗樓頓時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緊接著燃起了熊熊大火。敵人紛紛逃上橋面或兩側草地。坦克機槍又是一陣暴風雨般猛掃，殘餘的敵人被紛紛撂倒。

「不是真的，是煮的！」何陽說道，「如果要真是有人明珠暗投，我一定大義滅親，揭發你偷看越南女人洗澡！」

「怎麼？都害怕了！」李思明見隊員們都不說話，有些擔心，他寧願隊員們忘記悲痛。

「怎麼樣，沒事吧？https://ｗｗｗ•ｈetｕbｏok.cｏm•com」李思明問。

「沒有，有點想家！」陳援朝道，有點無精打採的樣子。

「能，一定能！到時候戴著軍功章回去，讓你那當過志願軍的老爸看看，你也不賴！」李思明鼓勵道。

但是坦克卻很不配合他，許志強所在的那一輛車在通過一條小水溝時，被一根大木頭頂掉了右邊第二個負重輪，蹩壞了左邊第五個負重輪。李思明立即組織搶修，修好了之後繼續前進，可沒走多遠這輛車又壞了，耽誤了不少時間，弄得許志強很是狼狽。

李思明將自己的思念留在心底，但作為最高指揮官，他必須了解下屬的心理狀態，但他卻必須隱藏自己的那份感情，用自己故作鎮靜自若的表情去掩飾自己的情感，而向隊員們展示積極向上的那一面。

「隊長，這些雞我們是不是捎上？改善一下咱們的伙食！」陳援朝在無線電中說道。

小刀原是個愛說笑的人，但現在所有的隊員都感覺到了小刀性格的變化，他現在變得嗜血好殺，沉默寡言，一付酷酷的模樣，要是在二十年後的時代一定是個少女殺手。在昨天的肉搏中，他的對手都是被他用傘兵刀割斷喉嚨而死的，儘管用三棱軍刺更好使一些。

「真的啊？」陳援朝希冀道。

昨天傍晚的小插曲，只不過是在隊員緊張戰鬥中，隊員們偶遇的一件與戰爭無關的事情而已。

這座大橋擋在路上，一條大河向東南奔騰而去。橋的那頭有兩個碉堡，後面是一個小型的兵營，有整齊和圖書的兩排營房。奇怪地是空地里居然沒有一個人走動，太安靜了，危險，絕對危險！敵軍估計都躲在碉堡和營房後面。

坦克上立即又下來幾個隊員，大家揮鏟，舉鎬刨，很快就挖出12顆防坦克地雷。這二十斤重的鐵傢伙，從橋面扔下河，沒一個炸的，都悄無聲息地沉入河裡。

「這樣啊，我也想家，我們大家都想家！可咱是軍人，只有打好仗打勝仗才能早日團聚，人民才能安居樂業！」李思明安慰道，他忽然覺得自己不擅長安慰人，看來應該配一個政治幹部了。

「好了，不就是一隻雞嗎？回國了我一定請你們去昆明最好的飯店吃一頓！」李思明說道，「現在把心思放到外面去，眼睛睜大點，不要被越南鬼子偷襲了！」李思明想到了靳開來。

「怕個鳥！我也夠本了，咱少說也幹掉了二十個越南鬼子！」陳援朝用狙擊步槍作瞄準狀。

不出所料，敵人在橋面上埋了防坦克地雷。掃雷器在路面上一掃，電子警報就「嘀嘀」猛響。防坦克地雷一般在100至300公斤的壓力下才能爆炸，戰士們都熟悉它的性能，兩個瘦小的隊員竟毫無畏懼，雙腳踩上地雷走過去。

小刀的話嗆地大家都不說話了。

李思明感到不妙，在電台里迅速布置了火力：1號和2號車負責摧毀橋頭碉堡；3號和4號車負責摧毀營房和崗樓；5號和6號車負責用機槍消滅潰散的敵人。

「我看你們還是想一想有沒有命活著回去吧！」小刀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