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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改天我和我爸媽商量一下，重新挑個媳婦算了！」李思明開玩笑道。

「記著，我爸媽就交給你照顧了。」李思明說道。

「怕什麼，這是實事求是嘛！就憑你們的戰績，就憑你們對我軍主力的強有力支持，就憑你們身上的彈孔、刀傷！敵316A師少將師長是假的嗎？二百六十位友軍戰士的性命是假的嗎？」李思明大聲道，「還有，孫昌會什麼沒有出現在這份名單上？」

「是！」陳援朝轉身跑開了。

「都是你，讓人看見，多不好意思！」楊月埋怨道。

這些問題都很棘手，也是他們必須面對的問題。房間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是，首長！」李思明煞有介事地認認真真地敬了個軍禮。楊月被他的舉動逗笑了。

分別的時候到了，楊月還想反悔，但是李思明堅決不同意。

李思明沉默了，這些問題他也考慮過，只是他似乎想迴避這些問題，盡量不去想，但他也知道，他最終將不得不考慮這些問題。

「我馬上過來！」李思明說道。

「你敢！」楊月倒豎柳眉。

「報告首長，記住了！」李思明敬了個禮。楊月白了一眼，上了車。張處長將頭偏向一邊，裝作和司機說話。

「還有，每天都要給我寫一封信！」楊月又加了一條。

「走吧，我說的都記住了？」李思明還有點不放心。

「再不回去，小心考試不及格，得個鴨蛋回來給你爸下酒！」李思明說道。

回到許志強他們的房間，所有的隊員都聚在一起，包括那三名在駐地留守的隊員，加上自己共二十一人。李和_圖_書思明眼睛有些濕潤了，他彷彿看到那些犧牲的戰友就站在身前沖自己笑呢。

「孫隊長是在戰前因公殉職，這跟戰功挨不上啊，這要是報上去了，各方面都說不過去呀。」喬小龍說道。他說的是實情，從感情上來說，他們也為孫隊長惋惜，但是評戰功是一件極為嚴肅的事，各部隊都極為重視，錯報的行為等同於作戰不力，在實際的評功工作中，也出現過錯報的尷尬事件。另外即使報上去，各軍區也會嚴格審查，總政也會派人來核實的。

「所以說，我謝謝你！」李思明扶著楊月柔軟的肩膀，認真地說道。

「另外對於犧牲的同志，凡是能夠得上的榮譽稱號，一律都報上。另外，再加上一條，或者另個打個報告，對於他們的家庭要解決實際困難，戶口、工作、生活補助什麼的，要調查清楚，能夠做到的一定要做到，做不到的，也要努力創造條件做到！我們不能我們的隊員流血又流淚！」李思明補充道。

「那一周一封？」李思明討價還價。

「為什麼其他人都是特功，許志強、喬小龍、常彪三位是一等功。哦！我明白了，你們是分隊長，吃苦在前，享受在後，真是謙虛啊。」李思明指著名單說道，「你們謙虛個屁！改掉！」李思明將名單扔給許志強。

「是啊？怎麼了？」

楊月依依不捨，但還是走了，李思明一直等到吉普車開出了視線，才扭頭回到樓上，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幸福的感覺，這讓失去戰友的他轉移了不少注意力。

清晨，在醫院的花園裡，陽光和*圖*書透過茂盛的喬木，在地上灑上滿地金子，楊月攙扶著李思明在滿院芬芳中散步。金色的點點陽光下，楊月依偎著李思明，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那些護士不要接觸得太多，尤其是那個大眼睛護士！我怕你犯錯誤！」楊月轉頭盯著李思明看。

「隊長，這是我們討論的結果。現在參戰的各部隊，就只差我們沒有上報評功申請了，已經催了好幾次了。」許志強將民主評議結果遞給李思明。

「還有，你臨走前忘了一件事。」李思明說道。

「怎麼，你想坐我的位子？」李思明瞪了許志強一眼，「既然我是隊長，這些事情我必須出面，我必須親口告訴那些家屬，他們的兒子是如何與敵英勇戰鬥的。他們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必須站在他們面前。」

「是！」張醒言答道。

「知道就好，你以後有事一定不要瞞著我。」

「一月一封行不行？」李思明問道。

「加每周末一個電話！」楊月也不含糊。

「還有，現在一些家屬陸續來到去南，我們部隊的情況有些特殊，我們不屬於昆明軍區，別人出面也是對這些家屬的不尊重。我們又大多在這醫院里，無法接待家屬，這也是我們要面對的情況！」許志強說道。

「隊長，關於評功，我們剛才討論好了，三個分隊長要我請你過去！」陳援朝裝作沒看見。

「怎麼會呢？再說，還不是因為你，要不然我怎麼會來這裏，我一輩子還沒離北京這麼遠過。」楊月抱怨道。

「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要太驕傲了！」楊月輕輕擰了一把。

「ｈｔｔps://wｗｗ•ｈeｔｕboｏｋ•ｃoｍ.ｃｏm記住了！」

「你這樣說，豈不太見外了？咱倆誰跟誰啊！」李思明道。

四樓401房間，李思明坐在床上看著楊月收拾著行李。

「是。」李思明點頭答道。

楊月慢慢地收拾著行李，來得時候過於匆忙，只帶了一個小包，裝著洗漱用品。來昆明一個月，氣候跟北京迥異，又不得不買了一大堆七七八八的東西。她收拾地很慢，像是想讓時間停止下來一般，她很不舍，她珍惜著與李思明在一起的最後時光的分分秒秒。

「記著，每天要按時吃藥鍛煉，這樣恢復得才快！」楊月說道。

「好吧。」李思明無奈點頭同意。

楊月很害羞，心裏倒時很願意。在這個時候，李思明必須主動一些。他一把拉過楊月，楊月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跳動著證明她激動的內心，兩人熱吻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外面的一切。楊月依偎在李思明的懷裡，感受著他的心跳和胸膛的溫度，幸福的感覺讓她不想走了。

「不行！」

李思明在楊月的照料下，身體一天天地好起來，已經可以下床散步了。

「現在大的戰鬥已經沒有了，只有邊防部隊在防禦作戰，各主要部隊都已經返回境內休整。我在駐地收到了許多隊員的信件，包括犧牲隊員的，這些我不知道怎麼去處理？另外在麻栗坡烈士陵園裡，昆明軍區專門為我們狼牙隊員單獨安排了一塊墓地，但現在一些隊員的遺體不是還留在境外無法帶回嗎？這些隊員如何下葬？」張醒言說道。

李思明將楊月送到了樓下，張處長安排了一輛車，在樓https://m.hetubook.com.com下等著。

「這有啥，那外國電影里多的是！」李思明哈哈一笑，「要不我先送你出去，別誤了點！」

「放心，我當兵的時間比你長，保密條例我也抄過，比你要熟！」楊月不屑道。

「說！」李思明道。

「還有，注意保密，我的情況對任何人也不要講！大帥他們更不要講。」

「天哪，我要黨中央保證，絕對服從楊月同志的命令！」李思明半舉著拳頭宣誓道。

「還有，不要喝酒，煙也要少抽，那對身體沒好處。」楊月念叨著。

「你來昆明一個月了吧？」李思明問道。

「我不是趕你，你看：一是你學業不能耽誤；二呢，我爸媽還要拜託你照顧呢，記住你進了咱李家的門，就是咱李家的人！」李思明半認真半開玩笑道。

……

「放心吧，你們家出了你這麼個『孝子』，也怪令人同情的。」楊月戲謔地說道。

正在這時候，有人從外面闖了進了，打破了屋內寧靜溫馨的氣氛。進來的是陳援朝，他推門而入發現了屋內有情況，暗想壞了，想轉身就跑。李思明叫住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他很不滿陳援朝的冒失打斷了自己美好的感覺。

「隊長，這些事情我們辦吧，你的傷還沒完全好，你就在這裏吧。」許志強說道，其他隊員也紛紛附和。

「你們儘管報，我會找楊首長說，沒有孫昌，我們狼牙特種部隊根本就不會存在，就憑這個，也是一個一等功什麼的！」李思明道。

「你這樣到底是你在攙扶我，還是我在攙扶你？」李思明忍不住問道。

「記住了，我的記憶力還不錯。不過m•hｅtｕbｏok•coｍ.ｃｏｍ我提醒你，我要你做的幾條，你還記得吧？」楊月反問道。

「有什麼了不起，這一個月來我辛辛苦苦照料你也不說謝謝我！」楊月笑著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要趕我回去嗎？」楊月撅著嘴道。

「你倒是理由充分。不過這李家的人這麼重大的責任，我可承受不起！」

「就是我們上次道別是做過的！」李思明笑道。楊月的臉立刻紅了，上次那生平第一個吻，那一次熱吻吻得她心跳好長一段時間。

「要說謝，我還真得謝謝你。要是我爸媽知道了我現在的情況，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我和張處長商量一下，爭取讓我們明天一起出院。」李思明說道。

「好吧，這些問題我們只能勇敢地去面對。張醒言，你先回麻栗坡，關於烈士下葬的問題，現在看來只得找一些平時用過的衣服什麼的，建個衣冠冢吧。這件事情要快辦！」李思明道。李思明在心裏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找回烈士們的屍骨，不能讓他們在異國他鄉等得太久。

「都報特功，這不好吧。」許志強的意思是他和喬小龍、常彪三人評個一等功作為陪襯，以免讓人說他們太貪功。

「什麼事？」楊月不解地問道。

「報告隊長，我講一個情況。」張醒言舉手報告。他是在那次伏擊敵偽裝的加強坦克連受傷的五人之一，只可惜，只有包括他在內的三人活了下來。自那次受傷后，他一直在駐地留守，解決一些日常事務。

李思明接過來，這一張紙片上寫的就是隊員們冒著槍林彈雨流血犧牲換來了，活著的人可以親自享受這些，而那些倒下的戰友卻永遠也看不到。